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魔-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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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陀正欲开口,却见这妇人身子一软又要跌倒,忙伸手一扶,搂在金贵儿柔若柳枝的腰间。这一下却惹出事来!
却见这美人儿双目迷离,娇喘微微、两颊潮红、酥胸起伏,樱唇中带着淡淡的酒气直吹头陀耳根,那一声“多谢师父搭救”说得莺啼燕啭,竟比仙乐还要中听!
倾之,那平儿赶上来,从赤发头陀手中接过金贵儿身子,款声对金贵儿道:“夫人,歹人已逃走。夫人是要歇息还是再去玩玩?”
那金贵儿经了这一惊吓,游兴顿失,见到外面世界风波如此险恶,早已生了归意,一边口中说道:“这就回去。”
一边从平儿手上挣脱身子,上前再对赤发头陀道:“师父搭救之恩,容奴家异日相报。奴家就此与师父别过。”
那赤发头陀忙道:“区区小事,不足娘子挂齿,但不知娘子此番将欲何往?”
金贵儿说:“奴家已出来多日,恐怕家人惦记,就想趁早下山,车马还在山下,奴家这就下山回家了。”说完将手搭在平儿肩上,急急地寻路出门。
闻得此言,那赤发头陀一边躬身让过金贵儿主仆,一边说道:“娘子此番下山,洒家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那金贵儿听得此言,停住脚步,转身对头陀云:“恩人有话,但请指教。”
赤发头陀道:“娘子可知,此间正值庙会期间,人来人往、蛇龙混杂。刚才那泼皮乃此处一霸,洒家思忖那厮们吃了这亏,想必不会善罢干休。此去下山三四十里路程,中多僻静无人之处,只恐娘子再遭这些歹徒羞辱。娘子若是不嫌,洒家索性送佛到西天,一并陪娘子下山如何?”
这金贵儿听了大喜,千恩万谢了,领了平儿,跟着那头陀取道往山下而去。
此时已是下午光景,山道上游客渐稀,金贵儿见那下山之途果然如头陀所言,多有松林冷僻之处,暗想亏得这头陀一路相送,否则此番再遇什么歹徒,则真个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却待唤谁来救?
正胡思乱想间,却见得前面又是一道松林。但见古木参天,将小道遮掩得幽暗凄冷,正是强盗翦径劫色的好去处。
金贵儿见状,不觉脚筋酥软,加之已走了一个时辰,便有些举步维艰之感。
那赤发头陀心细,早已看出了金贵儿的意思,指着草地中两块光溜溜的青石板对金贵儿说:“此处风景幽美,又是个干净去处,娘子可要稍歇些个?”
金贵儿不承望这出家人一脸粗鲁,却是如此的善解人意,连忙点头,一歪身子就往青石板上坐了下去。平儿也过来挨着主人坐了,金贵儿却招呼头陀道:“师父也请坐下歇息片刻?”
那赤发头陀点点头,在金贵儿身旁捡了一块干净的石板坐了下去,不经意瞄了瞄那妇人,猛可眼睛发直——这金贵儿因为走了半晌,又经了那阵惊吓,此时只觉身上热汗淋漓,里面衣衫湿漉漉贴着身子很是不适。这一坐下来,便侧了身子,稍宽了宽衣裙,再从袖中取出一块香帕,一上一下扇着风。不想这风就阵阵掀起衣领,偶尔露出光滑白嫩的脖颈和那一小片酥胸,无意中竟是一付勾魂荡魄的撩人之状!
此时此际此景,就算是菩萨见了也要生出些非份之想,况那身强力壮的赤发头陀。
岂不闻有句话形容得好“一个字为僧,两个字为和尚,三个字为鬼乐官,四个字为色中饿鬼”!这头陀在出家前就生性贪淫好色,这些日子受了庙内清规的羁约,更是发疯一般想着女人。此番眼前光景,却叫这头陀如何打熬得住?
那金贵儿主仆仍在一旁说话,无人注意到这可怜头陀给欲念憋得脸红筋涨,苦不堪言的样子。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这好端端坐着的赤发汉子,忽地从石板上拔身而起,身子一晃已来到金贵儿面前,伸手一揽就将这美人儿搂入怀中!
金贵儿吓得一声尖叫,却待要逃,身子已被那饿汉牢牢搂定,就地一滚滚入草地之上。
只听得“哗”的一声,这美妇人衣襟前胸已被粗暴地撕开,赤发头陀那庞大身躯已压到这半裸的女人身上,眼神如火如茶,口唾流出,气喘如牛。
只可怜那金贵儿方离狼爪又入虎口,吓得几欲昏迷,在那头陀身下又捶又打,一迭声歇斯底里尖叫。
那一边平儿见状,疯子一般扑将过来,指着这色胆包天的头陀颤声骂道:“你,你,我还当你是出家人,正人君子,想不到也是一头畜牲!”
那头陀在平儿推搡之下竟纹丝不动,反倒凑下脸去,“叭”地一声吮吸了一口妇人的奶子,抬头对平儿淫笑一声:“洒家何时说过是正人君子来着?出家人又怎么样?洒家人的是佛门,却不曾当的太监。却不闻‘一年二年,与佛齐眉,三年四年,佛在一边’?你这丫头若是晓事的,快闭了嘴呆一边去。”
说毕,竟不理睬这平儿,复又忙忙地低头对付身下的妇人:“好娘子,乖乖地,今番让洒家好好快活一回…”说毕就开始动手剥这女人裤子。
此时平儿已是一付拼命的架式,不住厉声叫道:“畜牲,还不快把夫人放下!”全身扑在头陀身上,要将这兽性大发的狂人从夫人身上推下去。
头陀不耐烦了,狞笑一声,出手如电,点了平儿几处穴道,看着平儿软软瘫倒,“你就我乖乖地看着,待我受用了你主子身子,说不定也让你尝尝洒家侍候女人的手段!”
说毕就开始剥脱自家衣服,一下子露出毛茸茸猿人一般的胸口。
那金贵儿又羞又怕,越发声声尖叫:“来人呀,救命呀!”一边使出全身力气想要从这淫棍身下挣脱出来。
怎奈这头陀是何等的强壮有力,三把两把便把身下那金贵儿薄薄的衣裙撕了个稀烂,淫笑着用那粗黑的脏手在金贵儿雪白细腻的身躯上肆意揉捏,将他满是胡楂的大嘴在金贵儿丰满的双乳间乱拱乱舔,一边高声说道:“你还是好好躺着侍候洒家,这地方任你喊破嗓子也是没用的!”
眼见得这头陀已将自己的裤子褪了下来,露出那棒棰般大小直橛橛一段丑恶物事。
金贵儿娇弱的身体如何经得起这等凌辱,又气又羞又痛又恼一下昏了过去。那平儿口不能言,满眼含泪,眼睁睁看了这头陀对主人施暴竟无能为力。
正紧急间,忽听半空中霹雳般传来一声怒喝:“畜生!
还不住手!”这声音内力深沉,竟震得在埸诸入耳膜生疼。
怒喝之声未息,却见一黄衣胖大和尚铁塔般竖在那作孽的头陀身旁,而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凶恶头陀,待到抬头一眼看清了来人,脸色竟忽地变得惨白!
来者乃博格达山神庙住持长老,江湖人称“七步绝命拳”的悟明和尚!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悟明和尚身子纹丝不动,双手合十,声音微微颤抖,显已气极:“‘戒淫欲、不杀生’乃出家人修行第一义。道成头陀何以做出这等禽兽勾当,还不快放下那女施主,随我回庙去禁闭反省!”
那赤发头陀从女人身上爬将下来,手脚无措,样子十分狼狈,上衣敞着,裤子还松垮垮掉在脚背上,那丑恶的物事犹自戳在外面。
悟明长老见状,却自转过身去,显是要等这头陀和那女人把衣衫收拾一番。
谁知这赤发头陀刚把衣裤系好,出奇不意转过身来,左手一亮,右掌已经直取悟明和尚后背左肩,竟下杀手,使的是一记“残花掌”。此乃少林拳中非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许使用的防身绝招!
只听得掌风嘶嘶,若是命中,可将人立毙掌下。吓得那两个女人,在一旁束手无助,齐齐发出一声尖叫!
好个悟明长老,只见他不避不让,直等这头陀掌势逼近,才将那铁塔也似身形微微一侧,“你这道成头陀也是恁地不晓事,老衲好言劝你,你不但不听,反要对老衲下此杀手,今番却是非教训你一番不可!”
一言未毕,和尚左脚已经跨进半步,左手抬处,却已拍在这头陀右手肩背之上!
这一招出手奇快,他拍得虽轻,但这头陀已是一拳击空,收不住势,不由“登登”地往前冲出五步开外。
出手第一招就被轻易化解,这头陀好生焦躁,口中沉哼一声:“洒家今番与你拼了!”身子一个急旋,振臂抢攻过来,双掌连环劈击而出,使的是武当一派“擒龙连环掌”。
这本是一套素以刚猛见称的武林绝学,在行家里手施展开来,威势极强,每一掌出手,都带起划空啸风,力能碎石开碑,因此有“擒龙”之名。
只可惜那赤发头陀学艺不精,当初仅得这套拳法的皮毛。所以,但见那悟明和尚在这“擒龙掌法”之前若无其事,双脚站立不动,只是上身向左右微侧,便已避开两掌。
两次出手不成,这赤发头陀已是狂躁至极,再一掌由腕底翻起,使出了一记“赤手取豹胆”,闪电般朝悟明长老左肋切到。
这一招快速无比,两人相距极近,眼见得悟明长老在闪避第二掌之时,身子已向左侧,身法也已用老,无法再行闪避了。
头陀眼看胜券在握,不禁一声冷笑,劲贯右臂,加速向悟明长老袭去。
就在他掌缘快要接触到悟明长老衣衫之际,头陀突觉右腕一紧,手腕重穴已莫名奇妙被对方扣住,一阵剧痛从手上传来,头陀大惊失色,却待要挣扎,已是不及。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却见这悟明长老不忙不紧,仍是一脸平和,左手轻轻一抖,那头陀高大强壮的一个身子,顿时离地飞起,摔出去二丈来许!
情急之下,那头陀急忙施展千斤坠之功,双脚落地,勉强站住了桩子。然后抢身向前,再向悟明和尚一掌劈将过去,用的是“移山填海呼风掌”。
好个悟明和尚,正是忙家不会会家不忙,暗暗吸了一口气,护住胸前要害,竟硬承了头陀一掌!之后突然出手,向这赤发头陀攻出一掌。
只听“怦”的一声闷响,这悟明和尚看似漫不经意,出手却拿捏得极准,只见他振腕直指头陀前胸,喝道:“躺下。”这一掌就拍到了赤发头陀前胸。只听得这头陀口中发出一声闷哼,身子往后便倒!
不等头陀喘息得一口气,悟明和尚已伸手连点头陀身上四处大穴。但见那头陀身子一软,塌了下去,光瞪着个眼睛,身子已然动弹不得。
悟明和尚走近头陀,指着他缓缓曰:“你是出家人,干了此等禽兽一般的勾当,本该废了你武功,将你关在庙中地下室里终生反省。今番念你兽行未成,又是外来的头陀,非我中土人士,姑且饶过你这一回。老衲着你立即离开本神庙,永远不得踏上神庙地界。此间方圆三百里地界,若再撞见你,却是饶你不得!”
悟明说完,轻轻出手,解开头陀身上穴道。
那头陀半晌才从地上挣扎起身子,又羞又气,上前对悟明一躬身:“多谢长老大慈大悲不杀之恩,道成这就离开,今生今世,永不踏进神庙地界。”说毕灰溜溜拖着脚步,缓缓下山而去。
目送着头陀身影转过山腰尽头的拐角,悟明方转过头来对金贵儿说:“女施主休怪老衲来迟。都是老衲管教不严,以致让本寺庙出了这等败类。还望女施主宽怒则个。老衲这就请女施主下山回家,老衲以性命担保那畜生再不敢为难女施主。”
之后,随着“阿弥陀佛!”一声佛号,这和尚已倏忽不见。
那金贵儿主仆惊魂方定,对悟明消失的方向发了半晌的呆,待得缓过神来,方回头收拾一番,主仆二人相互搀扶着,逶迤取道下山而去。
却说这道成头陀一路落荒而走,竟不知该投向何处。
他原本是西域大食国人,自小就流浪到中土,跟着师父习武。这道成本也是个习武的材料,师父乃中原一带顶尖儿的武术高手,无奈那道成却天生一个好色的毛病,心性浮躁,武功上自然就长进不大。一次色欲上来了,把持不住,轻薄了自己的小师妹,被师父责打了一顿,逐出师门,永远不许在师门附近出现。
被师父赶逐之后,这个红头发倒霉鬼从中原沿着通往西域的“丝绸之路”一路踯躇而来。一日,到得云州郡地界,适逢博格达山神庙庙会,抱着个看热闹的心理来到博格达山神庙。
到得山上,道成见这博格达山风景幽美、远离尘嚣,就缠了住持方丈,得到允许留下做了个护庙武头陀,静了心跟着寺里僧人一起学习武艺。一年来武功大有长进,前途正在看好,却不料又出了这等事。再次遭了放逐的处分,心里又羞又恨,差点将那总是闯祸的玩意儿一刀割了喂狗。正是这玩意儿害得他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却是到哪里去安身立命?
这赤发头陀自怨自艾,一路形影相吊,思前想后,好不狼狈。看看天色已晚,离开博格达山大约也有三五十里路程了,肚中渐渐饥饿,看着前面灯火迷朦,隐约似一临水小镇。赶快加紧脚步,到得镇口,却已闻出挟在晚风中飘过来的阵阵谗人的饭香酒香。
这头陀一摸身上,半块铜钱也无。出家人生活清寒,寺里管吃管住却不发晌银。虽是在寺中床席底下也还藏有三五两碎银子私房,眼下给狗一般撵将出来,却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