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军神-第4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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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看到陈沫这个阳光男孩,紧张的心情这才放松了一些,都竖起耳朵想要听陈沫会说什么。
陈沫环顾众人,略显稚嫩的声音在校场之中回荡:“诸位,此人贪生怕死,畏敌不前,又割据一方,不遵王命。”
“这些人,助纣为虐,残害百姓,乃马玩之爪牙,罪不容诛。”
陈沫先是指着马玩,而后指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俘虏,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磁性。
他并没有提及陈静之死,反而历数这些人的罪状,不管是真实存在还是子乌虚有的事情,陈沫都能说得天花乱坠。
马玩听着陈沫的演讲,想到了陈静在凉州栽赃嫁祸,剪除异己的手段,心中不由感到有些发冷。
陈沫不停讲诉着,把马玩等人描绘成十恶不赦之人,还着重说明马玩乃是背叛者。
时间一点点过去,哪怕大鼎下面的火苗十分微弱,也将水烧得很热了,马玩感觉五内俱焚,身上燥热不已。
又过了一阵,陈沫终于停止了自己的演讲,露出了一张天真无邪的笑脸。
陈沫表情非常认真,不像是在宣判,而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所以,这些助纣为虐的俘虏,都要死。”
陈沫脸上的笑意,仍旧那么浓烈,可是却有很多人,身体都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陈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指着跪地不起的俘虏,对着刀斧手说道:“全都杀了!”
陈沫话音刚落,怒骂声,求饶声,痛苦声顿时此起彼伏,可那些刽子手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
“咔嚓!”
大刀砍在脖子上面,利刃与骨头相撞,爆发出了渗人的声音。
“噗嗤!”
手起刀落,鲜血喷溅而出,几百人同时被斩首,这种场面吓住了很多围观的百姓。
“咕噜噜!”
数百头颅在校场内滚动着,脸上带着各种各样的神色。
鲜血汇集在一起,不停往校场外面流去,百姓们如同避瘟疫一般,躲过了流出来的鲜血。
一时间,校场之内混乱不堪。
陈沫脸上仍旧带着灿烂的笑意,看了愤恨不已的马玩一眼,道:“这些人中,很多都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很多人更是你的族人。”
“看到他们落得如此下场,是不是感觉很开心?”
“呜呜呜!”
失去舌头的马玩,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咽的响声。
陈沫饶有兴致的打量了马玩一阵,指着他的家眷说道:“将军但请放心,你的家人将会陪伴着你,一同离开这个世界。”
“这是我,最后能够施舍给你的仁慈,让你死后不至于个太过孤单。”
“呜呜呜!”
马玩双目圆瞪,眼中充满血丝,脸色亦是涨得通红。
而校场下面混乱的场景,此时终于再次平息,只见一个又一个马玩的家眷,拖到马玩身旁以后被杀。
马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人,一个个惊恐的大叫着,求饶着,最终却是不甘的倒在自己身旁。
“噗嗤!”
马玩恨欲狂,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居然被生生气死。
陈沫上前探了探马玩的鼻息,不由遗憾的摇了摇头,也不再继续拖延,让人将马玩家眷,不分男女老幼全部斩杀。
这是一场血腥的盛宴,更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复仇杀戮。
百姓们看得触目惊心,尚且年幼的陈沫,脸上却始终挂着灿烂的笑意,一如陈静临死之时那般。
“大火煮吧。”
当所有人都被杀死以后,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校场,陈沫看着悬挂在空中毒辣的太阳,微微皱了皱鼻子。
大鼎之内,水咕噜噜的冒着气泡,一股股肉香也传遍了校场。
站立半日早已饥饿难耐的百姓们,非但没有丝毫食欲,反而感觉有些反胃。
陈沫围着大鼎走了一圈,用叉子将马玩的舌头叉了起来,闻了闻扑满而来的香气,满脸陶醉之色。
他向李猛招了招手,说道:“兄长,忙活半天饿了么?一起来尝尝敌人的味道。”
李猛看着陈沫,眼中闪过一道宠溺之色,上前接过那段舌头,就往嘴中送去。
陈沫却是略带孩子气的嚷嚷:“喂喂喂,给我留一点!”
而此时,围观的百姓之中,有很多人都已经吐得稀里哗啦,眼中露出了极度惊恐之色。
不仅如此,就连那些关中精锐,脸色亦是非常不好看,看向陈沫的眼神略带戒备之色。
陈沫对此却视若未睹,饱餐过后舔了舔嘴唇,道:“背叛者与仇人的血肉,真是美味的令人着迷啊。”
此时的陈沫,脸上仍旧挂着灿烂的笑意,可是在众人看来,他却宛若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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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一章继承
郡守府内,陈旭、陈虎、典韦三人,听说了校场上发生的事情以后,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三人尽皆出身草莽,少时有任侠之气,虽然性如烈火,却也只会直来直往。
哪怕陈虎对马玩恨之入骨,也只想将其狠狠折磨一顿,然后把他杀掉罢了,根本玩不出这么多花样。
“大兄,阿沫是不是有点过了。”
这么多年以来,陈虎虽然早已不是当初,陈家村那个单纯少年了,可是听到陈沫的所作所为,也感觉有些背脊发寒。
倒不是说陈虎太过仁慈,只能说陈虎觉得,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四岁孩子,应有的手段。
陈虎很担忧,陈沫以后性格会不会有所扭曲。
典韦没有说话,可是他眼中也露出了深深的担忧之色,继而将目光放在了陈旭身上。
陈旭眉头紧紧皱起,他想过陈沫手段会比较激烈,却没想到会激烈到这种程度。
哪怕关平私下向他报告,说陈沫要让人将马玩亲信,以及家眷全都抓过来的时候,陈旭都没有失态。
在陈旭看来,叛乱者就要承受应有的审判,虽然迁怒无辜并不是一个好品质,可是杀戮有时候也代表着震慑。
纵然陈沫将这些人全都斩杀,陈旭虽然感觉有些不太合适,也不会阻止自家侄儿发泄愤怒。
可是当着马玩的面虐杀他的亲人,而后又将其生烹,并且在众人面前吃人肉,这种事情陈旭却有些接受不了。
当然,若是像当初程昱出塞那样,在被逼到绝路的情况下以人肉充饥,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陈沫的所作所为,就好像那种心理扭曲之人一般,太过疯狂。
“怎会如此?”
陈旭心中,不由产生了浓浓的疑惑,以及一缕无法掩饰的忧虑。
陈氏三兄弟尽皆出身贫寒,心底都还有一抹善良之地,有着属于自己的坚持。
陈静虽然有时候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却也会有自己的底线。
就比如,陈静对于百姓十分优待,对于自己认可的人更是推心置腹。
可是陈沫,却让陈旭有些看不透了。
“他真的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么?”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陈旭终究还是忍不住,要去看一看陈沫。他绝对不愿见到,阿静的儿子因性格扭曲而误入歧途。
陈旭带着典韦、陈虎,悄无声息来到陈沫临时府邸,守在门口的士卒正要行礼,却被陈旭制止,并且示意众人噤声。
三人刚刚走进庭院,就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干呕之声。
“呕,呕,呕!”
陈沫站在一棵大树下面,左手扶住树干,右手捂住胸口,不停干呕着。
地面,已经有了许多呕吐物,以及黄色的不明液体。
在陈沫旁边,李猛脸色也有些苍白,看着不停呕吐的陈沫,眼中闪过一道痛惜。
“阿沫,你为何要如此?”
李猛右手轻轻拍打着陈沫的后背,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
他一直将陈沫当做自己亲弟弟看待,也知道陈沫当众吃人肉的时候,虽然看似满脸笑意,其实肚中早就翻江倒海。
可是他不明白,陈沫为什么要这么做。
继续干呕了一阵,陈沫几乎将苦胆都吐了出来,实在吐不出什么东西,这才脸色苍白的抬起了头。
他略带歉意的看了李猛一眼,说道:“兄长,对不起了。”
李猛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道:“马玩那厮乃是义父的仇人,我早就想要生食其肉,今日阿沫倒是让我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陈沫摇了摇头,正色道:“我知道,若非因为我,你绝对不会吃人肉。”
李猛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为陈沫拍着后背。
过了许久,他才再次问道:“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吗?”
闻着地上呕吐物散发出来的气味,陈沫不由厌恶的皱了皱鼻子,而后拉着李猛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拍了拍旁边,示意李猛也坐下来。李猛没有丝毫犹豫,就与陈沫并排坐在了一起。
陈沫抬起头,看着远处的炊烟,叹息道:“正如兄长所言那般,马玩乃害死阿翁的罪魁祸首,吾身为人子食其血肉有何不可?”
李猛张了张嘴吧,显得犹豫不决,终究还是说道:“可是,我不想你变成那样。”
陈沫却是笑了笑,苍白的脸上也显露出了一道红晕。
将脑袋靠在李猛肩膀上,陈沫叹了一口气,说道:“伯父虽然坐拥四州之地,陈氏的底蕴终究还是太弱了。”
“我们这一辈,政兄乃是嫡长子,日后肯定会接管伯父基业。政兄学识渊博,才能出众,也足以担此重任。”
说到这里,陈沫停顿了一阵,道:“然而,除却政兄以外,骏兄、阿季虽然也是头角峥嵘,终归是勇武有余,谋略、狠辣不足。”
陈沫脸上露出了一种,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惆怅,叹道:“这么势单力薄的家族,想要执掌一个庞大的势力,决不能缺乏狠辣手段。”
靠在李猛肩膀上的陈沫,好像感觉太热了,居然直接躺在石板上面,看着天空的白云。
“阿翁生前曾经跟我讲过,他愿意隐于幕后,为伯父做一切必须做却不能做的事情,愿意将所有的骂名,都背负在自己身上。”
“哪怕为此被众人忌惮,哪怕因此身败名裂,只要陈氏能够发展壮大,他都在所不惜。”
“阿翁曾经问过我,愿不愿意继承他的事业,我一直都是缄默不语。”
说到这里,陈沫眼中泛起了泪花,道:“可是阿翁现在去了,他虽然没有给我留下一句话,我却知道他的期待。”
“陈氏,不仅需要一个王者,需要领兵纵横的将军,还需要一个隐于幕后,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之人。”
“纵观整个陈氏,也只有我符合这个条件。阿翁愿意为了陈氏奉献一切,我又何必在意自己的名声?”
“我今日之所作所为,就是要让人知道背叛伯父的下场,让人知道什么比死亡更加可怕。”
说到这里,陈沫眼中闪过了一道,与其年龄不相符的狠厉之色。
李猛身体僵在那里,过了许久才舒展开来,展颜笑道:“无论阿沫做出什么选择,我永远都会支持你。”
陈沫起身,看着李猛的双眼,笑了,笑得很灿烂。
而此时,陈旭三人在外面,已经将陈沫的话全都听进了耳朵中,陈旭眼中更是泛起了泪花。
陈沫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从未见过鲜血的孩子,今日却强忍住胃部的翻涌,吃掉马玩舌头,而后谈笑风生的欲李猛饱餐一顿。
方才剧烈的呕吐声,让陈旭知道,陈沫并非良知泯灭,而是他选择了一条与陈静一样的道路。
为了这个家族,陈沫愿意像陈静那样不顾一切,甚至比起陈静更加偏执,更加疯狂,更加令人畏惧。
年仅十六岁的陈沫就已经如此,若是待其长大以后,绝对会成为一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人。
任何想要背叛陈旭的人,都会考虑一下今日发生的事情,掂量一下能不能承受陈沫的怒火。
听到这里的陈虎拳头紧握,眼圈有些泛红,就要冲过去抱着陈沫痛哭一阵,却被陈旭拉住了,示意他不要出声。
陈旭没有说一句话,就带着两人轻轻地走了,正如他们轻轻地来。
路过门口的时候,陈旭还叮嘱过守门士卒,不要将自己过来的消息告诉陈沫。
回到了自己住所的陈旭,将所有人都遣散,而后把自己关在屋内,看着陈静送给他的那柄宝剑,久久不语。
右手拇指划过那个‘静’字,想起了陈沫今日,那些略带稚嫩却有掷地有声的话语,陈旭忽然热泪盈眶,大滴的眼泪顿时滴落在剑身上面。
这种眼泪,不是悲痛,而是愧疚;可是这种愧疚,却让陈旭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抽痛。
对于自己突然爆发的情感,陈旭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住,只是抚摸着剑身默默流泪,终究还是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哪怕他已经见惯了生死,哪怕如今的陈旭早已今非昔比,有时候甚至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可他心中,却总有一块极度柔软的地方。
陈旭乃是一方诸侯,哪怕悲伤的时候,仍旧独自一人****伤口,品尝苦痛,而不会轻易让其他人知晓。
这场突然爆发的情感来得如此猛烈,陈旭右手保住剑身,左手抹着眼泪,却无论如何也抹不干净。
足足哭了半盏茶的功夫,陈旭才稳住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