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天都-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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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袁瑞把烟蒂用力地安在烟灰缸里,然后说道:“我还要重申一次,锅炉房始终是个公共场所。”
“如果是半夜,如果是一个夜间休息但又必须要求锅炉运转的工厂,假如这个工厂只有门房和锅炉房上班,”蒙刚也把烟蒂一扔,然后说道:“那这样的话,这还能叫公共场所吗?”
袁瑞不说话了,他陷入了沉思,似乎他并不以为蒙刚的话是正确的,锅炉房可以随便出入的只有锅炉工人,锅炉工人不好好烧锅炉会怎么认识到一个大学生?
“呵呵,”袁瑞笑了,蒙刚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面前这个朋友,这时他的朋友开口道:“锅炉房里有煤堆和热水不假,但是还有一样东西你忽视了。”
“什么?”
“锅炉啊。”袁瑞说:“既然凶手有长时间把死者尸体切成了这么多碎片,多少来着?2000多。那为什么他不把这些碎片扔到锅炉里通通烧成灰啊?大锅炉烧死一个整人不留痕迹很难,但是烧掉这些碎片还不跟烧纸片一样?”
蒙刚不说话了。
“如果凶手是在锅炉房里剖膛碎尸,那为什么他不直接把这些统统扔到锅炉里面?如果扔进去那还到好理顺了,这一系列的繁琐步骤就都好解释了:热水浇灌是方便分尸,煤堆是用来掩埋血迹,而碎尸的根本目的是方便焚化。”
袁瑞顿了顿:“但是尸体碎片并没有被烧,当然被烧了你们也就不知道了。所以说,不管是碎尸还是浇灌尸体的地点绝对不会是在锅炉房。”
“等等,”蒙刚突然伸手打算袁瑞,说:“万一凶手是欲擒故纵呢?故意在锅炉房分尸,却不焚烧尸体碎片;或者当他要焚烧的时候面临突发情况让他没法实施而且时间受限,所以他才会将尸体碎片转移,并随意扔到大街上。”
“欲擒故纵?”袁瑞无奈地摇摇头:“一个杀人凶手哪有这么多时间研究兵法。”
说完,袁瑞拿着两人的茶杯走到一旁去续水了。
蒙刚也微微一笑,他看着袁瑞拿着暖水瓶的样子。袁瑞还是以前的模样,身材适中、帅气、斯文,讲话有亲和力,不然夏小琴当时也不会这么毅然决然爱上他。只过不在私下里,袁瑞在蒙刚面前永远是一副油嘴滑舌外加满口脏话的模样,但就是这两种有很大反差的形象可以有机结合在一个人身上。
蒙刚不明白。
37。旧街口(3)
袁瑞打开电视,然后向茶几走来,他弯腰把一杯热腾腾的茶水摆到了蒙刚面前,蒙刚轻轻一笑,接着袁瑞抱着他的茶杯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并开始无聊地换频道。
“对了,你们的调查最近有什么进展吗?”袁瑞盯着电视屏幕说道:“有没有别的重要线索?”
“有。”蒙刚挠挠后脑勺,无聊地说:“有很多重要线索,就是不知道哪个最重要。”
“那你就一条条分析吧,有你累的。”袁瑞说道。
“我们还不算最累的,最累的要算是派出所民警。各个片区的派出所,每天都要对自己辖区里的所有居民和单位进行地毯式调查,争取不放过任何一户,特别是天都大学以及周边住户。”
“也搜我家了。”袁瑞说。
“哦?嗯,也在那四个抛尸地十公里范围内。”
“可能吧。”
“来调查了什么?”
“问了问我家的交通工具啦,18号19号两天有什么奇怪的人和事啦,晚上几点钟回家啦,去干嘛了之类的。”
“你怎么说。”
“我说当天晚上从10点到次日凌晨3点一直喝酒来着,然后那个小民警就警惕了,哈哈。我说你放心,我和刑警队的蒙大队长喝的酒,你可以问他核实一下。”
“滚,你!”蒙刚这时拍了袁瑞脑袋一下:“你到底什么意思,胡来嘛你,我不是蒙大队,你说谁呢?”
袁瑞看蒙刚似乎有些生气了,就乐呵呵地说:“急什么?队长这活干上十年八年就轮到你了。”
“风凉话,什么叫轮到我?”蒙刚怒视袁瑞道:“干上也是凭咱真本事!”
“早晚是,哈哈。”袁瑞指指蒙刚说道:“你这小子还真给我急啊。”
两人看了一会儿电视,蒙刚突然问道:“对了,你对凶手什么看法?”
“凶手?”袁瑞按着遥控器按钮,无奈这会儿的电视基本上全是广告,他说:“照你的说法吧,凶手,懂医术,不是一般的胆大心细,好像一直引着你们在一个套里绕来绕去。”
“呃,绕来绕去都给你看出来了。”蒙刚像只泄气的气球,瘫在沙发上。
“也就只有你看不出来,你天天跟我讲你们查案子,我能不知道这点事吗?”说着,袁瑞从果盘里拿了一把瓜子放到手里。
蒙刚上前伸手也抓了一把,说道:“那怎么办,到现在还没有眉目,凶手哪里找去?”
“对了,你们查的那个张什么,怎么样了?”袁瑞说。
“张猛啊,”蒙刚坐正身子,然后把一个瓜子皮朝垃圾桶吐去,说:“那家伙可是个硬骨头啊,碎尸案也一直忽隐忽现地在他身边游离,可一直也抓不住有关他的什么确凿证据。而且昨天线索断了,刘队差点疯了,呵呵。”
“什么线索?”
37。旧街口(4)
“就是之前在他家垃圾桶里发现了一截大拇指的断指嘛,然后一化验根本和死者不匹配。”蒙刚说。
“不匹配?”袁瑞放下手中瓜子,他微微一笑然后看看蒙刚说:“这个你不早就说过了嘛,现在你们怎么又研究起这个问题了?”
“是啊,”蒙刚看着电视道:“虽然不匹配,但也是一直怀疑着张猛。只因一点他撒谎说自己当晚没在肉店就足够引起怀疑了,而且还在他家发现了断指和门前碎肉袋。”
袁瑞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看看蒙刚道:“这些我都听你讲过了。”
“我说这些的意思是,我们一直有理由怀疑他和碎尸案有关,”蒙刚无奈地笑笑:“可是现在的一些证据,就让我们没法证明他碎尸的干系了。”
“哦?怎么了?”袁瑞眉头一皱,他放下杯子又开始嗑起了瓜子,一会儿他又说:“怎么回事,你讲讲呗。”
“其实我们已经查清,当晚张猛在自家肉店里是‘执行家务’,窝里斗嘛,他剁了自己表弟的手指头。”蒙刚摇摇头说。
“哎哟,大义灭亲啊,哈哈。”
“是啊,查证这点之后我们就突然发现张猛的这条线索断了。”蒙刚看看袁瑞,接着说道:“这让我们十分无奈。”
“那现在呢?”袁瑞盯着电视屏幕目不转睛。
蒙刚也是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赵叔版《动物世界》,赵大叔正用他充满磁性的声音给世人讲述一个死机大于生机的野生世界。这个与人隔绝的野生天堂里天天上演着惊心动魄的今天你咬我明天我吃你的惨烈故事。动物的*导致它们永远没有咬完的一天,每天它们一睁开眼睛就要为利益开始挣个你死我活,直到父辈都死干净,儿孙们继续乐此不疲地继承祖先的产业。
“现在又有了点眉目。”
“什么?”
“没什么,就是张猛的线索又接上了。”
“怎么接上的?”
“又突然出现了若干个人,今天把我折腾了一天。这不从队里来你家之前刚从天都大学回来,我都快疯了。”蒙刚有气无力地说:“还有,也开始查一个叫刘统的人。”
“刘统?”袁瑞侧脸看看蒙刚:“是不是他太胡搅蛮缠了,今天才把您折腾得不行。”
“什么呀,不是我查,是刘洋查的。我从刘洋只言片语里觉得这人好像脑子缺根弦,而且还冒充黑社会,呵呵,”蒙刚看着电视机随口说道。
“哦。”袁瑞没有理会蒙刚,眼睛正出神地盯着电视机屏幕,他也随口说了一句:“那他家住哪?”
“哪?”
蒙刚听到这里却愣住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茶几上的杯子,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今天在马学洋主任办公室里,蒙刚接到传呼后给刘洋回电话,刘洋第一句话就是:“我现在刚从旧街口那边回来,去查了张猛的一个手下刘统,你在学校打探一下有没有老师认得这个人,体型很彪悍,有纹身。”
旧街口,南京路。
蒙刚嘴里这样念叨着,他琢磨着好像哪里有点奇怪,可他又说不上来。
38。黄海涛(1)
次日清晨,刘洋和蒙刚二人驱车驶向了天都市城郊。
在这个冬日里,雾气延绵数十里,自从出了闹市区以后能见度就开始急剧下降。蒙刚打开汽车上的收音机,收音机里说由于雾气严重,天都至苏州段高速公路已被封锁。
两人没有说话,这个服役多年的警用桑塔纳轿车以每小时50至60迈的速度缓慢地在郊区公路上行驶着,虽然他们打开了雾灯,但是当对面车辆呼啸而过的时候,蒙刚依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刘洋看着车窗外白茫茫的世界,他的脸上尽是沧桑。
“怎么又去金鸡岭?”蒙刚这时突然冒出来一句打算了刘洋的思绪。
“去找找那个看林人。”
车子在雾气中缓缓右转,驶进那个进山的小路口。
山间的雾气更加浓厚,车子行驶一段山路之后,两人不得以只能弃车步行。
蒙刚很想问刘洋在这会儿那个所谓的看林人还会在这山里呆着吗?这么大的雾气,而且还是冬季,他很想知道看林人是怎么过冬的。
在这个冬天,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金鸡岭。
蒙刚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刘洋紧随其后,他们快步穿过一片湿漉漉的枯草地,费了不少功夫总算摸到一间年代久远的小屋门前。小屋大体坐落在山脚和山间开阔地的中间位置,离山间水泥路有百十来米的样子。由于雾天的缘故,两人跌跌撞撞走了近五分钟才找到这个偏僻的地方。
蒙刚向前一步,敲了敲那个破旧的绿漆木门。
没有反应,木门明显是插着的。
咚咚咚。
蒙刚接着敲了三下。
“谁呀?”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天命之年的长者背着双手披着一件军绿色大袄站在门口。
他的脸上坑坑洼洼,两鬓似是有些灰白,头发乱作一团,眼神颇为犀利地瞧着房前的这两个人。
小屋门前的老人张开嘴巴,蒙蒙雾气里,刘蒙二人依然可以看到他哈出的一团白色雾气。
老人身后的屋子里漆黑一团,有什么东西在一闪一闪地发亮。
“屋里说话吧。”
男人此话一出,蒙刚才意识到自己看错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年龄最多也就是40岁左右,甚至更小些,但是不知是什么原因,竟让他看来如此苍老。
“您二位有什么事?”一进屋,男人就马上钻回到暖暖的被窝里,全然不顾站在屋子正中的两个警察。
这个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小屋子突然装了三个人的时候显得格外拥挤。屋里很暗,只有一张大床、一张大桌子、一个带镜子的大立厨和一个着得正旺的小铁炉。大桌子上摆着些零散的生活用具和一台正播放着《西游记》的黑白电视机;小铁炉被安置在屋子的正中央;炉子四周凌乱地堆放着些劈好的木头;铁炉上面坐着一把水壶,正呼呼的叫着,看来他的主人也懒得管它;炉子上的烟囱长长地伸向屋顶,最后转了个弯,从屋檐下的窗口伸向了外面雾气弥漫的山林。
男人坐在被窝里,身后倚着大床的木头靠背,似乎因为寒冷,他怀里还紧紧地抱着一个大枕头,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台年代久远的小电视机,好像并没有发觉屋子里现在多了两个人。
“我们来了解点情况。”蒙刚终于开口了。
“哦。”
38。黄海涛(2)
“您一人在这里不冷吗?”蒙刚伸手捏了捏冻得通红的鼻子说道。
“您有事直接问就行。”
“好,你什么时候住进了这里?”
“很多年了,让我想想,”男人盯着电视机说道:“得10年了吧。”
“没有什么亲人?”蒙刚继续说。
“死绝了。”男人淡淡答道。
“你是不是以前在这里负责看什么工程?”
“是,工程的时候有些贵重材料让我顺便看着。”
“你是看林人吧?”
“我?”这时男人侧过身来,然后指着自己鼻子说道:“我就住这林子里,反正十年间也没人赶我,你说我看林人也行,林子看我也一样。”
“呵呵,你很乐观嘛。”蒙刚微微笑道:“请问事发当晚您在睡觉吗?”
“事发?”男人一手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