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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朕的霸图-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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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钺一下就懵了,这他娘的什么情况,搞得跟狗血电视剧里一样,竟然玩拦路喊冤的剧本。街道两边的店家和路上行人一下子就围过来了,章钺不得不照着剧本演戏了。

    于是,他干咳一声,摆起官威大喝道:“大胆!不知规距,竟敢拦路喊冤,为何不去县衙报案?”

    “禀将军!老身罗氏,夫主姓封,早年已过世,老身与儿子封乾厚相依为命。三个月前,我儿万里不慎得罪了陈县令,被他打入死牢,老身求告无门,一直拖到现在,今日老身听说陈县令获罪,特来请将军重审我儿所犯疑案。”姓罗的老妇哭诉。

    这罗氏说话口齿清楚,也很有条理,章钺不由就问:“你儿子做什么的,务农还是经商?为何得罪陈县令?”

    “回将军!我儿从小爱读书,聪慧好学,拜了荆台隐士门下弟子为师,一向在江南各地游学,三个月前回来,得知陈县令私开金矿,便上门劝说,不想被诬陷为杀人犯,逮入狱中倍受折磨,还请将军秉公断案呐!”罗氏抹着泪仔细解释道。

    “张大!去问问李典狱,看牢中有没有一个叫封乾厚犯人,有就带到大堂。”章钺吩咐道。

    张智兴接令打马跑回去找了,章钺随即下马扶起罗氏,带她回县衙。陈县令已被押走了,这个案子没法对证,章钺找来六曹佐史一问,案情大概确实如罗氏所说。

    这个案子有县吏作证,章钺自然可以做主,他升堂审问了一下,走了个过场,便宣布疑犯封乾厚无罪释放。但人没有立即放走,而是被章钺叫人带进了后堂问话。

    因为章钺问了小吏,得知荆台隐士便是唐末进士梁震,也就是辅佐高季兴建南平国的首席智囊谋士,顿时就起了兴趣。

    等了一会儿,封乾厚就带进来了,年约三十来岁,长得身材矮小瘦削,头发乱糟糟的,颧骨高耸,浓粗的眉毛像刷子一样,一双三角眼让人联想来到某种软体动物,但却又精光四射,直透人心。更有那微微勾起的挺拔鼻梁,给人一种阴鸷感。

    “封先生请坐!不必多礼!听你母亲说,先生是荆台隐士的三代弟子,可有此事?”

    章钺起身笑眯眯地招呼,心中对此人的相貌有点反感,看到他面相,就联想到苍鹰和毒蛇,这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章指挥严惩贪官蛀虫,封某代方城县百姓谢过!”封乾厚撩起袍裾坐到矮榻上,点了点头,又微笑道:“梁先生确实乃封某先师,只是已仙逝多年了!家师又出家修道,很少出世行走。”

    “哦!不想竟是真的……”章钺心中一动,起身拱手抱拳,认认真真地行了个大礼道:“章某目前官任殿前司散指挥使,此次前来办差,身边缺个出谋划策、管理后勤帐务的人,不知先生可愿帮忙?”

    “嗯?这……”封乾厚一楞,似笑非笑地眯眼看着章钺,那犀利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一个小小的指挥使,居然还想请我做幕僚?

    但见章钺神态诚恳,不似作伪,抚着下巴有些发黄的短须踟蹰良久,有些犹豫起来。说是帮忙,这只是好听的说法而已,封乾厚哪能不懂,可刚受人家恩惠,又实在不好拒绝。

    章钺仍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耐着性子微笑道:“先生也不急着回答,毕竟章某麾下兵不过一指挥,职不过正八品上,先生若想出仕,进京赴考其实应该更有前途。”

    “章指挥所言甚是,其实封某已在开运年间赴考落第,后去过成都,这几年来混迹于金陵,见惯世情,颇有些心灰意冷,暂时无心出仕,恐怕要让章指挥失望了!”封乾厚思索了一会儿,起身回礼婉拒道。

    贱人就是矫情呐!章钺心中暗骂,明明犹豫了半天……难道是故意不一口回绝,好给我个面子?泥马!搞得像表白求爱一样。

    “这一耽搁快到午时了,牛头寨金矿的事还没处理,那儿可是有着数千民夫,还有冶金作坊,事情千头万绪,封先生不若在此用过午膳,再随我去牛头寨看看,帮着参详参详,把这事处理完毕如何?”

    拒绝了没关系,一次不行还有下次嘛,只要你人还在我身边,总有你点头的时候,章钺并不灰心,又再开口挽留道。

    “这个……那好吧!多谢章指挥盛情!”封乾厚不好再推脱,便答应下来。

    毕竟人家刚给自己翻案,哪怕对于他来说是很简单的事,这总是一个不小的人情,封乾厚并不想欠别人的,那对于生性洒脱的他来说,是一个心理负担,会让他不快活不自由。

 第0033章 初上凑折

    牛头寨矿场在海拔约两三百米的方城山里,山间平地很少,所以冶金作坊建在山脚下谷地里。而矿石顺着山沟浮土滚落下来,再被石匠打碎,民夫搬运进作坊矿炉里冶炼成金,储藏在库房里。

    这儿地势隐蔽,原驻有一个指挥的乡兵,现在已被杨守真率兵突袭,将原来的乡兵们缴械替换,严密看守,又带兵包围山上的矿场,找到监工小吏威慑一番,勒令其继续带民夫采矿。

    章钺带着封乾厚等人到的时候,这儿跟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仍有条不紊地运转着。到了矿场,封乾厚似乎很有兴趣,走到矿崖面前,找工匠了解矿石纯度,以及储量等,又要来尺子、铁钎等工具,上上下下地忙活了一番,这才拍了拍手跑了回来。

    “不知道山体里面的岩石情况如何,好的话可出黄金数百万斤,这对于天下百姓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封乾厚感慨道。

    “阵痛总是经要经历的,天下一统,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不是么?”章钺一听就明白他话中深意,暗指朝中财源充足了,会引发大战,不由笑了起来。

    “天子还算英明,可毕竟年纪大了,又后继无人,外有强藩掣肘,北有辽国大患……就算解决了这些,可自唐以来的种种弊端,又如何收拾?如此局面,我并没看到统一的希望。”封乾厚叹息说。

    吓!这家伙不会也是穿越的吧?章钺不由惊叹,原来的历史时空,也是几十年后,赵氏兄弟勉强统一中原,财赋状况、军政体制都极其糟糕,也没有完全恢复旧疆。

    “事在人为,不做……就永远不会有好的结果!”章钺笑了起来,那些东西太遥远了,还是做好眼前的事吧。

    “说得是!那这座金矿就摆在眼前,你打算怎么做?”封乾厚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这是少府监的事,我一个散指挥使……等等!按说我也可以上个凑折啥的……”章钺瞬间就想到,皇帝还给我赐了表字呢,要是啥都不做,皇帝可要失望了。

    想到就做,章钺立即拉着封乾厚往回走,路上边走边说,解释了一下铸造金币的可能,恰好封乾厚也是这么想的,不然就不会这么问了。

    两人兴致勃勃地回到山脚下的冶金作坊,找来一直在这监工的司工佐史,和几个主持冶炼的老铁匠,将自己的设想说了一遍,司工佐史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两天,章钺和封乾厚两人一起盘帐,并清点了库房,将入库的成品黄金全部封存,还有一些散碎的狗头金,回炉重炼成砖块状,以便和成品黄金一起送走。

    这天一早,司工佐史就找来了,样币已铸造出来,只是式样还很粗劣,但这没关系,毕竟不是专业的。

    章钺拿过来看了看,两个金饼,一个是重一两,等价铜钱六贯;重五两的等价铜钱三十贯,这主要方便商户大额交易,当然字样是没有的,少府的官吏们自然知道怎么做,章钺只是和封乾厚商议后,根据民间商贸情况,提一个建议和设想。

    “看成色不错,金铁铜的比例是多少?”章钺问道。

    “金九成,铁和铜各半成,这样硬度还可以,不会太软!只是所掺的铁必须是熟铁,不然色泽会有点乌黑。”

    章钺点头挥手,打发走了司工佐史,这时封乾厚已写好了凑折草稿,章钺照抄了一遍,看了看觉得没错字,但字写得很难看。没办法,这年头的繁体字笔画太多,写得有的大有的小,真是不忍直视。只好再抄写一遍,感觉是好看多了。

    封乾厚凑过来看见了,奇怪地问:“按说字写得不差,应该是读书不少了,怎么有的字就写得这么生涩呢?”

    “啊哈哈!很少写字的缘故,多写几遍就好了!”章钺怪笑着赶紧掩饰。

    “是吗?某家可是越来越奇怪,如此年轻,又是一个乡下屠夫,能读书识字不奇怪,怎么就能对食货财计之事无师自通,比某家懂的还多呢?”封乾厚眨巴着三角眼,一脸的好奇之色。

    “哪有?是你想多了!”章钺抵赖不认,等墨迹干透封好,和样币一起装进一个小布袋,想着宗景澄进京还没回来,再派人回去,手上一时就无人可用了。

    想了想便又写了一封信,找来何驹叮嘱道:“你回东京一趟,将这个送到殿前司,交给驸马都尉张永德,他看了信就明白了。”

    何驹干脆地答应,收好东西立即出门牵来马匹,快马加鞭回东京了。

    手头杂事处理完毕,封乾厚要告辞回家照顾老娘,章钺自然不肯答应,推说州衙那边的事还没处理好,把牛头寨矿场和方城县这个烂摊子一股脑儿全丢给了封乾厚,只留下杨守真带两个都在此守卫安全,其余士兵跟着他南下州治比阳县。

    总算躲开了那“三角眼”好奇宝宝一样问七问八,还用一堆破事把他牵系在方城县,否则真是老底都会被他看出来,章钺顿时就感觉浑身轻松,一路打马狂奔。

    八十里路走了两天才到,比阳古称泌阳,县城就坐落在泌水北岸的盆地上,墙高约两丈余,底下有护城河环绕。十月底的的天气很干燥,河边的柳树都光秃秃的,路上也满是落叶。

    没有人迎接,因为章钺没有提前通知温元恺,七八天过去,也不知何福进走了没有,章钺进城门的时候,顺便问了问城门小卒,说何福进只停留两天就走了,然后,武胜节度使侯章闻讯赶来,已接管州衙事务。

    这他娘的是来迟了,还是来早了呢?都怪何福进那死老头,明知侯章肯定会来还跑得那么快,这下有点不好办了啊!

    章钺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带着人马进城,反正城门卒已经去报信了。不多时,大街上马蹄声嗒嗒响起,几十骑亲兵簇拥着一名五十余岁的紫袍老者打马而来,在前方街口勒马停住了。

    这时侧后现出一骑熟悉的身影,正是温元恺。紫袍老者转头和温元恺说了几句什么,打马上前微笑道:“对面可是枪挑辽将高谟翰的章元贞?”

    “正是!末将拜见侯大帅!劳烦大帅亲自来迎,真是折煞晚辈!”章钺只得打马上前,对方这副做派,讨好之意不言而喻,该有的礼节可不能少。

    “好说好说!不必多礼!且随我去州衙,今晚设宴为你接风洗尘!”侯章自来熟地大笑道。

    章钺暗暗撇嘴,有把柄落在我手上,不然岂会屈尊纡贵。来之前他可是做过功课的,这个侯章是河东并州榆次人,历唐、晋、汉、周四朝,治理地方从无善政,对上官傲慢,对治下百姓大肆剥削,乱收租税,半年前任武胜节度,然而已参与私开矿藏之事。

    而何福进是河东太原人,也不知是看在同乡的份上,还是的确因为法办一名节帅,负面影响较大的问题,居然劝说章钺隐瞒此人罪状不报,这让章钺很无奈,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情,相信皇帝和朝中诸公应该心里有数。

 第0034章 两个傻兵

    出了这么大的事,唐州州衙也不例外,刺史、别驾、司马,以及录事参军、防御副使等五名主官全被下狱,这当然是何福进和温元恺动手的。←百度搜索→若非是侯章随后才得到消息赶来,估计这些犯官现在已成了尸体,理由随便找一个拒捕被击毙,或者畏罪自杀什么的,朝中相公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但现在人在狱中,侯章可是如坐针毡,要是人犯送往东京后乱说一句,那他就麻烦了。死或者不至于,有可能是勒归私第,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过就是这样,情况估计也好不了多少,所以晚宴一开,侯章就开始连连劝酒,殷勤备至,无非是希望温元恺和章钺两人松口,上凑章请求朝中派使前来,把人犯在唐州处斩了,这样他就能躲过被贬谪的命运。

    温元恺当然不想理会,凑章早就上了一次,天知道朝中相公们怎么看这事,总之,快半个月了,还没派人来。温元恺油盐不进,不肯再上凑,章钺也就有了推诿的理由,侯章无可奈何,只好尽人事,听天命了。

    宴席散去,侯章要派亲兵送章钺到州衙东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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