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弟叫顺溜-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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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皇家血脉的军官,佩玉把的战刀!不过,佩这种战刀的鬼子,我还没见过,你要是能打一个多好啊!”陈大雷仿佛看到了一副充满希望的画卷,眼神中不禁流露出幸福的神色。
“报告司令员,真正的神枪手是天生的,不会有那么多,司令员你没法成立一个连啊!”还没等陈大雷憧憬完,顺溜就兜头一盆冷水浇了下去。
被打断了好梦的陈大雷神色顿时变得不悦,沉下脸问道:“天生的这话是谁说的?”
“我爹。”顺溜回答道。
“咱爹?那我也得批评两句,他这话不对嘛,不符合马克思嘛!任何本领都可以锻炼出来。同样,任何枪法也都可以锻炼出来。比如我,当年一个野娃儿,如今不是也锻炼成司令员了么?嗳——这就符合马克思了!”陈大雷大手一挥,面露得意之色道。
“砰”!
就在顺溜准备出言反驳陈大雷的时候,村外忽然传来一声枪响,顿时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有情况!”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拔腿向外跑去。
枪声仿佛号令一般,让所有战士都不由得跑出营房,聚集在一起向枪声传来的土道方向望去,原本祥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在通往村子的土道上,一匹东洋战马翻腾着蹄子,口吐白沫,打着响鼻在土道上蹦跳着,坐在马上的伪军司令吴大疤拉不满意地抽了胯下的马一下,随后整理了下头上的钢盔,得意地向身后招了招手。
副官看到,立刻马不停蹄地跑上来,点头哈腰地向吴大疤拉询问道:“司令,有何指示?”
“枪放了吗?”回头警惕地看了看尚未追上来的日军协调官,吴大疤拉小声询问道。
“遵您的吩咐,已经找了个机灵的,跑到前面两村口,放了几枪,估计,新四军如果听到枪声,早该跑了。”副官媚笑着说道。
“嗯,很好,李副官。叫弟兄们精神点,大军扫荡,草木无存,得有杀气,得有皇协军的气势!要不然,不但坂田看了要蔑视我们,就是叫新四军游击队看见,也会他妈的……不用我多说了!”听到副官的回答,吴大疤拉放下心来,随后挺了挺胸膛,装出一副即将英勇就义的样子,昂首大喊道。
李副官会意,转身向身后一群萎靡不振的伪军大喊道:“立正,大军扫荡,草木无存,我们得有杀气,有皇协军的气势。听令,枪上肩,开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听到命令,伪军们纷纷整理好身上的装备,举起步枪昂然迈步向前走去。
看到自己的命令被很好地贯彻,副官再次奔回吴大疤拉身旁。正走着,副官突然回头望见一队日军整齐地排立在身后不远处。一个日军军官骑在高头大马上,不耐烦地在那里等候着,见此情景,副官立刻低声提醒道:“司令,皇军已经到位了。”
瞥了一眼军容整齐的日军,吴大疤拉冷声道:“早看见了。”随后催马脱离队头,向日军的队伍跑去。
临到近前,原本挂在吴大疤拉脸上的冰冷已经迅速被一团微笑所取代,来到日军队伍前,他早就一骨碌滚下马鞍,小跑着来到日军指挥官面前,点头哈腰地说道:“报告坂田太君,本司令率皇协军第一大队,奉命协助太君出发扫荡。”
被称为坂田的日军少佐用丝毫不加掩饰的蔑视眼神看了对方一眼后,命令道:“昨天接获情报,有新四军小股部队在黄庄一带出没。请吴司令率皇协军,朝黄庄方向侦察前进。我率日军,在皇协军后方五里处隐蔽跟进。如果发现敌情,绝对不可纵敌,不可怯战,务必彻底聚歼!”
“嘿依!”吴大疤拉恭敬地如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随后再次跑回到伪军队伍前,大喝道:“跑步前进!”
副官牵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头,窥着离皇军部队渐远,他立刻抱怨道:“皇军足足落下五六里地啊?这要是打起来,他们拍马也赶不过来支援我们啊。”
“呸!支援?你当他们真有什么好心?坂田的意思,是拿我们当诱饵,给他们诱敌?”吴大疤拉愤怒地低声说道。
“那怎么办?司令,我可听说了,这坊间老百姓可都传开了,说什么陈大雷前些日子刚从汤山镇经过,他的卫士们沿途向百姓放话,说六分区成立啦,司令员叫个陈大雷啊,有志气的小伙赶紧参军吧!”副官面露惊恐的说道。
吴大疤拉浑身一震,惊呼道:“谁?”
“陈大雷!”副官用打颤的声音小声重复。
“出城时我就感觉不吉祥,两只乌鸦朝我呱呱叫。果然,碰着丧门星了!”吴大疤拉懊恼地摇了摇头道。
“司令啊,我看陈大雷也未必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带着这几百号人,他难道还敢自己寻死冲过来不成?”副官巧言安慰道。
“你知道个屁!”吴大疤拉恼怒地骂了副官一句,随后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你跟陈大雷交过几回手?!江淮一带,陈大雷威名赫赫。枪法准,杀机盛,胆量大,心眼多!就在这三年里,松井联队的皇军,五十多人死在他枪下,受伤的足有上百人。联队所有官兵,从松井大佐到下头的士官,个个对他恨之入骨。我告诉你,陈大雷是江淮所有皇军的头号死敌!别说我们小小的皇协军,就是皇军,松井,都拿陈大雷没办法。”
副官摆出一副受教的模样,安慰道:“还好。听说陈大雷只是从镇上过,现在他早就跑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我们肯定碰不着他。”
吴大疤拉叹息道:“每回,当我们以为陈大雷跑远了的时候,他往往就藏在眼皮底下!每当我们以为陈大雷就在眼皮底下的时候,他又远在天边啊!”
副官担心地左右看了看,忐忑地问道:“司令……那您以为,现在的陈大雷,是藏在我们眼皮底下呢?还是远在天边呢?”
吴大疤拉苦笑一声说道:“算是问到点子上了!现在么,我估计陈大雷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不——说邪乎点,不是他在我们眼皮底下,而是我们在他的眼皮底下!此时此刻,他八成用望远镜盯着我们呢!”
副官闻言大惊,不禁转头四下张望起来。
“不必慌。也别东张西望的。首先,你根本看不见他。再者,东张西望反而容易招来子弹。陈大雷要想打我们伏击,刚才我们说不定早就踩上地雷了。既然没接火,就说明他不敢轻举妄动!”吴大疤拉安抚道。
无奈,副官已然担心起来,颤声说道:“司令,那,那退军吧?”
“退军?坂田在后头跟着,皇军枪口顶着咱们后脑勺。擅自退军,那王八羔子饶得了我们吗?饶不了!”吴大疤拉长叹道。
“那我们怎么办?”副官六神无主地问道。
吴大疤拉沉思片刻,冷笑道:“不能退,只能想法绕过陈大雷,继续前进。如果接火了,我们趴下,让皇军跟他打去。照他们新四军游击队的想法,咱们是软柿子,他们肯定会放过我们,打皇军的。”
副官大喜, 连忙追问道:“妙哇!但是司令啊,咱们连陈大雷身在何处都不确定,怎么绕哇?”
吴大疤拉朝山坡处张望了一眼,得意地说道:“到山上瞧一瞧。凭我这双眼,大致能瞧个八九不离十。”
“掩护!”听到吴大疤拉的话,副官面露喜色,向身后的众伪军下完命令,随后殷勤的服侍着吴大疤拉向山坡上爬去。
“看见远处那两座庄子没?东面大的那个叫大黄庄,西面小的那个叫小黄庄。刚才我叫你放几枪,是有目的的,新四军如果是小股部队,听见我枪响,一定撒丫子走人了,可如果是大股部队,知道我们要来,准备和我们干一仗的话,他们铁定会藏在大黄庄。所以,陈大雷如果没走,那他肯定隐蔽在大黄庄里。因为,大黄庄人烟茂盛,足有上千户人家,庄内还隐藏着游击队挖的地道。那些地道,皇军几次扫荡也没能清除干净。大黄庄里就是藏上几百人,根本看不出来。西面的小黄庄,孤处一隅,周围地形也为兵家所忌,是一处易攻难守的死地。陈大雷何等聪明,他断然不会隐藏在那儿!”
听完吴大疤拉的分析,副官立刻赞扬道:“高明!司令火眼金睛,一眼就瞧出陈大雷的马脚来了。”
吴大疤拉矜持地说道:“动乱年代,明哲保身才是正理,传令,队伍绕开大黄庄,取道小黄庄,隐蔽穿行而过。”
听到命令,排在土道上的伪军拖着稀稀拉拉的脚步向道路另一头的小黄庄走去。
同一时间,另一处山冈上,两坨枯黄的蒿草轻微地颤动了几下,两个头带土黄色军帽的脑袋小心地从蒿草下探出头来向土道上缓慢前进的伪军看了一眼,当看到伪军的目标竟是小黄庄时。两人惊诧地对望了一眼,不顾危险地抛开伪装物,从山脊处向小黄庄飞奔而去。
“吴大疤拉率队朝小黄庄这边来了。兵力大约三百,距我们不到十里地了。还有,司令员你判断对了,伪军后面有大片日军跟进,兵力最少一个中队,配有五六挺机枪,三门钢炮。”侦察员还没进门,喊声就已经先一步传进众人的耳朵里了,听到报告,院子里正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的众人纷纷站起身来,将目光转向已经被汗水打湿了衣襟的侦察员身上。
“怎么这么快?你看清楚了,敌人是向着小黄庄过来的?听情报说,他们不是扫荡大黄庄吗?”沉吟了片刻,陈大雷再次询问道。
“错不了,吴大疤拉那狗腿子还特意站到山冈上瞅了好半天呢。”侦察员喝了一口身边战友递过来的水,肯定道。
“伪军和日军之间,有多大空档?”
“相隔五六里吧。”
“怎么办?”战况紧急,三营长立刻转头向陈大雷询问道。
“小黄庄地形不利,不便于机动,外头一马平川的,现在撤退,肯定会被敌人一口咬住,根本就是送死!日伪军兵力超过我们两倍,装备精良。我们不能硬干,看来,要想想办法了。”陈大雷缓慢地坐下来,低声说道。
听到陈大雷的话,三营长越发焦急起来,连忙向门外大喊:“一排集合,装备优先补给,护送司令员转移!”
“干什么?不要慌,这个时候走也是送死,狭路相逢勇者胜。立刻集合部队,”陈大雷摆手制止了传令兵,命令道,“不,先集合班长,让所有的班长来这里见我。”
“可是司令,你知道,我这个营长不过是空架子,说穿了,比人家连长都不如,全营只有一个连三个排,一百三十五号人,虽然人手一枪。但是半数枪械老旧,子弹更是不足。这仗怎么打?还是让我送您离开是吧。”三营长试图说服陈大雷改变主意。
听到三营长的话,陈大雷微微一笑,安慰道:“我记得大司令曾经和我说过:班长,军队的灵魂。你记着,每当敌众我寡,需要生死一搏时,这时候不在兵多少,关键看班长。你有多少班长?”
三营长不假思索地说道:“八个班长。”
陈大雷追问道:“几个负过伤?”
三营长道:“都负过伤!”
陈大雷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这样,你把八个班长全叫来,我亲自给他们布置战斗任务!”
听到陈大雷的命令,三营长虽然甚不甘心,却只能听从命令向外走去。很快的,在他的带领下,几名身材敦实,面孔黝黑的班长挨个走进厅堂内。
看见他们走进来,陈大雷立刻热情地招呼大家坐下,随后神态轻松地说道:“今儿,我六分区刚好满月。要是养娃儿家,那就得喝满月酒!没想到,老天爷也知道了这事,巴巴的让鬼子赶来凑热闹,好啊,既来之,则安之。咱们也不能辜负了人家送礼的一番心意不是?小鬼子来走亲戚了,做长辈的不能让他们空手回去。谁是长辈?新四军就是!你们几个班长,就是小鬼子的长辈!你们说是不是?”
听到陈大雷的话,八个班长一扫之前的拘谨和木讷,纷纷呵呵笑了起来,齐声回答道:“是!”
陈大雷欣慰地拍了拍几个人的肩膀赞扬道:“好!有这信心,那咱们今天就好打了。今天这仗,前头的伪军是草包,主要目标是跟在后头的日军。我们要充分利用日军、伪军之间几里路的空档,这不但是我们的战机,也是我们唯一可以取胜的机会!听着!你们要把伪军放过去,让日军走到跟前来再开火。这伙日军可是从淮阴城里颠来的,来的不易,我瞧八成是松井联队。嘿嘿,松井联队是我陈大雷最喜欢的死对头,跟我多次交过手。所以嘛,他们也算得是饱经沙场了。这支日军里,胡子拉碴的老家伙不少,都是士官。这帮家伙可不怕你枪林弹雨啪啪啪啪,他们怕什么呢?就怕上了战场半天却看不见对手,也听不见一声枪响。而枪一响,身边倒一个,再一响,身边又倒一个,而他呢,还是啥都看不见!老家伙呵,最怕这个。最怕被人瞄上而自己却看不见敌人!嘿嘿,这种枪口后头,暗藏着一双眯缝的眼,藏着一颗冷冷的心,也就是说藏着一个班长!这种班长啊,打起仗来就像我陈大雷,血战恶战最过瘾了,二拇指轻轻一扣,小鬼子就回见天皇了,这还不过瘾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