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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假面天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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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叫“戚大红”?或者干脆叫“戚继光”什么的?偏偏叫什么戚小篱……小篱笆!为什么不叫小泥巴呢?我晕~~~~~~~

    瞬间醉了……这名字果断的又添上一层悲凉!

    这不,副校长大人亲自屈尊班里来给戚同学上教育课来了——

    在副校长眼里,学校居然还隐藏着这么一个丑八怪,这实在是令她匪夷所思,不信你从她那很是震撼的眼光里便能窥之她的惊叹。

    不忍目睹啊!她根本就无心多看她一眼了,所以言简意赅地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和不屑,当然还有怜悯——

    “戚同学,我很同情你,不过,你错了,真的错了……你不能把你的内心和你的面目搞得一样不好看啊!以后戴上口罩来上学吧!”

    副校长就是副校长,连教育人都特别有水平,人家没有批判你丑陋,而是用了很委婉的三个字“不好看”,还连带着把你的心灵都洗刷了一遍。

    说完这两句话,副校长拂袖而去,一边昂首挺胸地走,一边夸张地扭着她那肥大的屁股蹁跹而去,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正气凛然的态势。

    第二天,戚小篱果真就戴着口罩来上学了。

    不过,戴着口罩的戚小篱还真就如蒙面大盗一样干出了平生第一件伤风败俗忤逆的事来……

 第12章 第一次离家

    “嘿嘿,你不是说我心灵和容貌一样丑陋吗?心灵丑陋的人今天就做一件丑陋的事情来给你看看!”她赌气地想。谁个人没有自尊呢?同学歧视我也便罢了,你是老师,是大人,最主要的还是校长,你这样公开歧视我就是大大的不应该!

    这天,她趁着大伙做课间操的时候,偷偷溜到一墙之隔的教师宿舍区,用一个竹竿挑下了二楼副校长窗下晾晒着的女人内裤一条,然后往内裤底下涂了蛮多蛮多的“痒痒粉”,然后又原封不动地挂了上去。

    这种痒痒粉是她从河坝里的一种野草果子里取来的,这种粉末样的东西涂在身上奇痒难耐,小时候别的孩子用这个捉弄过她。

    这不会是犯罪吧?

    如果这是犯罪,那以前别的小孩给我下这种东西在身上的时候为什么没犯罪感呢?

    不想那么多了,平生就做这一件犯罪的事!

    哈哈!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她是蒙面虱子戚小篱!

    戚小篱真的感觉自己受伤了,卑微的小心脏受到了深深的伤害。戚小篱真的不是个坏人,当她做了这件大逆不道的事后,她就一直陷入了深深的内疚中——

    副校长也的确不是一个坏人,因为这之后她把戚小篱的养父招到了学校去守门,就凭这一点,戚小篱对她的敬仰便如同滔滔江水奔流不息了。

    至于她的那个赖死狗儿子,马上就渺小到成了一坨浓缩的狗屎,呸!呸!呸!不提也罢!提起来就恶心!

    十二岁那年,她终于不再为内裤的事而担忧了,因为她凭着优异的成绩被学校推荐上了县城里的一所中学。

    县城离家有十几公里的路程,因此在她的录取通知书上便有了这样一条备注:开学时请带上棉被、枕头、床单、盆子、漱口杯等生活必须品……这意味着十二岁的她将离开家独自去生活。

    开学的时候,为了省下一份搭公共汽车的钱,养父将铺盖等生活用品捆绑好,驮在自行车后架上,向县城里赶。

    她照常戴着一个大口罩,怀里抱着一口袋大米,大约有三十斤重,坐上了去县城的公共汽车,这是养父养母利用业余时间开垦的荒地里种出来的粮食。

    老实说,长这么大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坐公共汽车,第一次离开家门,心里自是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

    “爸爸,我要出家了!”在跨上车门的那一瞬,她兴奋地对着养父喊。

    养父笑着说:“傻瓜,是离家,不是出家!”

    车上的人全被她逗笑了。

    她洋洋得意地坐在公共汽车的座位上,透过明亮的车窗,看着养父正拼命地蹬着自行车追赶着公共汽车,她便高兴地对着窗外使劲地挥手。

    很快公共汽车便将养父那苍老而瘦小的身影抛到了车后……老远老远了,直到看不见。

    学校的床是高低床,上下铺的,一间不大的寝室就有十二个床位。

    住校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件很新奇的事,她来得还算早,抢占到了一个靠窗的下铺。

    养父没有多余的钱为她买棕垫,便跑到校园外的农田里抱来一大抱干谷草来,梳理好了,给她当棕垫垫在床铺下面,厚厚软软的,还真不亚于沙发垫子。

    可这在同学的眼里已经算是非常稀奇的事了。

    “幸好你睡在我的下铺!”上铺的同学那是相当的惊魂一叹。

    更让同学大跌眼镜的事接踵而来——

 第13章 家里出事了

    别人都用钱买饭票了,这位戚同学还抱着一袋米去食堂换饭票;别人都在食堂打菜吃,戚同学却从家里带来了好几个瓶瓶罐罐,瓶瓶罐罐里也没装什么山珍海味的稀奇东东,而是辣椒炒泡萝卜、自制的豆瓣酱和豆豉、凉拌的咸干大头菜丝。

    周末寝室里的同学要么有家长来接,要么自个搭着公共汽车回家,戚小篱没钱搭车,因为养父母每周只能给她十块钱做零用。为了节约用钱,她只能选择走路回家。好在地处平原,也不过十几公里的路程,又是上好的柏油马路,一路走一路看风景,走到差不多天黑,也就到家了。

    “你为什么老是戴着口罩呢?”有同学好奇地问她。

    她坦白地说:“人长得丑,怕吓着你们!”

    经历了这么多年与常人的磨合,戚小篱总结出了一条绝好的经验:坦诚相告是一种美德,否则吓死人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感谢学校,感谢党,是“诚实”这一品质让她赢得了在这里的不少特权:比如用大米换饭票;披着齐肩的长发;留着差不多快遮住眼睛的留海;戴着大口罩上课下课生活行走……

    于是每天早上她总是第一个起床,冲到洗手间洗漱;晚自习后,她又等到统一的就寝灯熄灭后,才悄悄溜进洗手间。

    可是,好奇总会害死猫!

    在一次午睡时间,有位同学趁着她熟睡之际,偷偷地揭开了她的蚊帐,用好奇得发痒的猫爪拉开了她的大口罩——

    “妈呀!”

    该同学一声尖叫,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半天也没缓过神来……一时间寝室里炸开了锅。

    从此再也没有人去当好奇猫了,再也没有人敢去揭开她的神秘面罩了。

    初二的一天,戚小篱正在操场上随着大家做课间操,突然班主任老师向她走了过来。

    “戚小篱,你出来!”

    她局促地跟着班主任老师来到了操场的一角,她看到了操场一角站着镇上派来的一位小学教师。这位老师她认识,是她从前就读的那所小学里教务处的。

    她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他来干什么呢?难道给副校长内裤上抹痒痒药的事被暴露了吗?他们知道是我干的了?要审判我?要逮捕我?要把我交少年监狱?

    她的心开始七上八下地乱跳起来……看来人真是不能做亏心事的,真的不能做啊!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这原来是至理名言啊!

    她忐忑不安地望着那人,眼睛都不敢眨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哪怕是很细微的一个表情,都会令她心惊肉跳。

    幸好那人并没有掏出绳子或是手铐来绑她,而是看了她一眼确认是本人后,神情肃穆地伸出一只大手来,在她的头上抚摸了一下,然后低着嗓门说:“跟我回家吧,我是来接你的。”

    “接我回去干嘛?不会是让我回去认罪吧?可是,你要带我回去认罪也用不着抚摸我的头啊,这不像是对待犯人的手法啊,而且也没有公安出现啊!难道是对我实施的怀柔政策?”

    戚小篱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了,她用眼睛飞快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公安出现,才又疑惑地瞪大了双眼,看着他。

    班主任老师用她那白嫩肥厚的手拍了拍戚小篱的肩膀,怀着无比同情的口吻对她说:“孩子,跟着他快快回去吧……你的爸爸,他出事了……”

    出事!

    什么事?天大的事吗?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爸爸老了,体力不支,没看管好学校大门,小偷来光顾了学校……学校失窃了!天啦!一定是损失不小!家里要赔钱了!家里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只怕我这书也读不成了!

    报应啊报应!

    看来向副校长下痒痒药那件事果真是犯罪,如今终于招来报应了!

    这一想,她便急得六神无主了……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她呆呆地望向了班主任老师,满眼都是绝望。

 第14章 落魄辍学

    班主任老师很胖,又是教数学的,平时对学生很严厉,以至于让戚小篱产生了一种错觉:凡是胖子脾气都怪,都不好接近!小学时的副校长就是一个胖子。

    可是今天她却觉得班主任老师的眼里充满了六月飞雪后的悲怆和怜悯,这让她的心理防线瞬间便垮塌了,她整个人也不由自主地向着班主任老师的坚强臂膀靠了过去。

    究竟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呢?

    她整个人都是懵懂的,像个被人牵着的小木偶,就这样忐忑不安地迈向回家的路。一路上再没有像她这样既迫切想回家又不愿太快回到家的矛盾心情了。她的心就像一个被塞子紧紧塞住瓶口的瓶子一样,憋得发慌,憋得快要窒息得感觉。

    熟悉得小巷道就在眼前,她的脚步也越来越沉重,远远地她瞅见巷口拐角处的一面破墙上粘贴着一朵纸折的大白花,在寒风中簌簌抖动,土墙做的灰黑矮墙上搭着一床破旧棉被,还有几件养父平时穿的灰黑色衣裤……

    她的心口的瓶塞便“波”一声弹开了,紧接着脚底一软,就像踩上了棉花团一样轻飘飘了……

    这究竟……难道……

    小镇的风俗她是知道的,凡是家里有亲属离世,家人都会将这人平时所穿所盖的物件抛到围墙上或是屋顶上去晾晒,要晾晒十天半月,就是夜晚也不能收回屋去,这叫除阴气。小镇上的人家普遍都不富裕,舍不得扔掉,等日晒夜露到一定时候后,会重新抱回来继续用。

    养父去世了。

    一场雷雨打断了学校门口的高压电线,养父夜深去关大门,不幸碰触到了那根断掉的要命的高压线。

    接下来整整一年,戚小篱都沉浸在了丧父的悲痛之中。好在学校慈悲,给了八万块钱的抚恤金,并帮忙把养父给安葬了。靠着这笔抚恤金,母女俩总算还能安稳度日。

    八万块钱呢,当时对戚小篱母女来说相当于天文数字,她们都知足的很,内心里对学校的人道主义精神充满了感激。

    养母说:“这是天灾*呢,人家还赔咱这么多钱,好人啦!”

    养母又说:“你爸爸这辈子虽说没什么出息,老了老了还为咱们挣下这一笔养命钱,他就是死了也该闭眼了!”

    这母女俩都是善良人啊,是这个社会里大大的、一等一的良民。她到现在也没搞懂,为什么那些个因意外死在工作单位或因抢救死在手术台上的人的家属,为什么会狮子大张口,动辄就要求赔偿几十上百万!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呢?难道想以此来发家致富?哎呀呀——真是大大的刁民啊!

    好不容易读到高一,养母又生病了,得的是胃癌。这场病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养母在生病期间,戚小篱搬出了学校,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便宜的屋子,一边读书一边照顾养母。

    养母总是不肯进医院治疗,她心痛钱,她总是对戚小篱说:“篱儿啊,不要给我治了,我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不怕死了!你要把钱留着读书,将来读大学!”

    戚小篱总是瞒着她,给她开好的药,然后就欺骗她说:“这些药便宜得很,我找熟人开的,同学他爸是医生。”

    养母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篱儿啊,你一定要坚持读书,考大学……”

    戚小篱只有含泪点头答应着。

    可是,养母哪里知道家里已经没钱再让她继续念书了,就算勉强读完了高中,考上大学后,高昂的大学学费也是她这个无钱无依靠的孤儿无法承受的。

    “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就不读了,说什么也得把养母安葬了,我就是她唯一的后人。养儿养女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图百年之后有人安排后事吗?清明、七月半有人拜祭吗?”她想。

    于是在高二的上学期,她辍学了,那年她十七岁。十七岁的她安葬了养母后,锁好了家门,背上了简单的行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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