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天都-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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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朋友，晚上来借宿。”唐丹轻描淡写：“而且都是我的隐私，这个我不想回答。”
“好，隐私，”刘洋说道：“你确定除了张猛，其他人你一概不认识？”
“不认识。”唐丹说。
“用‘家法’那就应该是一家人了，你怎么还能不认识？”刘洋接着追问。
“我家亲戚多，有些远房亲戚确实不认识啊。”唐丹继续答道。
“对啊，你砍了手指头，也不知道报警啊？”刘洋说。
唐丹这时深吸一口气，嘴巴半张，头歪到了一边，似乎很生气的样子，一会儿他说：“没见过老婆扇了老公一巴掌，老公便要去报警的。”
“什么？”
“一家人报什么案？”唐丹继续说道。
刘洋看得出，这个唐丹其实是很渴望报警的，他也许在那一刻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个平常人，但是他劣迹斑斑，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肯定为了件不小的事情才会切掉他的手指头，如果他报了警就不单是切手指这么简单了。也许有一瞬间，他抛开一切准备去报警了，可是他又权衡了一下利弊，他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于是，面对这个天大的委屈，他最终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刘洋乐呵呵，说实话他对这种人永远都是幸灾乐祸的。
自找的。
不过他还要问话。
本来，刘洋想把精力全部集中在唐丹身上，希望可以从他这里找到一点有关碎尸案的线索。但是当他问完下面一段话的时候，他对唐丹马上失去了兴趣，或者说相比之下唐丹变得没有价值了。他事先并没有往这一点上想，后来他觉得这些顺理成章的事情原来可以是这么简单。
但是，看似简单的背后却是更加复杂的情况。
刘洋问：“之后你怎么回的家？”
“没回家，”唐丹说：“王玉把我送到了刘哥家里，之后王玉还陪我去卫生所打针、包扎。”
“王玉？”刘洋随口问道：“他是谁？”
“我朋友。”唐丹说。
刘洋顺势问道：“哦，那他住哪？”
“泉城路144号。”唐丹说道。
“什么？”刘洋突然瞪大眼睛问唐丹：“泉城路144号！”
唐丹一脸惊愕。
29。天都大学（1）
也许银装素裹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天都市，可即便这样却依旧不妨碍这个南方城市比北方更冷。蒙刚独自一人正漫步在天都大学的校园里，临近寒假的校园显得格外冷清，只是偶尔身边有几对情侣或者手拿书本长发飘飘的女生默默地走过时才没有让蒙刚感觉到自己是一个人。
天都市冬日空气的一贯湿冷让蒙刚浑身不自在，他猛地往手心里哈哈气然后再用力搓搓手，无济于事，索性他便将双手插进了裤子口袋，连烟也懒得抽了。
刘洋刚才让蒙刚先去天都大学的女生四号宿舍，说是自己随后就到，蒙刚便风急火燎地赶到了现场，宿管员高大妈陪同蒙刚去了五楼5047号房间，没有人。蒙刚想也许他们已经去上课了，就在宿舍里转了一会儿。
5047号房阴晦、湿冷，就像这个冬天，就像已经很多年不曾有人住过。
蒙刚注意到宿舍里公用写字台上的玻璃板下压有很多纸张，多是些“我要努力！超过晓丽”或者“减肥减肥！”之类小女生们的自勉纸条。桌面上整洁，各种物品、课本整齐的摆放着，也许姑娘们的卧室一向如此。唯一与桌面不协调的就是桌子中央杂乱的一堆试卷，蒙刚随手拿起一张，上面是一手隽秀的字体，姓名处写了“小婧”二字尤为可爱，蒙刚放下了试卷。
“小婧？”
昨天去认尸的几个人中没有这个名字啊。
蒙刚在心里盘算着，难道是死者，杨雨静？
是了，蒙刚又翻了几张试卷，原来全都是死者的试卷，被红笔批阅过的姓名处都写了“杨雨静”，而没有批阅的都写着“小婧”二字，看来这些试卷应该是死者生前的练习试卷了，女生总爱给自己起些别样的小昵称。
蒙刚慢慢拿起一摞试卷，试卷下面的玻璃压着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有六个人，照片的一角印着，看来这是六个小姐妹国庆节游玩时所拍摄的集体照。蒙刚一眼认出了杨雨静的摸样，个子较高、短发、脸蛋微胖可爱、模样中庸，因为她头发过短，蒙刚开始竟然以为那是个男孩。
可是蒙刚却怎么也不能把她和那个被煮过，而且已经被切断的头颅联系到一起。说道一眼认出，那也是根据他之前所见过姑娘的面孔排除出来的。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问站在门口的宿管员说：“她们什么时候下课？”
“大概是11：30。”
蒙刚对宿管大妈点点头，示意她把门锁上。然后走出了女生四号宿舍。
蒙刚贪婪地呼吸着外面湿冷的空气，他的鼻尖有些泛红，刚才的空气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湿，冷，阴暗，蒙刚找不到更好的词去描述。女生四号楼就像一栋偏居一隅已荒废多年的古楼，只有他和楼管两个活人。而那从楼道和楼梯间吹来的阵阵冷风又让他窒息，难道是学生们都在上课的原因？不，自己走出那栋楼的时候明明听到几个女孩子的嬉闹声，可那却是如此空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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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天都大学（2）
蒙刚在校园里漫无目地走着，他点燃一支烟，也许他正等待着刘队的到来。
校园，在蒙刚的字典里已经变成一个遥远的词汇。它像一个精灵一样穿越过北方雪原，然后在美丽的远方化作空谷幽兰，遥不可及。
一对情侣从蒙刚身边走过，女孩长发及肩，红毛线的围巾，漂亮大衣和不舒服的高跟鞋，男孩拉着心爱姑娘，背着重重的单肩背包，也许姑娘的书全都装在了小伙的包里。
蒙刚微微一笑，他想到了当时的自己。
只是那时，蒙刚身边也有这样一个姑娘，美丽而清秀。在那个海边求学的时候，蒙刚是个青涩却又体贴的小伙子。每个冬日的清晨他早早地跑到食堂只为买一杯热腾腾的豆浆，然后急匆匆地跑去女生宿舍楼下；上课的时候蒙刚坐在她的身旁，他的眼睛盯着黑板，但是心里装的却是右边的姑娘；课间他又风疾火燎地跑向离教室一公里远的水房，只为给她打一杯热水；下课的时候，姑娘俏皮地笑并把大堆的书一股脑装进他的书包里；他在路上轻轻拉着姑娘的手在雪地里小心翼翼地走，也许只有冬天的时候他才有理由去牵手；姑娘的高跟鞋很不舒服，也许每个姑娘最开始穿高跟鞋时都是这样，姑娘的脚很难受，每天晚上，他都急匆匆跑去开水房给姑娘送去一壶开水。
风疾火燎，对，也许还有点毛躁，蒙刚在大学期间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只是，当时的那个姑娘并不是聂兰。
而是夏小琴。
蒙刚脸上挂着幸福却更是心酸的笑容。
“啪”地一声，蒙刚觉得脑袋被重重地敲了一下，心不在焉的他刚好脚下一滑，瞬间就来了个狗啃屎。
蒙刚翻身一看是刘队，然后马上爬起来立正站好开贫：“头儿，打招呼不带这样的。”
刘洋无奈，原本的火气也消了三分：“叫你小子深入调查来的，你在校园里瞎逛什么？害我找你半天！”
“哎呦，头儿，你不知道，”蒙刚拍拍身上的灰说道：“她们都去上课了，宿舍没人。”
刘洋这时瞪大双眼：“下了课宿舍里也没人！”
“啊？”蒙刚惊异道。
“你早上怎么听的指示？”刘洋指着蒙刚的鼻子：“我跟你说了她们五个现在集体住在校外的一个叫富华的小旅馆里。”
蒙刚摸摸脑袋，说：“那我们去那旅馆吧。”
刘洋没等蒙刚说完又拍了他的脑瓜一下：“什么脑子？我今天来叫你干嘛的？不是问他们，而是问隔壁几位！你最近怎么啦？猪脑袋。”
“那，那我们走吧。”蒙刚显得极其窘迫，也许是因为今天的思绪紊乱而耽误正事。
“你是不是看到校园里满是漂亮姑娘魂飞魄散啊！”刘洋瞪了蒙刚一眼，转身就走。
蒙刚紧紧跟上刘洋。
29。天都大学（3）
原来，校方做的这个保密工作是过分严格了，这也没办法。昨夜，几个女孩子不敢在宿舍里住，校方就把他们安排在校外的小旅馆暂时住下了，却连楼管员也没有通知。蒙刚硬生生来到女生宿舍，楼管员还以为是宿舍失窃之类的事情便去开门。
刘洋和蒙刚再次来到女生四号宿舍楼，楼管员向刘洋介绍这个宿舍楼里所住的人员比较混杂，各个系院多出来的女生宿舍全都被安排在这个楼上，而且还有没来得及分房的新教师也占用了几个房间。
刘洋一听皱了眉头，蒙刚也看得出头儿觉得这个问题是越来越复杂了。
这时也正赶上下课，三人走到五楼的时候，果真5047的房间门还锁着。楼管员带他们去了5047的隔壁5048。
5048宿舍里面正坐着四个女生，有两个人坐在床边正抱着饭盒吃饭，一个躺在床上看书，还有一个趴在写字台前听着广播。
因为刘蒙二人穿着便衣，楼管员向女生表明他们的身份后，蒙刚便开口了：“剩下的人去哪了？”
一个正在吃午饭的女生放下饭盒，表情很吃惊：“芳芳和小冯在食堂，她们俩怎么了？不会有事吧？”
“别紧张，我们只是来问几个问题，”刘洋停顿了一会儿，开门见山的说：“你们最近谁见过杨雨静？”
那个听广播的女孩说：“最近？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好像得一个星期没见她了。”
“那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蒙刚又问。
躺在船上看书的姑娘这时坐起来：“这个女孩平时话很少，深居简出不爱乱串宿舍，而且我们也不是一个班的。我觉着自从我们的刘悦出国之后，她就再也没来我们宿舍玩过。”
坐在床边吃饭的那个女孩补充道：“雨静和我们宿舍的小悦关系很好。对了，雨静怎么了？”
“杨雨静，她，”蒙刚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刘洋打断：“她失踪了。”
“啊！失踪拉！怎么会这样？”几个女孩脸上均流露出惊异的表情。
“所以说，我们想了解一下刘悦的情况。”刘洋说。
“她，她出国了……”一个女孩小心翼翼地说，她可能觉得又重复一遍这个答案不太礼貌。
“关于她出国这事儿你们还知道些什么？”蒙刚问：“比如他现在怎么联系。”
“不知道，她走的时候匆忙也没留个联系方式。”
蒙刚接着问：“那她是跟谁出国了？去了哪个国家？走的时候谁接的？”
几个姑娘通通都在摇头。
刘洋说：“你们把所有关于她出国这事，凡是能想到的都告诉我们吧。”
这时，一个女孩说：“刘悦有天说了句‘我马上要出国咯’，我们也没怎么有反应，结果后来的一天她突然收拾东西，我们问她干嘛，她说要出国啊，然后走了就没再回来。”
29。天都大学（4）
“等等，”刘洋疑惑道：“她曾经说过自己要出国你们难道都没打听？”
“呵呵，”这时那个坐在床边的女孩拿起饭缸子吃了一口饭说道：“刘悦呀，这丫头天天和我们说笑，如果哪天没有什么鬼点子，或者什么奇思妙想都不是她啦。所以她提出国的时候我们都说，‘那你出一个让我们瞧呗’，结果后来还真走了，连个信也不给我们写，没良心的。”
“那她办理什么退学手续了吗？”蒙刚问。
“应该办了吧，不，人家都混国外了还稀罕什么大学文凭？”那个调收音机的女孩道。
“也就是说，”刘洋说：“这样的话除了家人谁都不知道她出国的详情了吧。”
那个拿着书本的女孩说道：“这可不一定，她走都没跟我们好好道别，却跟隔壁的雨静聊了一整天，最后还送了她好多东西。呵呵，俩人哭得和生死离别一样，她们俩关系可真好。”
“可杨雨静……”绕进去了，而且绕乱了。蒙刚想，刘悦的联系方式也许只有杨雨静知道，但是杨雨静现在却已经身首异处又不能说话。等等，本来的目的也是围绕杨雨静啊，怎么成了找刘悦了？刘悦出国详情只有杨雨静了解，而刘悦出国不到一个月时间杨雨静又惨遭杀害，这两个人到底陷入了什么阴谋？难道她们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被人利用了？
最坏的猜测是，两人现在都已经不在人间。
蒙刚刚想开口，不料刘洋竟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