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霸图-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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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钺一番逼问,终于弄明白,方城县令名叫陈守愚,也是个贪财好货的家伙,经常克扣民户盐蚕,加派税收。有个民户交不起税,逃入山中躲藏,结果……居然捡到一块狗头金,便回城找县吏交税,这引起了陈守愚的注意,让这民户带人到山中寻找,结果就找到一座金矿,但又不敢明着开采,就上报州衙。于是,就冶炼出许多狗头金出来。
真是一群作死的家伙啊!仅这一条就足够拿人了,章钺发觉事情有点不好办,自己一个指挥进唐州,说不定还没到,人家就卷铺盖跑了。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必须找到具体的矿藏地点。
“你带路,本官要进山到金矿那里看看!”章钺命令典狱李大友。
李大友无奈,哭丧着脸,只得答应下来。
章钺随即安排了李德良率亲兵留在店中,看住店掌柜,以防他跑出去报信。再将李大友赶进马车,与杨守真二人一起赶车出城,向县城北面三十里的方城山进发。
走到半路时天就黑了,马车前挂着灯笼继续赶路,半夜时分终于到了地方,远看前面是一座大庄园,章钺停下马车,不得不感慨,这年头小民无以立足,地主豪强并起,庄园制经济已经成形了。
“矿场在哪里?夜里可有人看守?”杨守真一把抓着李大友的衣领,将他从车里拖了出来。
“就在这大山里,还要翻好几个山头呢,路很不好走,我看还是明早再进山吧!”李大友解释说。
“那庄子谁的?”章钺明白了李大友的心思,大概是想休息了。
“住的都是挖矿的民夫,里面的工头我认识,在这儿住一晚也没什么事。”
“不行!附近找个村子借宿一晚!”大晚上进山的确不便,但那庄子也不能去,惊动他们就不好了,这个典狱不老实啊。
让李大友带路,村子很快就到了,借住的人家是一家农户,老者五十来岁,很高兴地提供了晚膳,并收拾了房间给他们住。章钺找老者打听了一下,得知附近的乡里各家各户的壮丁都被征调进山挖矿了。
次日,章钺明地感觉到典狱李大友起了小心思,干脆将他双手绑了,两个大耳光打得老老实实地带路,羊肠小道弯弯扭扭,陡硝难行,走了整整一上午终于到了目的地。
三人站在一处山顶上远眺,下面的山洼里,人群如蚂蚁一样来来去去地搬运矿石,采矿的锤打声叮当叮当,响得很有节凑,偶尔响起工头的喝骂声,民夫的哭喊声。
“这儿叫什么地名?”章钺问道。
“牛头寨!”李大友忐忑不安地回答。
“快看!他们好像要放工了,正好趁没人了,咱们下去看看!”正说着,下面山洼里有人吹起了号子,杨守真惊喜地说。
等人走完了,章钺招呼一声,带着杨守真、李大友下了山坡,见山洼中有一大块平地,面积很大,北面山脚有一处断崖,崖面呈层次状,分布着一道道裂纹,一层灰黑一层金黄,光芒夺目,看起来纯度很高的样子。
李大友很没出息地猛吞着口水,章钺伸手给了他脑袋一巴掌,低喝道:“看什么看,快拿矿石,一人给我拿几块就走。”
章钺也没闲着,上前捡起几块小的装进了衣袋,手中又拿了一块大的,赶紧喊停了两人,带着矿石样本走人。
回去的时候就不再耽搁了,赶着马车回了方城县,再三叮嘱了典狱李大友和店铺掌柜,章钺带上杨守真、李德良等十名亲兵回舞阳县。
等了两三天后,温元恺才回来,他自然没发现什么矿场,不过也收集了不少唐州刺史李彦章的黑村料,据说兵器盔甲作坊,多分布在唐州西面的上马县那边一带,没找到贩卖兵甲的罪证,不过有私开金矿这些已经够了。
温元恺随即写好凑章,章钺派宗景澄带着凑章,以及金矿石样本快马返回东京,递交给门下省王延蔼,因为这个案子好像是他牵头负责的。
两人收拾行装,正准备次日南下,恰好这天傍晚,前往山南东道赴任的何福进带着数百亲兵路过舞阳县,常德本率官吏迎接后,因为驿馆住不下,也带到这庄园来安置。
第0031章 逮捕犯官
章钺听说何福进到了,连忙叫上温元恺一起前去拜见。何福进才刚到,坐在马车里没下来,三百骑从亲兵还没安顿好,列队在一旁等着,常德本带着县吏差役忙得团团转,给士兵们安排住处。
章钺和温元恺便上前见礼,邀请何福进去自己住的那座宅院暂住,还能省事不少,何福进大喜,当即同意下来,让亲兵们搬运行李过去。
二人迎了何福进到宅院,又唤临时伺候的奴仆打来温水,让何福进洗刷一番,在堂上坐等了一会儿,何福进神清气爽地出来了,奴仆适时地上茶,便退了出去。
“不想何大帅这么快就南下赴任,我这里的事,倒正好需要何大帅帮忙。”章钺开门见山道。
“不就是唐州的事吗,怎么?你们没敢进唐州?”何福进放下茶盏疑惑道。
“也是!也不是……相对于李彦章私贩兵甲来说,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唐州方城县令陈守愚,大量征调民夫私开金矿,这座金矿的储量很大,而且是露天的,很容易开采。”章钺解释道。
“自乾佑以来,朝中财税一直入不敷用,这座金矿可解燃眉之急。”温元恺喜上眉梢,立即拿出了样品呈给何福进观看。
“哈哈……竟有此事,这个陈守愚可真是胆大妄为啊!金矿必须收归少府监,这下判三司的李相公要高兴坏了!”何福进拿起金块看了看,闻言大笑起来。
“可是这个金矿和兵甲的事,有可能牵涉到武胜节帅侯章,所以晚辈手中兵力过少,有点无从下手啊!”章钺说出难处。
“无妨!这事不能牵涉到侯章,而且他到任不久,也会有说辞,真要连他一起法办,陛下也会有所顾忌的,你要全面考虑,明白嘛!”何福进捋须笑道。
“这么说来,我们可以直接去宣旨拿人了?”章钺心中一动,也就明白何福进的意思。一镇节帅被治罪,其他方镇节帅会兔死狐悲,担心这个影响太大,但章钺本心却是不以为然的,官员犯法,理应受到更严重的处罚。
“这样吧!老夫手书一封,给侯章打个招呼,他应该会领情的,当然了,这事一出,他也得换个位子喽!”何福进笑眯眯地说。
“那好!我们就听大帅的!温御史可有异议?”章钺看向温元恺,毕竟他才是监察御史,自己不过是随行罢了。
“这样最好不过了!”温元恺点头同意。
何福进随即铺开纸笔,给侯章写了一封信,派亲兵送去邓州。几人又商量了一下行程,决定在此休整一天再南下,因为亲兵送信至少要两天才能到。
三天后,温元恺随何福进南下唐州州治比阳,逮捕刺史李彦章,并查抄其家产充公,递解东京听候发落,当然他没有这个权力,但何福进身为节帅,加同平章事,却是可以的。
章钺则率兵直扑方城县,可谓是轻车熟路,中途派杨守真率三个都进牛头寨封锁矿场,自己则率兵进县城,两个都加上兵队共两百五十人分作五队,以四个队堵住县衙四面街口,章钺率亲兵队直闯县衙。
“你们是什么?你们是什么人……”县吏衙差听到消息,跑出来察看,发现情况不妙,站在县衙前色厉内茬地大声询问。
“本官乃殿前司散指挥使,受命前来逮捕疑犯,方城县令陈守愚何在?”章钺冲到县衙前勒停战马,横枪于鞍鞒,厉声喝道。
几名小吏面面相觑,一人看出端倪,飞快地跑进去报信了。不一会儿,一名身浅绿细黑花官袍的老者,惶恐不安地提着衣袍下摆小跑出来见礼。
“下官方城县令陈守愚……”
“扒下官服,绑了!”既然确认身份,那就直接拿人,何须废话,章钺办事干脆得很。
李德良和张智兴早就备好绳索,飞快地扑上前拿人。奈何这两个笨蛋,一个原是小贩,一个是小伙计,做这种事太不专业,粗暴地脱陈守愚的衣袍,呲啦声响,衣服两下就被撕烂了,把陈守愚按在地上,搞的哇哇大叫,这场面简直不忍直视。
“两个蠢才……滚回来!让薛文谦上!”章钺都感觉脸面发烫,恼火地喝道。
果然,薛文谦虽然也生疏,但他是武夫,明金荣是老兵,还做过斥侯,两人三下五去二就将陈守愚绑得像大粽子一样。
“升堂!”章钺大喝一声,感觉做官就是他娘的威风。
李德良当兵不行,倒是机灵得很,立即就带着亲兵先冲进了县衙。章钺随后下马,大模大样地迈着方步跨进县衙大门,再过仪门上正堂,就见县令办公的桌案后墙上,挂着一块横匾,上书“和衷体仁”四个镏金大字。
也不知啥意思,章钺大摇大摆地就坐,拿起惊堂木一拍,大喝道:“所以县吏,一律前来听审,不得有误!”
亲兵们也都是大老粗,临时就客串衙役了,跟着大喊起来。这下方城县小吏们莫明其妙,只得颤颤兢兢地前来大堂,等着听候发落。
“县丞、县尉、主簿何在?对了……还有典狱!带上来!”章钺对县级官吏还是很清楚的,除了县令,其余皆是正九品或从九品,甚至无品不入流,决定一个个审问,忽然想起了前些天带路的那个大胡子典狱李大友,说不定突破口就在此人身上。
四人被带到了大堂上,互相以眼神交流着,恐怕是在想办法脱罪吧?章钺心中冷笑。
“典狱带下去!先打二十大板!”章钺面无表情道。
“将军饶命呐!小人李大友,只是看牢房的,不知道金矿的事啊!”大胡子典狱样貌很威猛,结果却是个草包,还没逼问就开始嚷了。
章钺暂时不想听,挥了挥手打发走了,看着下面三人道:“老实交待,牛头寨金矿开采多久了?”
三人踟踌不前,都不想先说,最后还是县尉聪明点,知道东窗事发,怕是抵赖不过去,先回话道:“回将军的话,开采了一年半!所得以邓州帅府、州衙和本县共摊,帅府得四成,州衙得三成,本县也得三成,小人等只是奉命办事。”
“胡说八道!侯大帅上任才半年不到,怎知此事,一定是你们与州衙胡作非为。还有……私自摊派税收,克扣民户蚕盐收入,贪赃枉法,列暴虐民,莫过于此!来人!给我打入牢房监押!”
三个九品小吏立即被收监了,章钺怒声作色,其实心中爽到极点,原来当个县令也可以这么的威风啊!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让他们在认罪状上签字画押,然后送到州治比阳县,看是与州衙刺史等犯官一起押解到东京呢,还是朝派使前来审理后就地处斩,这要等朝中旨意了。
第0032章 苍鹰毒蛇
方城县只要是有品级的官吏,一股脑儿地被章钺全逮捕了,连家眷一起被薛文谦带兵押送去州衙。抓人自然少不了抄家这种赃活儿,这年头都是这个鸟样,你不干别人也会趁火打窃,最后还说是你抢的,不干白不干。
章钺也不是善男信女,发财自然不落于人后,官仓里清点出来的财物不说,光是查抄县中四位主官的家产,就有金光闪闪的金砖四大箱子,差不多五百斤重,都是出产自方城山牛头寨金矿。
这东西拿着烫手,章钺只收缴了狗头金、金银首饰、玉器古玩,还有几大箱铜钱,这些也足够他养一个指挥两三年了。黄金看着眼馋,只能留着押送进京了。
次日县中百姓就得知了消息,跑到县衙前打听围观,被驱散回家后,人人奔走相告,敲锣打鼓放爆竹欢庆,搞得像过年一样热闹。
章钺想着县衙公务还得正常运转,不能瘫痪了,便找来司功、司户、司兵等六曹佐史,这些是无品小吏,但职务也很重要,便让他们暂时代理县中事务,不能决定的再报由自己批复。
办妥这些杂事,章钺决定去牛头寨矿场看看,那里还得维持着继续采矿冶金,毕竟朝中非常的缺钱,但民间并不缺物资,这是处于一种通货紧缩的状态,有钱了才能让物资流通起来,拉动内需,促进商业繁荣。
李德良被留在县衙,好盯着县吏办公,章钺只带了张智兴等十名亲兵骑着马出门,刚转上大街,忽见街边窜出一名荆衩布裙的老妇,跪地磕头,哭着大喊:“冤枉啊!我儿冤枉啊!将军一定要为我儿做主啊!”
章钺一下就懵了,这他娘的什么情况,搞得跟狗血电视剧里一样,竟然玩拦路喊冤的剧本。街道两边的店家和路上行人一下子就围过来了,章钺不得不照着剧本演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