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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医手遮香-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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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天安优雅地倾身相送:“我等你。”
  安怡人已走出老远,忽然回头看着他一笑:“其实你不必装疯卖傻,就这样挺好的。我觉得更真实。”
  莫天安微怔,随即往后一仰,靠倒在红袖身上,毫无形象地风骚笑着,扬声道:“可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装疯卖傻有什么不好,多情留情又有什么不好,偶尔正经一次别人就要当了宝,若不正经,却也没人相逼,这样的人生可比大哥大姐他们那样端着活着轻松自在多了。
  安怡冲他挥挥手,转身要走,莫天安却又道:“小安,我这样儿的是不是吓着你了?”
  安怡看看低眉垂首的红袖,再看看作放荡不羁状的莫天安,温柔笑道:“吓不着我,你要敢乱来,我一针戳死你!一服药毒死你!你想不想试试?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我好怕哟!小安,求你赐我一服毒药吧!顶好是那种让人吃了后就傻傻地把心交给我的。”莫天安不知是真的觉得很好笑,还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兴奋地用力捶桌,震荡得满桌的茶具茶水乱蹦乱跳。
  红袖有些羞窘,待要劝他,他却自己止住了笑,睁着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无比认真地看着安怡道:“你换了车夫,听底下人讲,这个车夫大概很有些本事。你这是防着我使坏?”
  “那你想使坏么?”安怡微微皱眉,就连她换了车夫这样的小事,莫家的下人都能注意并告知他,这算什么?
  “哪天我不求你治病了,我就想使坏了。”莫天安翘起唇角,无比认真地道:“老实与你讲,我看不惯谢满棠那个妖怪,从今后我要对你一直好,比他好十倍。不为旁的,只为气死他!你信不信?”
  安怡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如其来地道:“如果有一个无辜的,没有反抗能力的弱女子在你面前,而你刚好心情很不好,你会不会欺凌她,折辱她致死?”
  莫天安眨了眨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在笑得安怡有些恼羞成怒的时候,他方停下来,笑得意味深长:“我会欺负她,却不会折辱她。”
  作为一个过来人,安怡瞬间明白了这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和这看上去很简单的一句话里包含着的复杂内容。饶是她自问脸皮已经很厚,也忍不住面皮发烫,强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僵硬地转身:“我还有事,告辞了。”不知怎么,她相信莫天安的话,所以谢某人那个关于莫天安折磨死无辜丫头的传言其实是污蔑吧?
  莫天安放肆地大声笑道:“别忘了,我等着你。三日后你要是还没想清楚是否和我在一起,我可就要去找其他人了啊。”
  这样充满歧义,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话!这人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安怡充耳不闻,大步往外走,白玉般的耳垂却红如胭脂。
  莫天安收了笑容,目光深远地看着安怡的背影,心想,即便不是为了气死姓谢的妖怪,就这样欺负一下明明很害羞,却要装作无所谓的厉害小大夫也挺有意思的。他站起身来,冲着安怡远去的方向大声道:“安怡,我真是一个好人!日子久远了你就知道了!”
  

正文 第178章 梦魇(一)

  
  武婆子正与儿媳一道计算今日的收入,她儿子走进来道:“巷口有人等你。”
  武婆子问道:“谁?”
  她儿子将一块碎银交给她:“不知道。坐在马车里头的,兴许是谁家的夫人小姐,出手可大方。”
  大概是日常寻自己梳头的贵人们,得罪不起。武婆子赶紧拍拍衣裙,紧赶慢赶地到了巷子口,只见靠墙停着一张马车,车旁立着个貌相憨厚的车夫,瞧见她就笑道:“是武妈妈吧?我们姑娘有事寻你。”
  武婆子走到车边,含着笑行了礼,小心问道:“不知贵人有什么吩咐?”
  车帘子被人从里头掀起,金鱼巷安宅那个叫做欣欣的小丫头露出半张笑脸,热情地道:“妈妈请上来,我们姑娘有话要与你说。”
  武婆子定睛一瞧,果然看见安怡端坐车中冲她微笑。武婆子犹豫片刻,告了声罪,坐上了车,谨慎地道:“不知姑娘寻老婆子有何吩咐?”
  安怡含笑道:“也没什么要紧的,我从这里经过,突然想起妈妈来,就顺便来看你一眼。”
  武婆子这把年纪了,见过的事情也不少,才不会轻易相信这个托辞,却不好追问,安安静静地含笑听着。果然安怡只略闲聊了几句,便道明了来意:“实不相瞒,我有事要请托妈妈,还请妈妈将当初我与你的那封信还我,也不要在其他人面前提起我与九姐姐的那段缘分来。”
  武婆子一怔,道:“那信本就是姑娘写的,姑娘要,老婆子还你也就是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九小姐已经去了那么多年,难道谁还会问起她来?”
  “妈妈不知,那日我在永昌侯府遇着了安侯府的夫人小姐们,又遇着了现在的田大奶奶,她们……”安怡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不提也罢,总之人走茶凉,就连好话也没几句。妈妈只管答应我,莫要泄了此事,省得那些人又要拿九姐姐说事,寻我的不是。妈妈念旧情,这么多年了还记着九姐姐,她若是泉下有知,定会感到欣慰。”
  因为几年前的遭遇,武婆子对安侯府的人自来没什么好感,听安怡这样说,便答应下来:“姑娘请放心,休要说这不是什么大事,便是再难些,念着九小姐的情,老婆子也要做到的。”
  安怡就郑重其事地给武婆子行了个礼:“多谢妈妈了。”
  武婆子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姑娘稍候,待老婆子与您拿信去。”
  “不敢有劳妈妈多跑,让欣欣跟着你一起去。”安怡让笑眯眯的:“还要请府上的哥哥嫂嫂帮帮忙,不该提的都别提,我忘不了你们的情。”
  武婆子应了,匆忙回去拿信。进了屋,就见她儿媳妇惊慌失措地背着手站在她藏要紧东西的衣柜前,心里不由一沉,问道:“你在做什么?”
  她儿媳妇立即往后退了两步,摇着头道:“没做什么,我看这里有些灰尘,就擦擦。”
  武婆子当即一个耳光打过去:“下作的娼妇,竟敢翻起婆婆的妆奁来了,还不快打个半死撵将出去?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
  她儿媳妇不敢还手,捂着脸哭,武婆子掰开她的手,从里头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一瞧正是安怡适才问她要的信,便狠狠瞪了儿媳一眼,叫儿子进来收拾媳妇,自己奔出去亲自将信送到安怡手里。见安怡看着那皱巴巴的信纸笑了,连忙解释道:“差点就给儿媳点灯用了。”
  只怕是张欣的手已经伸到此处了罢?安怡也不点破,含笑道:“用了也就用了,妈妈只需记得答应我的话即可。记住,不要提起九姐姐,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永昌侯夫人介绍你去给我梳头的即可。”言罢轻轻推过一只荷包:“这是感谢妈妈上次替我梳头的,梳得极好,日后免不了要多麻烦妈妈。”
  武婆子推辞不得,只得接了荷包告辞而去,走到无人处打开细看,只见里头黄澄澄一锭金元宝,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回家。”安怡轻轻放下车帘,将那封信一点点地撕成了碎片。如她所料,张欣果然按着她的指引一步步地朝着终点走去。这封信,她并不在意是否会落到张欣手里,也不在意那个“是安九推荐武婆子给她梳头”的消息是否会泄露,从找武婆子梳头,问白老三要衣裙开始,她就是准备有意无意地放出这个消息,再故意掩盖过去,引得张欣寝食难安,坐卧不宁。至于白老三那里的信,暂时先给张欣留个想头吧。
  张欣,从现在开始,我就要你心惊肉跳每一天。
  武婆子回了家,她儿子已经把儿媳打得差不多了,儿媳见着她就扑过来认错讨饶,她也就让她儿子停了手,问她儿媳:“老实交代,若有一句假话,立时休了你!”
  她儿媳这才怯怯道:“是迎凤街田寺丞家大奶奶身边的桂嬷嬷,许我十两银子,向我打听是谁引荐婆母给那位小安大夫梳的头,我鬼迷心窍,就把话都说了。她就问我要信,又许我十两银子,我就……”
  武婆子一口唾沫吐在她脸上,骂道:“你个眼皮子浅的,小家子养的,没见过钱么?”
  她儿媳哭成一团,爬起来要寻死,武婆子用力了她两下,道:“真想死就去死,不想死就别闹腾。”见儿媳不闹腾了,才道:“不说也说了,再有人问起,你给我把话吃回去!再管不住嘴和贪心,看我不拿剪子剪烂你的嘴!”言罢一家子人坐在一处仔细核对了说法。
  桂嬷嬷急匆匆进了田府,在葡萄架下寻着了张欣,打发走其他伺候的下人,上前贴着张欣的耳朵轻声说了几句话。
  张欣神色沉重地重复道:“不论白老三还是武婆子,都收到了一封信?白老三那里出来的一共是四套衣裙?是五年前就有人定下的?定衣裙的人具体是谁不知道?武婆子那里,确定是看在那个人的面上才去给她梳的头?”
  桂嬷嬷小声道:“是。老奴反复确定过,决然没有错。”
  

正文 第179章 梦魇(二)

  
  奇怪,死去的安九怎会与安怡有瓜葛?又是谁在五年前就为安怡定下衣裙?莫非是早就预料到有这样一日?张欣百思不得其解,却有种毛骨悚然、背脊生凉的感觉,疾声道:“那些信呢?拿来我看看。”
  桂嬷嬷为难道:“白老三规矩严不好弄,花了好大价钱才算打听着那点消息,武婆子的那封信已是烧了。”
  张欣诧异地拔高声音:“烧了?!”
  “说是从前与那位有旧,那日见了那封信后还哭了一场,空了就去祭奠那位,在坟头上把信给烧了。”桂嬷嬷小心地打量着张欣的脸色,准备一旦不妥就及时刹住话头。
  张欣垂着脸,把扇柄上垂着的丝绦扯得七零八落的,半晌,猛地抬头,凶神恶煞地瞪着桂嬷嬷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务必把白老三那里的信给我弄出来。”
  桂嬷嬷不寒而栗,垂下头轻轻应了声“是”。
  “问清楚安怡这两日都去了些什么地方么?”张欣站起身来,鲜红的蔻丹掐下一串尚且幼嫩碧绿如米珠的葡萄,再狠狠地用指尖将其碾成绿色的汁水和碎末。
  桂嬷嬷擦了把冷汗:“问清楚了,她当日才从永昌侯府出来就去了兴善寺,马车在街边停了好一歇。除此外都是去给人瞧病,没什么不同。”
  果然只有了然和尚才能让宝县主突然间对那个低贱的医女那般亲热,虽然不能知道她们究竟要做什么,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多半是宝县主想通过安怡与了然相交。打蛇要打七寸,这难不着人,张欣恶毒地笑了起来:“那就好。你这样……”
  桂嬷嬷附耳过去,听得连连点头。
  “你二人在说什么?”田均才进院子,就瞧见自己的妻子亭亭玉立于葡萄架下,同心腹桂嬷嬷说着悄悄话,忍不住发声问道:“你二人时时都在一处,怎会也有这许多的悄悄话说不完?”
  “还不是在说你的事。”张欣收了眼里的厉色,朝田均嗲嗲一笑,再给桂嬷嬷使了个眼色,桂嬷嬷匆忙行礼退下,自去办事。
  “说我什么?怪我昨夜没归家?”田均见左右再无其他人,便上前带了几分轻佻地挑起张欣的下巴,将拇指在她唇上轻轻拂过。他年近三十,正是男子年富力强,刚褪去青涩愈显成熟的时候,加上他人才自来就好,看上去也是颇具魅力,张欣就势往前一倒,酥软在他怀里,轻轻搂住他的脖子,有意无意地将胸脯在他胸前擦了擦,仰头撒娇道:“说什么呢,说得好似我是那夫君不在家就不安分的轻佻女子。”
  “你安分不安分,我最知道。”田均果然给她逗得火起,急速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舔着她的耳垂轻声道:“为夫有几句贴心话想与夫人说,咱们屋里去,床笫之中细谈,如何?”言罢又狠狠捏了她饱胀的胸脯一把。
  张欣两腿已经软了,让田均半扶半抱着自己进了屋。屋子里伺候的丫头婆子早就极有眼色地退了个干干净净,田均什么都不顾,一头把人拦腰抱起扔在床上就合身压了上去。
  张欣冷眼看着,看他提枪上马,快要忍不住时,利落地一推一滚,冷冷看着他道:“你不是要夜里才回来的么?怎地这时候就来了?”
  田均虽被扫了兴,却也不生气,讨好地哄她:“娇妻有交代,道是这两日房事最易受孕,如此大事,为夫岂能忘之?来来来……”说着又要拉她过去行那好事。
  你若真的把这大事放在心上,昨夜如何会不归家?也不知是跑哪里去和什么妖精鬼混去了。张欣暗里恨得咬牙,却偏忍着,先往田均嘴里塞了一颗秘制的据说有特效的生子丸,乱七八糟叫了一气后,见田均已然事毕,便趁机将他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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