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军神-第4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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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田丰再如何懊悔都毫无用处,只能平复自己烦闷的心绪,整理了一下衣装,就准备徒步前行。
不得不说,益州境内治安很好,田丰一路行来,几乎没有遇见盗匪,也没有遭遇什么危险。
现在又是身处大山之中,人迹极其罕至,更不可能遇见劫道之人了。
好在山路虽然险峻,可是官府终究还是开辟出了一条小径,只要小心往前行走,倒也勉强能够通过。
而且这条小径两旁,几乎也没有什么大型猛兽,不然路人们又怎敢从此通行?
“呼呼呼!”
田丰把手中宝剑当做拐杖,一路踉踉跄跄往前行走,身影显得无比萧瑟。
走了半日路程田丰又饥又渴,却苦于山路太过狭窄,身上又无干粮,根本没有办法补充能量。
“再这么下去,我可能真会死在途中了。”
田丰摸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一股股白汽从他头顶冒出,嘴里哈出的水蒸气,宛若一道道白色匹练。
哪怕如今已近到了冬季,哪怕山中温度比外面低上许多,可是田丰仍旧出了一身汗。
由此可见,他在行驶的过程中,究竟有多么艰难了。
“呼哧,呼哧!”
喘着粗气,田丰咬紧牙关继续往前行走,转过一道弯路之后,忽然看见了一个驿馆。
田丰见状大喜,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进入驿馆之后,田丰心不由沉了下去,这座驿馆已经残破不堪,屋内几乎被蜘蛛网布满。
里面的老鼠听见脚步声,慌慌张张四处逃窜而去。
很显然,这座驿馆早就已经被废弃了,里面根本不可能有人,田丰也不可能得到帮助。
失望过后,田丰却是感觉一阵浓烈的疲惫,他也顾上地上灰尘很多,直接坐在了地上。
“呼呼呼!”
北风呼啸而来,从窗户里面吹了进来,蜘蛛网随风晃动,有些更是被吹得七零八落。
好在现在乃是冬天,蜘蛛们早就看不见踪迹了,这些蜘蛛网也很明显是以前留下来的。
一道蜘蛛网被寒风吹落,掉在了田丰的头发上面,可是疲惫不堪的田丰,却是毫无知觉,闭着眼睛就想要睡觉。
“呼呼呼!”
风越刮越大,正迷迷糊糊的田丰,忽然感觉身上发冷,忍不住紧了紧衣领。
在小径中行走之时,田丰尚且没有感觉,可是一旦停顿了下来,寒风吹过身体,一阵冷冽的寒意当即席卷而来。
“不行,我要去找点木柴点火,不然会被冻死。”
田丰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双臂紧紧抱在一起,希望能够让身子变得温暖一些。
任谁也不会想到,在关中权势过人的田丰,此时居然会落到这种地步。
“踏踏踏!”
田丰刚刚走出破烂的驿馆,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急忙举目观看,田丰发现了一队全副武装的益州军。
“汝乃何人!”
田丰尚且没有开口说话,领头的那位益州将校,就已经拔出了武器,指着田丰厉声高喝。
田丰不惊反喜,暗暗想道:“天不亡我。”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将头顶的蜘蛛网弄落在地,田丰又将凌乱的头发弄得相对齐整一些。
哪怕他此时十分落魄,可是行为举止间仍旧显得极其优雅。
领头的益州将校,见对面那人根本没有回答自己的问话,不由大怒,率领众人上前将田丰团团围住。
“汝此时出现在这里,莫非是关中军细作?”
益州将校脸色冰寒,眼神不善的盯着田丰,宛若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
田丰仍旧是那副不急不缓的模样,淡然说道:“带我去见你们主将吧。”
益州将校冷笑两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能面见我家主帅?”
此时田丰身上的青衣,破烂而肮脏,头发亦是凌乱不堪,怎么看都像是一位落魄的流民。
田丰也不答话,右手只是细细摩擦着手中的宝剑。
直到此时,益州将校才看清了田丰的佩剑。
见到那个华丽的剑鞘,以及剑柄之上刻画的图文以后,益州将校不由心中暗凛。
这柄宝剑如此华丽,并非杀人所用,一看就是身份极高的文士佩剑。
益州将校眼珠再次转动,仔细打量着田丰身上破旧的衣衫,才发现这些衣服虽然看似破烂,材质却都极其昂贵。
最为重要的是,在田丰腰间还挂着一块美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一袭青衫,腰中悬挂美玉,手中拿着一柄华丽的宝剑,这种装扮结合在一起,不难猜出此人身份极其尊贵。
而且田丰久居上位,身上亦是气势非凡,再辅以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更是让益州将校感到心惊。
他急忙收起了利刃,恭敬的问道:“敢问先生名讳。”
斥候本来就是精细之人,这员将校身为斥候统领,更是个中佼佼者,观察事物的能力极强。
田丰洒然一笑,道:“带我去你们军营,你自然会知道我的名字。放心吧,到时候你家主帅定会重赏你们。”
益州将校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再询问什么,别看他手下有些人马,可这个时代中就属于那些有文化之人。
更何况,眼前这人的言谈举止,仔细观看一番,不难看出颇为不凡。
这种人物,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斥候统领所能招惹。
益州将校拿出干粮与清水,田丰也毫不客气接了过来,就跟随他们往前走去。
途中,田丰问道:“你们可是斥候?”
正在猜测田丰身份的将校,闻言急忙答道:“正是。”
田丰再问:“这是哪里?”
将校回答:“这里尚且属于严道县城的管辖范围,乃是严道通往牦牛的必经之地,再往前面走上一段路程,就是极其险峻的邛崃九折坡了。”
也难怪益州将校毫无防备之心,在他看来,田丰肯定是益州某位名士,因为躲避战祸来到此地。
武夫面对名士,天生就是低人一等,更何况,这员将校还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武夫。
他根本没有想过,田丰会是关中军的细作,也不相信田丰这个文士,能够翻起多大风浪。
既然如此,何不给眼前这人留个好印象,说不定只要此人动动嘴皮,自己就能够飞黄腾达了。
田丰闻言默然不语,只是被众人簇拥着往前行走,过了两个时辰,却发现道路也变得越发艰险。
这里几乎不能通过车马,就连徒步行走的众人,都感觉颇为费力。
抬头望去,还能看见直冲云霄的山峦,其上有白雪皑皑,寒意逼人。道路两旁,更是飞檐陡壁,怪石林立,好不令人感到害怕。
“这段路很通过,先生小心一点。”
田丰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若非遇上你,我也许根本没有办法走到这里。今日滴水之恩,他日当涌泉以报。”
将校闻言大喜过望,急忙说道:“多谢先生提携。”
有了田丰的保证,这员益州将校对于田丰更是呵护备至,一路小心翼翼带他往前行走。
一直走到夜幕降临之际,众人才来到一座营寨之内。
直到此时,田丰还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不由在心中暗叹:“这条道路如此险峻,益州军又在此驻扎重兵,关中军想要通过此地何其难也。”
“此人是谁?”
一行人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营寨门口却被挡住了,守门将领指着衣衫褴褛的田丰,向斥候首领询问。
斥候首领急忙说道:“这人乃是一位巴蜀名士,只因躲避战乱才流落此地。”
“先生与主帅非常熟悉,所以才会被我带了过来。”
斥候首领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却给人一种言之凿凿的感觉,这其实也是斥候首领心中所想。
守门将领听说田丰乃是巴蜀名士,又与主帅相熟,当即换上了一张笑脸,急忙让人放他们进去。
田丰在众人的簇拥下,没过多久便已经来到了中军营帐,此时主帅刘循正与副将李恢商议军务。
刘循乃是刘璋长子,却并不像刘璋那样懦弱,反而习文学武,精通兵法,才华出众。
历史上刘备攻益州,先后击破张任、邓贤等人,随后却是在雒县,被刘循阻挡了将近一年之久。
那个时候的刘备,率领精兵猛将强攻雒县,却仍旧付出极大代价才将城池攻破。
须知,雒县既不是葭萌关那样的险关,也不是剑阁那种要塞,只不过是广汉郡首府罢了。
根据法正传记载:“雒下虽有万兵,皆坏陈之卒,破军之将,若欲争一旦之战,则兵将势力,实不相当。”
由此可见,当时雒县只不过有万余残兵而已。
饶是如此,法正仍旧不敢轻视雒县,而是建议刘备一面围困这座城池,一面分兵夺取其余郡县,好使得雒县粮草后继乏力,也就不能持续抵挡刘备大军了。
刘循如何丢掉雒县,详细经过史书没有记载,通过法正向刘备所献计策,大致可以估量出来。
试想一下,雒县附近其余郡县都被攻克,雒县被围将近一年,粮草匮乏,又岂有不破之理?
然而,哪怕雒县最终被刘备攻破,仍旧不能掩饰刘循的才能。
如今刘璋麾下将领战死者十有八九,几乎已经无人可用,再加上邛崃九折坡实在是个紧要去处,刘璋才不得不派自己长子,亲自领兵驻守。
至于副将李恢,亦是一位名声赫赫之辈。
李恢乃是建宁郡人氏,建宁郡又称益州郡,位于益州南部,大约相当于后世的云南。
李恢在建宁郡为督邮,虽然才能出众,却还不至于被刘璋重用。
但是如今益州已经没有可用之人,李恢得到别人推荐以后,这才被刘璋重用。
历史上的李恢,先是说降马超,而后平定先零羌、再败南夷叛军。
南夷降而复叛,李恢更是亲自统兵前往平叛,铲尽行凶做恶的夷人,并把他们首领迁往成都,手段可谓是十分狠辣。
不仅如此,李恢更是从夷人中的叟、濮部落征收耕牛、战马、金银以及犀牛皮作为赋税,用以充实朝廷的军用物资。
如此一来,既削弱了夷人实力,又使得当时蜀汉财物开支不会缺乏,可谓是一举两得。
哪怕夷人心有不甘,可是碍于李恢威势,仍旧敢怒不敢言。
李恢之威,由此可见一斑。
邛崃九折坡有刘循与李恢驻守,也可以看出刘璋对于此地的看重。
第七百九十三章田丰投刘
益州军营帐之内,刘循正与李恢交谈,忽然有人来报:“将军,故人来访。”
刘循闻言一愣,继而问道:“来者何人?”
左右答道:“那人没有表明身份,只是要面见将军。”
刘循眉头微微皱起,脸上却也没有露出不悦神色,急忙带着李恢走出营寨,前去面见所谓的故人。
此时的田丰尚且没有更换装束,刘循却也没有因为田丰的落魄而心存轻视,因为他能感觉得到,田丰身上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这种气势必定要是那种长期身居高位,并且非常有涵养之人,才能拥有的东西。
可是仔细打量过后,刘循却有些疑惑了,因为他根本没有见过此人,又何谈故人之说?
刘循的目光沉静而敏锐,细细打量着田丰。
华丽的佩剑,破烂而又材质非凡的衣衫,以及腰间那块蓝田美玉,还有身上飘逸出尘的气息,都彰显着此人的不凡。
“此人一定是位名士,可是我却怎会没有丝毫印象?”
刘循在心中暗暗想到,脸上却仍旧带着灿烂的笑意,主动上前向田丰施了一礼。
“请恕我眼拙,未能认出先生,还望先生能够告知名讳。”
就在刘循打量田丰的时候,田丰亦是仔细打量着刘循,关中军对于刘璋这位长子,也颇为重视。
刘循身长七尺,面容俊朗,剑眉星目,唇红齿白。
一身并不算华丽的盔甲,也不能遮挡他的锋芒,眼中偶尔露出的精光,也会让人不敢轻视此人。
“此人身为皇族,更是刘季玉长子,日后的益州之主却能如此谦逊有度,礼贤下士,并无一丝倨傲、高高在上的姿态。”
“此等风采,真是令人叹服啊。”
“若此时益州之主并非刘璋,而是此人的话,主公想要夺取益州,恐怕会难上不少。”
事实上,刘循不仅深得刘璋喜爱,而且在益州之地也颇有名望。
也正是因为如此,历史上刘备俘虏刘循以后,并没敢贸然将其杀掉,反而对他好生招待。
刘璋也因为自己这个儿子被俘,这才方寸大乱,献城投降。
此时,刘循的一番话,却让那些跟随在田丰身后的士卒,全都变了脸色。
他们本来以为,眼前这个看起来落魄而有气势的文士,定然是益州某位声名赫赫的名士,会是世子旧识。
却不想,世子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人。
如此一来,假如世子追究下来,他们这些人都会遭受牵连。
念及于此,斥候统领以及其余斥候,却是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田丰虽然自诩为一代名士,如今更是名震天下,终究也没有太过拿捏身份,反而面含微笑的回了一礼。
“巨鹿田元皓,见过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