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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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在任何方面,龙枪旅都是最优秀最完美的,而大家提到楠溪旅,往往只有一个千年老二的印象。
楠溪旅的干部,在心里早就有一股气了,这不是幸灾乐祸,而是他们想要用一个完美的表现来征服所有人!
现在是天赐良机,那边霍虬已经说了:“好!周团长,我们旅马上出发,请检点放心,楠溪旅在任何时候都是靠得住的,严州方面的战斗,我们包了!”
“我们包了!一定全歼那边的敌人!”
“张玉良吧?老对手了,手下败将,不足挂齿!”
周秀英倒是说道:“检点的意思是让你们在寿昌一线阻止!”
“不!”云天纵已经说了:“本旅的任务是干净彻底地将侵入严州府的敌军歼灭,并在最短时间内规复严州全境!”
“可你们只有一个楠溪团,牛刀团还在处州啊!”周秀英当即说道:“兵力不够吧!”
“步兵第三团就够了!”云天纵代表着自己的步兵团保证:“我们是楠溪团!”
楠溪旅的干部同样是请战心切:“不管来多少清妖,也不管是胡兴仁还是张玉良,都将是我们的手下败将!”
周秀英第一次发现,这些楠溪旅的干部,与龙枪旅的干部有着同样的骄傲,只是以往,他们的骄傲被掩饰得很好。
“好!”周秀英已经说道:“这里的战场善后、俘虏收容都交给我负责,我们团刚刚配属了一个步兵营,就由我们来负责,你们尽可能出动最多兵力,让我看看你们的荣誉与胜利!”
“你们应得俘虏、武器与辎重,我都会原封不动地转交给你们!”周秀英继续说道:“踏上征程吧,楠溪旅的勇士”
整个战役已经变成了龙枪旅与楠溪旅的荣誉之战。
……
“果然是红贼,果然是红贼!”
虽然打下了建德这座严州府的府城,但是胡兴仁已经为虹军的战斗力所震惊,参加战斗的虹军不过数百人而已,可是整个战斗,他们却打得如此顽强,无论是他们的武器、战斗力还是其它方方面面,都给这位新任浙江布政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别的部队不知道伤亡,光是他的仁字五营就伤亡了四百多人,张玉良那边的损失也绝不会小,即使如此,虹军最后还是带着大部分伤员与重武器成功地退出建德县城。
难怪这红贼崛起不到一年,却已经拿下了大半个浙江省,这样的战斗力,绝对是让人刮目相看。
他甚至对于接下去救援衢州府的邓绍良与李元度这两个结义兄弟都失去了不少信心,不过是一个步兵营就已经如此能打,在衢州府至少有虹军七八个步兵营,自己这仁字四营会不会成了肉包子打狗。
那边张玉良已经带着一身征尘走了进来:“藩司,什么时候南下?”
“南下?”胡兴仁犹豫了一下:“南下……”
原本打下建德县城就应当一鼓作气,直取寿昌县城,然后就可兵进衢州府了,但是清军毕竟是清军,特别是仁字五营伤亡了四百多人,正常情况已经要跨下去重新整理部队了,还好这一次胡兴仁是带他们去救援邓绍良、李元度这些湖南老乡,因此士气还算不错。
至于那些同来的绿营兵、土勇更是被如此激烈的战斗吓得面无人色,他们在战场上本来就只起到摇旗喊叫的角色,好几次几百名清军都被一两个班的虹军打跨。
在这种情况下,胡兴仁真没有什么南下的勇气,而张玉良则是继续说道:“退往寿昌之贼,兵力不过两三百人而已,又已受挫败,我们如果顺势南下,大可全歼这股手下败将,何况这次我们还缴了红贼两门洋炮,可以一并带去攻城。”
要不要南下?胡兴仁非常犹豫这个问题,出发的时候他可是口口声声解救邓绍良与李元度这两个结义兄弟,那时候的自己也是豪气冲突!
可是现在在了解了红贼的真实战斗力,他又下不了南下的决心!
第335章 风清云未淡
许久,胡兴仁才问道:“打寿昌县的红贼,张参戎有几成胜算!”
张玉良当即答道:“至多不过七成!”
“七成?”胡兴仁问道:“倒可以值得一试!”
“我是指红贼不曾派援兵救援寿昌县城!”张玉良当即答道:“不然的话,只有三成胜算!”
这个数字还是出于胡兴仁的意料之外:“三成?虽然说伤亡甚大,可是我军能战之兵,差不多还有五千人啊!”
“土勇、绿营兵就不用算了!”张玉良当即答道:“真正能打的,也就是你我的将兵,两边都折损了不少,又得留人在建德县照顾他们,红贼如果在寿昌已然有备的话,即使是两百多红贼,打起来也颇为棘手!”
胡兴仁承认这是事实,别的不说,就是桐庐县城,那城内才一个加强排六七十名红贼,自己以三千人攻击都要大费周折,据说红贼大头目原意是想在这桐庐县城放一个加强连,如果那样的话打起来就麻烦大了。
他当即询问了一句张玉良:“张参戎,问一句,红贼一个加强连有多少人?”
“红贼一连,标准编制是一百二十名,一个加强连的话,一百六七十名!”
“那我们攻打建德时,镇守建德的红贼有多少名?”
“不到两百名!差不多一个加强连稍多一点!”
在听到了张玉良的回答之后,胡兴仁终于下了决心:“不南下了,我们就守建德!”
“那邓军门与李道台怎么办?”张玉良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心底也不敢南下:“他们困守衢州府,恐怕危在旦夕!”
“我们已经尽力了!”胡兴仁当即回答:“尽力了,现在我们是想着怎么守住严州府,不被红贼吃掉的问题了!”
张玉良在内心深处同意这种看法,但是他表面却很有信心:“藩司,我们现在有五千人,足以固守了!”
“就不知道我们这一动,牵制了多少红贼,虽然说有五千人,但是我心里没底,凭据着建德县城坚守,我心里都没多少底!”胡兴仁说道:“但是这建德城,我是一定要守的,对于邓绍良与李元度两位,我也只能尽力到这种程度了!”
……
公债市场在建德失守的消息传来之后,整个价格一路走低。
虹军虽然打过不少败仗,但是丢失一座府城,这还是第一次,即使这座府城是几天之前刚刚从清军那里夺过来的,整个市价居然一路跌破了五三折,眼见连五零折的底线都保不住。
胡雪岩对于这样的价格表现得从容不惊,他看了一眼冯文镒,继续在抛低,而冯文镒那边就有不少人紧张起来:“严州府失守,柳检点的后路有被抄袭的危险,是不是该跌一跌?”
冯文镒很有信心地说道:“我对检点的部队很有信心,消息不是说了,驻守严州府的虹军不过是一营而已,本次战斗也是小挫而已,这就行了!”
可是还是有人信心不足,旁边黑道人说道:“现在是关健时刻,只要检点一个胜仗就已经翻出来了!”
“一个胜仗!”那边胡雪岩已经说话了:“现在严州失守,整个虹军的侧翼就受威胁了!”
黑道人却是很从容地说道:“不着急不着急,建德虽然失守,但是寿昌还在虹军手里,这就够了,如果寿昌失守,那才叫威胁!”
双方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而这时候已经有人飞报最新的战报:“虹军大破李元度,虹军破了李元度安越军!”
这对于公债价格来说,那简直是强心针一般,很快公债市场已经传来了最新的战况。
作为衢州清军核心栋梁的李元度安越军六千名,在虹军主力的攻势之下溃不成军,几乎全军尽没,观战的人带来了现场的消息:“被俘清军,几达三四千人,辎重如山,武器弹药不计其数……”
有这样的消息就够,原来要跌破五折的公债一路上扬,把严州府的小小挫折压了过去,才一会功夫,已经逼近了六折。
而胡雪岩这方的神情就紧张起来,公债一上涨,他们的损失就会加剧,他们可是把身家压在公债下跌上,他们询问胡雪岩:“胡兄,您怎么看这形势?”
要知道,胡雪岩可是有最好的交易席位,是交易所里举足轻重的人物,而胡雪岩也从容地说道:“不急不急,自有风清云淡之日!”
他清楚得知道,杀手锏现在还没有拿出来!
……
若说风清云淡,现在何桂清倒算是真正的风清云淡。
胡兴仁带兵走的时候,也没同何桂清说上一声,倒是他们一出城,不少土勇、绿营兵看到形势似乎有点不对,已经沿路当了逃兵窜回了杭州府。
“胡藩司也真不够意思!”王有龄十分气愤地说道:“他带这么多兵去救援衢州,也不说一声,现在倒好,这杭州城完全成了一座空城了!”
现在算起来,这杭州城只有满兵可用了,但是这满兵到底有多少战斗力,王有龄清楚,何桂清这个绝顶聪明人也同样清楚。
要知道这杭州满营背靠着人间天堂,早已经腐朽得不成样子,在乾隆年间,乾隆亲巡到杭州府检阅兵马,结果这杭州府的兵马就不给皇上面子,射箭箭不中,骑马人落地,已经是不堪一击了,现在又过了将近一百年,这满营兵马甚至能不能拉出城去都是问题。
只是何桂清看得淡了:“这原本就不是我们浙江的兵马,只是借来的兵马,怎么能想着调度自裕,走了也好!”
王有龄却是气愤地说道:“中丞,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杭州原本有仁字五营,有邓绍良的潮勇,怎么也能守一守,但是现在可好,连一个可战的将兵都没有了,如果红贼来犯的话,我看城内能打,也就是那些糊锡箔的工匠了!”
这些糊锡箔的工匠都是大力士,倒有数千名,李秀成第一次攻杭州的时候,清军就是把这几千锡箔工匠动员起来挡住了李秀成的攻势,但也就是局限于此了,何桂清却是依旧笑了:“红贼犯不犯杭州,本来就不在于守兵之上,如果不是柳绝户手下留情,这杭州府还能守到今日?”
这是一句实话,只是何桂清点破之前,无论是何桂清还是王有龄都是有几分侥幸心情,期望这杭州城能守得住。
“那可怎么办?”王有龄说道:“不若先联络赵景贤?”
赵景贤是湖州人,从咸丰三年开始就在湖州办团,而今年因为红贼在浙起事,他办团格外热心,现在整个湖州一府已经被经营成了赵景贤的铁桶江山。
据说他招募精兵数千人,又从上海购置了大批洋枪洋炮,屯集了可以数月之用的物资,已经做好了在湖州坚守的准备,而何桂清却笑了:“何必寄人篱下,我不愿意从贼,但是去上海租界做个寓公,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这么一说,王有龄也就放心了,他说得轻松起来:“可惜这苏杭天堂,都要送给这柳绝户了!哎,中丞,若无这柳绝户,说不定以中丞在浙江数年奇功,已经转任部堂了!”
“是啊!我原本以为,两江总督之职,不在话下!”何桂清接下去又笑道:“不过两江总督看起来既管江苏,又管江西,还管安徽,但实际也不是什么好缺,江西连曾涤生都要斗法,安徽更不用说了,至于江苏,本来就有两个布政使,又有漕督、河督,不是什么好缺!”
这两江总督,既是天下第一等的好缺,也是天下第一等的坏缺,名义管三省,但实际连江苏本省都未必摆得平,原因很简单,江苏本来就有江苏布政使和江宁布政使两个布政使,但是更麻烦的是漕运总督驻淮安府,南河总督驻清江浦,这两个总督都和两江总督平级,江苏巡抚驻苏州,江苏学政驻江阴,两淮盐运使驻扬州,安徽布政使又常驻江宁,省内形成多个政治中心,除非是强人中的强人,否则两江总督的政令搞不好会出不了江宁城。
历史上马新贻就是搞不平这些方方面面的关系,才演出一场刺马案,甚至连曾国藩这样的人物在两江总督任上都觉得如履薄冰,更不要说现在两江总督的治所江宁已经变成了天京,被迫到处流浪。
但是何桂清说得轻松,眼里却是甚是失意,两江总督就是两江总督,他为了这么一个总督缺已经谋划已久,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力,现在却连这个浙江巡抚都丢掉了:“我倒是不知道,是希望藩司一路告捷好,还是希望胡藩司兵败而归好?”
不管哪一样,似乎都是他这个浙江巡抚的任职到头了,因此他再怎么云轻云淡,都化作了一声长叹。
“这东南的局面,或许还有一点点转机吧?”王有龄说道:“如果柳绝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