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霸图-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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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七日,章钺率兵抵达通湟堡,顺手接收,留驻兵力继续西进,当天下午到达鄯州州治湟水县城,也就是邈川城,在城东乳酪河以东五里一处坡地上扎下大营,等攻城器械运上来便打算攻城。
第0404章 愿受降否
鄯州始置于北魏时期,州治称为西都县,隋时改称湟水,治西平郡,并将城池加以扩建,增高到两丈。唐时一直是陇右道和陇右节度治所,张义潮曾一度收复,但因为汉人口尽失,蕃羌太多,到唐亡又为蕃羌所据。
而现在,章钺终于兵临城下,即将收复这里,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大营扎好,还是下午酉时,太阳正垂在远处城颓败的城头角楼顶上。
两丈多宽的乳酪河从北面的大雪山发源南下,沿东城墙下流过汇入湟水,粼粼波光反射着夕阳如一条金带形成了东南两面天然的护城河。河边有拆除焚烧过的痕迹,看样子原本是有大木桥。
章钺带着一群军官莅临乳酪河岸,隔河遥望城防,见城头密布着蕃人守军,还有不少正在来来回回地忙碌,而下面略有些破旧灰白色原木城门紧闭,后面不时传来响动,看情况敌军正在加紧布置城防。
卞极骑着马,一手提着镔铁棍,一手挥着马鞭,指着一里开外破败城墙,大笑道:“你们看那城墙都是黄土劣筑的,坑坑洼洼还有好多裂口,只要攻城的云梯、冲车和投石机上来,我敢保证,一天就可以拿下!”
“那是!河水还不算深,准备好材料一个巴时辰就可以搭好木桥,好教蕃人看看我们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章钺颇有些自豪地回道。
“呵呵……按情报看来,这三大酋还有点底子,引来了海西僧林占衮五千骑,据说后续还有援兵,得派人回把秽宗城催一催。”宣崇文道。
“最迟后天就要攻城,拖太久只怕粮草接济不上了!”章钺有点担忧的地说,其实后勤准备的并不是很充分,永兴军和泾州也并没有太多的存粮。
“那也不打紧,这是敌境,纵兵抢他娘的!”卞极毫不客气地说。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是他们心向王师自愿犒军,我们是一支正义之师,从来不抢的!”章钺一听,啼笑皆非地说。
卞极撇撇嘴,一脸便秘之色,举目望天不再出声。几个正在河边观察,忽见城头居然有一名蕃人军官在喊话,但说的什么也没人听得懂,都大眼瞪小眼,在河边等了一会儿,城头放了三人下来,大概是一名军官带着两名随从。
“哈哈……应该是温奇施!不会是来求和吧?”郝天鹰去年在兰州追击温奇施,照过面他就记起来了。
“倒是有这个可能,看他想说些什么。”章钺伸手安抚了一下乱动踢蹄的战马,就在河边也没下马迎过去的意思。
温奇施带着两名亲兵下来等了一会儿,城头又吊下一只充了气的皮筏子和木浆,三人抬着到河边扔下水里,上皮筏里就开始划动,居然能行得四平八稳,很快就过河上岸,他解下腰间配刀交给身后随从,缓步走了过来。
“这位是大周章使君吗?败军之将温奇施有礼了!”温奇施居然能说汉话,但说得不流利,而且很难听,上前见礼却是面向宣崇文,显然是认错人了。
几人互相看了看,都大笑起来,也难怪他认错,章钺太年轻了,虽勒马停驻在几人之前一点,但只身着普通红色军服,怎么看都像是一名年轻军官。
“难怪你是败军之将,这点眼色都没有,他才是我们的章大帅!”郝天鹰不屑地嘲笑道。
“这人某家的不是了!匆怪匆怪!”温奇施微胖的大圆脸一下子黑里透红,这才转头看了看章钺,又再见礼道:“下国微末之将,拜见章使君!”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章钺却毫不客气,连应有的回礼都省了。
“中原一向号称礼仪之邦,章使君却何以如此?我们吐蕃虽是青塘小邦,但也知法度礼节,懂得战和之道!”温奇施又羞又恼,但却发不起火来。
自去年以来,大尚论温梵连连战败,而且本部族的地盘丢得差不多了,也损失了数万青壮,再承受不住打击,便让他来试探求和,其实就是有条件地投降。现在底气不足,态度当然硬不起来。
“法度礼节?战和之道?”章钺坐在马背上身子前倾着,一脸的似笑非笑,不屑地笑道:“不知你们可还记得大唐赐予的恩情?嗯?”
“。。。。”温奇施哑口无言,黑饼脸慢慢涨红成了猪肝色,忽地抬起头盯着章钺,怒声道:“我们青塘吐蕃还能征召十万青壮,章使君率兵远道而来,还能打到几时?”
“哈!这无需你操心!你待如何?悉听尊便!”章钺故作傲慢地昴起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别别别……不知贵使有何贵干,若有诚意,不妨照实说来!某家姓宣,官任凉州刺史,战场上任前军都指挥。”宣崇文在旁朝章钺打了个眼色,接口唱红脸,顺势自我介绍一下,给温奇施一个台阶,缓和一下气氛。
“哼!”温奇施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去远望城头,因为温梵正在那儿看着这边动静,见此情形朝他打了个手势,温奇施会意,便故作恼怒地说:“我青塘健儿并非弱旅,若要战那也打得,若章使君愿意听听,那某就说了!”
章钺仍是一脸漫不经心,根本不理会。温奇施厚着老脸抬头看了看,只好转向宣崇文道:“既如此,宣将军且斟酌,我们青塘吐蕃去年秋才勉强举事,实属不得已而为之,赤逋虽是悉补野氏王族,但却是几十代以外的偏支,不然也不会在兰州。也正因如此,各部族长并不认可。如今大周问罪,不知去赞普之号,大周是否退兵?”
“呵呵……赞普之号毕竟是虚名,像你之前说的,你们青塘还能征召上十万青壮,这让我们怎么安心退兵啊?”
宣崇文思维细密,口才也是了得,这一问又让温奇施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错!青塘健儿能上马开弓,也能下地种植庄稼,自给自足,这有何不妥吗?我们是来自高原,但那是李唐自己不争气将河湟青海之地奉送,我们早已在此落地生根,如今大周想要夺去,也得问我们愿意不愿意吧?”
“屁话!条件你可以与这位宣将军谈!”章钺听得大怒,但却懒得开口反驳,直接打马就走。
一众军官们看了看,嗤笑几声跟着离去,转眼就只剩下宣崇文带着向名亲兵还待在这儿,但也显得很不耐烦。
第0405章 猛火油
营地扎好,远拦子探马撒了出去,侦察预警周边二十里,保证了营地的安全。而伙头勤务兵们也有得忙碌,要打井取水准备晚膳,以及人马饮用洗浴。这可是敌占区,河里的水可不能乱用。
宣崇文牵着马回到营地,看到的就是一副忙碌景象,营寨上值勤守卫的士兵们也是戒备森严。巡逻的不但有中军及各旅团的宪兵队,还有静难军的巡逻兵,不过他们只在自己营区周围打转,不敢乱跑。
开始在泾州驻营时,静难军的军官们就不懂彰义军的规距,巡逻时跑到这边来被打了鞭子赶回去。尽管时日已久,静难军士兵还是觉得彰义军、镇远军、凉州兵三者是一个奇怪的整体。
“看看看……他们又来了!行礼是这样的……走步子是这样的,可真是怪模怪样!”一名士兵小声说。
“可不是么!据说人家装备比禁军还好,用的都是精钢百炼刀,仿青塘的冷锻甲,连衣袍也都是从东京拉来崭新的,而且那臂上挂着红袖笼,胸前还有番属兵种序列号标志,俺们就啥都没,看着像乡兵似的……”
静难军巡逻队的士兵们每每看见彰义军巡逻队过来,免不了总要多看几眼,嘀咕几句,有样学样,觉得十分新奇,很是羡慕。
宣崇文老远看到静难军士兵在学彰义军士兵走正步,不由哑然失笑,心中却是一动:如果李晖也能像侯章一样通融一下,说不定也能把静难军按新式练兵方法操练起来,再换上新装备,妥妥的强兵啊!
不过这些事现在还不好说,得战后再私下商量,应该是可行的,毕章李晖也不会一直节制静难军,他迟早也还得调走。
让亲兵将战马牵去马厩照料,宣崇文径直前去见章钺。中军大帐占地很大,位于营地中心一个木栅栏分隔开的单独的小营区,门前站着很多将领的亲兵,正站在那儿分成几堆小声交谈着。
“哟!在军议么?商量些什么?”宣崇文心情不错,看这个情形他就知道,将领们过来议事了。
“回宣将军!之前大战、临时受命的左中右三军主将,及两冀马军将领们整理好各级军官立功名册,一起过来汇报登记!”一名亲兵回道。
宣崇文点点头,上前掀开帘子走进大帐,里面已经坐了左右各三排军官,左边是静难军的,右边是自己这一方的人,章钺坐在上首帅案后,将各军将领们递上来的名册一一审核勾决,然后移交给身后的李多寿再详细登记,以便战后汇总报功。
这是分为两个部份,营指挥一级以上要递交东京枢密院再过审一次,不过基本上不会驳回,只照着备案。而下级军官,章钺可以直接提拔或任命,静难军则由李晖负责,但章钺作为主帅也可以过问。
“谈得怎么样了?温奇施开出了什么条件?”见宣崇文回来,章钺便放下毛笔,推开身前案上一大叠名册。
“温奇施是传达温梵与郢成斯基、堪布兰旺三人商议后的意思,声称可以去赞普之号,解散新立之青塘吐蕃,臣服于大周,并愿意去东京朝贡,但鄯州与海西各地不接受大周驻兵和派遣官吏。这一点末将无法认同,便回绝了他。”宣崇文拱了拱道。
“回绝的好!大动干戈打到这儿了,不能功亏一篑,给后人留下这个隐患。”章钺面无表情地说。
“那是!否则这一仗花费无数,岂不是要亏老本了。”卞极很是赞成,他是做过商人的,很着重实际利益,根本不在乎那些虚名,这也是章钺和他臭味相投的原因之一。
次日,除外派的侦骑探马,全军休整了一天,而从把秽宗城运过来的攻城器械和粮草物资也到了,章钺与一众将领稍作商议,以宣崇文、宗景澄、薛文谦率镇远军五个步团,史成弘、张全义率彰义军一旅,共一万步兵从东城门搭桥进攻。
而李晖率静难三个步军剩下的六千兵从北门进攻,而李彦诚率静难牙军两千五百骑,沿乳酪河北上扫荡各蕃部,打得他献上马牛羊投诚为止。
而卞极、明金鹏、郝天鹰率五千马军南渡湟水,绕过鄯州城,西行五十里攻取渴驴岭的铁口堡,断温梵西归宗哥城之路。
三月十九日一早,宣崇文、李晖率兵出营,带上投石机、云梯、冲车等重型器械攻城,章钺率兵在城东大营外掠阵,以便随时增兵支援。
而卞极的马队刚渡过湟水,便被蕃骑探马发现并报回城去,温梵正在城头,急与郢成斯基、堪布兰旺二人进城楼内商议道:“渴驴岭是险地,铁口堡虽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若被周军攻破,宗哥城的援兵就过不来,我们也回不去,二位谁愿去截住这支马队?”
郢成斯基看了看堪布兰旺,却默不出声。堪布兰旺正自心中着急,他的廓州丢了,树敦城也传来急报,周军李多福率七千兵,以两千投降蕃兵为向导到达积石军城后,渡过黄河翻越赤岭,正沿黄河北岸向西推进,逼近树敦城。
而要命的是,南面也来了一支周军约七千兵,沿积石山黄河向北,已经到了茫拉沟,离树敦城仅百多里,后方老巢将受到南北夹击,堪布兰旺早就坐不住了,便抢先开口道:“树敦城频频告急,我愿率兵回守铁口堡,若胜或南下廓州,或率宗哥城援兵前来!”
“逃散溃兵都回来了吗?你部还有多少人马?伤兵又有多少?”温梵皱着眉头问道。
“能回的都回来了,我部尚能乘马作战者八千人,伤者三千,截住这支周军不成问题。”堪布兰旺回道。
“廓州已经丢了,若僧林占衮来得不及时,树敦城怕是也守不住,你若赶走那支周军马队,回守铁口堡,一定要保住我们后路,邈川城能守几天就守几天,明白了嘛!”
温梵心里清楚,邈川城最终也是守不住的,只是略尽人事。青塘吐蕃的存亡,最终还要看僧林占衮能否顺利赶来,宗哥城的三万青壮能不能及时完成训练,并换装上青塘兵甲。
“父亲!周军正在搬运大木,搭上河岸铺设栈桥,快把猛火油倒下去吧!”这时,在城头布防的温耐逋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