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霸图-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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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吃我一枷!”
冷酷的一声大喝传来,章钺听出是高谟翰的声音,心中各种念头飞速闪过,但来不及行动,连枷大刺锤又扫了过来。
“杀!”章钺不得不硬接了,但持枪硬接之前,他投出了左手长枪。
当的一声巨响,成功地击中了大刺锤,枪头一下子断掉崩飞,就像击在铁板上一样,震的虎口发麻,手臂酸软,估计开裂了。但高谟翰的战马脖劲也中枪了,人立而起,然后翻倒在地。
等的就是这一刻,章钺手提长枪,扶着马鞍双脚提起,踩踏着马背借力一蹬,大鹏展翅般飞跃而去。这一切快如电光火石,四周的骑兵这时才反应过来,想要阻挡但为时已晚。
章钺半空一个“鹞子翻身”,眼角余光已瞥见高谟翰的身影,双脚着地的瞬间,手中长枪直刺而去,卟地一声,刺入高谟翰的后背,惯性不减,透胸而出。
卟哧一声,拔出的长枪带出一蓬血花,抽打在高谟翰的肩膀上,将其抽得转了半圈,身不由已地转过身来。
“屠……屠夫!”高谟翰有气无力地喃喃了一句。
卟……又是一枪,刺入其前胸,穿透了心脏,高谟翰口吐血沫,抬起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无力说出口。
“我就是屠夫!狗肉好吃么?”章钺嘴角勾起,满是嘲讽的意味。
高谟翰出气多,进气少,正向死亡的路上狂奔,罪恶生涯即将结束。
“杀了他!杀了他……为高大帅报此血仇!”惊呆的辽军亲骑们终于醒悟,有的发出惊怒地呼喊,有的已开始调转马头。
呜呜的号角随之吹响,与周军混战的辽军都惊讶地转过头,望向中军位置,狼头大纛已经不见了。
第0019章 鸳鸯钺
曙光初现,晨曦微露,远方天际,迷蒙薄雾与铺地寒霜白茫茫一色。近处,原野一片寂廖。
章钺面朝滹沱河水扎起了马步桩,呼吸凝缓悠长,双手握拳放在腰间,整个人如石雕般一动不动。
“喂!你在做什么?”一个轻柔婉转的年轻女子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她毫不在意,满脸好奇地又问:“听说你叫章钺?前天斩杀高谟翰的人就是你?”
不用听就知道,这是卞小妹的声音。章钺很有印象,想回答她,但现在练功到紧要处,还不能开口,今天必须要突破一刻时,以后继续保持就容易多了。
“问你话呢?耳朵聋了?”卞小妹很不爽,还没有人敢这么给我摆脸色呢,一个臭屠夫而已,真是胆大包天了。
还是没有回应,卞小妹有点生气了,她施施然地走上前,围着章钺转了两圈,看出了一点门道,明白这是在练功,不由哧笑一声,没好气地说:“真难看!像个赖蛤蟆似的……谁教你的?你有师傅么?”
“不理本姑娘是吧?”卞小妹真的生气了,胆子也大了,还起了某种心思,弯腰在地上摘了一根狗尾巴草,探向章钺的鼻孔扫啊扫……
这妞儿真是瞎胡闹,不在船上呆着,上岸来干啥子嘛……章钺眼皮都没抬,心里只是闪过一丝杂念,很快又聚中精神,若连这点毅力都没有,还练个屁的马步桩。练不好马步桩这个基础,很多武艺都无法精通,以后还怎么上战场。
前天上午的冒险虽然成功,可最后是累趴下了,被人抬回去的,大睡了一天一夜才恢复过来,这功夫自然不能丢下。
意料中一个大大的喷嚏并没有出现,卞小妹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之色,这下真的生气了,本姑娘逗你玩儿,那是看得起你,居然敢不给面子。
卞小妹哼了一声,气呼呼地将狗尾草揉成团一把扔掉,眼珠滴溜溜乱转,忽地转身就走,见两名丫鬟在旁捂着嘴,忍得很辛苦,她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抢过她的一对独门武器,拿起一个在手中打了两个漂亮的转儿,蓦地一转身,右手兵器一甩就掷向章钺。
嗖地一声,劲风扑脑,章钺还来不及反应,感觉头顶一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着头皮飞了过去,早上起来刚扎好的发髻掉到面前地上。发楞的功夫都没有,一个明晃晃的圆盘状东西,在空中打了个盘旋,又飞向面门。
“我草!”章钺猛地一个后仰,那圆盘几乎贴着鼻尖擦过,马步桩重心本就在后,顿时摔了个难看的仰八叉,只好接着来个“鲤鱼打挺”,轻巧地站了起来。可头发没了束缚,全散了下来。
“我的头发……”章钺捡起断落在地的发髻看了看,恼怒地一把扔掉,两手摸着头顶,感觉巴掌大一块光秃秃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气极败坏地大吼:“太疯狂了!你这个傻妞!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切!这就是怠慢本姑娘的下场……看在你第一次知道的份上,本姑娘决定,愿谅你了!”卞小妹扬起脸面,背着双手,把凶器藏在了身后。其实心中后怕的要死,她本只想吓一吓章钺,没想到失手了,削下了发髻,这时当然不好意思说出来。
“哼!不可理喻!”真是火大了,头顶光秃秃一片,估计得戴帽子好长一段时间,章钺脸色臭臭地问:“那啥玩意儿,给我看看,我也原谅你,否则……”
“否则怎么样?”卞小妹挑着下巴,一脸挑衅。
玛德!这小妞是发疯呢还是发骚?看样子是前者,傻的!昨天在宣崇文面前,乖的像小绵羊似的,现在身边没人就旧病复发,估计躲在哥哥卞三郎的羽冀之下,飞扬跋扈惯了,也没人管她,就成了这性子。真是有个好哥哥啊,带坏了!
“瞧你这样子,是不是想过两招啊?”章钺很快就猜到了她的小心思,看她年纪,估计就是个刚入门的武林菜鸟,见同类就想过过招。
“嘻嘻……你真聪明!怪不得我哥哥对你满口称赞,还想邀你去沧州,坐我们船社第二把交椅呢!”卞小妹笑嘻嘻地说。
“什么什么……船社?你哥哥的公司吗?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哥哥叫什么名字呢?”
“公司?……我哥哥叫卞……极!听明白了吗,极点的极!”
“听懂了!那你叫啥名字?”章钺随口就问。
“啊……我啊!”卞小妹忽然神态忸怩起来,歪着头想了想,还是觉得找个高手打一场,试出自己武艺进步了多少才是最重要的事,马上就下定了决心,小声说:“我告诉你,你要和我打一场,还不能告诉别人……我叫……卞钰!金玉的钰!”
“哦……这样啊!我功也练不成,该走了……”章钺压根就没想过跟她打,想着自己还有一堆事,可没心思跟这小姑娘瞎胡闹。
“喂喂喂!你还没打呢,别说话不算数啊!”卞钰立即跟上来嚷嚷。
“我已经被你打败了!”章钺真的无语了,他练的是战阵杀人的功夫,哪有兴趣玩这种小孩过家家的把戏。
“啊?没有啊!我告诉你……我这个兵器叫子午鸳鸯钺!是有一对,可以像放飞镰一样,放出去,收回来,就是下了水也能用。刚才削了你的发髻,真是对不住啊,疼不疼啊!你蹲下来让我看看……”卞钰难得地有了点讨好的意思。
抓狂暴走到无言以对……章钺抱头鼠窜而去!
“喂……你等等我啊!”卞钰追了上来,但她跑不过章钺,很快就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章钺一溜烟地跑回大营,立即找来镜子一照,一个大秃顶出现在眼前,真是欲哭无泪啊,赶紧找了顶范阳笠戴上,这下总算遮丑了。
这时,一名禁军士兵来了,看到章钺先是惊讶:太他娘的年轻了!比我还小,真是个牛瓣的娃啊!
随即,脸色开始慢慢泛红,眼里满是星星,一脸忸怩害羞地拱手行礼说:“这位章……那个章……”
不是他结巴了,实在是想不出,该以何种称谓,才能表达心中滔滔不绝的敬佩之情。要知道前天一战,虽然辽军残部还是跑了,但打胜了就是不一样,战利品就不说了,回到东京赏赐妥妥的,肯定还能升官,这都是拜眼前牛娃所赐啊!
“什么事!直说吧!”这小兵的眼神,章钺有点吃不消了。
破军斩将!猛人说话就是不一样,辣么的有风度!小兵膝盖一阵发软,差点要五体投地,大拜主公了。
“是这样的,昨日战后,捷报以八百里加急发往东京。同时,又发了一份给冀州何大帅,我家都使一直忙着善后,现在,想请章……章英雄前去叙话。”小兵终于认定,只有“英雄”这两个字,才配得上牛娃的本事和风度。
第0020章 争战功
走进中军大帐,就见何继筠与卞三郎两人也在,上首矮几后坐着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发福的大肚腩撑得衣袍圆滚滚的,下巴也呈折叠状,却留了两撇小胡子,这让圆润的大胖脸,也有了几分刚猛之气。←百度搜索→
“小民章钺!见过二位将军!”这人应该就是龙捷军都使刘从诲了,虽然不是正式接见,章钺可不敢托大。
“章钺是吧?人如其名,锋锐无匹,很好……这边坐吧!”刘从诲面带微笑,眼中满是欣赏之色,抬手示意,口里招呼了一声。
章钺上前在卞三郎身边坐下,静待下文,就听刘从诲又道:“前日一战,斩获辽军首级三千余,获战马两千余匹,虽然获胜,但我军也损失惨重,某家龙捷军下七个指挥三千五百人,战后仅剩两千人,骑兵仅剩一半,现在战场已打扫完毕,急需补足缺额兵员,好班师回东京,诸位有何打算呢?”
章钺看向卞三郎,见他盘腿而坐,以肘支着案几,手撑着额头打磕睡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想理会,也装作没听懂似的开口应和。
“啊哈哈……多谢将军搭救,我代冀州父老乡亲们拜谢大恩大德……”章钺煞有介事地站起,躬身抱拳行礼。他虽然想投禁军,但对这个刘从诲可没有好印象。
良禽择木而栖,这家伙看就是个笨鸟,先在葫芦河放走辽军,跟到武强县,若非何继筠进言,都不敢到滹沱河边,还差点没打起来。当然,这是事后,章钺问过何继筠才知道的一些内情。
刘从诲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慢慢变得很难看,这个混蛋竟如此不识抬举。原本还想着,将此人先补为都头报功,再升个指挥是妥妥的,然后自己也水涨船高,哪怕不能升个厢都使,升个厢都虞侯总不成问题。
“呵呵……刘都使!补充兵员可容后再议,昨日报捷,只是简明扼要地说了我军获胜,在坐诸位都有大功,当如何定,我看不如先报到冀州,交由我父帅定夺?”
何继筠一听就明白了刘从诲的心思,照你这样一操作,大功全是你禁军的,那我成德军两千多人的伤亡损失,反而只能喝残汤剩水了,真他娘岂有此理?何某也是衙内都校,级别并不比你低。
“可以啊!何大帅毕竟是帅臣,自然可以议功,但某家也受了陛下旨意,据实上报也是份内之事!”刘从诲轻笑一声,我一个禁军都使,自然是争不过藩帅,但陛下是相信我呢,还是相信你。
“既然话已说开,那就这么办吧!”这也是意料中事,何继筠点头同意下来。
“这功劳怎么说也有卞某一份,就送给这位小兄弟了,二位到时可别忘了加上一笔,另外……”卞三郎目中无人地开口了,转头看向何继筠。
“卞三郎放心,何某答应的事,自然不会反悔,刘都使也没有意见吧?”何继筠还真有点担心,刘从诲若在这战利品上使绊子,那就不好办了。
“别的好说……契丹战马可是军用良马,容后再商量!”刘从诲目光一闪,推搪之意甚是明显。
“五百匹!一匹也不能少!这个数字并不多……”卞三郎哪听不出他的话音,斩钉截铁地定下了基调。
“卞极!不要仗着你父与淮阳王的交情,在本将面前放肆!”刘从诲被卞三郎的态度激怒,大声警告。
“嗯?你说什么?”卞极提起大脚,往矮榻上“嗵”地一顿,膝头抱怀里,歪着头,细眯着凶光四射的双眼,挑衅地又道:“敢再说一遍么?”
“哼!”刘从诲勃然大怒,张了张嘴,但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心中忌惮卞极在河北水上的威名,更忌惮卞极在官场上的人脉势力,脸面渐渐胀红成了猪肝色,悻悻地哼了一声,起身拂袖而去。
这场失败的会谈不欢而散,大家都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章钺跟着走出大帐,心中有些彷惶,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投军这种事,正常来说,只需要带上自备的刀枪武器,一个人去报名就可以了。
但这是乱世,带上一帮兄弟最好,想到这里,他又心中释然,决定去找宣崇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