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霸图-第2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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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同一天出兵的慕容延钊率兵北上,当天绕过香山,申时渡过温沦河后离昌平就已经很近了。因为大军出发之前,行在已派人通知袁彦,此时便派其次子袁通前来迎接。
袁彦长子在京出任宫门司御率,次子一直带在身边历练,现任成德牙内军都指挥使,年三十来岁,面色微黑,中等身材,却擅长骑射,屡临战阵。
“慕容将军行军快速最好不过,耶律挞烈今日攻城甚急,战斗从清晨开始到现在一直没停,吾家父帅希望将军走马池口,绕道至西山出口处的峡口镇,现在赶去正来得及,如此明日上午可与吾父帅前后夹击,彻底驱逐挞烈的西路军。”
西山就是昌平西北的军都山,其山岭峰峦叠翠,延伸分布范围很广,出居庸关到昌平之间有很长一段峡谷山路,山口处有个南口镇位置非常重要。
“看这天色还剩下一个多时辰,却要再绕行六七十里的山路,袁使君未免强人所难吧?”慕容延钊一听,顿时满头黑线,眼看要到地方了,结果居然还要绕路。
他授命前查过地图,还找来卢思台附近乡民打听后作为随军向导,知道是有这么一条小路从昌平以南绕到居庸关出来的西山出口处,但那条小路很不好走,骑兵走山路急行军的辛苦和危险就不用说了。
第0521章 半包围(爆更)
若论官职级别,慕容延钊和袁彦地位不相上下,都是加检校太保、兼领节镇,也都领过禁军,且都在淮南之战时立下大功。但若论出身和资历,慕容延钊出身河东将门,资历也深厚得多,后汉乾佑初就曾在先帝郭威麾下任步军都校。
这次皇帝命他率兵支援,用意很明显,就是希望他和袁彦配合,设法歼灭耶律挞烈部进取居庸关,以做到彻底断绝外援,只要这一步成功,那么攻下幽州城就是早晚间事。这一点,慕容延钊心中清楚,何况早上出发时,王朴也一再提醒,所以,他这一路行军速度还是很快的。
但现在,袁彦派次子袁通前来通知他绕道敌后,这确实是个无可挑剔的好策略。慕容延钊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照办,召袁通上前询问了辽军兵力配比,及攻城战斗情况,稍事休整便转道向西。
慕容延钊部一万骑兵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昌平县城东南三十里,而向西的必经转折点马池口处在昌平西南二十五里,这个时候辽军还在攻城,处在作战状态,如此近的距离,上万骑兵要想不声不响地绕过去几无可能。
酉时初,日暮西垂,天近黄昏,慕容延钊率部到达马池口以南五里的一处荒山洼地,下令全军就地休整用晚膳,打算等夜幕初临时辽军收兵回营再绕过去。
上万士兵们衣不解甲,牵着战马就地休息,哨骑远远地放出去在周围警戒,慕容延钊翻身下马,双脚一着地就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地面似乎有点颤抖。
“敌袭!敌袭!快准备迎战!”就在这时,刚派出的哨骑狂奔而回,老远就大喊。哨骑一路所过,士兵们手忙脚乱地将刚刚取出的干粮和水袋重新收拾了,自发地翻身上马检查武器,驱动战马重新列队。
“怎么回事?”慕容延钊大吃一惊,虽然料到这地方可能不太安全,但也没想这么快就被发现。
“禀慕容将军!辽军突然弃城不打,走城南向马池口逼近,其前锋五千余骑刚刚冲进了小镇,向我们这边来了!”
“不期而遇?”慕容延钊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袁通说,辽军攻城整整一天,这是走之前狠打一场。
可一想又很奇怪了,甩开昌平袁彦三万余兵,他耶律挞烈就不担心居庸关失守?就算他进了幽州城,后路外援照样被断,这不是于事无补么?难道关外还有援兵前来,挞烈这是有恃无恐?
慕容延钊想到这些,顿时暗暗心惊,立即命前军北上抢占地形准备作战,中军迅速列队行军跟上,自让亲兵取出笔墨,以一块薄绢在行李箱笼上铺平,挥笔急书了两份军报,命亲兵一份送去昌平给袁彦,一份送归卢思台行在。
马池口属于昌平城郊,是小块平原及丘陵地带,小镇就坐落在山脚平地上,一条小河穿镇而过,镇子南郊有着大片的农田、麦地,阡陌相连,偶尔还有一个个水塘。
这种地形并不适合骑兵作战,下马列步阵展开也会遇到很多麻烦,可这时永远走在大军前面的哨骑已经和辽军探马在小镇外小规模交战。
骑兵士兵的选择标准,首先是一名合格的步兵,所以步战并无问题,某些方面来说,还正是扬长避短了。慕容延钊率部到镇子南郊,前锋一个军两千五百人果然都下马在小路边麦地里列阵,与辽军隔着百余步对射。
辽军小股骑队虽在麦地里游荡,但也没冲近,远处还有数千骑在小镇外草料场上列阵,这时已进入一种前锋对敌未知,中军未作出决定时的对恃状态。
慕容延钊的中军立于一处坡地上,这儿也只容下两千余骑,其余大部分布在坡地前后,阵形散乱不堪,这是准备随时将战马拉走改以步战的。同时,辽军在北面三四里外,距离远了看到的只是一团团小黑点在移动,主力估计还在后面。
双方对峙着小规模交战了半个时辰,辽军前锋主动向北撤退了,慕容延钊率部进驻马池口小镇安排宿营,同时派哨骑继续盯住辽军,到傍晚陆续有消息传回。根椐信息整理,大概是耶律挞烈欲绕城南下,但李处耘率马军出城追击,加上前路受阻,最终拖得耶律挞烈在昌平县城西南十五里的百花岗重新扎营。
发生的一点意外使得决战的时机来临,耶律挞烈被彻底堵住,除了退回居庸关,他也只能选择决战,而这也是周军乐见其成。
百花岗也不是什么高大山岭,只是平原向丘陵地带延伸所常见的一道南北走向的小山梁,坡度自然也不大,砂岩地形的山上并无林木,表面遍布的枯黄草丛中有了星星点点的嫩绿,这黄绿的色调一直铺向远处,有很大的一片开阔荒地。
二十二日凌晨,当太阳刚刚跃出东方天际的地平线,三万五千余辽军开出大营,在百花岗山梁下列阵,两万关外来的拽剌健儿居中,一万五千西京宫卫军分为三部,步阵前置五千,另一万分列于步阵侧后的山梁上,这种阵形是依地势展开,后顾无忧,而前方三面是攻守兼备。
就在耶律挞烈布阵的同时,周军两支人马到了附近后,也以作战队形推进到战场。袁彦部开出昌平,两万步军以营级指挥为基础,以军为单位分为八个大方阵,每两军组合负责一个方面,列前、左、中、右四军,在山梁正东方向四里列阵。
一般来说,前、左、右三军为中军的坚硬外壳,后军一般是战力较弱的,加上非战斗人员,及民夫杂役后勤辎重等,这主要是作为预备队。但中军往往也是整个大阵的缩小版,只是兵员单位要少点,并不是不设后军就没有预备队。
而侍卫司李处耘部一万二千骑分出两个军遮护步阵侧冀,另七千骑则作为独立的力量布于山梁北面。同时,殿前司慕容延钊一万骑也独立作战分为四个梯队,呈弧形分布山梁东南一带,对辽军耶律挞烈部形成了半包围的格局。
因势利导,因地制宜,地形与双方兵力的配比决定了布阵方式,到了现在,双方都摸清了对方兵力数据了,但马、步战力如何,需要打过才知道。
尽管已方比辽军多几千兵,但袁彦并不敢大意,见慕容延钊部一到战场,便立即派次子袁通携中军作战策略过去接洽商谈,以便到时协同作战。
第0522章 大混战
日上三竿,百花岗上凉风习习,逐渐爬高的朝阳在蓝天白云下放射出一圈金针般的光线直射辽军本阵,刺得头戴狼尾遮面卷檐皮盔的辽军士兵们纷纷低下头,一个个心中埋怨,这列阵迎敌方向也太不利了。
相对于这个劣势方位,天然的一道山梁遮护了后背,又可居高观敌,骑兵处于高地更利于战马提速从而夺得先机,掌握战场主动,这一点不利完全可以抵消。作为大军主帅,耶律挞烈并不是没料到这些,任何地形都不可能尽善尽美,必须得权衡。
山岗下中军大阵,迎风猎猎的旗幡扭动着奇形怪状的文字,黑底白狼头大纛下是临时以大木搭起的将台,浮雕着契丹人崇拜图腾的海冬青、青牛图案屏风前,耶律挞烈头戴插着五彩斑斓雉鸡翎羽、抹额处镶着一颗火红宝石的铁盔,身披铁甲高坐于帅案后,两边仪仗门旗下摆放着十六面传令用的大鼓,以及两人抬着的八只巨大牛角号,再加上一些手持军乐器的士兵,中军阵容显得豪华而宠大。
作为一个源于北魏宇文氏的东胡部族,契丹人躲在李唐的羽冀下时叛时降,不但学习了各种农事耕种、兵甲打造,战阵守御,更注重吸收汉文化为己所用,但从未向李唐真正臣服。遇上阿保机一朝崛起,立国五十余年,已渐渐积累发展出属于自己的文明,更依照汉字模仿设计出契丹文字,试图洗白杂胡愚昧剽掠的本质,但可惜,就连契丹贵族也很少能够精通的。
辽国朝庭制敕文谍,地方公文至今仍需要用汉语才能让人看懂,所以,一些重臣大将出征,身边总有几个北地汉人、或者渤海人作为幕僚臣属随行,挞烈也不例外。
“宁哥!你觉得周军会等到什么时辰进攻?”耶律挞烈转头看向身侧随侍的年轻将领问道。
“禀大郎君!以末将看来,当在巳正!”这名年轻将领身材高大,面相显得儒雅而英俊,完全不似纯正的契丹人总是脸有雀斑,要么皮肤黑红粗糙。他的汉名叫韩德源,表字延宁,契丹名叫苏得里赫,年初才调运西京路转运使、奉圣州节度使。
韩德源的父亲韩匡嗣官任太祖庙祥稳,也就是守卫阿保机太庙的将领,但他的家族却是辽国皇族、后族之外最大的家族,比韩延徽的家族更得信任。因为他的祖父韩知古六岁时,辽军夺幽州,韩知古被阿保机皇后述律平的兄长述律欲稳所收养,从小养熟后,让他总知汉儿司事,为辽国的开国建制出力良多。
“如此最好!我军进退皆宜,已立于不败之地,就让南朝汉儿见识一下我大辽宫卫军的勇猛!”耶律挞烈颇有自信地冷笑道。
“正是!我们前军已得居庸关,此地胜负小事一桩,若按时间算来,屋质大郎君应率皮室出了上京。”韩德源笑道。
战场上,辽军不急于主动进攻,周军自然也不着急,中军大阵中,袁彦总算等到了次子袁通回来禀报,对于与本部配合,慕容延钊没表示什么异议,但让他首轮进攻却也不愿。
周、辽双方马军占比都非常高,这自然先以马军出战,袁彦见慕容延钊不愿先出战,只好传令李处耘按时出战。眼见太阳高度,估算时辰差不多了,北面待命的李处耘命都虞候石广均、周明远率三千骑先向辽军步阵侧冀发起试探性攻击。
一时数千骑奔腾着卷起一道烟尘越过战场,但辽军前阵五千骑立即作出反应,约两千骑离队向北迎向石广均部,两军很快在步阵两里外来回冲杀。
见辽军是前阵分兵迎战,袁彦暗暗惊讶,抬头远远地望向南面,慕容延钊仍没出战的意思,不由心中暗恼。果然,不一会儿侍卫司骑兵落了下风,李处耘不得不大举压上,这下终于打了辽骑一个措手不及,但刚刚扳回劣势,山梁上的辽军左冀又出两千骑狂奔而下,硬是以少打多,合力牵制了李处耘部七千骑。
北面战场暂时难见分晓,可辽军前阵三千骑忽然启动,斜斜扑向周军步阵,袁彦立即调侧后右冀一个军迎战,这下右冀马军全被牵动,而辽军步阵侧后仅剩的三千骑紧跟着从山梁上疾奔下来,与前阵三千骑对本部形成了夹击之势,但两方的步阵也同时坦露出来。
马军处于下风,步军前阵也不敢轻易向前推进,而辽军步阵也未动,袁彦不得不再派人传令催促慕容延钊,适当分担北面战场压力,但结果慕容延钊置若罔闻。
眼见北面马军战场灰尘四起,李处耘部陷入被动,袁彦狠狠一咬牙,只得将南面侧后另一个马军也调运往北面战场,这样李处耘部兵力稍稍占优,总能多支撑一会儿,慕容延钊总该有所动作。
结果,手中仅有的一支马军被调走,百花岗上辽军最后的五千骑也跟着动了,他们冲下坡地后,一大半留在山脚下游动,一小半约两千骑绕了个大圈子狂奔着杀向步军侧冀。
“定!”步阵左冀前排的军官们大喝一声,枪盾架设的拒马阵随之发出一阵碰撞声,阵势为之一稳,又是一声大喝:“预备!”
辽军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