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瞳_作者:西半球-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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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羽立刻挡在蓝沁身前，看不到男子的异状，蓝沁的表情才好过一些。
　　“这不是白大人吗？听说半个钟头前，白大人刚击杀了一头虎鲑，您的武勇，已经传遍了整个遗民之都呢。”粗豪的男人口中，却说出暗藏玄机的话。
　　“哪里，那都是赤火炮的功劳。何况，说到武勇方面，谁又不知四龙将里的赤火大人你武力超绝。”微笑着，尽管说着像是奉承对方的话，但白羽的表情却淡若自然。
　　“哼，好说。老赤我还有事，就不打扰白大人了。”名叫赤火的男子抱了抱拳，便掉头走开。
　　“四龙将里，除了我之外，其它三人都是遗民之都的贵族出身。所以，作为布衣出身的我，在这宫殿里很受排挤呢。”当赤火走远，白羽说着像是抱怨的话。
　　“英雄莫问出处。白羽大人，不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吧。如果明白，又何必与他们计较？”蓝沁微笑着说出令眼前男人微微吃惊的话。
　　白羽看着蓝沁，片刻后才笑道：“看你的谈吐，应该不是普通的大海遗民。要不然，我直接带你去见大人，让他给你安排一个文职的工作，也好轻松些？”
　　蓝沁摇头，淡淡说道：“不用了。白羽大人把我带到中央大殿来，几乎人人都看在眼中。如果你再给我安排个轻松的职位，那么就会有人说大人你偏袒了，这样一来，你在宫殿里可就更难受了。”
　　“虽然我并不介意别人怎么看我，但还是得谢谢你为我考虑得这么周详。走吧，大人应该要出来了。”白羽朝蓝沁一点头，便走在前方开路。
　　蓝沁跟着他走进中央大殿里，在前殿上站着一排衣裳偻褛的人，这些人中有男有女，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紧张的表情，像是在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在白羽的示意下，蓝沁站到了最末，此刻所有人都朝着殿中的高座张望，像是等待着谁的到来。
　　突然，蓝沁心中一动。她也朝大殿的高座上看去，那由黄金打造的座台上降下了半透明的轻纱，然后一个人形的黑影渐渐出现在座位上。当人形黑影出现之后，白羽走上前去。
　　“大人，这是我们一个月来搜寻到的大海遗民。请大人给他们一个安居的居所，以及给予他们工作上的分配吧。”白羽朝高座上的人影低下了头，却用高昂的声音说道。
　　顿时，蓝沁感到有视线在自己身上一掠而过。奇异的是，那视线不是来　自＇炫*书*网＇高座上，而仿佛是谁躲在大殿的某个角落，然后朝着自己这些人匆匆看了一眼。
　　接着，那轻纱后的“天”用轻柔的声音说道：“白羽，这些人并没有战斗的能力。你就按照他们能力的不同，给他们分配工作吧。至于居所，赤火管辖的区域还有一些空宅，你传我的话，让他给这些遗民们安排下。”
　　“是，大人。”
　　轻纱后，人影站起。那被称为“天”的人似乎要离开，蓝沁却在这时闭上眼睛，再张开时，她的双瞳带着奇异的幽光。
　　死者的世界中，蓝沁看向轻纱后的人，却大吃一惊。
　　那轻纱之后，她竟然看不到任何灵魂的存在，就仿佛所谓的“天”只是一个影子。可是当她往地面上看去时，却发现大殿之下，却出现巨大的发光体。那是一个庞大的灵魂，又或者是众多灵魂的聚合体，总之，蓝沁看到了殿下存在着非　常（炫…书…网）之物。
　　“咦？”
　　当蓝沁观察着大殿之下时，“天”似乎注意到蓝沁的不同之处，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蓝沁立刻生出反应，她也机警，马上让自己从观察死者世界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似乎白羽也意识到“天”正打量着蓝沁，他疑惑的视线在两者间来回，直到“天”在轻纱后淡淡说道：“这个女子有些特别，白羽，就安排她到内侍间来工作吧。”
　　白羽一听，却脸现喜色，朝着“天”说了声：“是！”
　　当轻纱收起，高座上空空如也，白羽让卫兵把其它人先带下去后，他走到蓝沁身边笑道：“恭喜你。”
　　“恭喜我？”蓝沁摸不着头脑，所谓内侍间，一听就是宫女呆的地方。这有什么好恭喜的。
　　“你应该高兴才对，内侍间是直接侍奉大人的部门。而因为这个关系，即使内侍间一个最普通的杂役，在遗民之都里也是备受尊敬的，通常，内侍间每年的用人，都是由四龙将在自己负责的区域里选拔上去的，没想到这一次大人却亲自指定你进入内侍间，我看，你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看白羽说得比自己还高兴的样子，蓝沁可纠结了。她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算被遗民之都的人再怎么尊敬又有什么用。不过，进入内侍间工作她倒是不介意，很可能，那殿下奇　怪｛炫；书；网的灵魂体，便是让她前往下一个世界的关键。
　　那么，在接近“天”的地方工作，说不定很快就会知道，这大殿之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墙壁里的回音

　　“呃？这位是大人亲自挑选的内侍？”
　　从前殿出来左拐，在被白羽带着走到头晕眼花的蓝沁，终于来到内侍间的偏殿里。一名七十多岁的老妪接见了他们，据白羽介绍，这木婆婆便是内侍间的总管。
　　矮矮胖胖150ＣＭ的个头，一走起路来浑身肥肉乱颤的婆婆，绕着蓝沁转着圈。她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着蓝沁，然后伸手不时这里捏一下，那里摸一着，蓝沁气得牙痒痒，这要在现实世界，她准把这婆婆拉起来告她非礼。虽说，非礼一向是男狼的专用词，但这位婆婆的行为实在太可气了。
　　白羽头上也冒出冷汗，他无奈地对着蓝沁发笑，然后在婆婆还意犹未尽的时候赶紧把她老人家拖到一边：“婆婆，蓝沁初来乍到，你就给她安排一个差事吧。”
　　木婆婆阴阳怪气地说：“当然，人是你白大人带来了。而且还是由那位大人亲自指定，婆婆我不会亏待这丫头的，你就放心吧。”
　　“如此最好，白某人还有要事在身。那蓝沁就托您照顾了，告辞。”白羽像是也受不了木婆婆那看死人般的眼光，一边擦着汗一边回头就走。
　　在走过蓝沁身边的时候，他小声说：“木婆婆虽然性格有点怪，但总的来说不是坏人，你就好好在这干吧，有空我会来看望你的。”
　　留下这句话，白羽消失在内侍间的大门口。
　　“好了，丫头跟我来吧。首先，带你去挑选合适的衣服好了。”木婆婆招了招手，转个身双手负后便内殿中深处走去。
　　蓝沁只好闷声不吭地跟上，心里想着自己不知道会分配到什么工作。
　　说是挑选衣服，其实无非就是给蓝沁找一套合身的“工作服”。这遗民之都无论在建筑还是风气，都保留着古代宫廷的风格，连内侍的服装，也是仿照唐朝的样式制作的。宽大的锦袍根本不是“穿”上去，要形容，只能用“套”比较适合。
　　绣着凤凰的金线锦布腰带则负责收束那有些宽大的锦袍之用，而为了让肥大的双袖不会妨碍到内侍工作，又有金色的锦带从袖套中伸出，然后将双袖拢起扣于肩上。
　　蓝沁大概这辈子还没穿过如此“隆重”的衣裳，当看着黄铜镜里一身宫装的自己，蓝沁差点认不出来。
　　“不行，这头发也得打理打理。”木婆婆看着蓝沁那清汤挂面般的发型，死鱼眼一翻叫了起来：“丫头，蹲下来。”
　　“呃？”蓝沁一时没反应过来。
　　“呃什么呃啊……”木婆婆跳了起来，一巴掌拍在蓝沁头上，打得蓝沁痛叫一声，差点没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成功让蓝沁“蹲”下来的婆婆，双手变戏法似的把蓝沁的长发这里一挽，那里一绕，最后再插上作为固定发型之用的木钗，一个简约型的常云鬓便随之成型。蓝沁再看镜中人，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她本身的脸容便带着些古典美，此刻换上宫装，梳上古鬓，便如同换了个人似的。
　　“嗯，这才有些内侍的样子嘛。”木婆婆似乎对于自己的“杰作”相当满意。
　　“那么接下来，工作吧。”
　　当蓝沁还在为自己的模样吃惊时，一条锦布丢到了她的脸上，她疑惑地拿下来，却见木婆婆面无表情地说：“去，在天黑前把朝莲回廊给我擦干净了。要是让我发现一点灰尘，今晚你就别指望吃饭了。”
　　“不会吧？”蓝沁叫了起来，心想，这绝对是压榨劳动力，不符合劳动法的规定。
　　我要告她！
　　但想归想，无奈寄人篱下，蓝沁只能屈服于现实。而当婆婆把她带到所谓的朝莲回廊时，她宣布崩溃了。
　　所谓的朝莲回廊，是建于莲花池旁，约七百八十步的环形回廊。看着延伸到视线外的长廊，蓝沁当真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
　　“好好干吧。”木婆婆嘴间露出恶作剧得逞时的笑容，丢下这句话，她朝蓝沁摆了摆手，便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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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死人了。”
　　夜晚在蓝沁忙得天昏地暗的时候降临，当华灯初上，整座宫殿点上千万盏琉璃灯的时候。蓝沁却没有力气去欣赏这夜色下的美景，现在她只想好好洗个澡，吃顿饭然后睡觉。
　　也不知道是否内侍间的人员极少，她干了一个下午，竟然一个来帮忙的人也没有。而且蓝沁还发现有件奇　怪｛炫；书；网的事，似乎这中央大殿里，除了内侍和那称之为“天”的家伙外，就没有其它人了。
　　巨大的宫殿空旷得如同坟墓，可惜蓝沁没有力气去调查，现在她已经给那死老太婆榨干了体力。
　　擦完回廊的最后一寸地方，蓝沁整个人坐在地上，不顾形象地倚着回廊的柱子休息。木婆婆提着大红的灯笼，如同倩女幽魂里那妖怪老太婆般出现在蓝沁的眼中。红色的烛火倒映在婆婆脸上，那出现斑驳阴影的婆婆脸上出现阴森的笑容，可说出来的话却让蓝沁有喊声“万岁”的冲动。
　　“走吧，到时间吃饭了。”
　　片刻后，蓝沁跟着老太婆来到内侍用餐的殿堂。在宽敞的大堂上摆着一条长桌，桌子的两旁坐满了和蓝沁年纪相仿的女子，她们的脸上都现出倦色，但无一不是默默地吃着饭。尽管人数不少，可蓝沁觉得相对于中央大殿来，这么丁点人却还是显得偏少了。
　　“108人……中央大殿的内侍人数一直维持在这个数目。”像是看破了蓝沁的想法，木婆婆开口说道：“只有内侍生老病死，才会有新的人选接替进来。不过你是个例外，所以今年的内侍数量是109……”
　　“才一百多人？”蓝沁摇着头说：“你们那位大人也太小家子气了吧，这么大一个宫殿，单靠百来人要做好每天的清洁工作，不把我们累死了才怪。”
　　“大胆！”
　　岂料，总是阴声细气说话的木婆婆，却突然咆哮了起来。老太婆的声音把其它人吓了一跳，于是蓝沁立刻成为众多视线的焦点。她当然不怕，可是这种态度却让老太婆不爽。
　　木婆婆冷着脸说：“我们能够生活在遗民之都里已经是莫大的福分，现在更能替大人工作，更是我们的荣幸。所以我们只要尽心尽力的工作便足够了，怎么还能够有多余的想法？丫头，今天的话我就当你不懂事，老婆子我权当啥也没听到。可如果有下一次，你会明白，内侍间还有些你不会想知道的规矩。”
　　蓝沁摇着头，心想就算和老太婆说人权法大概她也不会懂的了。反驳变成没有意义的事，蓝沁也就不想浪费这点力气，何况她现在真的挺累，于是也不等老太婆发话，她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朝着其它女子微笑的同时，迅速地拿起饭菜吃了起来。
　　“真是奇　怪｛炫；书；网……”
　　用过晚餐后，木婆婆带着蓝沁来到内侍的寝室。由于宫殿极广，而人却少，所以每名内侍都分配到一间独立的房间。把老太婆请出去后，蓝沁在寝室的澡房里惊喜地发现这里竟然还有澡盆和干花一类的东西。
　　她也不客气，把通过输送管道送到每间寝室的温水引进澡盆里，又洒上干花后。蓝沁整个人泡在了温水里，利用水的温度舒缓着疲劳的身体和神经。
　　花瓣浴恢复了她一些精神后，蓝沁的脑袋开始活动起来。
　　不得不说，遗民之都确实是这世界的乐土。可是，这中央大殿却透着莫名的诡异。
　　就拿蓝沁在前殿时，看到那地底下巨大的灵魂光团来说，那玩意除非是无数灵魂的聚合体，否则这灵魂的拥有者绝对不是人类那么简单。而且，出现在轻纱后的“天”竟然让蓝沁看不到灵魂存在这点来说，也是蛮奇　怪｛炫；书；网的一件事。
　　除非“天”具备隔绝蓝沁观察灵魂的能力，方能让蓝沁出现这样的视觉。可是，到目前为止，强如魔神，也无法在蓝沁眼中遮掩灵魂的存在。那么，“天”这家伙，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