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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医手遮香-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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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认得这几个闲汉是市井里最有名的放高利贷和赌场上收钱放债的,闻言便笑了起来:“你那孩儿嗷嗷待哺了多少年,还没长大啊?”
  那闲汉半点不脸红:“老子能生,每年一个,不成么?”见田氏拖拖拉拉地不肯走,就又发作起来:“这位夫人,您说要还钱,到底是怎么个还法说清楚啊,别以为这样站在大街上装神弄鬼,假装糊涂就能逃过去了。堂堂伯爵府,欠债不还,舍不得这么点小钱,说不过去吧?”
  田氏气苦,明知这些人是安怡找来对付她的,却无计可施。想冲着安怡来吧,安家走得人影全无,一群仆人把门关得死紧,根本不理睬她,突然冒出这么几个闲汉来,手里拿着安悯亲手写下,摁了手印的欠条,她只看了上面第一张就吓得眼前一黑,何况是那么厚的一叠?还得清还不清还是另一说呢。
  田氏顿时悲从中来,捶胸顿足地嚎哭起来:“我的儿子病得人事不省,你们却说他欠了你们的钱。谁知道这些东西是真是假?一定是安怡找你们来害我的!”
  那几个闲汉闻言,冷冷一笑,拖起担架继续往前走,扬言道:“是真是假,咱们去伯爵府瞧瞧。别以为你们是伯爵府就了不起,就可以赖账不还,这可是天子脚下,凡事都要讲法度的!”不知是谁用力过猛,把担架掀翻了,安悯从担架上跌下来,摔在泥水里磕破了鼻子,流了一脸的血,看上去好不可怜。
  田氏就又扑上去抱住“心肝、肉”地乱哭一气,围观的人中有看着不忍心的就小声抱怨起来,觉得这催债的也太心黑了,这好人家的子弟活生生被引诱着落到这个地步,顺天府也不管。田氏闻言,越发得劲,哭得更是伤心可怜。
  谢满棠蹙眉道:“这安三夫人真不是个好东西。你说她心疼儿子吧,这么冷的天居然也舍得把儿子拉出来闹腾;你说她不心疼吧,她又表现得真是好心疼。最讨厌这种人了,我真是看不下去,长痛不如短痛,得,我帮她一把吧。”正要招人进来去布置,就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挤过人群走到田氏跟前,对着田氏行了一礼:“这不是三夫人吗?”
  安怡笑了,有肖伐老先生出手,还有什么搞不定的?便叫谢满棠:“先看着吧。”
  只见田氏盯着肖伐看了一会儿,满脸惊喜、激动万分地道:“老先生!肖老先生!救命啊!”
  肖伐从前在京中何等有名?哪怕今日老迈不堪,也还是很多人认出他来,便都想起了当初安归德倒了之后,安侯府的人是如何对待他的。有人便猜肖伐此刻出现,定然是泄恨而来,却见肖伐唏嘘万分:“这不是七公子么?好好儿的孩子,怎会落到这个地步?这都是些什么人?为何如此嚣张?”
  田氏病急乱投医,只记得肖伐手段多,便如同抱住救命稻草一样地苦苦哀求肖伐:“不知道啊,老先生。妾身今日本是为了之前这孩子无意中犯下的大错前来求淑惠乡君饶过的,谁知人没见着,倒遇到了这几个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凶汉,上来就打人,抢人,说我们小七借了他们的钱不还,您知道的,我们小七虽然性子有些急躁,却是最良善不过的一个人,不然也不会为了淑慧乡君不肯给他祖母瞧病就犯了这么大的错。”
  

正文 第465章 不要否认了

  
  在田氏口里,安悯俨然成了一个纯孝的好孩子,只是运气不济,中了奸人的诡计,才被人诱骗陷害至此。不依不饶,设计陷害他们母子的人当然就是那个面都不露的安怡。
  肖伐十分同情地道:“原来这样啊,老朽倒是记得,七公子小时候就挺聪慧的。有一年啊,老朽从院子里过,还挨了他一石头把额头都给砸出血了呢,老朽还没说啥,七公子就先哭了,说老朽骂他……呵呵……挺可爱的。”
  众人默了默,“轰”的一声笑了起来。田氏急了:“那是他小时候不懂事……”
  肖伐道:“也是,还是说正话吧,这些人与你们无冤无仇,怎会找你们的麻烦?淑惠乡君又怎会与夫人结怨?听说之前夫人在淑慧乡君的家门前长跪不起,还烧纸钱,喊着之前九小姐的名讳,这是什么意思啊?”
  要不要继续之前的事呢?田氏正在思考之时,忽听肖伐叹道:“这世上的事可真是说不清楚啊,方才老朽从那边过来,恰好瞧见夫人的娘家被官兵围住了,听说是什么张家的人犯了事……”
  好冷……田氏顿时一个激灵,心神大乱,想要开口多问两句,又见肖伐伸手去探安悯的气息,叹道:“可怜的七公子,再在这街上躺会儿,真是要不行了。夫人若是真的疼他,还是不管怎么都先把人弄回家去,热炕上躺着,大夫看着吧。”
  田氏赶紧探手一摸,果然是真的,不由急了,又见自家的仆从探头探脑地从后头赶来,便叫他们赶紧过来把安悯弄上担架抬回家去。那几个闲汉也不阻拦,含笑跟在后头,一路将手里的借据甩来甩去地拿给跟上来看热闹的人看,绘声绘色地描述安悯当初是怎么到他们赌场的,都输了些什么东西,又怎么欠的钱,怎么签字画押写的借条。
  那几个闲汉常年在江湖上讨生活的,嘴皮子利索,把安悯拿出去赌掉的那些宝贝描述得人间少有,听得众人一阵艳羡,对安悯和田氏的那点本来就不多的同情莫名其妙就没了,转而变成这么有钱还赖账,赖账还这么下作,真是活该的微妙心理。
  田氏却是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这些东西都是她从安九的嫁妆里分来的,居然给安悯悄悄偷出去赌光了。她前段时间查看时,田嬷嬷还和她说在的,她也亲自开箱看了,怎么就说得这样有鼻子有眼的呢?不对……田氏想到自己当时才开了箱子就被人喊走了,只来得及看了箱子表层一眼。也就是说,箱子表层的东西可能是真的,底下的东西却可能是假的或者是空的……
  田氏正百般不是滋味之时,突然又听见肖伐冷幽幽地来了一句:“这些东西听着好耳熟,不是当初九小姐的嫁妆么?其间有好几件东西,正是老朽亲眼瞧见老侯爷定下的,还有几件,是王氏夫人的陪嫁,再给了九小姐的。”
  田氏顿时心乱如麻,仿佛有许多的小虫子从脚底下一直往上爬,弄得她浑身上下皆不舒服。肖伐却仿佛说上瘾了,竖起两条花白的眉毛,凶神恶煞地瞪着她大声道:“三夫人!您倒是说清楚,九小姐的嫁妆如何会落到你母子手里?”
  田氏被吓了一大跳,慌慌张张地道:“那不是她过世了,又没留下子嗣,按理这些东西都该还回娘家来才是!”
  肖伐讥讽地看着她道:“安家给的东西当然应该由田家还给安家,但王氏夫人给的嫁妆,理应是还给王家,为何会落到夫人手里,还给七公子赌光了呢?夫人这继母当得可真好,就连继女的嫁妆都要昧下来……”
  “我没有……”田氏如何肯当众承认这种事来?当然是大声连呼冤枉。
  “夫人说没有,这些东西又如何会到你手里?”肖伐咄咄逼人,“九小姐已经亡故,你为何又跑到别人家门前去喊着她的名讳烧纸钱?你居心何在?是想让她死了也不得安宁吗?”
  “我没有!”田氏的声音更大了,但听着里头怎么都透着一股子心慌。肖伐精明得很,当年与安九也算有几分情谊,又因一家子人都对不起他,不能排除他会借此机会报复安侯府的可能。若是让他得手,拔出萝卜带出泥,再把当初安九的事情扯出来,那就是真要命了。
  肖伐往前逼近一步,打雷似地大声吼道:“既然夫人不是想让九小姐死了也不得安宁,那夫人就是想要借九小姐的名头害人了?是因为七公子对人大不敬却不肯赔罪,私下逃走而生了重病,眼看着是好不了了,您便因此怪上淑惠乡君一家子,想要败坏人家年轻姑娘的名声,还想让七公子死在人家门前,讹诈人家吧?”
  不等田氏回答,便眯缝了眼睛冷笑道:“不要否认了,府上做这种过河拆桥,倒打一耙,贪图小利,忘恩负义的事,老朽是见得多了。真是可惜了老侯爷的一世英名,他若知道他的子孙后辈堕落如斯,真是要气得不能安眠。”
  田氏说不过他,又怕越扯越深,也真是担心安悯会真的死掉,还记挂着张欣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会不会牵扯上她……便转身要往前跑:“我不和你说,你算什么,轮不到你来和我说这个,我要忙着把我儿子送回家去,再请大夫来给他瞧……”
  但看热闹的人已经看出端倪来了,不知是谁在后头绘声绘色地说起了安九小姐的事,先说继母贪财设计她嫁给娘家侄儿,再说奸夫****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让她死得不明不白……田氏听得心头乱跳,手忙脚乱地让人把安悯弄上车去,她自己也跟着坐进去,躲在车里不敢露头,一迭声地催车夫快走。
  于是街上就出现了一桩奇景,一辆马车往前快速走着,几个闲汉跟在后头直吆喝,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紧紧跟在后头,比唱戏还要热闹几分。
  这样的情景,在前一段日子安怡还没法儿想象,今日却水到渠成了。安怡有些怅惘地想,果然人都是自己作死的。
  

正文 第466章 珍重

  
  谢满棠从后面轻轻环抱住安怡,伏在她的颈窝里轻声道:“你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他的气息吹在安怡的脖子上,令她的耳垂瞬间染上一层晕红,整个人更是敏感得受不住。这种感觉,令她欢喜却又害怕,想躲开却又舍不得,脑子里也一片混沌,安怡有些艰难地道:“接下来么,肖老先生肯定是要到安侯府大闹一场的。若是运气好,兴许还能扯出之前的事来。”
  “你在怕什么?”谢满棠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不由愉悦地笑了起来,笑声振动胸腔,连带着靠在他胸前的安怡也跟着受了感染,安怡不由也咧开了唇角:“我有什么好怕的。”顿了顿,肉麻地来了一句:“有你在我身后,我什么都不怕。”
  “哟!我没听错吧?”谢满棠夸张地叹了一声,随即给了安怡一个更加有力的拥抱,抱得安怡差点没窒息了。安怡用力推他两下,大声道:“干嘛呢,就算是我很少夸你,也用不着这么激动。”
  谢满棠笑笑,长臂探过安怡的身侧,将窗户紧紧关上,再将她拉得转了个圈,回身与他面对着面。他的眼睛太过明亮,眼神太过热情,安怡不知怎地就红了脸,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声音也小得可怜:“你想做什么?”
  “我想问你,有人欺负了我,害得我很惨,你想不想替我出气?”谢满棠将手勾起安怡的下巴,牢牢盯住她的眼睛不许她看向别处:“看着我说话。”
  “想啊。”安怡心想,姓谢的妖怪一直都很知道利用美色诱骗人,这会儿又把他最好看最迷人的模样端出来了,为的就是想诱骗她。
  “那么,你记好了,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谢满棠突然收了那种妖孽之色,神情端肃地在安怡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低声道:“分明只有我一个人才可以欺负你。”
  “你说什么?”安怡才刚满满都是感动,瞬间便又气愤了,“你想怎么欺负我?”
  谢满棠满足地笑了起来,轻轻捧住她的脸颊,亲昵地用额头去擦她的额头,又在她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两口,低声道:“我想这样欺负你。可以么?”
  安怡仰头看着他美好的面容,突然间泪意上涌,不假思索地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足尖主动亲上他的唇:“我也想这样欺负你,可以么?”
  后半句话没能说完,就被谢满棠反被动为主动,霸道地反击回去,安怡被他紧紧扣住后脑,整个人瘫软无力,只能被动地微张着唇瓣,闭了眼睛任由他强抢掠夺。安怡所有的感官里全都是谢满棠,有他的温热芬芳,有他的甘香回甜,有他的强横霸道,有他的急切和笨拙,她能感觉到,他好像是想把她一口吞下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吃。
  安怡拿出十二分的热情和耐心细致地回应着他,却没想到谢满棠突然用力把她推开了。安怡怔怔看着他,有些失落地想,难道他不喜欢?前几次都是他主动的多,她觉得他很喜欢,甚至于是乐此不疲,这次她主动了,他反而不喜欢了?
  谢满棠半垂着头急促的喘着粗气,清俊的脸上浮上一层不正常的酡红,牙关紧紧咬着,双手握成拳头。看上去很是隐忍而痛苦,安怡突然明白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千万朵五色斑斓的鲜花顿时在她心间齐齐开放,她含着笑,低下头去看谢满棠的脸,假意担忧地道:“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谢满棠抬起头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即又尴尬而满足地笑了起来,一脸坏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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