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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一世吉祥-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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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飞扬一番话,无疑道出了以曹云程为首的一干侍卫们的心声。你杨致也不是铁铸的,这么折腾了半晌。还要以一当二十。不就是一大伙人群殴你一个吗?即便是头猪都不会心里发虚,谁怕谁啊?

杨致晒然笑道:“四弟,连你与曹统领都可一块儿上。反正你卫家也不是没钱赔的主,伤了他们算你的。若是你们能伤得了我,我自认倒霉。如何?”

卫飞扬与曹云程都怀了用心观摩的心思。不约而同的摇头表示不会参与。

打伤人不用担责,自个儿小命无忧,连挨揍的汤药费也有了着落,而且还是臭不要脸的并肩子群殴,这样的一场架,不打白不打。一干侍卫谁都不是傻子,一时间人人跃跃欲试,一眨眼的功夫便自愿聚集了二十人。

杨致气定神闲的漫步踱至场中,环视四周一笑:“都准备好了么?你们记住,真正对敌之时。是不会有人跟你打招呼的。开打!”

稳、准、狠、快四个字,向来是杨致武技的鲜明特点。或侧踢,或飞踹,或拳击,或手刀,或肘击,或膝袭,或肩摔……,灵动夭矫宛若神龙入海,切换随心好似行云流水!往往能料敌机先而后发先至。诸多击敌动作竟可同时施展!聚集与之对战的二十名侍卫,绝大多数人未能看清,自己究竟是怎样被如同鬼魅的力量所击倒,而且下意识的想要翻身爬起。似乎十分艰难!唯一说得过去一点的理由,只能是杨致出手稍有出其不意之嫌。但二十个自诩精锐的侍卫眨眼间便哼哼唧唧的躺了一地,这个理由显然很是牵强。

卫飞扬与曹云程看得瞠目结舌,二人皆是满脸的不可思议:若是真是在战阵之上,二十名侍卫如被宰羊割鸡一般,安得还有命在?这哪有一盏茶的功夫?!

杨致啧啧摇头道:“曹统领。劳你遣人去请几个郎中来给兄弟们看看,别怕我四弟掏不起银子。”

围观的其余侍卫刚刚合拢嘴巴,兀自喉头咕嘟只咽口水。只见杨致冲他们回头笑道:“方才是近身搏击,下面该是兵刃对战了。还是老规矩,二十人,盏茶功夫之内。诸位兄弟,谁愿意试一试?”

曹云程回过神来,连连摇手赔笑道:“侯爷,侯爷!小人实乃井底之蛙,今日委实大开眼界,相信这许多不成器的兄弟们亦是心服口服!来日方长,小人斗胆恳请侯爷,今日就此作罢,日后再请侯爷不吝赐教?”

杨致嘿嘿一笑,随即把脸一沉:“来日上阵对敌厮杀,若能以最快的速度、最直接有效的手段击杀敌人,我军便会多得一分胜算,诸位保住小命的几率便会高得几成!体力越是绵长耐久,克敌制胜的把握便越大!纵然在万不得已避敌追杀之时,也能最大限度的争取到宝贵的逃命时间!这些简单的道理,还用我多说吗?”

眼神森冷的扫视了一圈:“诸位皆是由禁军精锐化身大内侍卫,奉旨在卫府值守护卫。天下间勇悍善战之士,何其多矣!若是遇上了我这样的人,仅凭一人之力,便可将你们全部杀光!”

曹云程等一干侍卫尽皆垂首默然,不敢再发一言。卫飞扬只听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不是笨人,心知杨致貌似喝斥一众侍卫,实则是在警示自己。

杨致整了整衣襟,拍着卫飞扬的肩头道:“四弟,自明日起,每日上午按我交代的项目,进行体能项目与近身搏击训练。午后随我去渭河,教你习练水性。曹统领与手下兄弟若有兴趣,也可通往。”

北方子弟大多不熟水性,时值仲春,河水仍自寒冷。曹云程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面带难色的道:“侯爷,这,这……。”

杨致不以为意的道:“去与不去,尽可自便。大不了日后你外放军中任职之时,让敌人选一处没有江河的陆地原野再行开战罢了。”

能被新晋内廷禁卫将军严方看中,选任卫府值守侍卫统领,曹云程同样不笨。像他这等出身禁军精锐的中下级军官,外放军中任职只是早晚的事。“有幸得到飞虎侯亲授指点”,仅凭这一句话,便意味着日后的前程远比诸多同僚光辉灿烂。不就是下河学游水么?便是拼了老命,也必须要去!

杨致在卫府大肆炫耀武技之事,当晚便传到了皇帝耳中。皇帝的态度倒是淡定得很:“哦?天下谁人不知杨致勇悍?何须如此这般显摆招摇?人所周知,杨致与卫飞扬有八拜之交,闲来无事切磋武技,又有甚稀奇?这厮本就胆大包天,更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眼下在长安城里见了杨致绕道走还不来及,有谁会无端招惹于他?朕看这厮就是吃饱了撑的!”

自古以来有作为的强势皇帝,大多对后宫干政、宦官专权颇为忌惮,随侍在侧的金子善却暂未被皇帝视作此列。

金子善身份隐秘,虽然时常出入御书房与皇帝寝殿,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公开的身份是越王赵启身边诸多内侍的其中一个,更无人知晓他的官衔品级。如果不是太子意欲政变、越王赵启监国期间惊鸿一现,恐怕认识他的人更少。

金子善似乎永远是一脸古井无波的神情:“皇上明鉴。飞虎侯看似行事乖张,实则心思极为缜密。臣曾听人提及,飞虎侯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之说,此或是其为人行事的准则。”

“后一句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所以朕丝毫不担心这厮会持宠而娇的胡来。”皇帝呵呵一笑:“小金,你以为朕会把代表先斩后奏之权的金牌随手赐给一条见人就咬的疯狗么?你我只管静心旁观便是。——当儿已经主动上门拜会过杨致了,总算他脑筋还算清楚,好歹称得上是个敢作敢为的汉子。敢儿那边是何动静?可有与杨致相交的意向?仍然一直未与杨致谋面么?”

金子善平静的答道:“二位皇子皆是不世人杰。宁王幼年丧母,心志较常人而言更为坚毅。康王虽然年少气盛,但行事也颇显沉稳。”

涉及争储一事,金子善的回答可谓四平八稳,等于没说。皇帝皱眉道:“杨致之权谋机变丝毫不逊武技,朕相信他只会左右逢源的和稀泥。当儿与敢儿各有所长,各有班底。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当儿的心腹幕僚可是那个叫丁石泉的酸儒?敢儿身边的那个叫……?”

金子善流利的答道:“李佐。浙江绍兴人氏,夏历武成十六年绍兴县试案首头名秀才。其后屡试不第,于武成二十二年辗转流落至霸州,因机缘巧合而被康王招揽至麾下任军中主簿。”

皇帝缓缓点头道:“难为你记得如此清爽。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替朕多留意他们兄弟身边重用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并无坏处。且让他们好生歇上几日,过几天朕自有旨意。启儿那边,依然照旧,一切随他,勿要惊动。杨致明日带卫飞扬做些什么,务必多加留意,按时报来!”

随即又眼神冷厉的吩咐道:“禁军那边也要给朕看紧咯!只要周挺与当儿或敢儿有任何私相往来,朕便只好让他回家去抱孙子了。”

第263章偶遇

金子善或许是皇帝目前在心底最信任的人了。事实上,金子善从未主动在皇帝面前提起过杨致。孰料杨致对金子善同样不感冒,一见到乃至一听说金子善,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有明一代臭名昭著的厂卫特务机构。

确如皇帝所说,杨致就是单纯的炫耀武力,什么宁王、康王、越王的,真没去想那么多。甚至在离开长安之前,还巴不得有个不长眼的倒霉蛋来寻他的晦气。道理很简单:立威嘛!

有一节皇帝只字未提,金子善自然不会多嘴,杨致更是心如明镜:放任卫飞扬自由出入长安城。

卫飞扬请求罢官削爵的奏章,皇帝尚未明确批复,也从未表露半点想要囚禁他的意思。但显而易见的是,平日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死死盯着卫氏父子的一举一动!杨致对内廷禁卫将军严方与卫府侍卫统领曹云程印象尚可,主动出言相邀同往,实在是出于为他们脱责的一片好意。

如非万不得已,杨致一直秉承“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原则,求财不求权。说白了只有一句话:皇帝老儿你只管放心,相互不触碰彼此的底线,大家都省心。

杨致行事,向来不怎么在乎旁人的看法,但他并非有意哗众取宠的神经病。

于是乎,次日一早,在三十余名“自愿”观摩、学艺的内廷侍卫簇拥下,杨致与卫飞扬犹如郊游踏青一般,施施然出了长安城。

广大基层人民群众素有八卦传统,却也不乏英雄情结。二人都因历经血战而少年成名,俨然已是无数百姓心目中神话般的偶像人物。虽是太子倒台、长安初定的敏感时期,在穿街过巷的出城路上,仍有不少粉丝冲二人指指点点,甚至有人恭谨的遥遥作揖行礼。

公道自在人心!卫飞扬虽心潮澎湃感概万千,为免无端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只是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的跟在杨致身后策马徐徐而行。杨致则是另一番做派。一脸人畜无害的慵懒笑容,时不时的还向两旁人群拱手致意。

夏人尚武,较之周边相邻诸国而言,社会风气也较为开放。然而若是大白天的数十个大男人光着膀子下河扑腾。未免太过惊世骇俗。卫飞扬出身将门,家教甚严。飞虎侯出身商户,连他宝贝老爹都是长安出了名的混账老头儿,这位侯爷只怕也没什么太多讲究。

曹云程名为护卫,实为狱卒。为此煞费苦心。昨日就提前暗中遣人出城沿渭河勘查地形,总算寻了一处僻静的河滩,又命人早早清场警戒。杨致见曹云程一路心怀忐忑的小心赔笑,也不难为他,只吩咐放心带路便是。

一行人不疾不徐的来到河滩,已是辰时末刻时分了。仲春时节的长安不比江南,渭河两岸虽也春意盎然,但河水犹自寒冷冰凉。曹云程等一众侍卫大多是三秦子弟,刚至河滩望着流淌的荷绿色河水,还未下水。便已不自觉的生出了几分怯意。

卫飞扬随灭唐大军挺进两淮攻入金陵之时,对江南纵横交错的水网地形早有领略,眼下心无旁骛一心学艺,反而面带兴奋,满怀期待。

杨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四弟,我先下水一试,你且看好了。”

自顾自的脱下长衫与短靴,贴身衣裤却是不脱了,径直蹚水往河中走去。曹云程不禁懵懂问道:“侯爷,这……下河游水不用脱衣么?”

杨致头也不回的斥道:“你疯了?大白天脱得赤条条的。给谁看啊?再说了,临敌之际生死一瞬,难不成还容你慢腾腾的脱衣裳?想找死呐?”

曹云程顿时被噎了个足实:敢情不用脱衣裳啊?那我费那么大心思干吗?……俗话说,四月八。冻死鸭。这样和衣下水,不会冻出毛病来吧?

杨致行至河水齐胸深处,一边两手撩水往身上拍打,一边说道:“初学游水,必须热身,以免因抽筋而导致意外。你们可先在岸上原地或跑活跳。拉伸活动一下筋骨。”

在水中活动片刻,返身上岸问道:“四弟,一身盔甲大概有多重?”

“步卒皮甲或藤甲约三十斤上下,重骑盔甲至少五十斤以上。”

“也就是说,加上兵刃,一般在四五十斤左右。”杨致点了点头,取过长衫摊开在地,捡了一堆鹅卵石仔细包好,提在手上掂了掂:“嗯,五十斤应该只多不少了。”

一开始众人不知杨致是何用意,见他包好石头之后,竟又牢牢缚在身上,不禁面面相觑,大感震惊。卫飞扬愕然问道:“三哥,你这是要缚着五六十斤的石头游水么?!”

杨致森然道:“石头是参照盔甲与兵刃的重量,这叫武装泅渡。本应紧随昨日在你府中的诸项演示之后,武装泅渡一个时辰或十里,方才算是勉强过关。你本就心志坚毅,日后又时间充裕,我希望你一年之内可以做到!”

杨致这番叮嘱对一众侍卫无所避忌,卫飞扬心惊之余,郑重点头应允。曹云程与一众侍卫则是暗自咋舌,好一阵晕眩。

杨致不再啰嗦,重又返身下河。只见他试着游出丈许,便一头扎入水中消失不见。众人连口大气都不敢出,尽皆屏住呼吸,紧张的翘首盯住河中。过了约摸一柱香的功夫,杨致就在三十余丈开外的对岸探出头来。吐着水沫向众人挥一挥手,只深吸了几口气,再度扎入河中。潜水游回这边河滩,竟比游过去还要快得少许!

在众人如视神魔一样的讶异目光中,抹去脸上淋漓的水渍,并不解下身上缚着的石头,而是招手邀战:“现在你们可选人与我对战。人数不限,十个或二十个都无所谓,空手也行,抄家伙也行。”

众人闻言之下,心中的感受已远非震撼二字所能形容,脸上的表情古怪之极。盛名之下无虚士,从昨日到此时,人家只不过露了这么一两小手,那可都是实打实过硬的玩意儿啊!无怪乎号称盖世猛将!

曹云程老半天才回过神来。跪倒在杨致面前连连叩首,语无伦次的道:“对战?……不必了,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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