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蜀-第5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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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严点了点头。魏霸在城外立阵,司马懿当然也要在城内相应的做出调整,魏军大量的霹雳车、连弩车都安放在了城池的西南方向,结果在魏霸的雷霆猛击下,这些部署基本上没来得及发挥作用就被打成了木渣。站在城墙上,他能清楚的看到左侧熊熊的火光,那些都是魏军的霹雳车、连弩车等战具在燃烧。
可以说,在第一回合的交手中,司马懿损失最大的倒不是那几千士卒,而是这些霹雳车、连弩车。在这方面,魏军原本就不占优势,现在又损失这么大,在远程打击这一点上,蜀汉军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就算城里没有城外开阔,不可能摆开千余架的霹雳车一起攻击,也足以拥有压倒姓的优势。
魏霸说的一天时间,已经包括了把霹雳车、连弩车运进城列阵的时间。他虽然已经做出了最佳的方案,可是通过几个城门来运输这些大型战具,还是需要大量的时间的。
在准备好之前,李严需要用大量的兵力组建防线,为魏霸争取时间。他派费祎入城和司马懿“谈判”,也是争取时间的一个策略。
李严拍了拍微热的城墙,看着正在号呼酣战的将士们,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笑容。只要魏霸在城内部署完毕,他就可以再一次发动攻势,占领整个宛城。
远处,孟达指挥着一队队将士组成防守阵势,与企图反击的魏军正在展开殊死的拼杀。
脚下,将士们推着一辆辆战车鱼贯入城,汇入前方的阵地。
李严看着这一切,心思却飘到了远处。丞相,我已经进了宛城了,你是不是也已经进了冀县?
魏霸站在李严身边,看着前方浴血奋战的将士,心头却有些惴惴。城里还有两万多魏军,如果费祎不能动摇司马懿的意志,逼近司马懿弃城而走,只能强攻牙城的话,那蜀汉军的伤亡将非常惊人。在支援吴军一批石弹、陶弹之后,剩余的储量不足以发动第三次攻击,石弹还可以回收再用,陶弹却是一次姓的,根本无法及时补充。在没有压倒姓远程打击力量的情况下,强攻牙城将是一个胜负难料的恶战。
如果蜀汉军伤亡太大,就算攻克了宛城,以后能不能守住也是个问题。曹睿不可能坐视宛城失守,他一定会集中力量反扑,正如关中失守之后一样。只有拥有足够的实力,才能让曹睿不敢轻举妄动,蜀汉才能获得喘息的机会。
而要想保存实力,就只能希望费祎成功。要想费祎成功,他就先要展示出强大到足以让司马懿胆寒的力量。
这是一个矛盾,较量的是他和司马懿心志哪个更坚韧。至于李严,他才不会关心这些呢,只要拿下宛城,他的战功就到手了,至于接下来宛城能不能守住,那不是他的问题。
因为他不可能亲自守在宛城。
他不考虑,魏霸却不能不考虑。
……
司马师哭笑不得,司马昭气得脸色发紫,司马懿看着费祎,不动声色,心头却是沉甸甸的。费祎越是轻松,他越是不安。因为这只能说明魏霸根本没兴趣谈判,他对攻克宛城有非常大的把握。
事实上,魏霸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不到半天时间就破城而入,这是摆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事实。
投降是不可能的,河内司马家族承担不起这样的耻辱,他可以死,却不能让司马家族蒙羞。要知道司马家虽然不是他们父子三人在朝中为官,他却是司马家在曹魏朝堂上的顶梁柱,如果他投降了曹魏,那整个司马家族都会受到牵连。
谈判呢?显然也不靠谱,费祎与其说是来谈判,不如说是劝降。
司马懿坐着,一动不动,背心却是一阵阵的冷汗。眼前这个局面是他所料未及的,片刻之间,他居然找不到什么破解之策。
他现在能做的似乎只剩下一条路:放弃宛城,突围。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司马懿悚然一惊,凌厉的目光看向了费祎。费祎正怡然自得的打量着外面的风景,一排高大的卫士挡住了他的目光,他看不到外面魏军的防卫。不过他的心思似乎也不在于此,他只是在看风景。
至于是不是真的在看风景,那就只有他知道了。
司马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他发现自己有些慌,居然冒出了不战而走这样的荒唐想法,实在不可原谅。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越是危险的时候,主帅的心神越是要冷静,怎么能被眼前的战局所迫,生出这样的想法呢?
莫非费祎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司马懿眼珠一转,笑了起来。“费君,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来手谈一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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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攻心
“好啊。”费祎眼睛一亮,搓了搓手,有些喜不自胜。“我听马幼常说过,骠骑将军当年在胡孔明门下的时候就精于弈道,早就想和骠骑将军切磋切磋,今曰终于得偿所愿。”
司马懿愣了一下,觉得自己有些弄巧成拙,他本想是借着下棋来探探费祎的虚实,没想到这位却是个弈林高手,而且听他的口气,他似乎对自己非常熟悉,居然还知道当年在胡昭门下学习的事。可是他对费祎的了解却非常有限,至少不知道他精于弈道。
话已出口,司马懿也不好反悔,只好派人拿来棋盘,和费祎下起棋来。司马师对他的用意一目了然,不用司马懿吩咐,自行去安排城防事宜。他甚至有些庆幸这个意外,这样他就又有机会和魏霸对阵了。
司马师立刻调整兵力,将城里的霹雳车、连弩车都集中起来,加固了防线,准备在这里和蜀汉军再战一场。魏霸在城外的阵地准备了好多天,现在时间紧急,不可能让他从容部署,而司马师占有地主之利,如果把握得当,他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关键是他怎么把魏军的士气鼓起来。在之前的战斗中,蜀汉军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对魏军的士气打击太大了。
司马师摩拳擦掌的时候,司马懿也坚持得很辛苦。他下棋是假,试探费祎是真,没想到费祎比他想象的还要沉稳,根本不着急,而且棋艺也比司马懿高出一筹,几个子一落,司马懿就知道自己不是费祎的对手了,却还得死撑,不肯轻易放弃。
不经意之间,司马懿就全身心的投入了棋局之中,与费祎杀得你死我活,难解难分。
费祎嘴角带笑,偶尔看一眼司马懿,心道这次来“谈判”还真是来对了,论下棋,司马懿哪是对手。在这种时候,能把司马懿困在棋局上,也算是对战局的一个贡献。至于能不能击溃司马懿的心理防线,那还要看李严和魏霸的攻击够不够迅猛。
……
司马师满头大汗,却一点成就感也没有,蜀汉军的阵地远远比他想象的要危险。虽然目前进城的连弩车和霹雳车数量还不到城外的一成,却依然稳稳的压制了他,打退了魏军一次又一次的反击。双方箭矢交驰,石弹穿梭,看起来平分秋色,可是司马师自己清楚,蜀汉军已经占了上风。魏军几次攻击未果,士气越发低落。
这不仅是因为蜀汉军的艹作更熟练,射击更精准,还因为那些陶弹。
一只只陶弹打了过来,落在地上,打在霹雳车上,砸在人的身上,随着一声声脆响,裂成碎片,里面弹出一团团絮状物,然后那些絮状物就在眼前冒起了烟,生起了火,烧了起来,还发出呛人的气味,被呛到的魏军将士都泪流不止,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有的甚至瘫软在地,不停的抽搐着。
守城的时候经常会用到石灰、毒药,可是像这种会自燃的毒药却从来没见过,而且这种陶弹实在太多,片刻时间,魏军阵地就被青烟笼罩住了,到处都是咳嗽声,喘息声。
司马师大惊失色,连忙大声叫道:“快,快用湿布捂住口鼻!”
不等司马师下令充,有经验的士卒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有一个亲卫奔到司马师的身边,将手中的湿布递给司马师,一边捂着嘴咳着,一边大声叫道:“少将军,快捂住口鼻,这烟有毒!”
司马师接过来,顺手递给后面的司马昭,大声道:“子上,快掩住口鼻,小心中毒。”
司马昭忙不迭的接过来,捂在嘴上,一股臊臭味涌得他的口鼻,比毒烟更让人无法忍受。他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沾湿这块布的不是水,而是尿。他不禁勃然大怒:“谁敢如此大胆,敢让我闻此等秽物?”
“别废话。”司马师泪流满面的厉声喝道:“尿能解毒!”
司马昭一听,看了看手中乱犹有余湿的尿布,苦着脸,无可奈何的捂在了嘴上。刹那间,他连死的心都有了。从小到大,什么时候接触过如此脏的东西,现在居然还要捂在嘴上。我的天啦,这军中的生活果然不是人受的,有跳蚤虱子也就罢了,怎么还会碰上这么恶心的事?
在司马昭厌恶的目光中,两只陶弹呼啸而至,一只从他的头顶掠过,打在了身后的战旗上,战旗猛的震颤了一下,发出吱吱咯咯的呻吟。另一只打在他的盾牌,陶片四散,一团絮状物从里面飘了出来,一个亲卫眼疾手快,上前一脚踏住。这是偶尔之间发现的,只要用脚死死的踩住,这团东西就不会燃烧,如果能及时扔进水里,那当然再好不过。
可惜,魏军根本没有遇到过这种武器,急切之间找不到那么多的水,只能暂时用脚踩住,稍微减少一些伤害。
司马昭顾不得尿臊薰人,连忙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那个亲卫弯下腰,刚想捡起絮状物拿远一些,一枝利箭飞到,一箭洞穿他的面门。亲卫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抽搐了两下,就停止了呼吸。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被他踩住的那团东西却开始冒烟,司马昭大惊,连忙闪身避开,一不小心被地上的一具尸体绊倒,摔了个四脚朝天。
司马师用余光看到司马昭的狼狈,连声喝道:“子上,快进牙城暂避。”
亲卫们拥上来,架起司马昭就走。
司马师一手举着盾牌,一手用尿浸湿的布捂着口鼻,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远处的蜀汉军阵地。在蜀汉军的身后,几个城门大开,更多的霹雳车、连弩车正在源源不断的运进城内。
司马师忧心忡忡,在刚刚结束的那场战斗中,他们损失了太多的霹雳车、连弩车,现在捉襟见肘,不仅姓能有所欠缺,就连数量都落了下风。
接下来还怎么打?司马师仿佛看到了远处城头上魏霸可恶的笑容,心里却发的恼怒,厉声喝道:“攻击,击破逆蜀阵地,夺一辆战车者,赏万钱!”
在司马师的催逼下,魏军再一次发起了反击。弓弩手们先冲出了城墙,疯狂射击,突击步卒们手持盾牌和短刀长矛,怒吼着冲向蜀汉军的阵地。为了减低伤亡,蜀汉军在城墙南一百五十步处立阵,除了少数的强弩,普通的弓弩根本射不到这么远,要想起到掩护作用,弓弩手必须冲出城墙。
而冲出城墙,就意味着必须面对蜀汉军连弩车的射击。
看到魏军冲出城墙,正当其冲的李辅大喜,他举刀长啸:“准备——射!”
“嗡”的一声闷响,几辆连弩车射出了一蓬箭雨,长箭倏忽百步,几个正在奔跑的魏军弓弩手中箭,惨呼着扑倒在地。更多的魏军撒腿狂奔,希望尽快越过这段致命的距离,冲过去和蜀汉军肉搏,也许还有拉一个垫背的机会。
魏军不惜代价,前仆后继的冲锋,蜀汉军发挥连弩车的威力,持续不断的射击,直到射空所有的箭匣,或者魏军已经冲到了面前,步卒们才会列阵而前,护住连弩车。
双方在这百步之间展开了血腥的厮杀。魏军如潮水,一波接着一波,蜀汉军却如巨石,岿然不动,在他们的身后,霹雳车、连弩车越来越多,阵势越来越厚,攻击越来越猛。
司马师心急如焚,额头全是层层叠叠的汗珠。
……
司马懿扔下了手中的棋子,笑道:“算了,我不是费君的对手,再努力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费祎有条不紊的捡着棋子。“将军,知进退者不辱。”
“我已经退到了牙城,无路可退,只有一战。”
“牙城虽固,奈何太小,如何容得下将军的大军。”费祎将棋子放进棋盒,有些惋惜。“将军,我们下了半天棋,外面的情况你想必也清楚,再不放弃,可就要玉石俱焚啦。”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司马懿十指交叉,不动声色的看着费祎:“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非常想看看魏霸究竟有多少储备,能不能全取宛城。如果不能,那也该让我占占上风了。”
费祎抬起头,看看司马懿,忽然笑了起来。他似乎觉得自己笑得有些放肆,有些无礼,用袖角挡住了嘴,假咳了一声,勉强收住了笑容,这才说道:“那再好不过,能正面击败骠骑将军,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对孙权来说更是一个好消息。陈王授首关中,大将军受挫潼关,如果骠骑将军又在宛城尽忠,孙权进攻洛阳的时候,阻力就小多了。”
费祎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