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霸图-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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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
“还有一家商队与我们同行……”韩盛有些不好意思,这脚踩两条船的事,真的不大好说。
“我说数目这么少?原来是有人分了一半,是哪家商行?乃公拦下来……”卞极一听大怒,顿时就要发飚了。
韩盛心中一惊,这个卞极果然不好打交道,当下就解释,说这是章钺的意思。这时,一直停在旁边不远的马车缓缓驶近过来,车帘刷地掀开,露出一名头戴白色帷帽的年轻女子。
“哟……我道是谁分了我一半,原来是卞大当家!不过我韩氏商行一向行走关中各地,卞大当家纵横河北,也没人敢把你怎么地,到关中还如此不讲理,只怕不妥吧?”那女子正是韩蓉娘,她前几天一看那货物清单就起了怀疑,这时跟来察看了。
“韩巡官!那女人是谁?”卞极细眯着双眼,并不打算让步的样子。
“就是蜀中韩氏商行东主,还有……还有……”韩盛也不好说了,总不能说,她是我家章巡检看中的女人吧?
“哈!原来是蜀中人,好办!宣徽南院使、判永兴军府事袁鳷袁使君我认识,你敢随我去么?”卞极冷笑起来,心中得意地想,我这次入关中是光明正大的行商,这女人肯定私贩有违禁货物。
第0076章 一团乱麻
韩蓉娘顿时就着急了,她平时所运货物主要是粮食和布帛、酒品等,但盐茶和战马、生皮、铜铁器也有其他渠道走私,当然经不起官府调查了,哪里还敢去见官,便向韩盛求助道:“韩巡官!你看……”
韩盛正要开口说和,但卞极却一脸蛮横地盯着他,将他到嘴边的话堵了回去。韩盛无奈苦笑,这两人好像都得罪不起。
“货物是章……章郎君要的,你不能这样……”韩蓉娘见韩盛有口难开,打算把章钺拉出来做挡箭牌,本想称章巡检,但又怕卞极不明白她和章钺很熟的关系。
“章郎君?叫的好亲热!我他娘都害燥了,不如你也叫声卞郎君如何?”卞极一听就明白了,满脸戏谑地大笑起来。
“呸!好不要脸!就是章郎君!我家章郎君!你又怎地?”韩蓉娘毫不示弱,干脆叫得更亲热。
“啊……”卞极长长地啊了一声,一脸恍然地怪笑道:“原来是我那兄弟的女人!早说嘛!”
“韩福!你和他们一起去,到了延州见章巡检,将信给他!”韩蓉娘吩咐了赶车队的管事,拉上车帘不再露面了。
“哎……给我那兄弟的情书么?我帮你带啊!”卞极在对面听见,嬉皮笑脸地调侃起来。
韩盛在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嘀咕,这卞极的性子,还真是和自家将军臭味相投,难怪会好得蜜里调油一般,就不知这卞极有几房妻妾了。倒是他那师兄宣崇文人还不错,文武双全又颇有机谋,庆州的事他应该弄清楚了。
事实上,韩盛想得太简单,庆州的事情复杂得很。宣崇文此时还没到庆州州治顺化县,而是待在离州治三十里的蟠交县城,也没住县衙驿馆,带着一都士兵,住在县令派人安排的一座空置宅院内。
延州与庆州相邻,过来六天就到,只是一到蟠交县就听说:庆州的事一团乱麻,刺史郭彦钦率兵北上平蕃大败而回,逃兵到处都是,正在善后。
所以宣崇文不想去州城,也让县令不要通报州衙,这事还不到他出面的时候。因为庆州刺史郭彦钦兼管盐业专营,并擅自抬高盐价,以致汉蕃百姓都痛恨不已。当然庆州并不产盐,这个盐是从朔方治下盐州运过来的。
而居于庆州北部十五里的寡妇山下河谷地一带,有一支蕃部叫野鸡族,实际叫叶吉族,庆州境内的蕃部,都是唐时降附的突厥人,其族人经数百年,仍是粗犷彪悍,不守法度,他们买不起盐,所以就拦路劫掠盐商。
广顺二年十一月时,加特进、检校太师、加同平章事折从阮,从陕州保义军调任颁州静难军节帅,因初到任不明真相,就凑报朝中,说庆州蕃部野鸡族抢劫过路商旅,侵扰州界。
于是朝中诏令,派折从阮领兵,宁州刺史张建武、庆州郭彦钦二人从征,先赐诏书安抚,如不从命,再进军问罪。
正月十一,折从阮奏报朝中说:除酋长李万全等接受诏书立誓改过之外,其余的仍然不肯降服,正在讨伐他们。
闰正月二十七日,折从阮再次上奏:已降服野鸡二十一个部族。
事实上,折从阮是知道这事的真相后,感觉盐州青盐的事牵涉太多人的利益,其中水太深,所以就采取安抚手段,虽然出兵,但也就只是走一圈,并没真的进攻,所以这事就还没完。当然了,折从阮也是这青盐得利者之一,未尝没有纵容之意。
二月中,正是行商出关的时候,郭彦钦又陆续接到多次报告,野鸡族还是在抢劫商队,被抢的商人苦主跑到州哭诉,要郭彦钦做主,并愿意出资助军出战野鸡族。
于是,郭彦钦坐不住了,再上报颁州折从阮,但折从阮两手一摊:你盐价抬得那么高,我身为节帅,定出的公平价竟然不算数,那你们自己去打好了!
郭彦钦再三求恳,折从阮也不好推脱这事,便同意再出兵。又会同宁州刺史张建武一起,共率兵八千出击。其中折从阮自领三千,另两人各率两千五百人。
按说兵力是不少,但战力不怎么样,而且各有部属,其心不一。宁州刺史张建武本是武夫,就贪功冒进,率先攻进野鸡族营地,斩杀数百人。
野鸡族败了一阵,悄然撤退了,双方对峙了几天。有个杀牛族与野鸡族是世仇,听说野鸡族落败,便拿出钱粮来犒军,还高兴地为郭彦钦做向导,表示愿意出兵一起攻打野鸡族。
哪知军纪不太好,犒军时士兵放抢杀牛族人,郭彦钦自己又起了贪心,纵容士兵抢掠。这下杀牛族大怒,引诱郭彦钦的军队到包山一处断崖山润处,再三面合围攻,郭彦钦大败,几百士兵掉下山涧下了饺子。
折从阮得报,也不出兵接应,按兵不动看好戏,这两个该死的家伙战死才正好,这样他才能真正掌管静难节镇治下的颁、宁、庆三州。
现在是二月下旬,章钺到任才半个多月,延州的事才刚解决。宣崇文想着,章钺是延、庆二州都巡检,本管这些事,可级别不够,无法处置那两个败军刺史,暂时也无暇分身管庆州的事,便先写了一封信,命士兵快马急报延州。接下来,封乾厚接报,应该会让章钺上报东京。
那自己该做什么呢?找苹果果苗?棉花种苗?这事至今一点消息没有,宣崇文有点纠结,踟蹰不前,在蟠交县等了几天,终于等到了封乾厚的回信。
章钺此时还在罢交县练兵,封乾厚押着货物先回了延州,接报一面派人快马急报章钺,一面立即回信:让宣崇文暂时放下琐事,去见折从阮,以折从阮检校太师、同平章事的加衔,逮捕罪官庆、宁二州刺史,并由折从阮上凑朝中。
宣崇文看到这里恍然大笑起来,暗叹自己还是不太懂官场规则,不得不佩服封乾厚的老辣。因为折从阮之前上报说,已经降服了蕃人,再上报他怎么说?琢磨着这事最后还是要等章钺这个都巡检前来。
宣崇文当即召集士兵出发,前往州治见折从阮,因为他退兵后,暂时还驻扎在顺化县收拾残局。
章钺接到封乾厚急报,当即率兵返回肤施,恰好这时韩盛派人回报,说卞极带着商队到了坊州。可庆州的事也急迫,章钺便留封乾厚坐镇,薛文谦率二指挥驻防,领一、六两指挥向庆州开拔。
第0077章 赶赴庆州
蟠交到顺化不远,三十里路半天多就到,正是午后时分,州城东门外军营成片,老远就看见营外有成队庆州士兵来回巡逻。见宣崇文率兵靠近,立即上前拦住。
“这是军营重地,你们是谁的部属?从哪来的?可有腰牌信物?”带队巡逻的伙长见宣崇文也是军官,便上前问道。
“我们从延州来,不知折令公可在?”宣崇文解下腰间军队番属铜牌,给那伙长校对斟验,顺便递上公文拜贴问道。
“原来是延州章巡检的人,我家大帅刚从城内回大营,你跟我来吧!”
那伙长带他们到了军营外,让他们稍等,自行进去通报。片刻又跑了出来,说折从阮有请。
宣崇文让亲兵入营稍事休息等着,随那伙长到了中军大帐前,自行入内,见上首帅案后坐着一名身材高大的紫袍老者,便见礼道:“延、庆二州都巡检下属推官宣崇文,奉章巡检之命,拜见折令公!”
“不必多礼!听说延州高绍基已被押赴东京,事情算是了结,章巡检为何不亲自来?”折从阮头发花白,年约六十余岁,初为唐庄宗李存勖的牙将,后任府州刺史,振武军节度使,也是四朝老臣。
“之前高绍基自解符节,交付州事给副使张匡图,但张匡图出身延州大族,值此新旧交替之时,我家巡检自然要监督州事,手尾处理清楚应该会来的。”宣崇文一半含糊,一半实话。
“嗯……明白了!”延州的事,折从阮有所耳闻,高氏与张氏一向并立,现在高氏倒台,张匡图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庆、宁二州刺史历次进剿蕃部,屡战屡败,这次更是兵败如山倒,让朝庭颜面扫地。庆州刺史又擅自抬高盐价,引得关中各地盐价尽皆混乱,不知折令公打算如何处置?”寒暄已毕,宣崇文直切正题。
“此次战事,由张建武与郭彦钦自行上凑便可,折某只是应邀助战,恐无能为力!”折从阮人老成精,一听就明白了宣崇文的意思。
“折令公去年底才上任,不知实情,本无需为此次兵败担责。可朝中若如实追究下来,折令公恐怕要落个拥兵自守之罪吧?如今战事不利,折令公不依法逮捕那两个败军刺史,更待何时?”宣崇文知道这其中的事,说话就有底气了。
“某虽有这个职权,但于情理不合,州刺史一向由朝中任命,是捕拿撤回,还是调往他处,折某不能擅自做主。若章巡检以郭彦钦抬高盐价,祸乱州境为名动手,折某倒是可以助一臂之力。”
折从阮不是不敢动手捕拿张建武和郭彦钦,只是身处高位反而不敢大胆行事,怕影响皇帝对自己的信任。当然,他若这么做,就要亲自上报,这凑章就不好写了。若由章钺来动手上报,那情况又不一样,他是巡检使,这事在职权范围内,只提两个败军刺史即可,朝中也就不会追究折从阮的事了。
“那好!我家巡检不日就到,折令公可预做准备。”这正是宣崇文的来意,当即点头同意下来。
四天后,章钺率兵赶到,由折从阮出兵协助,进城捕拿了张建武和郭彦钦,并写好了凑章,但折从阮死活不肯副署,章钺顿时头大,恼火地劝说:“诸事已毕,令公就算不副署,朝中也知道令公有参与此事,否则章某一介巡检,两位刺史难道不会拒捕吗?”
“不一样!章巡检为天子亲信近臣,自己做得此事,何必要折某副署,若朝中诸公见凑章上有折某大名,必想起之前的事,那折某不是以自己的拳头塞自己的嘴吗?”折从阮无奈道。
“章某一介巡检居然逮捕四品大员,这更不合法理,凑章若是久拖不发,相邻州县闻讯上报,你我更是难堪,我看你还是副署了吧!”章钺继续劝说。
可任凭他磨破了嘴皮子,折从阮仍不同意,章钺也没办法,只好把凑章再改一下自己上报了,皇帝看了凑章是何想法,暂时也顾不上。他还得巡视庆州治下诸县,还有白马川、马岭水两岸山中蕃人部族,需要走访安抚。不过这事的关键,还在于盐价。
只要这事谈好了,那朔方盐州从青刚岭南下,经环县马岭水河谷到庆州的商道就通了。同时,经盐州过庆州买道川到延州的商路也能通畅,不必再走北线宥州,避免了宥州收取重税,也绕开了李彝殷这只拦路虎。
随后章钺便派人快马急报东京,同时把张建武和郭彦钦收监,投入大牢看管起来,等朝中旨意下来再作打算。毕意是正四品下的中州刺史,章钺虽知道这两人作茧自缚,罪责很大,但也不好就此押送东京,行事还是要低调点才好。
庆州乱事暂停,章钺就开始着手打压盐价,先发布了一道加盖有延、庆二州都巡检大印的公文,说明今后盐价税收依旧例:青盐一石抽税八百文、盐一斗,销售标准市价为五贯钱一石;白盐一石抽税五百文,盐五升。批发销售标准市价为:三贯钱一石。
以上小数额批发销售照葫芦画飘,依此例推,大数额进出州境,可到巡检使衙署办理盐引。若未经许可,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