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霸图-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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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来之,则安之,杨君萍想着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先看看再说了,便去喊了葛婉秋出来,两人随程雅婵到后堂上。
“二位请坐吧!”程雅婵很客气地微笑着说,想到什么她又喊道:“小荷!上茶!”
一听说上茶,杨君萍的心就提了起来,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了,悄悄地看过去,见程雅婵一副没事人一样,伸手拿起桌案上剩下的一盏茶,倒入了瓷盘中,顿时心中稍安。
忽然,杨君萍双目一亮,她看到了程雅婵右手大拇指,那涂沫了蔻丹的朱红色长长指甲,这绝对是为了弹琵琶所特意留长的,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么。再仔细看她的脸庞、眉眼和盘起的头发,顿时心中雪亮。
小狐狸精!原来你也是个贱籍出身的,把老娘吓的不轻呐!不过怎么看,却还像是个处子呢,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怎么还没把那坏小子勾上手,也没能让他收心,没能耐啊!
接下来有点冷场,程雅婵想着,要想别人开口,自己多少都要说点什么,便假惺惺地说:我是这么这么进了那个人府上的,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真是同情杨姐姐的遭遇呢!
杨君萍城府要深得多,她当然不会老实说,只是应会着说:彼此彼此啦!以后我们要结成同盟战线,共同收拾那个坏人啦!还有你那个蔻丹指甲真好看,琵琶应该弹得不错吧?
程雅婵顿时意识到自己早被人家看出来了,一脸的懊恼。可现在,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干脆与她聊起了音律乐艺。
第0053章 早秉旄节
黄昏时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而下,根本停不下来,街道两边的房顶全白了,整个世界都白茫茫一片。趁街道上积雪还不厚,章钺与封乾厚、韩盛三人一起,干脆在酒肆用过晚膳方回泌阳酒楼。
李德良双手缩在袖筒里,带着几个伙计站在酒楼前门等着,见章钺回来了,立即迎上前要亲自牵马。他现在好歹也算是方面负责人,章钺哪能让他再干这杂活儿,叫他先安排封乾厚和韩盛二人住下,再到后院来汇报工作,然后施施然地回后院了。
庭院里已有了一层积雪,两边厢房窗纸上,有灯光映照着人影晃动,看来都没睡下。章钺直接过中门去了后堂,就见堂上灯光明亮,杨君萍和程雅婵已经换了衣服,有说有笑地正在下棋。
“哟!雅兴不浅!下雪了你们冷吗?”章钺没事人一样,乐呵呵地打着招呼,心里已经在想着今晚怎么过了。
两女湿漉漉的长发披散下来,随意地用发带系了,散发着皂角的香味。微笑着对视一眼,很快达成了某种一致的意见,居然看都不看他,自顾自地继续落子了。
“神马意思这是?”章钺走到矮几边坐下,朝棋盘上看了看,居然是十七路棋盘的围棋,杨君萍执黑子,大龙中腹被堵住了,边角处也被围死,败局已定,不由笑道:“你们下几局了?”
“第三局!完胜在即,你可别打茬!对了……你能看得懂?”程雅婵得意地一笑,忽然心中一动,奇怪地问。
“很惊讶是么,别以为你家老爷我就是个粗鄙的屠夫,会的东西多了!”章钺颇为自得地一笑。
“我输惨了,你既然会,还不帮帮人家!”杨君萍求助了。
“连日赶路的,你看这天多冷,早点去睡吧!”这帮谁都不好,还以为我偏心呢,章钺劝道,想想又喊:“那个谁!快点准备热水……”
“呵呵……那我们先歇息啦!”两女相视莞尔一笑,不约而同地起身,飞快地跑了。
“喂!你们……”章钺郁闷地苦笑,看来今晚还是独守空房了!
次日早上章钺按日常规律起来练拳,发现庭院里的积雪竟有半尺厚,不过总算是停了,只是这样一来恐怕要耽搁几天,闲着无事顿时起意,决定带着小美女出门赏雪,既可以交流感情,还可以……嘿嘿!
哪知这提议一说,本以为会得到热烈响应,哪知却收获了一片白眼儿,章钺无奈,只好邀封乾厚和韩盛同行,两人点头同意,便乘了马车出城,在比水河岸边下车,漫无目的地向西而行。
远看比水像一条幽黑的飘带,在遍地白雪的平原上弯弯绕绕,消失在阴沉沉的天际。远处的村舍中烟雾缭绕,偶尔有鸡犬声相闻,却不见行人踪迹,四周景物一片廖落。
张智兴赶着马车在后远远地跟着,三人在前边走边谈,河风呼啸,吹得三人衣袍猎猎,封乾厚和韩盛都穿了棉袍,外面又系了披风,章钺衣服穿少了点,顿时感觉到阵阵寒意,他收了那么多美貌的小娘,一出城就成为了取笑的对象。
“衣服穿少了吧,女人多了也抬杠,这会儿没人怜惜你了吧?都说了,**不利于长寿,做大事者更不应如此……”韩盛笑着打趣道。
“年少慕艾,这不是很正常么?再说了,庄子有言:所乐者,身安、厚味、美服、**、音声也。汉陆贾有言:人之**,非脂粉所能饰。所以说,对美好东西的向往,这是人之本能。美好的东西应该得到保护,而不是被践踏,也不应是脱离实际的痴迷,不知我说得可对么?”章钺理直气壮地引经据典说。
“哈哈……元贞所言甚是!你看这江山银妆素裹,洁白一片,难道不是美好的么,可并不能长久。就像盛唐的辉煌如在昨天,如今只在史料典籍之中可寻,想来分外凄凉!”封乾厚倒不在意,颇有些感慨地说。
“这就是李唐统治者本身的原因,你看他从开国到亡国,杀戮从未停下。中枢一直不稳,再加上边防失策,胡风大肆融入,这间接造成的后果就是根源思想的混乱。安史之乱后,开边拓土之策彻底作废,代行之以藩镇,其深远影响流传至今,****两百年,竟无人可以解决,实在是可悲可叹。”章钺不由大发牢骚。
“咦?这番见解还算中肯,可见元贞老弟怕也是读过不少书吧?”韩盛笑着问道。
“哈!我哪里读过什么书,还不是听别人说的……”章钺笑呵呵地打马虎。
“我等士人的志向,前辈贤人已有言,无非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元贞你的志向是什么?”封乾厚对这些不在意,却扯起人生理想的相关话题。
“你们是士人,我是武夫不假,但按古人所言,武夫也是武士了,难道我不算士人么?既是士人,那志向自然也是一样的。”章钺可不想说什么大话,我要怎么样怎么样啦,那只会让人感觉不实在。
“也是!修身齐家且不说,治国平天下呢,明人不说暗话,如今天下这个局面是一盘散沙,各国都勉强维持着,包括大周也不过如此,你有什么看法?”封乾厚是唐州人,可他自小游历天下,见识多了自然有自己的看法,对大周也没什么认同感。
“根本问题在地方,其次在中枢,不管哪家打进汴梁即位,天下还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为什么如此?很简单,打进汴梁的,无疑都是本身实力不足的军阀,这就需要各种妥协,最后死在汴梁,恶性循环不止。”
章钺简单扼要地说了这几句,惹得韩盛一脸紧张,悄悄东张西望,生怕这种犯忌讳的话被人听了去,那可是大麻烦。
“不错!你所说的这些,我也是近几年才体会到,难道说我读书几十年,反倒不如你一个初入官场的屠夫?”封乾厚很是不服气地说。
“嘿嘿……咱也不算是普通的屠夫吧!”章钺一脸优越感地怪笑道。
“的确!我初次看到你就有些奇怪,屠夫有武艺,读过书都没什么,可懂得食货财计事,看问题还能这么准就少见了!我如今既为你入幕之宾,你又如此年轻,那我就送上一句良言,八个字:勤勉用事,早秉旄节!
“若秉旄节,镇何处为妙?”章钺一脸惊讶,这家伙的提议居然和自己想的一样,不由就问。
“名不正则言不顺,此时也言之过早,你若真有建节树六纛的那一天,我自有妙策奉上!”封乾厚眨着三角眼,捋着几根发黄的淡须微笑道。
第0054章 返回东京
大上午的在河边吹了个巴时辰的冷风,三人都有些兴趣缺缺,便又回城中泌阳酒楼,封乾厚和韩盛各自回房了,章钺想起今天还没去拜见李谷,哪怕没事总该去见一见为好,结果到州衙一问,说李谷一大早由禁军士兵护卫着,乘马车去方城县了。
章钺不由感叹,判三司的李相公还真是蛮敬业的,为了大周财政,这大雪天还东奔西走也真是不易。当即又打马调头回酒楼,结果走到半路,发现清水鼻涕直流,居然感冒了,只好又去找了一家医馆,抓了两包中药挂在马鞍边,百无聊赖地回去。
进了后院,发现一群小娘居然在堆雪人,打雪仗,嘻嘻哈哈地玩得不亦乐乎,程雅婵和杨君萍站在房檐下看着,眼露羡慕之色,却又没参与的意思。
吓!郎君回来了!小娘们对自家主人还不熟,立即上前见礼,章钺一点逗她们的兴趣都没有,闷闷不乐的打算回房补觉了。
“还以为给我们买了礼物呢,居然是两包药,给谁买的呀?”程雅婵笑吟吟地问。
“给我自己买的,还不快帮我煎了……”章钺理所当然地说。
“欺负杨家姐姐不是挺威风的么?现在要人家伺候你了?大冷的天跑出去吹风,还好我们没跟你去!”程雅婵幸灾乐祸地数落挖苦,但这话怎么听都有点酸酸的味道,旁边杨君萍听到,不由掩嘴笑了起来。
“他们两个文人,也就是陪着说话散步,那风也吹得冷。你们要是去了,怎么也要让你们玩得开心,说不定我就没着凉呢?”章钺一脸郁闷。
“嘻嘻!好意心领了,你有这心思平时对杨家姐姐好点不就得了。”程雅婵吐吐舌,眨眨眼笑着跑开了。
“什么意思?敢情是你……”估计那次好事被搅局,程雅婵已经知道了,现在居然取笑,而且还醋味十足。章钺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个办法分开她们,独守空房的日子就可以结束了。
“算了,反正我也闲着,拿来我给你煎药,记得以后在路上要老实点……”杨君萍倒是很懂得适可而止,还不忘给个甜枣,再挥舞大棒。
就是趁她沐浴时,不小心看到了一些很爱看的,啧啧……身材真是太好了!迟早也是我的,至于这样么,章钺心中嘀咕着,回房在榻上歪着,想了想让人将李德良找来,问了一些城外田庄及酒楼收支的情况。
李德良汇报得很仔细,帐目也记得很清楚,田庄是去年冬月才转过来,不但暂无产出,还要倒贴钱,用来修缮粮仓,以及借支给种田的佃户,当然放高利贷就算了,这种黑心事章钺还做不出来,而且这个利钱也少,他也看不上眼。
酒楼倒是收入不菲,李德良经营得还不错,章钺暂时不想插手过问,只是出了一些主意,又让他自己物色合适的人手掌着,抽空南下岳州一趟,把那边何驹暂管的事理清楚,最好再找好个合适的人来经营。
这些事情,章钺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全部托付给李德良。五日后路上积雪融化了一些,章钺便打点行装,带上三马车的美女,出城率领士兵北上东京。
考虑到这么多美女带回东京,连坐府宅都没有也是不妥,章钺便打发宗景澄带着一笔钱先行回去,买坐占地三五亩的小宅院尽快打扫出来,这样回去就不用再寄住别人家了。
路上泥泞不堪,马车车轮经常陷入水坑,过许州边境的嵯岈山时,山路很湿滑,甚至差点翻车,不过有几千士兵随行,倒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沿路补给,偶尔也休整,走走停停的,到闰正月初才抵达东京南郊。
前后可是用了七天,这时候天已经放晴了,迎接的人当然只有自家兄弟宗景澄带着一队亲兵,章钺便传令就地停驻,去路边亭子休息一会儿再进城。
“宅院买好了?位置选得如何,是不是按我说的?”章钺对这事倒不是很在意,哪儿住都可以,只是女人们在乎而已。
“位置好得很,在城南汴河大街与州桥、御街交汇那儿,不过不是桥头边上,在中间位置,风水也好,我叫人看了,保证将军你看了也满意。”宗景澄笑道。
“州桥?桥东还是桥西?”这地段章钺一点印象都没有,他上次入东京还是去年,总共就呆了不到三天。
“当然是桥东了,后院有个小花园,围墙外就是汴河,这是依照你说的要临河临街,占地是五亩多,六亩不到点,我说你也不清楚,看了你就知道了。”宗景澄无奈地解释着。
“好!你辛苦了!自己也买房宅了吧?想什么时候回河北?干脆把家里人一并接来,还有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