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霸图-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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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腊月初三,也就是与各部属约定动手的日子,从长丰镇出发,上午庄少还不慌不忙,但到下午眼看离大城县越来越近,庄少心中也紧张起来。
约定的地方位处大城县南二十里的子牙河北岸,是一个镇郊庄园,那里确实存放有三万石白盐,估计自己人手可能到了,但不知周军沧州兵有没有从乾宁镇渡河,否则没有接应人手,很容易被辽军追上。
庄少想着,若是自己一个人,救个妇人眼前就是有着数兵马也能轻易逃脱,但要带着下属一起走,这可不大容易。眼看离目的地只有十几里时,有下属过来接头,自己的两百人手已进驻庄园,沧州周将董遵诲已带着五百骑好手埋伏在庄园之外,就等到时动手。
庄少终于松了一口气,不想这时萧锡默突然改变了主意,说要先去城内,再去城北大营巡视军务,说明天早上再去庄园验收盐货。
这下庄少大急,慌称已找到几个年轻小娘,再三要求去庄园,萧锡默经不住诱惑,终天点头同意,转道前往南面的子牙河庄园。
第0480章 凶悍的辽将
子牙河是拒马河支流之一,也是乾宁军所治青县与莫、赢两州的界河,秋冬枯水季节河面并不宽,竹筏就可以渡河,两岸密布着枯黄的芦苇丛,地处边境少有乡村人家,至大城县西南这里,也就一些残破的田庄,一般只住有依附豪族地主的家丁佃户。
而这儿靠近河岸的一座占地几十亩的庄园里,乐平阳带着吕正等水寇两百人已提前一天抵达,并与接到消息赶来的董遵诲五百精锐好手埋伏在庄园内,同时,乾宁军兵马都监庞从铎率本部五千兵埋伏在河岸的芦苇荡里,以便得手后随时进击。
冬日阴沉的天气,才到酋时便暮蔼初现,河边起了一层薄雾,庄园的围墙只有一丈来高,劣筑的单薄墙体顶上宽一步半,部署不了多少士兵,每隔十步一名弓箭手,只有正门顶上可以布置一百人。
自接到消息,萧锡默真往庄园来了,董遵诲就又激动又紧张,与乐平阳、吕正商量好行动方案,布置好人手登上门头墙顶上观望。
外面散出的哨探不时回报,很快就见千余骑押着长长的车马队浩浩荡荡地出现在视野之内,但到墙下一里外却停住了,董遵诲有些紧张起来,转头看向乐平阳。
“吕正!你下去看看,与庄少打个招呼,一定要把人带进庄园再关门打狗,这样才有立大功的机会。”乐平阳道。
“好嘞!”吕正只知道要救一个妇人,但更多的东西却知道的不多。当下转身飞快下了墙头,命下属打开庄园正门,带上两名随从小跑过去,正好见庄少迎了上来。
“还楞着干什么?有贵客到了,快带弟兄们出来恭迎!”庄少打马冲上前刷地一抖马鞭,逞指气使地大声呼喝,恰好吕正跑到了马前,他忽地飞快躬下身去小声道:“萧锡默很警惕,待他进门就动手!”
“小的得令!”吕正响亮地答应一声,转头远远看了那千余辽军一眼,转身跑了回去。
董遵诲这时也下了墙头,率自己的五百士兵分散开来,在庄园内就近的屋内屋顶待命,而乐平阳则带着水寇们打开了庄门,正在门口观望。这时吕正回来打个眼色,乐平阳便明白了,两人带一百队形略有些乱的水寇开出庄门,在外夹道列队,做出迎候的姿态。
萧锡默打马观望着前方的庄园,心底里忽然一阵阵心惊肉跳,十分紧张,以往每次亲上战阵时才有这种感觉,可眼前的庄园隐在暮色里总似乎有某种不可知的危险。
“萧将军!弟兄们出来迎接了,请与我一起进去验收盐货!自得了萧将军的吩咐,弟兄们紧急物色搜罗,得了几个江南小娘,那身子娇小玲珑,肌肤能拧出水来,嘿嘿……”庄少一阵讨好地笑怪笑,可惜萧锡默却脸色阴晴不定。
“庄大倌!你不会耍什么花样吧?”凭着本能的嗅觉,萧锡默虽是武夫不够精细,却也预感到了危险,顿时试探问,脸色阴沉着口气也不那么亲善了。
“哈哈……怎么会?萧将军你可还差我一大把钱呢?再说我在幽州、莫州各地也还有产业,需要萧将军高抬贵手,多多照拂啊!”庄少大笑着掩饰内心的紧张,他还真担心萧锡默不上道,那事情可有点难办。
“但愿如此!”萧锡默想着,自己可带了上千亲兵护卫,就算有什么事也能应付得了,便传令给亲卫将领率三百骑先进庄园接管防御。
庄少心里一惊,眼睁睁看着那三百骑列成长队缓缓走向庄门,右手悄然探向挂在马背得胜钩上的龙纹鬼头刀,只待庄门那里动手他也暴起发难。这一刻时间似乎过得很慢,那三百骑迤逦进了庄门,还好没打起来。
透过门洞可以看到,三百辽骑进门后下马了,士兵们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心中放松下来,将战马拉到一堆然后列队,等着接管庄园防卫,而乐平阳明明就卡在门口,却不过去交涉,那领兵的亲卫将骂骂咧咧也没人听得懂。
“萧将军!要不……让士兵和杂役赶车马队先进去,你看这儿晚景也不错,我陪你四下走走?”庄少见乐平阳挺能沉得住气,心中一松,打算把萧锡默引开,只要那女人进去了目的照样达成。
“这荒凉地方有甚好看?还是看看你敬献的江南小娘吧!”萧锡默见士兵进去安然无事也就放心不少,带着三百余骑从打马前行,庄少忙带护卫跟上。
其余四百骑和杂役赶着马车跟在后面,长长的队伍缓缓开向庄门,庄少就陪在萧锡默身后,远远向乐平阳打了个手势,边走边掉在后面,渐渐靠向杂役队伍,以便动手时好抢下那坐在拉货马车上的妇人。
萧锡默很快到了庄门口,但乐平阳还是没下令,结果萧锡默一进庄门,见自己的士兵还在那儿列队,军将远远走开到墙下了要上墙头,但几名水寇小头目拦着,几人正在那争吵着。
“怎么回事?”萧锡默一看不对啊,怎么士兵们都还没上墙头,也没把守要道,正惊疑不定,忽听身后一声大喝,两排夹道迎候的庄丁突然发难,墙头一声锣响,显出密集的弓箭手来,接着箭雨嗖嗖直下。而这时两百步外的房宅院门大开,成队的周军甲士手持刀枪扑了出来,屋顶上也到处是弓箭手,纷纷张弓点射。
“杀!”萧锡默大吃一惊,终于明白预感成真,转头左右一看,却不见了庄少的身影,便调转马头带着亲兵冲向庄门,但这时几百骑辽军猥集一团,后面还有车马队,庄门被堵住了根本退不回去。
“贼将拿命来!”一名骑着大青马的年轻周将手提大铁枪疾冲而来,所过之处长枪舞动,辟波斩浪般连挑数骑很快就冲到了面前。
萧锡默大喝一声,手提金臂大铁槌猛咂过去,那周将铁一挑一拔化解槌势,随之一个攒刺,枪头迅若闪电一下就到了腰肋,噗哧一声穿透衣袍,一沾即走带出一蓬血花。
一招就被轻伤,还好是距离有点远,萧锡默心里冒出一股寒气,陡然拔马就走,眼角余光见那周将追上来猛地仰身一槌轰击而去。
当的一声巨响,铁槌被架住,萧锡默手腕酸麻,顿感右手都失去知觉,随之粘乎乎的。那周将咂得大喝一声,想必也不好受,提枪的手臂都低垂下去,却仍是紧追。
眼看快冲到了庄门口,萧锡默提起双脚,踩踏马背纵身一跃,一下就跳到停下的大车上,躬着腰挥起铁槌左右拍击打翻数人,顺着车顶几个跳跃冲出了庄门。
第0481章 北伐的开局
董遵诲一看大急,也照样舍马跳上大车跟着出门,见萧锡默正好被乐平阳手持一杆斩马刀堵住,董遵诲看准萧锡默欲走不脱暴露的后背,手中大铁枪猛地投出,一下将萧锡默整个身子贯穿,自身前透出的枪头差点连乐平阳串上。
乐平阳惊呼一声,退后一步,双手斩马刀随之挥起一个斜辟,自萧锡默的左肩至右腋一刀辟落,一道血柱喷出两尺高。
“人救到了吗?”董遵诲没心思察看,上前脚踏尸体拔出长枪四下一看,护卫车队的辽军骑兵见萧锡默被杀,顿时惊惶大乱,调转马头就跑。
“庄少抢到人了,看那边……”乐平阳伸手一指回道。
董遵诲转头看去,两三百步外,数十骑向远处奔逃,一匹空马上横驮着一个妇人,长长的黑发散落下来随风飘扬。而他们奔逃的前方,忽有数百骑从西疾奔而来,显然是接应的,更远处还有步卒拉成长长的一线,在渐渐收紧向庄园北门的包围圈。
董遵诲狂喜,提着铁枪就跑,追上一名辽军抢夺战马,跨上就紧追而去,不管不顾地高声呼喊着:“娘!娘亲!孩儿来接你来了!”
庄少的护卫跑掉队一些还剩下七八十骑,甩掉辽军后也就停驻下来,而自河岸芦苇荡边包抄迂回上来的乾宁军是步兵居多,马军只有一千,分作两队迅速围堵追杀辽军逃散骑兵,双方还在继续厮杀。
董遵诲急追上去,下马上前将马背上的妇人抱起放下马来,拂起披头盖脸的头发一看,果然是自己日夜的母亲高氏,顿时母子相拥失声痛苦起来。
“喂……小心点儿!”庄少看得一阵动容,提醒他注意乱兵,转身也带队回头杀向四下逃窜的辽军残兵。
在章钺的巧妙安排布置下,这场营救的小规模战斗毫无悬念,辽军千余骑几无走脱被全歼,乾宁军五千兵简单打扫战场又重新在庄园外集合,兵马都监庞从铎找来庄少、董遵诲等人,就在庄园外野地里站着商议进一步行动。
这时,乐平阳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木盒抱在怀里,慢悠悠地走过来当众打开,取出一只卷轴展开宣读道:“兹有禁军侍卫司军都指挥使董遵诲孝心可嘉,擅于骑射,作战骁勇,出为横海节度行军司马、除牙军都指挥使、摄前锋副都指挥使。
乾宁军兵马都监庞从铎授前锋都指挥使,领本部兵马为主力,即刻进击莫州;沧州义士庄少颇知义礼,德才兼备,辟为横海节度牙军都指挥使,授前锋兵马都监,率部随前军出战。”
三人大喜着接过任命,这是事先加盖了枢密院和兵部大印的军令公文,章钺只需要填写内容加印,这在战时同样具有权威性。
当下几人稍事商议,以乐平阳、吕正带着董遵诲的母亲高氏暂留庄园,庞从铎、董遵诲、庄少率乾宁军五千多人趁虚直扑大城县,由庄少前去联络县令开城门,兵不血刃夺得城池,当晚在此休整。
次日一早,乐平阳派人带上军报,并将董遵诲的母亲送回沧州,自率随从进驻大城县,以便保持与章钺部主力之间的军情联系。
而在前一天,显德五年腊月初三,也就是萧锡默授首的当天早上,沧州北面的乾宁镇外黄河叉道,也是沧州运河码头,天将蒙蒙亮时便有数百战船开出隐蔽的河湾,早已集结待命的横海军八千五百人陆续登上战船,而河岸边薄雾笼罩下,数百押衙亲兵打着旗号仪仗,簇拥着章钺最后登船。
“出发!”章钺大喝一声,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也没有令士兵听了热血沸腾的激励之言,这次出战明面上的理由甚至是有点遮遮掩掩,名义上是说率水师巡视河防。
之所以如此,虽有为了战争初期做到出其不意的因素,但更多的是为了军心。因为自五代以来对辽军作战败多胜少,辽军每年南下打草谷,一方面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压中原周军的自信,若公开宣称北伐,无疑会让士兵心生恐慌,但将领和中高级军官则通知到了,动员的命令也只在上层。
出发时间起早点,当天傍晚便到独流口北面的易水与运河交汇口处,直接到北岸的辽境登陆扎营休息。次日一面传令给独流寨、拒马河南岸沧州境内到出海口的小南河寨、双港寨、泥沽河寨的乾符军高度戒备;一面派人北上,去宁州劝降。
宁州本属莫、赢两州各一部分,辽国侵占后改了辖地,将拒马河南岸的益津关、淤口关一带相关重要地方设为宁州,现任的州刺史是一名本地豪族出身的汉将,名叫王洪,夹为周、辽边境的豪族多首鼠两端玩骑墙,据部将所说此人也不例外,往年也放任流民南逃,声誉还不错,所以章钺派一名牙军指挥使前去劝降。
事情异乎寻常的顺利,三日后便有回复,章钺大喜过望,率部改从陆路推进到淤口关接防后,又派王洪去益津关劝降,但守将终延辉是一名辽东渤海人,见章钺率兵不多心中犹豫不决,推诿着迟迟没有答复,但也没拒绝。
章钺也不急,率兵加固淤口关城防,同时传令留镇的公孙祺一边转运粮食到独流口军寨屯集,一边征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