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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朕的霸图-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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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事?”

    “横山羌折掘成通有归族中自立门户之心,但夏州党项有拉拢之意,所以派兵暗助,当然也为了继续维持走私商道。而延州张匡图却以利益收买此人为祸,以达到破坏延州营田事务的进行,继续与夏绥商贸,所以四方势力一拍即合。至于张匡图之死嘛,你我心知肚明,不得已而为之。”章钺如实说道。

    “好个不得已而为之,这事算是揭过,如今朝中使者的赏赐被会州青塘党项所掠,夏绥李彝殷推说这事不是野辞氏做的,便老调重弹,再次请求开边市,这个条件朝中不能同意,否则是养虎为患,已经否决了。”

    王朴观察着章钺的反应,继续道:“你回来的正巧,不久前已派人赴泾州,诏令泾源彰义节帅史懿,派使前往会州青塘羌驻地会谈。若不能解决,就必须用兵,你在延州时日不短,应该知道些羌人情况,觉得这个仗能打吗?”

    章钺点点头,笑道:“小规模用兵,只取会州还是可行的,会州西接凉州,东邻朔方,南通泾源,军事地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更重要的是,拿下会州就打通了河西,隔开青塘羌与夏绥的联系,同时断李彝殷一臂,制约关北诸藩。

    而且,会州产盐,可养牛马,解决我朝民用和军需,有此几点大利,必须打!至于能不能打这个问题,牵涉方方面面的就多了,这个我不清楚朝中情况,不好妄言!”

    王朴听得连连点头,哪知开口却质问道:“章定远!你如此巧言利诱,是何居心?唯恐关西不够乱吗?”

    “王拾遗何出此言,取会州便是定乱之策,我不相信你没想到这些。”章钺无所谓地笑道,他一个正五品上的定远将军,麾下也就几千兵,在东京实在不值一提。在关西若不是打着禁军殿前司的大旗,也不算什么,还能掀起什么乱子。

    王朴立即接口,意味深长地笑道:“我也认为你说得对,那你明天就在陛下面前反驳诸公,力主用兵吧!”

    “什么?”章钺差点跳起来,不用说,被王朴绕进了一个巨坑,这事一不小心是会得罪很多人的。

    “怎么?章元贞你可是害怕了?”这时晋王郭荣从屏风后闪身而出,似笑非笑地问。

 第0113章 晋王心思

    “末将拜见晋王殿下!”章钺连忙起身恭敬行礼,郭荣现在封晋王,加检校太保,授开封府尹,其实已与储君无异。而今上亲生子嗣和亲人皆失于乾佑之乱,郭荣本姓柴,虽是柴皇后内侄,过继给今上的假子,却是今上唯一的近亲血脉。

    还有个李重进是今上的外孙,但其人是典型的武夫,傲慢而少谋,刚愎而难任大事,并不是群臣心目中理想的人主之选。而晋王郭荣正当壮年,仪表堂堂,知兵略,善骑射,通书史,做事沉稳,说话谨慎。之前郭荣镇澶州,群臣还不太清楚其人,现今已开始认同。

    按理说,抱大腿得趁早,晋王殿下进言派使宣抚河西,群臣们都支持,可现在出了事主张用兵,群臣该继续支持才对。然而,对会州用兵是要花大笔钱粮的,去年唐州金矿收入让财政刚刚好转,今年黄河泛滥,又花出去了。

    而且,东京外廓厢城修缮扩建计划,已经在工部放了很久,明年春就得开工,这又要花钱。现在若对西北用兵,这些事情就得搁浅了,群臣当然不愿意。以冯道、范质为首的重臣反对最甚,章钺已经从张永德那里听到一点风声。

    “不必多礼!坐下说话!”郭荣自在上首矮几后坐了,见章钺回身落坐,又开口笑道:“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可怕,冯太师和范相公那儿,孤已亲自上门拜会,想必不会再为难。你明日只需在朝会后,陛下召见之时,将你刚才说的话复述一遍,陈明收复会州的利弊即可,明白了么?”

    “末将明白!”章钺恍然大悟,看来郭荣还在韬光养晦中,只明面主战,却不愿实际参与其事,以免皇帝忌惮,这比明面不表态,却暗中操作其事要高明得多,想必是王朴的主意。这也是储君的为难之处。如此战胜可增加他的威望,败了对他没影响。

    “能让延州户口和财税皆翻一倍,你已不是单纯的武夫了,今后该称微臣才是!”郭荣微笑着又道:“既然要用兵,就该有胜算,以你之见,静难、朔方两镇军力如何?是否能用?”

    “朔方军尚可,静难军除折令公麾下,宁、庆两州士兵战力差点,就不知泾源军如何?”章钺闻言心里一喜,晋王这么说,看来以后有兼知州事的可能,但他本是军人,还是觉得称末将顺口。不过此战,若能以泾源军从东南击青塘党项侧冀,那就要轻松很多。

    “宁州李琼,庆州翟从恩都是文官,治兵不得法也是正常,至于泾源军,以故杨淑妃内弟、客省使杨廷璋前往宣旨,出战则为兵马都监,现在就等他的消息了。以这三镇为主力,禁军就是你麾下八个指挥四千人,另外看是以内客省使向训,还是陕州保义节帅韩通为主将,八千禁军应该足够监督三镇了。”

    郭荣如此一说,算是初步部署了兵力。所谓派杨廷璋到泾源宣旨,命史懿差人到会州青塘党项部交涉,可能也只是做做样子。毕竟打下会州好处太多,对他个人的威望影响也很重要。

    章钺一想也就明白,点头称是道:“这样就好!末将没什么担心的了。”

    “正事说完那就谈谈私事,你今年十九岁吧?听说你纳了两房小妾,一个在家理事,一个随任相陪,小日子过得不错嘛!终身大事也该要考虑了!”郭荣微笑道。

    “呵呵……老父来东京一趟又跑回河北,末将又时常出差,还没想过这些事。”这年头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而且皇帝郭威赐了表字,有师生之义,还要守君臣之礼,这让章钺的婚姻就有点复杂了。

    郭荣笑着说:“孤去年娶了淮阳王长女为继室,等打完这一仗,让王妃替你留意,她可认识不少节帅家的小娘。”

    “末将先谢过了!”上位者常以赐婚赐字赐名,或者收为义儿假子等手段,拉拢年青才俊为己所用,这是中唐藩镇演化留下来的风习,后唐时此风最烈。

    章钺早就了解,否则,自己的婚姻岂容别人做主。但话说回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上位者赐字赐婚的机会,主要是他没什么家世背景,也没什么根基后台,更容易为上位者所用。

    否则看看赵匡胤,乾佑二年就投了郭威,至今也不过一马直军使,家世背景太复杂,郭威对他兴趣就不大了。显然,这赐婚的事是皇帝郭威的暗示,算是给晋王郭荣培植心腹班底了。

    接下来三人又闲聊了一些朝中最近发生的事,章钺随后便告辞,郭荣判开封府事,显然是抽空回府,所以也未挽留,让王朴送他出门,随后也乘车进宫去了。

    章钺一路回家,杨君萍事先得了消息,领婢仆们在前院等着,见他进门便带婢仆们一起见礼。章钺忽然想起,原本准备给杨君萍买点小礼物,结果忘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入怀,抓出一把金币来塞进管家孟安手里,大笑道:“拿去分了,见者有份,一人一枚!拿去吃喝花用皆可。”

    “奴等多谢阿郎赏赐!”孟安大喜道谢,转身挥了挥手,下人们一呆,很快会意,嘻嘻地笑着转眼跑得精光。

    杨君萍见此有些难为情,没好气地跺脚娇笑道:“你们……这个死管家!你做什么呢?快安排人伺候午膳……”

    “秀色可餐!娘子就是我的午膳呐!”章钺嘴角一翘,暖昧地眨眼怪笑起来。

    “瞧你!这样子可不好,再说现在大中午的了……”杨君萍嗔怨地白了他一眼,抿着嘴轻笑,俏脸不觉染上红霞。

    “咳咳!半年未见,娘子这身材有些走样,可是胖了许多啊!恐怕为夫这么长的手臂,也抱不住你的腰身了。”章钺干咳一声,一本正经地上前说着,贼眼却闪着猥琐的邪光,在自家女人身上来回扫瞄。

    “我也觉得是胖了点,但没胖的这么夸张吧?”杨君萍一怔,惊讶地低头左右看看,冷不防章钺一个箭步冲过来,两手一抄腿弯,一托后背就抱了起来,顿时惊呼一声,妩媚娇羞无限,吃吃地笑着将螓首埋进他的怀里。

 第0114章 事情有变

    寅时中,黎明平旦,正是夜与日的交替之时,也是夜间最好的睡眠时间,然而在京官员必须早起上朝,这是指常朝。若是大朝,则是每月初一的朔日、及十五的望日,上朝的官员会很多。

    而常朝则是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每日入阁凑事,章钺的定远将军品秩是正五品上,参加常朝还差一点,但若有皇帝特许,也是可以的。

    说是朝会后述职,但章钺一度权知延州,也要跟着上朝的官员们一起去,等着向枢密院、殿前司的直属上官述职,甚至会有中书的相公们询问,或质问,他处理延州政事的经过等。述职这事可大可小,要看皇帝的态度,但皇帝只会在述职后召见。

    心里记挂着事是无法睡懒觉的,章钺早早起来了,照例先去后花园复习拳脚,熟练大枪,练枪就是一辈子的事,停一天是真的会退步很多。

    练完洗浴后,杨君萍温柔体贴地亲自伺候更衣,帮他梳理好头发,婢女端上早餐,章钺飞快地大块朵颐后,杨君萍笑盈盈地陪着出门挥手送别。章钺骑上亲兵牵过来的战马,由五十骑从护卫着,很快消失在夜色笼罩的街道中。

    上了朱雀大街,上朝的官员渐渐多了起来,武将多骑马,文官多乘车,乘轿的也有,一般是二人或四人抬的小轿,但在这时代还不是主流。装饰奢华的大轿也称步辇,需要八人或十六人抬,多为皇室和勋贵彰显威仪所用,官员敢用那就是违制。

    不过若论省事方便,当然还是骑马最好,既不占路,还可以见缝隙就穿过去。章钺现在就是这样,一路左穿右拐地超车,到了尚书省出来的省府街路口,就见晋王府那四马拉拽的大车出来了,前呼后拥,仪仗齐全,一下就占据了大半的路面。

    晋王的座驾,当然没人敢玩超车,大伙儿只好都等那长长的仪仗队出来了,前面走着这才跟上,这一下耽搁让后面想要过去的官员队伍有点乱,车驾勒停,人喊马嘶声一片。

    “孤这仪仗多有不便,抱歉抱歉!诸位可先从左边走!”窗帘掀开,郭荣出现在窗口,挥手招呼道。自古讲究以右为尊,郭荣的车驾当仁不让地走右边了。

    “晋王殿下先请!”朝臣们看见,纷纷从车内探出身来,拱手行礼。后面的官员看不到也够不着,顿时议论纷纷。

    “晋王虽是武人,看着宽厚知礼,甚好甚好!”一名尚书省的官员捋须微笑道。

    “知礼仪!遵秩序,如此则国家之福也!”旁边马车上一名中书省的官员也不落后,还怕晋王听不到一样,说的很大声。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文官们也好这一口,郭荣看着很满意,当下戏演得更足,一脸谦逊地微笑道:“不不不!孤与列位朝工同行可好?”

    “如此……臣等冒犯了!”之前开口的官员很识趣,立即吩咐启动马车,演一下就好了,要懂得适可而止嘛。

    “咦!那不是章元贞么?躲那么远作甚,过来过来!”郭荣转头,眼角余光一瞥,见章钺骑马站在路边,便招手喊道。

    章钺苦笑,只好下马步行,从车马群中穿过去,躬身见礼道:“末将见过晋王殿下!”

    “免礼!随孤的车队一起走,等会儿到了金祥殿外,孤带你到东阁先等着,也好休息一下,若在殿外廊下等,那可有苦头吃了!”郭荣笑道。

    “多谢殿下照顾!谨奉钧令!”章钺心里一阵感动,想起初次入金祥殿面圣时,还是白身,什么都不懂,当时只有何福进、何继筠父子带着。但他们可不会这么细致,让自己在金祥殿外站了很久。

    “咦?那个五品官是谁家子弟?怎么也上朝?”旁边官员见章钺着浅绯色官服,不由低声疑惑道。

    “嘘!没见那是个武官,晋王的人呗,好运道啊!”另一人不无羡慕地说。

    浩浩荡荡的车马队再次启动,到了皇城宣德门前,广场上人群众多,已有先到的官员在御道两侧列队等着,不过前方还有停车空位,章钺随晋王车队到了最前面。

    只等了一会儿,宣德门城楼上响起了钟声,城门随之开启,值勤的赞礼官双手持着笏板出列,站在御道中间,拖着长长的尾音唱道:“吉时已到!朝臣入阁!”

    赞礼官倒退几步,转身引导步行的群臣入城。晋王留下了仪仗队,只带了少数虞从,章钺也留下亲兵,跟在随从中步行。城内这儿正中是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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