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纵横家-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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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天的时间,嬴政一行人出了东郡,对于东郡民风淳朴,新法结果很是满意,加封浮丘伯为东郡郡守,位高于卫君角。
这显然就是非常尴尬的事情了,不过卫君角全部是以师生之礼对待浮丘伯,加上浮丘伯熟读诗书,也不会过分要求卫君角。
而此时刘邦押往犯人正好经过东郡边界,见到大队人马蔚为壮观,且随行宫女无数,銮车兵甲闪烁于空,当真是气势磅礴。
随即在一旁的茶馆处安顿下来,并不敢靠近,远处銮车之上的秦始皇,相貌端正,品相威武,仰慕之情聊表于心。
茶馆老板见到刘邦如此不禁大笑,“汝一小吏,何羡于帝王!”
话的意思很明显,你作为一个平民,帝王当不了你的榜样,羡慕郡守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再说了帝王之权,岂是平民可轻易遐想。
刘邦听后只是微笑,稍微抿了一口茶,也不反驳,“敢问茶夫,王上此番何去?”
“平南侯闲居于临淄,王上圣心挂念,特前往临淄接平南侯回咸阳,以表礼贤下士之心。”茶夫收起茶碗说道。
旁边的刘邦听后略作点头,稍微伸了一个懒腰,等到嬴政车辇行过,尘土平息,才叫醒手下的一帮奴隶。
待到嬴政车驾消失,刘邦喟然长叹,“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
那茶夫听后有些发笑,“若你一小吏为王,我甘愿自投汨罗江,追屈子而去矣。”言语之中很是嘲讽,刘邦并未答话,而是押着奴隶往咸阳赶去。
嬴政出了东郡直接来到下相,见到滚滚江水,心中很是感叹,遂下令内史滕去周边寻其郡守,将郡中大船放入江中。
原来看到这江水,使得嬴政内心澎湃,转而想从水路赶往临淄,内史滕如何敢怠慢,当即命令士兵遵循郡守所说,沿江边寻找富贵人家的船只,用来行江。
当时江东大户人家只得将大船赠予王上,嬴政自然也不亏待他们,全部行赏,赐官职,这也是封建君主很是随意的地方。
而吴中子弟听说秦始皇驾船游江,哪个人心中不好奇,秦皇还未出游,江旁如同蚂蚁一般,站满了行人,很是热闹。
天子威仪出行,纵使现在也是无人能及,闻秦皇统一六国,心中更想见一面,殊不知古代没有相机等拍照工具。
帝国万里,秦王不能皆到,所以秦王的相貌都是口耳相传,今日皇帝亲自前来,诸多子弟依靠江边,闲观秦王相貌。
内史滕按照嬴政吩咐,找来三艘大船,五艘小船,并江而行,很是威武,加上船中装饰精美,岸边江东子弟无不羡慕。
项梁与项籍亦是在其中之列,见到秦始皇船队如此豪华,众人皆是瞠目结舌,唯有项籍冷眼相对。
“彼可取而代之。”项籍对着江面突然感慨地说道。
旁边的项梁心中惊恐,当即捂住项籍的嘴巴,以免多说,“毋妄言,族矣!”说罢当即观看四周,并无人发现,这才稍微放心。
“叔父何故说我。”项籍扳开项梁手臂说道。
“你不知,此人乃帝皇,你有何言在此猖狂,不过是一红口白牙的小儿罢了。”项梁当即斥责道。
项籍听到项梁如此说,心中不喜,但是看到项梁脸色又不好反驳,只得低头玩弄衣襟,不再多说。
待到嬴政船队走过,项梁心情稍微平复,思想刚才项籍所说话语,不免称奇,又加上前些时候力能扛鼎,使得项梁更认为项籍是奇才,只是如今天下未乱,只怕项籍口出狂言,得罪于王上,因此才施加斥责。
项梁这些时日观察项籍举止并非常人,觉得楚国再兴大计,项籍有望,于是便打定主意,认真教其兵法,天下不乱也就算了,天下若乱必可称王。
此刻的陆言正在临淄郊外无所事事,整天和一些老农谈论养生之法,闲了大半年,并不像现代一样,还要挣钱养家糊口,而在这里,哪顿饭吃得不舒服,稍微说出来,厨中女婢便会心中惶恐数月。
就在陆言闲散之时,陈平和英布却从远处有些惊慌的赶了过来,陆言不免眉头微皱,只得告别老农,前往询问何事。
“兄长,先生,何故如此?”陆言在一凉亭下榻,同时靠在亭楞上说道。
陈平首先喝了一口凉茶,这才觉得清爽,“侯爷,听说王上要来临淄,据说是接你回咸阳的。”
英布在旁不说话,只是点头,陆言听后心中亦是大惊,平白无故前来临淄接我一个小小的侯爷,未免太过兴师动众。
难不成这王上要来一个先礼后兵,“先生以为如何?”陆言有些无奈的问道。
陈平微微皱眉,“该不会是先生有什么错事传到王上的耳中吧,如此这般行事当真是闻所未闻啊。”
“我看还是静观其变吧,某居于此处半年时间,温良恭谦,丝毫不敢有所怠慢,怎么会有什么错事。”陆言稍微摊手说道。
第195章 平南侯咸阳议事
陈平手中拿着茶杯来回晃悠,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有碍于陆言的身份,不便直说,陆言见状只是挥手,执意让他说出来听听。
“侯爷做官要三思啊,思危、思退、思变呐,当初侯爷在朝堂之上,有危险退回临淄,此乃思危,如今侯爷躲到此处,无人注意,乃是思退,想必王上此次前来是帮侯爷思变的,不知侯爷可明白其中道理。”陈平略有深意的说道。
“先生是说朝中最近有大事发生?”陆言眉头微皱道。
陈平自斟满一杯凉茶,其中乃是用竹叶熬成,甘甜可口,也算是古时候上好饮品,听到陆言如此说,陈平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思来想去,如今咸阳以及各地新法很是正常,几乎一切都在有序进行,能有什么是事情发生,难不成只是为了来我这搞个礼贤下士的名声。
“待到王上来此便知何事,兄长还请前去安排礼仪,切勿怠慢。”陆言对着旁边的英布安排道。
毕竟此次是王上来访,并非是什么郡守县令一类的小官员,必须认真接待才是,要不然回到咸阳又要被李斯等人参上一本谏书。
嬴政一行人速度很快,不过半日的时间,便来到临淄,全郡官员全部郊外远迎,唯独没有让陆言出迎。
安排好诸多事宜之后,所有的官员暂住郡守府,嬴政与李斯内史滕等人亲自到陆言府上迎接,可见嬴政这次为了名声可是下了大功夫。
陆言先接到通知,当即唤出一帮丫鬟排列在府外,陈平与英布紧随陆言其后,三人慌忙去远处五里迎接嬴政。
虽然嬴政说了不让陆言出来迎接,但是你作为臣子若是真不出去的话,未免有失人臣身份,做人三分的眼色都没有,也不适合当官。
陆言见到远处的嬴政当即向前行礼,“臣下陆言拜见王上。”言语中多少有些凝噎,当然了,这些不过是陆言装的而已。
嬴政看到陆言如此表情,心中自然感伤,当即扶起陆言,“平南侯居住于此,当真是辛苦了,今日朕亲来迎接爱卿,望爱卿与朕共返咸阳。”
“王上,外面天热,还请寒舍叙话。”陆言很是恭敬的说道,嬴政也想知道陆言到底住在什么地方,当即挽手与陆言回府。
能与王上携手并肩,在本朝并无几人,细说来看,唯有吕不韦而已,见到嬴政挽手陆言,众人不免惊叹。
还好陆言平时行为谨慎,府中并无多少陈设精美之物,不过是一些花花草草而已,又使得嬴政对其更加看重。
客厅之中,嬴政端坐首位,其余人不敢与其平坐,皆是用浦席跪坐在地上,以示恭敬,“平南侯,你在此居住可有半年时光?”嬴政稍显关切的问道。
“不多不少,半年刚好。”陆言躬身行礼道。
“当初不过因为王三一个贼寇,朕将平南侯置于此处,实在是朕之过错,今日前来,特改己过,望平南侯再回咸阳,协助朕统理朝政。”
陆言听后只觉皱眉,嬴政竟然把自己的身份摆的如此低下,实在是没有可能啊,仔细回想陈平所说,定是朝中出了大事。
就在此时,嬴政当即命人从院外取出弩箭,不待陆言回话,嬴政便将弩箭交到陆言的手上,“此物爱卿可识得?”
陆言有些疑惑的接过,仔细观察,正是自己参与设计的四发连弩箭,“这正是臣下所想,不知为何会在王上手中?”
“此物乃是张御史交给我的,听闻平南侯所制利器不止一件,只是怕朕会怪罪,所以并没有大量制作,可如朕所说?”嬴政缓缓的说道。
“确实如此,只是不知道王上为何会提出此事?如今天下太平,根本用不着此物,只是南征百越时,稍微使用而已。”陆言只得恭敬答道。
“天下太平否?匈奴不灭,朕心不安。”嬴政略显无奈的说道。
“匈奴有蒙恬将军把守,纵使有匈奴也不敢犯吾国边疆,王上何必如此忧虑。”陆言慌忙叩首说道。
两人稍微谈了几句,旁边李斯等人便嘱咐王上离开,毕竟这种地方不安全,另外命令陆言收拾好家当,和嬴政一同回咸阳。
仔细思索嬴政所说,陆言心中也是明白了几分,想必要用弩箭对付匈奴,当初对付百越不过都是一些蛮夷,然而匈奴素来勇猛,用此弩箭边防也不知是否合适。
但是蒙恬尚在边疆,嬴政为何会担忧此事,当真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十日的时间,陆言便回到咸阳,与往日不同的是,旁边又多了一个陈平。
另外学宫都监府还由陆言负责,将所有的事情交给陈平和英布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整理房间,陆言便又被秦王召进咸阳宫中。
此时咸阳宫殿之后已经有两人守候,分别是涉间和王离,陆言本没有和涉间打过交道,在庭上只是稍微行礼。
涉间观陆言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心中不免惊讶,不过转念一想,若是真有才智,又何必顾及年龄,众多武将都推举此人,想必肚中真有才学。
嬴政见到三人来齐,当即赐座,“诸位爱卿,可知朕让你们来所谓何事?”言语中略显神秘。
“莫不是匈奴之事?”王离首先开口说道。
嬴政听后略作点头,“匈奴素来强悍,如今陆爱卿虽有弩箭制作之法,然而终究需要时日,朕今日让你们过来,只是问问什么时候可发兵边疆?”
“如今蒙恬将军已经带领秦军抵御匈奴,为何还要发兵?”陆言很是疑惑的问道。
“虽有兵,朕觉得少而已,此次涉副将回来,朕想继续发兵十万,抵抗匈奴,不知诸位以为如何?”嬴政信誓旦旦的说道。
然而新法刚刚实行半年的时间不到,又要征兵北击匈奴,未免有些仓促,奈何看嬴政的脸色,此次发兵势在必行。
陆言眉头微皱不好反驳,“吾等随是武将,但是兹事重大,不如明日殿上议题如何?”
涉间和王离亦是躬身行礼,“吾等同意平南侯所说。”
嬴政无奈,只得摆手让其三人退下。
第196章 扶苏夜谏秦王政
嬴政独自坐在殿上,心中对于匈奴之事依旧念念不忘,如今四海皆平,唯有匈奴不灭,终究是秦始皇的一块心病。
此匈奴主要有两个部落组成,一个是河套以内诸多小部落,另一个则是高阙以外部族,至于其他的都成不了气候,秦始皇统一六国的时候,匈奴曾号称有二十万大军。
然而却不敢来犯天朝,或许这个数字是用来恐吓秦朝的也说不准,击杀匈奴一直以来几乎都是赵国的重任,自从六国一统,灭胡便成了嬴政的重任。
前些天,涉间回来的时候,俱述匈奴影响蒙恬将军修建长城的事情之时,便使得嬴政起了攻打匈奴之心,加上陆言所改造的弩箭,更是增加了嬴政的底气,于是乎便召集三将前来询问诸多事宜,见到几人不是很赞同,嬴政心中多少有些无奈。
陆言与涉间王离下殿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府,径直向着东宫赶去,他们虽是武将,亦是知道帝国新法刚刚实行不久,大肆征兵必出祸事。
况且长城受到匈奴侵扰不过一时,待到新法实行大成之日,出兵讨伐匈奴未尝不可,如此这般着急,未免有些穷兵黩武。
但是嬴政毕竟是一国之君,其心所定,何人敢谏,细细想来,唯有扶苏或可一试,若是不行,在另想他法。
此刻夏末时节,不久便要秋收,劳力壮丁都被征调前去北击匈奴,终究是个麻烦,就目前来看,蒙恬和匈奴处于两边平衡的状态。
蒙恬主要是想修建长城,并不急于打仗,而匈奴素知蒙恬之勇武,自然不敢贪功冒进,匈奴部落首领头曼单于亦是惧怕蒙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