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一八五三-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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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还要被逼着去清扫难度更大的深水雷,肯定会伤亡大增,如果不是有家小的拖累,陈老大都有了种与惠什同归于尽的冲动。
想到了远在顺德的妻儿与族人,陈老大顿时浑身一软,以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的胳膊拱了拱手,便带着三名弟弟快步离去,韦灵顿公爵号虽然气派威武,却是他陈村的噩梦!
惠什与伯兰特不禁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笑容,双双磕起了烟丝,损失一艘护卫舰固然难以交待,换来的结果则是三百五十万镑,那艘护卫舰是十几年前的老旧型号了,根本不值钱,抵扣掉折旧费用,顶死只能值个十万镑!
至于战死士兵的抚恤,英国产业工人一年的平均工资才十五镑,按这个标准,即使翻三倍抚恤,也只有四十五镑,这就相当于每名阵亡英军士兵所带来的利润是九千九百五十五镑,除了敲诈勒索,世界上还有哪门生意能有如此之高的利润?
再加上因护卫舰沉没净赚的九十万镑,东印度公司财政上的窘迫将极大缓解,有了这笔资金的注入,说不定不等从清国勒索来赎金,就能扭亏为盈呢!(未完待续。。)
第三三九章 如何上岸
兰伯特点上烟,得意的笑了笑:“惠什先生,您为东印度公司筹来了巨款,总督先生应该会非常满意,不过,我们需要尽快拟一份文书让陈村签署,以防止他们变卦,另外在战争结束之后,还得控制住陈村的老小,若是敢赖帐的话,嗯?”
正说着,兰伯特那碧绿的眼珠子中突然迸出了一抹凶光,单掌虚空重重一劈!
惠什略一点头,向后招了招手:“你去仓里拟一份合同,上岸之前必须要拟好。”
“是,先生!”一名秘书装扮的青年男子施礼向后退去,惠什则是把目光投向了前方。
扫深水雷,不但索具要重新设计,还需要把水面重新让出,在旗舰旗手打出道道旗语之后,各舰开始调头后退,足足忙活了一个小时,才回到了之前的起点。
可是陈村那边又出现了麻烦,问题在于索具,如果速度过快,索具会由于浮力的因素难以探到水面一丈以下,所以只能放慢速度,这带来的后果便是索具张开的范围不够大,极有可能被爆炸波及。
果然,江面上不时就传来了零星的轰隆轰隆闷响,每一声闷响,几乎都代表着一艘船的沉没,这和黑旗帮的自杀式扫雷差不多了,陈家四兄弟那是心里面鲜血狂滴啊!
好在深水雷的数量只是浅水雷的一半,又为了炸毁大型战舰,以四到五颗集束投放,使得实际上深水雷的投放点只有十几个,而且陈村不必清扫全部江面。只需要探出一条航道即可,因此在再次沉没了七条船之后。江面终于恢复了平静。
陈村的第二次扫雷付出了七条船的代价,惠什与特兰特均是额角冷汗直流。可以想象,如果自己大摇大摆的冲过去,剩下的四艘大型战舰极有可能也会被炸沉,虽然心里还有些发毛,但时间已至下午,没法再拖延了,只得把心一横,下达了全军前进的命令。
每个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再听到轰隆一声。但意外没有发生,诺大的舰队于傍晚时分,终于抵达了宝山码头。
看着前方那豁着个缺口的低矮城池,惠什这一路行来的憋屈再也没法抑制住,同时还要以舰炮摧毁民盟军有可能的火炮为登陆部队提供掩护,当下猛一挥手:“开炮!”
一艘战列舰,三艘护卫舰,并成一条直线,战列舰有火炮十门。可以动用的是六门,护卫舰则是四门,一共十八门火炮,霎时间。炮声轰鸣,火光喷吐,向宝山城倾泄出一排排炮弹。
有鉴于英军舰炮的射程。宝山靠前的部分没有布置成阵地,英军的炮火有三分之二只能处于这个范围之内。虽然爆炸四起,黑烟滚滚。却是放了空,而另外六门则把炮弹打入了阵地,这显然是来自于韦灵顿公爵号上的炮火!
“隐蔽,隐蔽,注意隐蔽!”前沿阵地上,指导官大声叫唤,战士们也尽可能的把身体龟缩在壕沟里面,就看到伴着爆炸,一蓬蓬泥土铺天盖地的泼洒,炮弹落点的十余米之内,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
只不过,炮弹并不仅仅是打在壕沟两侧,也偶尔会有那么几颗正中壕沟,在后方的高台上,陆大有亲眼见到一道壕沟中心突然腾起了一大团火光,还伴着几条身影倒飞而出,当硝烟稍稍散去之后,壕沟仿佛给撑炸了似的,凭空迸现出一个方圆两到三米的深坑,坑内一片焦黑,在浮土中,隐隐约约还有几条胳膊大腿!
“他娘的!弟兄们死的真惨啊,老子草你老母,英国佬,有种上岸来干!”陆大有狠狠一拳砸上护墙,满脸的不愤之色!
杨水娇、盛宣怀,也包括身周的每一名战士的眼里都喷射出了熊熊怒火,王枫却是眼珠子一瞪:“陆大有,你情绪如此易于波动,我以后怎么放心让你独挡一面?你以为每次作战都能如你所愿?你太让我失望了,现在给我背诵指挥官守则!”
“是!”陆大有浑身一凛,微红着脸,大声念道:“第一条:严格遵守纪律,时刻保持冷静!第二条:具备坚定的意志和灵活的头脑!第三条:心硬如铁,视众生如棋子!第四条,深刻认识战略格局,准确判断敌我形势!第五条:善于把握战机,克服犹豫不决!第六条,戒骄戒燥、切忌轻敌冒进!第七条,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知人善用,具备高超的统筹协调能力!第八条,坚定全军首战用我,用我必胜的信念!第九条。。。。”
王枫让陆大有背诵的指挥官守则,是专门对军级指挥官的要求,林林总总十余条,在炮声中,陆大有熟练背诵。
背完之后,王枫冷声道:“光会背有什么用?你能做到几条?自己好好想想。”
“是!”陆大有羞愧的敬了个礼。
王枫略一点头,又把目光投向了前方,城中爆炸不断,一些未被拆去的建筑也毁于炮火当中,虽然英军的炮火大部分属于空放,但只要打中壕沟,基本上都能带来十余人的阵亡。
炮击的时间并不长,约十五分钟,很明显,这是泄愤炮,可纵是如此,也给民盟军带来了百人左右的伤亡。
清朝的建筑以土木结构为主,被火炮引燃,城中火光冲天,尽管明知道盲目放炮不可能有太大的效果,却是看着解气啊,兰伯特便是一解胸中郁气,微微笑道:“惠什先生?是不是可以上岸了?让战士们好好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日攻打宝山。”
惠什不置可否的沉吟道:“民盟军既然有水雷,未必不会在江滩上埋设地雷,不得不防。”
不远处的吴健彰恰好听懂了这几句,连快凑上了脑袋,帮着出主意道:“惠什先生,短毛诡计多端,您的顾虑必须慎重面对,依我看,不如用火炮轰击地面,假如有地雷,肯定会被引爆。”
说完,吴健彰现出了邀功似的神色,微哈着背,满脸谀笑的看着惠什,惠什则是叼着烟斗,眉心拧了起来。
宝山码头只是很小的范围,以土质地面为主,有一条平整过的黄土大道直通宝山城,整片地域,土地被压的很实,没有翻动过的痕迹,可是在码头与宝山城之间,也就是两三百米以外,是很大面积的荒地,五月份正是万物勃发的时节,地面上,满是过膝深的杂草,东一团,西一块,散布在大大小小的水坑之间,另外还有些高高矮矮的树木,这的确是个埋设地雷的好地形,换了他自己来防守宝山,都想不出不埋地雷的理由!
如此之大的面积,以舰炮轰击,先不提炮弹与地雷之间悬殊达上百倍的成本,即使他不在意,但船只的载弹量有限,刚刚已经打了几百发出气弹,再用来扫雷,打完了从哪儿补充?一艘没有炮弹的军舰无疑是没有牙的老虎,处境是相当危险的。
吴健彰似乎猜出了惠什的心思,又提议道:“惠什先生,宝山码头过于狭小,要不往上游再找找,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登陆地点?”
惠什把目光向上游投去,说实话,那个时代的长江岸边连堤坝都没有,长江下游直至出海口是大片的滩涂,在江水的冲刷线以外,长满了杂草野树,丰水季节时会直接淹进江里,浅水季节也是淤泥与小型沼泽遍地,根本不适合登陆作战。
唯一条件好点的,便是宝山城下这一小块长四百来米,宽度不足三百米的小小码头,后世的宝山码头是人工挖出来的内嵌式码头,而目前王枫不可能开工建设宝山港区,所以只能是这个样子。
不得不说,吴健彰很善于设身处地的替人着想,很快就理解了惠什的为难,全军近五万人,码头区显然不够安置,可是前方的荒地又没法确定有没有地雷,万一军队过去踩着了怎么办?这的确挺难为人的,该如何是好呢?
过了片刻,惠什突然眉头一松,向吴健彰招了招手:“吴大人,你们清国不是有两三千士兵吗?你让他们先上岸,散开来奔跑,以宽一英里,长三英里为限,限半个小时之内完成。”
顿时,吴健彰傻眼了,这摆明了是要以清军扫雷啊,他虽然能出毒计让黑旗帮以人体扫雷,可是换成清军上阵他怎么舍得?更何况是他凑上来惠什才下了这道命令,这很容易让人误会主意出自于他,是要被人骂穿脊梁骨啊!
“嗯?吴大人不愿意?”见健彰有些迟疑,惠什绿眼一瞪,一抹凶光闪出!
吴健彰连忙道:“惠什先生,卑职并没有对朝庭军队的处置权,况且强令扫雷,说不定会引来哗变,这个。。。。不是还有陈村吗?您可以令陈村上岸,让他们扫雷不是一样?”
吴健彰急的连卑职都冒出来了,惠什却丝毫不领情,陈村价值三百五十万镑,已经成了他眼里的奇货,再死个千儿八百的谁来还钱?难道去逼一群老弱妇孺?这不符合他的绅士作风,反而是清军毫无价值,以清军去扫雷才是最佳选择。
“no!”惠什腥红的嘴唇一翻,伸手向边上猛的一指,浑身透出了一股不容悖逆的气势!(未完待续。。)
第三四零章 轮到绿营了
吴健彰满脸为难,他是真的不愿意去传令,去了,这个恶人就做定了,即便他不在乎绿营的性命,但那两千绿营是吴文榕的手下!
当今的中国,朝庭对太平军、民盟军与捻军束手无策,这从侧面反映出了朝庭的虚弱,一般来说,中央政府虚弱的后果必然是地方割据势力的壮大,目前由北京往浙闽与两广的政令通达已经出现了问题,军阀割据的苗头初现。
而在乱世中,有兵才是草头王,那两千绿营是吴文榕的命根子,现在拿吴文榕的命根子去送死,吴文榕能不恨他吗?
其余绿营中的提督、总兵、游击、副将、参将、守备等各级中高层将领能不恨他吗?
吴健彰还不死心的正待哀求,伯兰特已经招了招手,两名英军士兵快步上前,把吴健彰向外推去!
这已经坚决的表明了惠什的态度,吴健彰欲哭无泪,可是洋人又得不起,只能回去转达了惠什的命令,果然,吴文榕袖子一摞,勃然大怒道:“吴健彰,老夫哪里得罪你了,你竟如此算计老夫,你究竟存着什么居心?
你早在三十年前就在洋行当买办,善于揣摩洋人心意,你又因与洋人水乳交合,被朝庭误认为是通夷之才,才把你捐的候补道台提拨为实授苏松太兵备常道兼江海关监督,可你倒好,不但不报效朝庭,反而出卖绿营去讨洋人欢心,你莫不是瞎了一只眼自知在官面上混不下去,才甘当洋人的走狗?”
吴文榕气疯了。吴健彰也是被骂的暗生恼火,瞎了一只眼是他的忌讳。谁提他和谁急,况且吴文榕也提醒了他。在中国官场上,对人的仪表有着相当高的要求,瞎了一只眼,基本上已经断绝了仕途之路,一旦攻破民盟军,必然会有人拿这说事,使再多的银子都没用,苏松太常的位子肯定会落到别人手里,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彻底投了洋人那又如何?
有洋人做靠山,认洋人当爹,只要取得了洋人的支持,谁敢夺他的苏松太道?
吴健彰当即胆气一壮,冷哼道:“吴大人,我不和你争辩,这是惠什先生的意思,你若不信。可以亲自去询问,但你必须照办,否则耽搁上岸贻误了战机,被洋人告到朝庭那里。你有几颗脑袋够砍?本官奉劝你一句,朝庭对剿灭短毛是相当重视的,别说区区两千绿营。即便是搭上你我的性命,也会在所不惜。马上天快要黑了,你可别惹得惠什先生震怒啊!”
“你。。。。大胆!”吴文榕气的浑身颤抖。虽然他不是吴健彰的直属上级,但他是浙江巡抚啊,堂堂从二品,尽管不如总督官阶高,可是总督中的督字很能说明问题,主要职责是督察,相当于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