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霸图-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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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卞极也没什么顾虑,命杜悉密打起火把,派兵将禅房大院包围,然后撞开房门,将里面十几名大小和尚全赶了出来。
可惜杨万也只听说了大概位置,但不知准确地点,以及如何,卞极带人冲进禅房找了很久,终于在方丈和尚睡觉的床榻下找到了入口。
一群亲兵上前帮忙取出薄薄的地砖,露出了下面桌案平面大的一块厚重木板,四名亲兵抬起来,下面一股潮湿的泥土味扑面而来。
卞极等了一会儿,接过亲兵手里的火把,带人下了地窖。深入下去二三十步石板台阶,下面居然是一个大厅,顶上是青砖拱起的,墙上的石板雕刻着各种壁画。靠里侧堆了几十个黑漆大木箱子。
卞极心中一喜,持刀上前撬开锁,打开一个箱子,里面全是黄澄澄的铜钱。卞极兴趣不是很大,见中间有几个小箱子,让亲兵一一打开,结果差点被珠光宝气亮瞎眼。只见里面是乱七八糟的珠定首饰,有两箱还是朝中近年发行的金币。
这么多十万贯也有了,也可能还不止,赚大了!卞极心中狂喜,脸上却不动声色,飞快地让亲兵合上箱子,分派人手开始搬运。
卞极暗中也没少干过这种事,做这个是很有经验的,一百多人手各行其事,从寺内到外面的马车,一条龙式接力,很快就将地窖内的大箱子席卷一空,绑上了大车。
“阿米豆腐!这位施主!我看你祸事临门尚不自知,可否听老衲善言一句?”一名身着杏黄僧袍的老和尚拦住卞极去路,口宣佛号劝道。
“去你娘的!你这老秃驴再罗嗦,一刀送你去极乐世界!”卞极不耐烦地喝道。
“也罢也罢!施主好自为之!当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老和尚无奈地长叹一声,转身默默走开,眼睁睁地看着供奉寺院的柴翁,多年积蓄被席卷而走,一脸的苦色。
这番耽搁,天色也恰好见亮,各处坊门也都开启了。卞极带着二十多辆大车回到南市,与乐平阳会合,出南市往长夏门大街,一路到中新桥边的洛水渡口上船,居然安然无事。
其实船队也没走,就只是停泊在河边渡口,卞极随后返回南市商行,到了二楼上,封乾厚正笑眯眯地坐在桌案后等他。
“卞某出手,向来风平浪静!封先生打算如何善后?”卞极说得轻巧,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他来时章钺让他听封乾厚安排。
“你在这儿没事,我先去西市避一避,等中午再去,说不定能混餐午膳!”封乾厚胸有成竹,老神在在地说。
卞极一听不由大笑起来,想想也是,一时半会儿,西京留守府的衙差还找不到洛水边的船上,再加上两处现场,有得他们忙活了。
等到巳时隅中,南市果然被官兵封锁,大量士兵在街上巡逻。卞极呆在商行内冷眼旁观,他的人手和士兵都上船了,商行内可没有行迹可疑的人。
而西市惠和商行,封乾厚带上几名随从,乘马车从定鼎门北上,来到洛阳宫城南面的尚善坊,西京留守府就在坊内。远看府衙前站着两大排士兵戒备森严,封乾厚笑了笑,却没过去,让随从停车,从怀中取出一张名贴交给亲随道:“这名贴只能给牙兵晃一晃,但不能给他们看见,必须亲手交给武使君!”
随从点点头飞快地去了,封乾厚带人上了府衙对面的一家酒肆,让掌柜开了个包间,要了一桌酒菜,静等西京留守武行德前来。
小半个时辰后,人终于来了,先是几名牙兵冲了进来,看了看又退了出去。封乾厚轻笑一声,抬头看向门口,就见一名四十多岁,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身着青袍常服站在门前,歪着头打量他。
“不才封乾厚,忝为云麾章将军帐下幕僚,见过武使君!”这可是重臣,封乾厚可不敢托大,起身绕过桌案,躬身行礼道。
“章元贞么?久仰大名,却未见其人,说起来不无遗憾。你既为其幕僚,来见某家不知所为何事?”武行德接到章钺的名贴,心中很是惊讶,有些不明所以,现在又见不是其本人,更加摸不着头脑。
第0245章 终日打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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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行德是并州榆次人,与候章是同乡,与药元福、何福进等人同为河东系藩帅。他小时候家贫,常常砍柴卖养家糊口,一次在郊外遇上石敬瑭,见他相貌堂堂,生得孔武有力,并直接将他招入帐下当了小军官,可算是遇上贵人了。
刘知远起兵太原时,武行德曾奉表劝进,授河阳都部署。郭威即位后,加兼侍中,迁河南尹、任西京留守,后来又加封谯国公、进中书令,也算是信重有加。但其实在洛阳,也就是个闲职,若无“洛阳十老”常常惹事生非,简直就无事可做。
“武使君请坐!一个月前,南市惠和商行遭人纵火,价值十万贯的货物,加上商行二三十亩的大宅,一夜间灰飞烟灭,不知武使君可查出了幕后元凶?”封乾厚引武行德入坐,不慌不忙地问道。
“嗯?”武行德闻言一怔,南市惠行商行纵火案,他当然知道是谁人所为,但他又不好出手,一直拖到现在,听封乾厚这么一问,顿时恍然大悟,敢情这惠行商行与章钺有关。同时又想起凌晨南市与延福坊大福先寺盗窃案,顿时心中雪亮,只感头大如斗,半天说不出话来。
“照你这么说……惠和商行幕后东主是你家主公罗!”武行德心中明白,但他却不好问得那么直白,心中十分恼怒,低声喝道:“这可真是胆大包天,他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只许州官州火,不许百姓点灯,世上没这个道理。此事既然发生了,总是要处理的,还请武使君网开一面。当然,柴翁那里,还是武使君出面比较合适。”封乾厚笑嘻嘻地说。
“你倒是说得轻巧!”武行德很是恼火地一拍桌案,又道:“你们将大福先寺库房搬运一空也就罢了,还将那痞赖货连带他手下砍了三十几个,这事如何个善了法,该怎么向朝中凑报?”
“很简单!河东贼细作有一批粮食被扣留,派人前来纵火焚了南市惠和商行,又窃走了大福先寺财货,武使君找出细作老窝,这三十几颗人头就是明证。
“柴翁那里如何交待,他人就在洛阳,休想骗得过他。”武行德很是头疼地揉着额头,无奈地叹道。
“武使君可先赔付他两万贯,事后由我们交付,这总该可以了吧?”封乾厚想着,柴守礼的身份特殊,那老头如果捅出来,事情还是很麻烦的,不得不作出一些让步了。
“五万贯!否则柴翁可不答应!”武行德无奈,也只能多要回一些钱来。
“那我们的货栈被焚,谁来赔付?就算捅出去,我家主公也不见得就有什么过错。”封乾厚眼睛一翻,并不肯松口。
“那好吧!你们以后不许再生事了!”武行德哼了一声,这种事柴翁未必愿意捅出去,那可是丢脸之极,皮球再踢回来,他自己可就更难做人了。
事情说定,武行德起身就走,封乾厚吃干抹净也不多待,大摇大摆地跟着出门。店掌柜有点傻眼,只好在武行德的帐下又记了一笔。
武行德回到府衙,牙兵上前来报说,柴翁来了!武行德点点头,支走牙兵进了后堂官房,果然就见柴守礼好整以暇地坐在里面喝茶,两名府衙小吏正小心冀冀地伺候着。
“武某见过柴翁,想必是为南市绸缎庄与大福先寺失窃的事而来吧?此事已有了眉目,但还不敢确定,明后天一定给柴翁找回赃款,如何?”武行德先入为主,主动把事情交待了,不过自然与真相相去甚运。
“哦?是何人所为?”柴守礼只是略略欠身还了一礼,惊讶地问道。
“应该是河东细作混进了洛阳,些事有待进一步追查,柴翁但请宽限几天可好?”武行德可不敢得罪柴守礼,只得应付道。
“宽限几天是可以,但你怎么就认定是河东细作呢,他们怎可能大老远跑来洛阳?”柴守礼年纪虽大了,但他年轻是也是游手好闲的市井中人,可是精明得很。
“年初高平之战,河东府库耗尽,不从大周身上想些办法,如何养得起那数万兵,柴翁你说是不是?”武行德一脸严肃地说。
“好吧!宽限几天!使君请多费心,尽快给老夫找回钱财,那可是老夫数年的积蓄啊!”柴守礼连连叮嘱,这才告辞而去。
次日柴守礼再来府衙,武行德说逮住了几十名细作,并奉上人头给柴守礼看,总算把老柴头打发走了。可钱没上手,老柴头很不甘心,之后又再来,武行德适时地奉上两万贯钱,老柴头差点热泪盈眶。
可是大头还没找回来,老柴头想想痛心疾首,一再嘱咐武行德再追查,可他心里也明白,八成是找不回来了,很是悲催地吃了个哑巴亏,连连哀叹道:“老汉我终日打雁,今日叫雁啄了眼,晦气晦气……”
封乾厚处理完这件事,便与卞极将洛阳这边的事托付给温大有、何驹、乐平阳三人,并负责重建惠和商行,然后与卞氏商行完成合并等事务。而他自己则与卞极带着二十多马车货物继续西行,前往关中处理惠和总号的事务。
惠和总商号设在永兴军城,七月时封乾厚来了一次,总号初步建立,现在就是将关西的产业与卞氏商行完成合并,还有蜀中韩氏有几家分号,一起并过来,完成整合后,按预算的实力是很可观的。
一路晓行夜宿,这天下午终于进了永兴军城,惠和商行设在城北一带,在唐时,这处街道叫崇德坊,而现在的永兴军城太小,街坊名大多有沿用,还是叫崇德坊,靠近北城门,占地三十亩,原本是两座豪宅,改建之后作为总号,前面是办公待客,后而是大型货栈,外面看起来还是很有气势的。
封乾厚与卞极的到来,没惊动什么人,目前这儿管事的是沙翁和韩福,这坐总号大院还没改造完工,不过前进已经修好了,已挂牌开业。
既然到了,自然要先过问一下,近来总号的运转情况,封乾厚与卞极召来沙翁和韩福问话。卞极没封乾厚那么淡定,先开口问:“关北走延州、朔方到会州那一线的分号都建立了吗?”
“都建立了,就是人手有些不够用,所以顺便就收购了一些小商铺,北线还是通了;南线走泾源到会州,目前限于财力,还没开始筹划,不过想来是不难的。”沙翁乐观地说。
“嗯……南线必须要开始了,我们这次带了一批货物来,可沿线转运去凉州赚一笔,回程就走南线吧!对了!那个张全绪在干什么?”卞极又问道。
“有几批士兵家属到了会州,张全绪在会州忙着呢,延州是刘显声在负责,酒现在不愁销路,奶茶还是不行呐!这又鼓捣出棉布,但织得那个难看呐,卖不出去,给下面伙计做衣袍了!”沙翁苦笑着说。
“啊哈哈……接下来由封先生主持,交付这批货,我还得回河北了,现在可又是九月喽!”卞极一听大笑起来。
第0246章 琐事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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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卞极又带着一批盐、生皮等货物返回,封乾厚想着延州的产业一直经营不顺利,便跟着杜悉密率商队北上,决定去看看,顺便带封书信给会州宣崇文,告诉他章钺将在年底大婚,这算是提振一下众下属军官的士气,意示他们效忠的主公前途可期。
洛水牧场本就建得够大,经过不断地完善,现在可是好多了。出产的牛奶做成奶酪、酥酪、奶茶等,还是很不错的,往关中和中原的销路不行,但在关北各地已渐渐打开局面,特别是朔方与会州、凉州各地,带上酒算是能卖得出去。
苹果树苗的培植,章钺前年花了很多心血,封乾厚不知这个具体能有多赚钱,但随着利润的出现,他也不再怀疑了。不过现在大多移走到会州了,剩下的不多,还没有开始结果,酿果酒虽然去外地收购。
棉花长势喜人,漫山遍野都是,九月花谢后结出了一个个的棉桃,还是青的,不过织坊那儿的棉花弹出棉籽后,用来纺线的纺车还需要改良,这样棉线能更均匀,不会粗一截小一截的。这事刘显声一直在做试验,但进展不大,织出来的棉布也不好。
刘显声拿出两块棉布给封乾厚看,笑道:“说起来还是收获不小,之前织的根本不叫布,渔网似的。现在可细密多了,已经能做衣服。”
“不错!暂时不要卖往关中、中原各地,就贱价卖给西北羌人和党项人,能回本就行了,若被人有心学去,那我们就亏喽!”封乾厚拿起两块对比了一下,感觉还是粗了点。
“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