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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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王当即说道:“那这样吧,你带步队在前,我带马队在后,红贼若弱,你以蛮劲冲阵冲其击溃,红贼若强,你佯作败北而回,我统带马队突然杀出,必能破贼大捷!”
“僧王果然妙算!”胜保当即说道:“好妙算,我相信我们这次去严州府,必能一战扭转东南局面。”
只是僧王却不这么乐观,他摇摇头说道:“这一役你我不可大意,如若败北,那必然东南糜烂,国事只能寄托曾涤生那个小人不可。”
“国家多事之秋啊!”他长叹了一声,只是他继续说道:“这是你们满人的江山,我一个蒙古人何必这么卖命,但是先皇恩重,我不能不尽心尽力,以死报先皇之恩!”
胜保点点头:“可叹国朝勋贵,再无第二个僧王!我是满人,自应当与僧王尽心尽力,以报国恩!”
“三击掌为誓!”僧王当即喝道:“谁若是贪生怕死,谁就不得好死!”
“三击掌为誓!”
……
“该死!该死!”胡兴仁在城墙看着一个又一个清兵被抬下去,他当即朝着张玉良问道:“张参戎,平时红贼都是这般勇悍?”
他在城墙上看得真真切切,他的仁字五营确实是卖力气,但是再卖力气也挽不回局面,明明是红贼攻,大清兵守的局面,可是大清兵死伤的人数却比红贼多了几倍,有些时候,好不容易才倒下了一个红贼,大清兵这边却成十成十的连排倒下去。
红贼的枪法精准到极限,一门大将军炮的炮手已经接连伤亡了七人,现在已经无人敢于上去操纵这门大将军炮了,红贼甚至几次登上城来,胡兴仁亲自带队才勉强把红贼压下去。
他不由庆幸自己坚持退守建德,而不是决心带大队南下,如果与这等悍贼勇战的话,恐怕现在连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张玉良的额头也都是汗水,他说道:“这确实是红贼的楠溪团,但是比起平日来更为悍勇,简直是打疯了一般,平时连龙枪旅都没有这个劲头!”
胡兴仁一听这话,那更是头皮发麻,他说道:“如果何中丞见死不救,不发满营满兵来救咱们的话,那咱们就是死路一条了!”
正说道,那边已经有人报来喜讯:“藩司、参戎,喜讯啊!喜讯啊!胜保胜大人的步队与马队已经到了杭州府,即刻就能南下!”
这么一说,胡兴仁整个人都软了下去,那边张玉良眼泪都哭出来了:“来得好,来得好!”
原本建德守军低迷的士气一下子振奋起来。
而此刻霍虬也在为这个意外的消息而振动:“胜保来了?”
“确实来了,他的步队马队已经到了杭州府,最快的话,一二日即可抵达桐庐县!”
“好家伙!”霍虬当即说了一句实话:“摆了一锅饭,来了两桌客人,不容易,甄长宇具体是怎么部署的?”
那边包美英已经说了:“甄营长把营主力部署在桐庐县城,一个加强连在建德北面,一个加强排在分水县!”
“好!有长进!”霍虬也想起来了:“营主力在富阳到建德的大道上,可以堵住清妖南下,可惜兵力单薄了些!”
甄长宇带的是楠溪第二营,全营四个步兵连加一个炮兵连,现在建德县城部署了一个加强连,分水县又部署了一个加排连,营主力掌握的兵力实际不到三个步兵连,再加上三分之二个炮兵连,要防堵几千清军的话,确实是兵力单薄些。
包美英当即说道:“我可以向甄营长的方向增加两个骑兵连!”
“嗯!”霍虬却是不同意:“不能把骑兵这么撒出去,追击的时候非得依赖骑兵不可,咱们得加强一下攻势,争取在最短时间把建德县城拿下来!”
在过去的战斗中,霍虬发现在步兵打开攻势之后再投入骑兵参加追击,那会给对方以毁灭性的打击,因此他不同意派骑兵加强甄长宇的想法,他对那边的林梦楚说道:“林营长,你们教导团敢不敢和我们一起攻一攻建德县城?”
第342章 北窜
林梦楚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当即答道:“没问题,没问题,让我们营主攻都没问题!”
他看到霍虬有点不信,当即又解释:“本营实力恢复得不错,现在已经有五百多人了!”
教导团二营在先前的桐庐—建德战斗中遭到重创,但是这几天实力恢复得很快,先是有一批被打散与负伤的人员先后归队,接着又在严州府招募了一百多名新兵,整个步兵营已经有了五百多人,随时可以参加战斗。
而教导团二营的干部也是跃跃欲试,他们没想到林梦楚的预言果然说中了,霍虬在关健时侯步兵太少,必须依赖教导团二营来打开局面:“我们营没问题!”
“是啊,我们营绝对没问题!”
看到教导团二营的士气高涨,霍虬当即相信了:“那好,西门的进攻由你们营负责,明天上午九点准时打响,林营长?”
林梦楚只是一个代理营长,可没有怀表,看到霍虬拿出怀表来要与他对表,当即呆住了,还好霍虬身后的干部里有人把自己的大八件怀表拿了出来:“林营长,这只怀表暂时先借给你用一下吧!”
两个人在怀表上对好了具体的时间,准备明天九点发起攻击。
教导团二营在哪里跌倒,就会在哪里站起来。
而龙枪旅在衢州府城西安县的战斗,也到了同样白热化的程度。
邓绍良的压力比胡兴仁、张玉良都要大,没办法,在建德城下,虹军只是出动了一个步兵旅带旅直属队和一个步兵团,再加强一部分骑兵和步兵而已。
可是在这西安县城的外围,却是集中虹军精华所在,龙枪旅带了自己全部的两个步兵团和旅直属队不说,甚至还把金华独立团投入进来,也就是说,邓绍良守城的兵力比建德稍多一些,但是他面临的压力却整整是严州方面的差不多三倍。
何况在火炮上面,虹军还投入好几门攻城重炮,他们每次轰击,都能在号称“铁衢州”的城墙敲下了一大片来,在这种情况下,衢州城自然是危如累卵。
“该死!”邓绍良看着城头的红旗仍然在随风飘扬,他知道事情坏了:“再集中死士,再集中敢死队,老子发一个月的军饷,只能把红贼从城头压下去,一切都好办,老子什么条件都答应了!”
只是即使这样的号召,仍然挽不回楚勇与潮勇的士气,他们已经先后冲了五六回,每次都被虹军的刺刀压回来,现在城头上已经是尸体多得落不下脚了。
“继续攻击!”邓绍良大声呼嚷着,但是不但这一片城墙没夺回来,西面的城墙又升起了红旗,很显然,虹军的声东击西战术取得了完美的效果,看着虹军的士兵飞速地登上了城楼,有的军官叫道:“军门,支持不住了,实在是支持不住了!”
“李次青误我,李次青误我!”邓绍良那是锤着自己的肩膀大骂李元度:“李元度,误我太多!”
如果不是有李元度的八营安越军,他在衢州城的布防就是另一种模样,就是因为相信李元度的八营安越军能打能冲,所以邓绍良在衢州的部署宽松得多。
他总以为李元度的八营安越军是出自湘军体系,湘军与太平军转战经年,战果辉煌,怎么也能坚持几日,只要李元度在城外守得住,他还准备出兵抄袭红贼。
结果李元度这厮太不中用,红贼一个奔袭,他的八营安越军连同邓绍良交给他的土勇、绿营兵已经全军尽没,以致于邓绍良在没做好战斗准备的情况下进入了衢州最后的攻防战斗。
那边下面的军官也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军门,外城已经守不住了,咱们退到内城吧,咱们还有六七千兵马,怎么也能守一守!”
只是这外城号称雄城,而内城就完全是两回事了,邓绍良当即说道:“守内城,去你的,这是坐以待毙,既然如此,谁愿意带兵从西面突围?”
大家听到突围这两个字,都是松了一口气,在两座城门失守的情况下,再死守就只能是守死的局面,当即有人叫道:“我来!”
“好!你带两百潮勇,以及全城土勇、绿营兵从西面突围,我带主力出北门往严州!”
这自告奋勇的人没想到自己落了一个苦差使,但他也是个亡命之徒,当即说道:“请军门放心,军门,我这就去了,只是这次若是能冲得出去,还请军门应我一件事!”
“说吧!”邓绍良当即答应下来:“别说是一件事,就是十件事一百件事,我都答应你!”
这军官当即说道:“军门,我想要你的第七房姨太太!”
这七姨太可是邓绍良平时最宠爱的女人,一听到这么一个要求,邓绍良就皱起了眉头,但是他还是咬着牙答应下来了:“好,萧云,我答应你,只要你能突得出去,我就把七姨太让给你!”
只是他心底已经有了念头:“好家伙,居然给老子戴绿帽子,回头我就把七姨太给沉塘,你即使能从红贼手下逃得出去,也逃不过我的黑枪!”
“突围,随我从西门突围!”
“突围,随我从北门突围!”
这两路兵马突围有先有后,从西门突围的萧云首先杀出西城,吸引了虹军的注意力。
只看数千清军鱼贯而出,大呼小叫,拖家带口,牵骡骑马,一片混乱,而朱顿紧绷了几日的弦终于放松了:“清妖突围了,清妖从西门突围了,千万别放跑了一个!”
整个龙枪旅一面入城,一面朝着西面追击,这西门就是溃往江西的方向,虹军已经上了刺刀一路狂追,只是他们很快就后悔了。
“该死,邓绍良带本队朝北门逃窜了!”
朱顿也得到了消息,邓绍良的兵勇主力三千来人是从北门突围往严州府方向,而从西门突围的除了数百潮勇之外,几乎全是土勇、绿营兵。
“该死的邓绍良!”朱顿大声叫道:“让骑兵马上追上去,我们在北面还有多少兵力?”
“两个连!”当即有军官回答朱顿:“只有两个步兵连,虽然能堵住不少,就怕他们流窜到严州府去!”
邓绍良之所知往北逃窜,估计是要与建德那里的胡兴仁、张玉良部会合,要知道现在在严州只有半个第二旅而已,如果这股溃军突然出现在第二旅的背后,必须有很大的威胁。
“立即快马通知霍虬!”朱顿大声命令道:“还有,你蔡云楠,立即组织一个追击支队,尽可能多留下去一些清妖!还有,让部队追击中退出来,向北追击!”
只是部队现在在使劲地追击萧云统带的这两三千土勇、绿营兵,这支清军跑得挺快,但是战斗力很弱,几乎是望风而溃,各个部队抓俘虏在兴头,哪是那么容易退下来的。
而朱顿已经开始纠结起来:“霍虬,你们第二旅可要争气些啊!”
……
风云紧急。
公债市场因为黑道人的举动而变得巨幅震荡,一度冲上六成,但是很快就狂泻而下,居然有下探五成的迹象,而那边黑道人很格外紧张。
从杭州府来的最新消息已经明确了这次南下的清军,确确实实是大名鼎鼎的科尔沁亲王僧格林沁带队,光是这么一个消息,就让整个市场几乎全面失守。
“破五成了!”
消息越来越坏,黑道人长长地喘了一口气,他说道:“少爷,形势逼人啊!”
“是形势逼人啊!”冯文镒倒是风清云淡地说道:“胡雪岩这人不简单啊!黑道人你的心都乱!”
“我心没乱!”黑道人总算沉静下来:“实在是形势不好!”
“形势一片大好!”冯文镒笑了:“今天过后,大家或许把这件事看作笑谈而已。”
“可不是笑谈!”黑道人答道:“这至少有几十万两银子在里面。”
“那又如何!”冯文镒倒是看得淡了:“我冯家家产两千万两,区区几十万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我还年轻,我输得起!”
黑道人擦了一把冷汗,对自己投靠的这位冯家嫡次孙倒是佩服得很:“可是……可是这毕竟是个大数目,对少爷您不好。”
“有什么不好!”冯文镒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胡雪岩:“他输了,才是真正的哭出来,他就是几十万的家底,现在至少砸了一大半进去。”
“可是僧王与胜保同时南来,这形势如此恶劣,虹军恐怕难以翻盘了!”
“翻不翻盘,谁胜谁败,只有战场上真刀真枪地较量才能知道!”冯文镒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还稳得住?”
黑道人摇摇头说道:“少爷您说过,家底厚。”
“不!”冯文镒笑了:“我们冯家家底两千万,但是我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