被上苍诅咒的天才-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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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学惊恐的声音在这样的夜色里,格外刺耳!格外撩人!格外令人心生杀机!!
※※※
老家熊山上有时可以听见豺狗的吠叫,有时可听见乌鸦的嘶鸣,有时还可听见猫头鹰的哀号,不过我最愿意听的还是那月下孤狼的昂首向月,响彻整个熊山的嚎嗥!
啊——嗷——!
我冲上前!
挥臂一拳!
锣鼓齐鸣!
对准倒地哀号的这只狗獾就是一脚!
狗獾全身弓起!
记得豹子致死野味时总是要一口咬住猎物的喉管,狠命一咬的!
我一声怒吼!左膝重重砸在狗獾的胸上,双手铁爪顺力死死掐住狗獾的喉咙!
我要给它做个水陆道场!!
然后再剥皮,剔骨,放大把干红辣椒把肉爆炒,再加粗盐,拿瓶二锅头,好好的叫上秋雅、海涛、石伟,哦,对了,还有那个悄悄亲过我一下的静儿……
等等,静儿?
静儿?!
静儿!
给我写过一个纸条的,纸条上面是怎么说的?
我想想。
怎么想不起来呢?
狗獾开始了最后的几下蹬腿。
一下。我数着。
二下。我又数着。
三下。我满脸微笑的数着。
猛地,我突然闻到了一种香,好象是雯丽身上的,又好象是秋雅身上和嘴里的,更好象是静儿那唇间的。
我终于记起来那张纸条上这么写着:好好把学业修完,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管。万一有急事打我电话:138*****5214,切记。静儿。
※※※
静儿,静儿。静儿!
静儿似乎已经知道今天这事会发生?会发生!
她是在隐晦的提醒我!提醒我!警告我!
常成那在磁带里的声音,廖业交给刘光华的磁带,刘光华居然知道在哪里等我,郑学雯丽就在这前面不远谈判!
阴谋!
阴谋!!
我竟然完全被别人摆布!毫不察觉的掉进了圈套!!
谁设的计?谁?常成?廖业?
我一身冷汗,骤然松开手!
※※※
第一反应,飞到雯丽身前,一试,还好,有脉搏,有呼吸。
察看,是割脉了,血淋淋的,应该没有割断血管,这我很清楚。
马上撕掉衬衣,拿布条裹扎紧。
再跑到这个被我误以为是狗獾的郑学那一试,还有一点脉搏,手掌对着他胸口作了两下压迫,我感觉得到他的胸骨和肋骨断了。
怎么办?
已经听见那边有人在叫唤了,喊人了!
象廖业的声音!
我急速的回想了一下静儿的纸条,我记得上面有写着: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管。万一有急事打我电话:138*****5214,切记。静儿。
对,听静儿的!
反正雯丽不会有事了!就算郑学被我打死了,大不了抓住了就偿命!
我要活下去!
要活下去,就得逃!马上离开杀人现场!
马上!
我还背负着先祖的重任!我还没有完成自己的理想目标!
我还没有和秋雅结婚!
我还要再见静儿!
我必须马上见到静儿!
第三卷命运的逃亡
第一章河风吹老少年郎(一)
看郑学的伤情,不死也是重伤。
我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竟失去理智,将一个受到国家法律保护的公民竟然当成熊山上的野物,故意伤害甚至可能故意伤害致死呢?
我这已经构成了犯罪!
如果郑学没死,依照刑法,至少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万一郑学死了,那我肯定得依法偿命!
仔细回想一下自己刚才的冲动,我感到我原来有很强的暴虐倾向。长年的压抑和复仇心理的自我控制,全部在郑学惊恐的叫喊“救命啊!死人啦!”的声音里彻底失去理智!心生杀机!!
我没想到,我依旧那样关切着雯丽,我完全没怎么细思雯丽死亡的可能性,就以为雯丽死了,我将所有的罪责全部加到了郑学的身上,那久经积累的对郑学的仇恨就在那一刻爆发,我要将他加诸于我身上的一切全部对他加倍的回赠!如果我不是突然想起静儿纸条上的话,那我肯定还不会这么早醒悟过来!
※※※
但是,我彻底的错了!
这一切无疑被精心策划预谋的,甚至连我的性格思想行为反应全部被精心计算在内,我完全被别人设计成了程序,按照既定的步骤输入,自己毫不察觉的掉入觳中!
山风已起,接着必将是暴雨雷电;高手布局,必有致命杀着!
缜密推理,唯一可能、唯一有条件布下此局的只有常成!
根据刑事侦查学理论,我的这次伤害行动因果关系明显,警察完全可以轻易归纳到私仇报复杀人和恋爱纠纷杀人,就算郑学没死,我也会被定为杀人未遂。
如果我因为负有犯罪感而不逃,必定会被警察抓住,会搜出我的刀子,郑家的人利用各种关系整得……‘‘;如果我在逃亡中被抓住了,那么我就更添加了一项罪名,畏罪潜逃。
依据正常思路,郑家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他们会利用各种手段,对我展开追捕,他们一定要抓到我进行复仇惩罚,在监狱里是什么样的情形,这个我早就从我那阅读过的诸多书里了解,它完全是另一种社会。
人心的复杂与多变,狡狯与难测,今天给我又上了一堂最好的课!
回忆一下录音,这些录音必定经过一些剪辑,我完全可以肯定了,常成必定也是那次雇请事件的主谋!廖业只是帮凶和执行者。
我有太多的事情没做,我决不能身陷囚笼,在狱中过着非人的日子,受着非人的折磨,这一切郑家是必定会千方百计恶毒的对付我的。基督山伯爵里的点点滴滴尽意浮现在我眼前!
常成的目的不仅是要我彻底玩完,更重要的是他要夺走秋雅,要报复秋雅!
石伟说的没错,那种白面书生毒起来远远超过那些只会喊打喊杀的进哥似的流氓,流氓就象豺狗,要不了你的命,可毒蛇会致你于死地,永世不得翻身!
王校长再三提醒过我:要好好保护自己。静儿的纸条上也告诫我: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管。我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眼下,绝对不能联系海涛石伟那些兄弟们,更不能联系秋雅,我必须马上见到静儿,问个明白,也交代一下事情。
……
警车的尖鸣已经听不见了。
赤着上身的龙镔尽力镇静神色,和出租车司机愉快的聊着。
身上只有一百多块钱,第一件要做的就是要买件上衣。武汉的夏天,夜晚赤膊的人很多,龙镔的打扮并没有使司机讶异。
武工大门口下了车,龙镔马上拨打了静儿的电话。静儿没有关机。
※※※
龙镔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静儿熟悉的声音:喂,你好!请问是谁?
龙镔力图使自己的声音沉稳,道:静儿吗,我是龙镔。你休息了没有,我出了点情况。
静儿的声音停顿了几秒,不过依旧娇爽:我马上出来,你现在在哪?
龙镔暗自舒了口气,回答道:在武工大大门口附近的一间电话亭。我是打的来这儿的。
接着,龙镔低声简单的说了一下发生的事。
静儿的声音又停顿了几秒,接着有几分急促:你马上转到音乐学院门口去,我们那里见!
※※※
天,终于下起了雨!
狂风,闪电,巨雷,整个雨夜下的武汉已经分不清天地,灯光混沌的照射着。
这间小茶馆里已经没有几个音乐学院的学生在喝茶聊天了,龙镔和静儿面对面坐着。
静儿的眼睛有些发痴的注视着龙镔这张表情如常的脸,她知道,这张看似平静的脸上其实内心正无比波澜。她知道眼下自己必须全力开解他,他有可能必须逃亡了,必须要以完善的机敏处理这逃亡的生涯。
她终于悟到了爷爷临行前和今天下午给她电话里的嘱咐,原来爷爷已经清楚这一切会发生,根据命相学说法,就是郑学和龙镔都有大劫,逃无可逃,爷爷无疑是用掌推算出来的。
但是爷爷的“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管”这几句话到底有些什么深意呢?
是专门告诉她?还是要她转告龙镔?还是对他们的共同嘱咐?
眼下这种局势,龙镔不逃就彻底完了!不逃行吗?逃亡途中要生存啊,他又没带钱,自己不管行吗?
“什么也不要说”是不是要龙镔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要说出这件事,承认这件事,这么简单呢?还是另有深意?
静儿和龙镔细细品味着这四句话,感到实在艰深莫测。
※※※
静儿坚持为了安全起见,龙镔必须马上离开武汉。万一郑学真死了,那么龙镔就麻烦了,郑家那么大势力,龙镔如果用自己的身份外出的话,肯定无处可逃。
不管怎么样,龙镔现在都必须避避风头,暂时潜藏起来,以探听到底事件的严重程度。他关心雯丽的伤势,还必须知道郑学到底如何了,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罪行,再决定是以完全隐姓埋名,连故土也不能回去,还是只是暂时躲避一下,待事情有了可商量解决的情况下回来继续进行学业。
龙镔身上只带了自己的学生证,身份证和银行卡全部被放在了寝室,身份证是不能用了,能不能告知石伟他们把自己的银行卡拿出来呢?
静儿当即反对,现在龙镔必须做最坏的打算,一切应变工作都必须把郑学已经被打死来对待,决不能出现什么疏忽,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考虑布局者的下着走向,两人结论就是要么逼得龙镔落难天涯,要么就是让龙镔法网,再者就是控制秋雅。
龙镔落网,从刑侦角度来看,只可能针对龙镔的关系网出手,对于他们眼里仓皇畏罪潜逃的龙镔,无身份、无金钱,无目的,龙镔肯定得和他的关系人进行联系,布控方向只会在老家和武汉的朋友熟人,有可能对电话进行监听,对异常行踪进行跟踪,因为实在是郑家的关系太大,必须考虑到这一层。
龙镔不能把自己的那些兄弟牵扯进来,万一这件事很大,他们会犯有包庇罪,知情不报,帮助罪犯潜逃,罪行可大可小,现在看来,唯一不被警察注意、危险性小的就只有静儿,但是谁能担保静儿不会被深谋远虑誓要斩草除根的布局者发现呢?
龙镔仔细考虑很久后,否决了静儿将来要一直保持通风报信的想法,他还是要看准了解清楚昨天夜里的所有情况后,再做怎么逃亡的决定,并且他要独立承担这一切后果,不能将任何好友牵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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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茶馆也打烊了。
时间已经快三点了,两人来到滚滚长江的江堤上,找了条水泥凳坐下。
今天夜里看样子,已经只能熬坐到天亮了。
江风好大,带着仲夏雨夜的寒意,侵袭着静儿柔嫩的肌肤,她很冷,体温的流逝连和着内心的悲伤,在深深的担忧里,有些难以抗拒的冰冻。静儿看着这张十七岁的脸,这张比自己还小一岁多的脸,她无比强烈的感受到了他的沧桑,他的苦难,他的无奈,还有他那坚毅无匹的斗志。
她和他是血肉交融着的,他的身上流淌着她的血,那是她的心,她的爱,她的灵魂。
静儿被没有停止过的江风吹出了眼泪,还有些克制的颤抖着。她无比的想要身边这个坚实的怀抱,那里有她曾不顾矜持感受过的温暖和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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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风吹老少年郎!龙镔低沉的说道。
从悠思中出来,发现了静儿的异样。对这个女孩,他是心绪复杂,一向不肯进一步对她深思的。他已经有了秋雅,不敢再对静儿有什么野心,不过他总强烈的感应到她的一切似乎总是令自己情绪起伏不定。自从几天前,他就完全明白静儿对他的心思了,他回避着自己的情绪与思想,不愿意自己花心得在和秋雅谈恋爱时,还想着静儿。
可现在明显静儿受不了这寒冷,他必须有所表现。古人云“嫂溺兄援”嘛!更何况这又不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自己的全身上下还不早被那医院动手术的护士医生看了个精光?搂住静儿帮她抵御寒冷不算对不起秋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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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儿紧紧的扭身抱着龙镔,轻声抽泣起来,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在伤感龙镔,这个自己倾心以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