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争鼎-第3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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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刘邦心里还是有些遗憾。
项庄麾下有毕书那样的兵家,可他刘邦麾下却再没有韩信那样的人物了,周勃、吕台虽也算得上是名将了,可是跟韩信、毕书这种级别的兵家相比,还是颇有不如,张良、陈平只是谋士而不是统帅,至于说白墨。政略、谋略有余,兵略还是不足啊。
见刘邦的意志有些低靡消沉,站在身后的陈平忽然阴阴一笑,说道:“大王,毕书淮南大捷,若项庄在沔水大败,则楚国岂不是形成了君弱臣强之局面?这却是祸非杆,嘿嘿。”
“嗯?!”刘邦闻言顿时精神一振,对啊,若是能在沔水打败项庄。那楚国还真就成了君弱臣强的格局,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到时候项庄再是胸怀袒荡,毕书再是忠心耿耿。只怕两人之间也得生出种种嫌隙了吧?
当下刘邦扭头看着吕台,说道:“将之,一切就看你的了。”
吕台转身拱手作揖,肃然应道:“大王放心,臣当定竭尽全力!”
“尽管放手施为。”刘邦摆了摆手,慨然道。:“寡人相信你的能力。项庄小儿虽然勇冠三军,却终究只是个匹夫,寡人领兵不过十万,项庄小儿只怕不过五万,而此番沔水大战却是五十万级别的较量,项庄小儿断然不是你的对手。”
吕台点了点头,又道:“臣只担心,楚军不肯应战。”
“那也无妨。”刘邦大手一挥。朗声道:“那就强攻楚军大营!”
站在刘邦的身后的张良微微一笑。说道:“楚军若是据营而守,虽然可以凭借坚固的营寨抵挡一时。却也将战场的主动权拱手让出了,至少我军未战便已立于不败之地,一旦我军破开其营防,则楚军也就必败无疑了。”
……
世上事,有利则必然有弊,绝不可能让你占尽好处却毫无一丝坏处。
项庄此时的心情就很有些忐忑,据营死守固然可以借助坚固的营防来抵挡汉军,可问题是,这样一来楚军也就被汉军关在了:“牢笼”里,换句话说,楚军也就失去了跟汉军对等较量的机会,一旦营防被汉军破开,楚军就肯定完了。
所以,据营死守可以说是风险与好处并存,就看楚军能否守得住了,只要能够守住,那就万事大吉,要是守不住,那就万事皆休。
当然,除了据营死守,楚军也可以选择跟汉军野战。
但是,现在摆开阵仗跟汉军野战,项庄还真没必胜的把握,汉军不仅拥有绝对优势的骑兵,现在更有了足以压制楚军连弩的投石车群,在骑兵为王的冷兵器时代,项庄实在无法想象,在失去了连弩压制之后,楚军该以何取胜?
当然,如果毕书在这里,局面就将截然不同!
所谓兵家到了毕书、韩信这个层级,骑兵的优势并非不可克服,他们完全可以凭借阵形转换层层削弱骑兵的冲击力,并最终将对方的骑兵湮没在己方的步兵汪洋之中,所以项庄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据营死守,守到毕书赶到沔水的那一刻!
刘邦知人善任,很有自知之明,项庄何尝就没有自知之明?
项庄非常清楚,让他带着一支数量不多的精锐偏师去冲锋陷阵或者长途奔袭,可说是如鱼得水、如臂使指,可让他带着几十万大军与对手决胜于沙场之上,那就是勉为其难了,论指挥若定决胜沙场,天下有谁能及毕书、韩信?
毕书赶到之日,便是刘邦六十万大军覆灭之时!
想到这里,项庄嘴角不禁绽起了一丝冰冷的笑意,汉军兵力虽然占优,可优势也着实有限,汉军虽然拥有绝对优势的骑兵,可骑兵在攻坚战中作用不大,唯一让人头疼的就是投石车,这玩意对单兵的威胁虽然不大,可对营防工事却是个巨大的威胁!
不过,就凭区区几百架投石车,恐怕还不足以破开楚军坚固的营防。
倏忽之间,地方地平线上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号角声,百里贤扬起羽扇搭上额角,往前方眺望了片刻后,扭头对项庄说道:“大王,汉军来了。”
项庄点头,又扬起右手往前轻轻一挥,道:“各军准备。”
霎那间,项庄的军令便迅速传达了下去,各军各营、各部各曲便纷纷开始了大战前的最后准备,一队队弓箭手开始登上箭塔和矮墙,一排排的重甲武卒持刀负盾、缓缓进至寨墙后面列阵,一群群的轻兵则将一杆杆的飞矛插在了自己的脚边。
还有一骑骑的传令兵正在营中来回飞奔,往复传达着军令。
一个个司马、校尉还有将军则站在各自部曲的队列前,正在进行战前的最后动员,伴随着他们或激昂、或低沉、或愤怒的话语以及肢体动作,列队而立的楚军将士们便会情不自禁地以刀拍盾,以戟矛顿地,或者干脆以钵大的铁拳嘭嘭地锤击自己的胸膛,一边还在嗷嗷嗷地大声叫嚣,军人的热血、嗜血以及豪情,在这一刻绽露无遗。
大战之前的肃杀之气,顷刻间便将整座楚军大营完全笼罩,甚至连空气里都已经充满了浓郁的血腥之气。
南北两侧的沔水河面上,六百多艘水军战船也斜着一字摆了开来,只不过,用大铁钉钉死在船头上的那一具具连弩,此时却用芦席给遮掩了起来,远远望去,就像是在船头堆放了一堆杂物,根本看不出那是一具具的大杀器。
……
突然出现在沔水河面上的楚国水军并没有引起汉军太大的警觉,楚军大营虽然筑在三面环水的河湾上,水军的确可以近岸支援,但也仅仅只是支援而已,此番沔水之战终究还是陆地上的大决战,就凭楚国水军的几千名弓箭手,又能济得什么事?
所以,不单刘邦、吕台没把楚国水军放在心上,就是张良、陈平这样的绝世谋士,也无法未卜先知,预知潜伏在楚国水军战船上的威胁。
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中,五十多万汉军摆成一个巨大的矩形阵,自西向东向着位于沔水河湾上的楚军大营缓缓逼近,距离楚军大营还剩下不到五百步远时,前方的步兵以及两翼的骑兵便纷纷收住了阵脚,只有后阵的井阑、投石车还在向前移动。
从高空往下俯瞰,沔水在这里拐了个大弯,形成了一个东西向的:“几字”,当然,这不是河水(黄河)的大几,而只是个左右河道间距不过千步左右的小几,楚军大营就扎在这个几字的顶端,而汉军现在就停在几字下方的缺口外。
由于河道的限制,汉军如果再向前推进的话,就必须改变阵形了,因为南北河道间的河滩宽度只有千步左右,根本容不下汉军那巨大的矩形阵,再往前的话,两翼的骑兵就要被挤到冰凉的沔水里去了。
好在五百步的距离不算远,已经处在投石车的打击范围之内了。
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中,足足两百架高耸的投石车从步兵让开的通道间缓缓上前,最终耸立在了汉军矩阵的最前沿,远远望去,那两百架投石车就像是两百头趴伏着的巨兽,庞大狰狞冰冷而又充满肃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高耸的巢车上,吕台扭头看向了刘邦,刘邦轻轻颔首。
吕台霍然回头,又扬起右手往前轻轻一压,淡淡地道:“攻。”
第442章 投石车的凶威
吕台扬起右手往前轻轻一压,淡淡地道:“攻。”
守在吕台身后充当传令兵的竟然是大汉骠骑将军周冠夫,吕台一声令下,周冠夫便霍然转身回头,厉声长嗥起来:“上将军有令,投石车……攻!”
周冠夫一声令下,巢车上的传令兵便赶紧升起了令旗。
下一霎那,四周次一级的指挥巢车上便也纷纷升起了相应的令旗,顷刻之间,按剑肃立在那一架架投石车前的汉军小校便纷纷拔剑高举过顶,跟着仰天长嗥:“嗷……哈!”随着哈字出口,那一排汉军小校高举的长剑便纷纷当空斩下。
早在站在投石机边的汉军力士便高高举起木锤,重重地砸在了机括上。
连续不断的嘭嘭声中,两百多架投石车便同时撞开了机括,足有上万斤重的配重失去了机括的支撑,霎时便开始往下坠落,然后带动又粗又长的甩臂,通过铁索连接在甩臂远端的吊篮便呼喇喇地甩向了空中。
当吊篮越过最高点时,装在吊篮里的巨石便挣脱了吊篮的束缚,在巨大的惯性的作用之下,翻翻滚滚地飞向了五百步外的楚军大营……两百多块足有上百斤重的巨石在空中交织成了一片石雨,极其震撼地向着楚军大营呼啸而至。
……
项庄的瞳孔霎时急剧收缩,汉军投石车果然不简单。
百里贤手中轻摇的羽扇也是微微一顿,低声道:“大王,汉军投石车的射程几乎不在我军投石车之下,看来刘邦帐下也有不逊于公输大家的工匠宗师哪。”
项庄轻轻颔首,回头望着屈不才,问道:“老屈,可知道此人是谁?”
屈不才低声道:“大王,目前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不过。根据种种迹象推测。汉军投石车很可能是白墨所设计。”
“白墨?!”项庄凛然道:“还真是个全才。”
百里贤轻轻颔首,深以为然道:“同为鬼谷门人,白墨在统帅万军、沙场决胜方面,可能不如学剑,但在政略、谋略及杂家造诣上,恐怕要胜过学剑数筹,像白墨这样的全才,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如此人才竟不能为寡人所用。可惜。”项庄心下不无遗憾。
百里贤笑笑,说道:“只等刘邦兵败,不妨让上大夫走一趟咸阳,或许可以说服白墨为大王所用,如此,大楚幸甚,天下苍生幸甚。”
两人说话间,汉军投石车抛出的巨石已经飞越了五百多步的距离。然后挟带着巨大的破空声向着楚军头上恶狠狠地砸落了下来。守在大营内的楚军霎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那些正好处在巨石下落方位的楚军更是慌忙闪避。
一块棱角狰狞的巨石最先落下,正中楚军大营的栅栏,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以碗口粗细的圆木扎成的栅栏霎时四分五裂,屑屑四溅、断木横飞,原本厚实完整的栅栏霎时便被砸开了一个半丈宽的缺口,守在上面的几名弓箭手也惨叫着摔跌下来。
“轰轰轰……”下一霎那。两百多块巨石便纷纷从空中砸落了下来。
一块巨石向着弓箭手的队列中呼啸而下,处于落点位置附近的几十名弓箭手顿时一哄而散,只有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新兵扬着脑袋,仿佛是被吓傻了,直愣愣地望着从天而降的巨石,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躲避。
“狗子,闪开。快闪开!”一个老兵连连大吼。
那新兵却懵然不觉,还是愣愣地傻站在原地,那老兵情急之下两步抢上前来,抓住新兵胳膊就往旁边使劲一甩,新兵终于是被甩了出去,不过那老兵却被从天而降的巨石砸了个正着,顷刻间就成了一堆肉泥。
高耸的箭塔上,十几名弓箭手突然尖叫起来。
因为一块巨石已经从空中呼啸而下,不出意外的话,将肯定砸在箭塔的腰部,说时迟那时快,巨石便正好砸在了箭塔的半腰间,顷刻间就将整座箭塔砸得完全解体,漫天飞溅的碎木残屑中,十几名楚军弓箭手顿时惨叫着倒栽而下。
从足有四丈多高的箭塔上摔下,十几个弓箭手被摔了个半死,两个倒霉的弓箭手更是直接落在了栅栏上,顷刻间就被削尖的圆木刺个对穿,死得不能再死了。
两队飞矛兵突然间骚乱起来,因为两块巨石正向着他们头上砸落,间不容发之际,处于落点位置的飞矛兵迅速四散退开,巨石轰然一声砸落在地,虽没直接砸着人,可是巨大的冲击力却还是将附近的数十名飞矛兵狠狠掀翻在地。
只有守在栅栏后面的重甲武卒显得镇定自若。
重甲武卒是军中的中坚力量,由清一色的老兵组成,作为一名老兵,重甲武卒深知投石车其实就是瞧着吓人,可只要你不乱跑乱动,那么被巨石砸中的概率就极小极小,反倒是敌军的飞矛、箭雨覆盖,那才是真正要命。
汉军投石车的第一波石雨打击终于过去了,除了大约有五十多块巨石落在了大营前的空地上,其余的一百五十多块巨石全都落在了楚军大营之内,更有十几块巨石直接在楚军大营的寨墙上砸出了十几个巨大的缺口。
望着破了十几个缺口的寨墙,项庄不禁叹了口气。
楚军虽然也有投石车,而且数量比汉军还要更多,却根本无法阻止汉军投石车对楚军营寨的摧残,将投石车推上来跟汉军投石车对轰?别开玩笑了,投石车原本就是用来打击固定的大型目标的,很难威胁到五百步外的汉军投石车。
说难听点,楚汉双方架起投石车对轰,半天都未必能摧毁对方一架。
所以,与其把投石车推到前面与汉军进行毫无意义的对轰,还不如将它们摆在后面,这样,当汉军投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