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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朕的霸图-第2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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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城门外两里地,驻防的居然只是一名都头,忙不迭跑出来,见了章钺的仪仗赶紧派人回衙通报,并上前见礼询问来意。章钺一路行来见河道可能还没动工,心里非常不满,反问道:“本州刺史高彦晖可在?孙使君最近又在忙什么?”

    “孙使君和高太守在河道督工,只有燕司马留衙当值。”都头回道。

    “已经开工了么?难道是在修运河?”章钺闻言讶然,难怪一路来没看到人,河上连过往的小船都没有。

    “正是!这条运河北上也能通到涿州新城县,只是辽军占据后年久失修,堤防垮蹋积水不通。”

    “可以带亲兵们先进城休息,某去工地看看!”章钺去年巡视过,但他更注重的是浮滹河,只是那条水路偏西一点,不过能与镇州、定州相通。

    当下董遵诲、李多寿率士兵进城,章钺由都头带路,只带杨玄礼等五十余骑从绕城而过东行数里便到了运河岸边,这里果然扎下了一片片的营帐,河堤边做工的民夫们正在收工,三五成群地欢声笑语,扛着农具,推着板车、独轮车等回家,场面是热闹,但有些乱糟糟的,看起来没有组织一样。

    带路的都头也没停下,章钺率亲兵骑着马跟着沿河岸北上二十多里,天色都快黑了,这儿又是一处工地,远离河岸的地方还扎有军营,到了营门口,就见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黑脸紫袍中年人,率一群下属官吏迎了出来。

    “不知章相公前来,孙某有失远迎呐!”来人正是孙行友,他去年冬到任,与章钺见过一次。

    “不必拘于俗礼,眼下开春冰河解冻,修治河道得抓紧呐!按说就用兵水师行船,应该先修浮滹河才是,孙使君却先修运河,工程量太大,这样能来得及吗?”章钺也不客套,开门见山直言其事。

    “时间是有点紧,不过某就莫、赢两州到北面这一块水网密布的狐狸淀都查看过,这段运河也很重要,疏通后可在乐寿分流,一路到新城,一路到淤口关。而浮滹河水量很大,要修的地方只有五处,可以容后,而这边两条水道可是有二十多处堵塞,某便先难后易,主要就是本地人口少,青壮民夫不足,修河用粮以及工具器械还得从武强那边支用。”孙行友愁眉苦脸地说。

    这边一块地方还是去年冬才收复,正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章钺也能理解,只能稍后看能不能从邻近的沧州、冀州想办法了。估计到二月就会爆发战事,章钺有点担忧,便问道:“年关边境出奇的安静,没收到什么消息,最近幽州辽军有什么动静吗?”

    “小道消息有,无非是小民谣传周军要北伐,辽东和大同府有援军前来什么的,那些当不得真,没什么重要的情报。这营外风大,章相公请随我进营。”孙行友看起来晚上是不打算回城,军营内士兵仍在值守,没什么动静。

    进了中军大帐,孙行友引章钺落坐,喊了一名婢女进来上茶。章钺暗暗皱眉,这个孙行友真是贪图享受,在外督修工程还带婢女伺候,不过却不好说什么。

    孙行友在帐内一角的行李箱笼内找出一支卷轴,解开系紧的麻绳在桌案上展开,居然是一副河北地图,上面大大的“幽州”两字一下吸引了章钺目光。

    “这副地图是某当年在易州任上亲手所绘,听说章相公擅长此道,恐怕入不得方家法眼吧?”孙行友微笑着说,却是不露痕迹,恰到好处地拍了个马屁。

    “只要河流山脉城池标注清楚就大体可用,年关闲着无事,也整理了一副地图,做了个沙盘却是都没带来。”章钺略有得色地微笑,但他的地图沙盘在李多寿那儿收管着。

    “呵呵……某先说说幽州,现在时人说起幽州是个泛称,在唐时燕山以南,拒马河以北划分有幽、蓟、平、檀、妫五州,至于东面营州,西面蔚、应、代诸州属辽国西京大同府,恐怕不是这一战的事,就暂且不说了。

    辽军得到河北这一块后,将蓟、檀两州并入幽州,称之为南京、析津府,并设有南京路转运使司,由枢密南院常驻,现任的南院大王还是萧思温;而妫州到长城龙门口那一带与关外草原一起都并入了奉圣州,那是隶属西京路的;而平州因为产铁、产盐,汉户比较多,平州路钱帛使司也仍是耶律敌禄,便是杨衮此人。所以我们主要的战略目标就是拿下南京、奉圣州、平州三地即可。”

    “孙使君这说的是行政区划,某想知道的是兵力布防情况。”章钺点点头,这些他是知道一点。但对于辽国内部的情况,章钺就不太了解了,当下便问孙行友,武人谈到这方面的事,总是颇有兴趣的。

    “军队的基础在于后勤,不能不先说行政呐!”孙行友苦笑,又道:“因这三地区划较大,所以各设了一提辖司,下有石烈、瓦里、抹里、闸撒等官职机构,提辖司这个官衙统兵员额弹性非常大,从五千到一万五,分为蕃汉兵,这是照庄宗同光朝来的。所以这么说你就估算得到,大概有常驻蕃汉军力三四万。如果加上萧思温、杨衮本部,驻兵最多不会超过六万,再去汉兵,正儿八经的契丹辽军可能只有三万。”

    “这是日常情况,战时应该会有增兵,从去年冬到现在,上京临潢府怎么也会作出反应了吧。”章钺寻思着说,但现在还没什么准确情报。

    兵马未动,哨探先行,虽然早在去年战后回沧州时,章钺就派了乐平阳、庄少北上幽州,刺探辽军关防兵力后勤,若有可能的话,甚至是策反幽州汉军等。但拒马河两岸都驻有重兵,情报要传递回来是比较麻烦的,可能要到大军入境后才能再联系得上。

    其实也可能从渤海湾绕海路入沧州,但章钺到沧州任上时间太短,对海上水师的准备不足,没有超过两千料的战船只能走内河。哪怕是有一支小规模水师,也能有很大的迂回主动。

    不过渤海湾内,一般季节都是风平浪静,对船只的要求不高,想到这些,章钺有点坐不住了。沧州镇军都配有一定的战船,内河作战都没问题,就不知渡海作战怎么样,当下心中暗暗决定,这次巡视完后,回去一定要尽快做这方面的准备。

    ps:写得不顺,很晚了才写出一章,只好加长了,明天得空就补上二更。

 第0496章 欲领偏师

    在河间视察了几天,见孙行友督修河道还算尽职尽责,章钺也就启程走陆路北上,打算到益津关、淤口关前线巡视一圈再返回沧州备战。

    五百骑亲兵护卫着由浮滹河东岸的官道一路缓缓而行,也没打什么仪仗,沿途村镇一片破败,人烟稀少,偶尔所见出门耕作的农人基本都是老者,甚至是村妇,见了官兵也不惧怕,反倒聚在路边指指点点,脸上带着欢欣雀跃的神色。

    这天下午到了莫州边境顺安镇,路边一家小酒肆忽然冲出一名军官追上来询问道:“敢问可是南面赢州来的?孙使君可在州府?”

    “你找孙使君何事?有事不如找我家使君!”杨玄礼正落在后面,闻言笑着回道。

    “咦……你不是章相公府上押衙杨指挥么?小的名叫吕正,随我家将主之命从瓦桥关过来,正要去沧州一趟,在这遇上可就正好。”

    “庄少?人在何处?”杨玄礼见此人面熟,总算认出来了,点了点头问。

    “在这酒馆内,那前面是章相公么?”吕正见前面骑兵队已经走远了,不由问道。

    杨玄礼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打马追上一段禀报了。章钺听说庄少在这里,不由心中惊讶,回想去年出兵之前,庄少曾狂妄地求官,言称要做将军,战后章钺也兑现了许诺,给了他一个从五品下的游击将军、瓦桥关防御使,但却没把他带回沧州,是见他出身半商半盗,有心想观察一段时间,便派他安排乐平阳北上幽州刺探军情。

    当下调头到酒馆前,就见庄少已闻讯带着随从迎了出来,上前躬身见礼道:“末将见过主公,有军情禀报!”

    “军情?先进酒馆喝上几碗!”章钺看了看那路边乡野小酒馆,自位高权重后,这种地方很少光顾过了,便笑着翻身下马道。这时酒保见有生意上门,热情地迎出来张罗,给几百亲兵在外面房檐下大棚另开席位。

    章钺随庄少进了里面小间,光线有些暗淡,桌上有几碟咸菜、盐炒花生仁、炒黄豆、果干什么的,浅底敞口的乌色陶碗里盛着酒,怎么看都是一种昏黄色,酒味也很淡。

    两名酒保跟进来手脚麻利地添上碗筷,又端来了一壶冀州衡水老白干和几样小菜,给章钺和庄少、李多寿三人各倒了一碗,乐呵呵地退了出去。

    “这个可以有,家乡的味道啊!”章钺看了看洒壶,老白干是以为粟麦为主的低度白酒,冀州很多酒坊都有出产,只是以衡水县的最为有名,当下笑着端起一碗仰头一饮而尽,见李多寿倒是习以为常地在旁坐下,庄少却躬身陪侍在一旁,不禁佯作不悦道:“坐坐坐!不要见外!”

    “末将也听说相公是冀州人,这酒保倒是挺识趣。”庄少笑笑,有些拘束地坐下,正色道:“末将自去年底与乐平阳北上,到范阳后安排那边的下属给乐平阳调用,正月初回来的。近来收到消息,辽国中京大定府、北安州、奉圣州都有军队频繁调动,似乎在集结准备南下,而我朝禁军还没北上,这不免让人担忧。”

    “这你不用担心,乐平阳现在去了哪里?”章钺已很久没与乐平阳联系上,对于军情,只有北面边境驻军传来的一些情报。

    “末将给他推举了三个可策反的幽州汉将,威州刺史戴宗祺,范阳玄州刺史宋明理,防州刺史、知芦台军事乌鸿应。前者两州在易州东北,这是进兵幽州的西大门,也是幽州西南屏障之地。而防州是辽国所设立,治所就在芦台军城,也就是蓟水入海口北面二十里,此三地都非常重要。”庄少禀道。

    “取地图来!”幽州地形章钺当然了解,但辽国采取韩延徽“以汉制汉”的策略分设了很多军州,不参照地图根本不知是在哪里。

    李多寿闻言起身出去,打到地图进来在桌面铺开,庄少一一指明了位置,威州和玄州都在太行山东北,大防山南北一带的山区,那边只能作偏师进兵路线,主力的话粮草辎重很难调运,出益津关和淤口关才是比较妥当的。但庄少的手指移到防州芦台军那里,章钺双目一亮,顿时重视起来。

    蓟水入海口与沧州泥沽河塘沽口的直线距离不过百里,水师由海岸线行军最多不过一天就能登陆,从那里北上,可直接出击蓟州、平州等地,实在是一条捷径。

    不过这也是一条偏师行军路线,但章钺手头能用的兵力就只有横海镇军一万多人,加上前线的一些,西北来的薛文谦部,那需要避嫌,皇帝也未必调给他指挥。这样若随主力出战,万多兵力根本没什么大用,搞不好这种二线部队还被当炮灰,最多本人就是顺便随侍在皇帝身边出谋划策。

    而幽州这种地理位置,西有太行,北有长城、大燕山,群山环抱的屏障间更有龙门关、居庸关、北口关、喜峰关、榆关等多处隘口,到时必然要有偏师来夺取隘口阻断后援,策应主力攻取幽州坚城,若自己率偏师亲自领兵出战,可发挥的余地就多了。

    李多寿听了,若有所思地说:“芦台军?我记得广顺年间有个张藏英率军民数万南逃沧州,当时节帅李晖收留,他那时不就是芦台军使么,现不知在何处任职。”

    “是有这回事,派人打听下,若可以的话,凑请朝中把此人调过来,某有大用!”章钺看到这里,心思一下活泛起来,转头对庄少道:“瓦桥关那边你不必再去,现在就回去交卸职务,亲自去芦台军,若能成事我记你大功。还有幽州城防图,助乐平阳安插细作,这是重中之重,明白吗?”

    “末将领命!”庄少拱手抱拳道。

    章钺再也无心巡视河道,当下在酒馆提笔书写了几份公文,命亲兵传令各地催促尽快完工,送走庄少后率骑从调头南下,打算取道束城、景城返回沧州。

    四天后,章钺快马回到清池,命刺史严良、留镇驻守的定远军兵马都监公孙祺等人收集战船,集中水师于城东浮阳河上,交由董遵诲加强训练。

    不过仅有船有兵并不够,还需要有适合大规模中、小船队停泊而位置又隐蔽的良港,州北泥沽河入海口的塘沽港倒是合适,但离辽境太近,很容易被哨探发觉,那就达不到出奇制胜的效果。

    而浮阳水海口稍小点,到芦台军那里差不多两百里,若从那里集结出兵,中途需要在塘沽口中转休整一次,所以这两地都很重要,章钺决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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