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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重生之纵意人生-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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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回到江南,也是难得出来和丁凡聚一聚,像今天这样的放松还是第一次。谁都有自己的家人需要陪伴,有自己的事业需要打理,人长大了时间就会变得仓促起来。

“你们坐远一点。”丁凡冲身边的保镖们挥了挥手,一众凶神恶煞般的保镖听话的散开,或坐或站都去到二十米之外。

安然有点莫名,丁老二今天有点反常。“猛子,你去车上等我们。”安然奇怪的看了看丁凡,交待自己保镖也避开。

待到外人都已走开,丁凡拿起两瓶啤酒,用牙齿咬开盖子伸手递了一瓶给安然:“先喝一杯,再说别的。”

安然伸手接过嘻嘻的笑,颤颤巍巍的满上一杯:“行!”

水蓝有心劝一劝,可终究没有行动,男人之间的事情,女人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坐在一旁等着,就算真的需要劝说也尽量避开别人,两个人私下去说。两支空杯重重的放下,丁凡说话也不太利索了:“安然,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困难?”

“困难?”安然仰头看着天,一阵风吹过,酒意猛的涌上头,再坐不住身体斜斜的撑住桌子。水蓝惊呼一声,急忙起身扶住他。安然晃晃头袋勉强坐起来,搭着水蓝的肩膀半靠在她身上:“困难么?目前还谈不上,只不过人活着总是有烦心事的,谁都不可避免。”

“那你烦什么呢,能不能说说?”丁凡之所以留住安然,便是觉得这个唯一的朋友似乎惆怅满怀,希望自己能够做点什么。

安然叹了口气,他能说什么?他只是有些厌倦了,一回到国内就被某些部门缠住,心里面累极了。“没有什么,烦恼人人都会有的,睡一觉也便好了,不值一提。”

“好吧,要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千万不要和我客气。”丁凡郑重的说道。

安然笑笑,认真的点点头:“放心吧,要是真有那一天,我不会客气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说着,他自己再加上一杯酒,,举起杯说道:“来,为了朋友这个词干一杯。”

昏暗的灯光下,两张被酒精熏得通红的脸,上衣早就扔到了一边,赤膊上阵毫无形象却又显得格外的和谐。水蓝紧紧搂着爱人,脸上泛起会心的微笑,她很开心安然能有一个真正的朋友。

一杯酒下去,话也说开了,丁凡的心情不再像刚才那般忧心。

“安然,我知道你在国外的事业做的很不小,资产有上亿了吧?”

“有吧,实话说我自己也不太清楚,钱这种东西一旦超出了某种界限,就没有太大实际意义了,反正这辈子肯定是花不完了,下辈子嘛……”安然咬着手指想了想,忽然转头问着水蓝:“蓝蓝,你说我们有下辈子吗?”

水蓝温柔的看着他,轻轻点头:“肯定有的,下辈子我们还会遇见的。”

“哎哎哎,你们两公婆注意点影响好不好,光天化日之下,不要做出这么恶心的事。”丁凡拍着桌子起着哄,却一手把小曼拉过来一样靠在一起。

“光天化日?”安然嘿嘿的笑,指着挂在树梢上的那轮明月说道:“那是日吗?你要日的话,现在赶紧抱着小曼回家去,小曼,你说对不对?”

水蓝大窘,她还从未看过安然的这一面,就像一个街头的小混混,醉醺醺的说着如此入骨的让人害羞的话。别说水蓝,就是见多识广性子泼辣的小曼也有些吃不消了,别过头去大声招呼摊主再炒个下酒菜上来。男人们之间这种话题算不得什么,丁凡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照旧乐呵呵的喝酒吃菜。倒是周围他的小弟们俱是吃了一惊,丁凡现在地位稳固威严日重,谁敢当着小曼姐的面,对他说这种直白的浑话,绝对是属于找抽的行为。安然离开江南太久了,即便是没有离开之前,他也是很少和丁凡手下那些人打照面的,是以除了少数几个丁凡手下的老人,谁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竟然和丁凡说话间能如此随意,连脾气火爆的小曼姐都不生气?

“丁凡,你见好就收吧,混江湖很难有好下场的……”酒到浓时,明知道说了没用,安然还是忍不住劝道。

“收?收不住啊!”安然的担心丁凡是明白的,混黑道的人半数以上都不会有好下场,“怎么收?这么多人跟着我混饭吃,就算我收了,他们还得再认一个老大接着干。再说了,现在收也晚了,这几年我做了不少事,得罪的仇家数都数不过来,要是收山洗手那就得离开江南隐姓埋名,这条路除非不上来,一旦上来就很难下去。”

“是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安然叹了口气,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事业做得越大,身上的压力就越重,有些东西不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我这一年总在想,自己最想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想来想去也弄不清楚自己,反正绝对不会现在这么累的活法。有些累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你想的太多了,能不累吗?”丁凡哂笑:“像我这样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就没你这么多的烦恼。你说你现在事业和爱情也这么成功,整天吃饱了去胡思乱想什么?”

“吃饱了撑的嘛。”安然苦笑:“现在的生活就像是走钢丝,说不定哪一步没有踩好就要掉下万丈深渊,所以我总希望能从这根钢丝上早点下来,脚踏实地过几天安稳的日子。就像现在这样,有谈得来的朋友一起喝喝酒,有喜欢的人陪着我吹吹风,什么也不用想,这才是最好的生活。”

“你和我不一样,我是下不来,你是能下来却不想下来。”丁凡好久才答道。

安然怔了怔,盯着眼前的酒杯沉思着,隔了一会轻轻摇头道:“你说错了,我是可以下来,我也很想放下,但是不能放下。”

“好了,不说这种无趣的话题了。散了散了,回家睡觉吧。”安然摆摆手意兴阑珊,努力撑着桌子试图站起来,搀着他的水蓝连忙先起身,然后把他扶起。

“丁凡,听我一句劝,你现在一样可以下来,而且也能下得来,只是看你自己想不想的问题。如果你真的愿意走出来,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保证能让你过得比现在更有意义。千万不要拖得太久,等那时就真的下不来了。”安然扔下一句话,轻飘飘的向不远处的车子走去。轻轻哼起那首熟悉的歌,步履蹒跚的向前走。

人生路

美梦似路长

路里风霜

风霜扑面干

红尘里

美梦有几多方向

找痴痴梦幻中心爱

路随人茫茫

人生是

美梦与热望

梦里依稀

依稀有泪光

何从何去

去觅我心中方向

风仿佛在梦中轻叹

路和人茫茫

……

丁凡呆呆的看着安然的背影,静静的聆听着安然满是苦涩的歌声,直至车子缓缓离去走出视线。这才站起身来,忽然哈哈大笑几声,顺手扔下几张百元大钞,拉着女朋友跌跌撞撞朝着相反的方向扬长而去。

503 这是我的事

时间总是过得比人们想象中的要快,特别的快乐的日子,恨不得把每一秒钟分成两份来过的人,尤其会发觉光阴的短暂。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在树叶间穿梭消逝,像是眨眼间便到了需要分离的时刻。

这一个月里,安然什么也没做,可也做了很多。每天的生活都是甘甜的,可以看着父母欣慰的笑容,和水蓝一起依偎在河边遥望夕阳,全家人坐在夜晚星空之下闲聊,小小的院子里满是笑声。

寻寻觅觅之后,回过头才能知道,最简单的生活有最简单的快乐。

“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就来看我。”水蓝抓着安然的手,如何也不舍得放开,卡尺站在车门边上,瞪着想要关门的列车员,火车就要开了。

“去吧。”安然微笑,轻轻推着水蓝走上踏板,挥挥手作别。有今天的分别,就会有下次的相聚,“我到了上海就会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的新号码。”

“嗯。”水蓝大声的答应着,双手抓着扶手探出身来,凌乱的头发在风中飞舞,火车逐渐加速,安然遥望着,一直到只能看见车尾,直到车尾消失在视线之内。

“走吧,我们回去。”

一前一后,两个人沿着烈日下人影稀疏的月台走上天桥,猛子的心情也有点低落,因为卡尺走了,他被安然派去保护水蓝的安全。卡尺的老家正好是西北,在那块粗犷的土地上他还有一个姐姐,未来的两年他将会有很多机会和亲人团聚。猛子的不开心并不是因为嫉妒卡尺能够和家人如此之近,他家里早就没有人了,就算有也只是那些出了五服的表亲,正面碰上了都认不出来的那种,见不见毫无意义。他不开心来源于一起战斗生活的兄弟的分离,在他的心中,一直浴血奋战在一起的人就是亲人,和亲人分开自然心情不会好到哪里去。

“老板,乐凌小姐什么时候会到上海?”猛子问道。

“今天。”安然的回答很简短,他没有心情想上海那边的事情,水蓝的离开让他的心里空荡荡的很难受,实在提不起精神起来说话。安然不是机器,他是一个人,一个拥有情感的人。虽说他风流成性到处沾花惹草,可在面对每一个女孩的时候,他都是真诚的,他都愿意付出自己所有的感情,愿意给对方快乐。

“噢。”猛子看得出老板的心情不好,不敢再多问下去,默默的跟着一旁。

八月底是火车站客流的高峰期,和安然行走的相反方向,是一群群热闹的年轻人,他们背着包三五成群荡漾着青春的笑容,这段时间是大学开学的日子。成千上万的学子在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之后,纷纷登上列车返回菁菁校园。

安然的车是下午的,江南离上海并不远,坐车十几个小时便到,明天正好是复兴大学报到的最后一天,也是西北财经大学新生报到的日子。依依不舍的恋人不到最后一刻不愿意分开,是以本该昨天就已经出发的他,还在江南小城的街头漫步着。

回到家,父母都在,今天安树和卫兰都没有去上班,他们要给孩子准备未来半年中需要的东西。这些东西或许安然一辈子都未必用的上,可他们依旧乐此不疲,这就是父母。

在家里呆了一个月,再一次准备背起行囊离开,离别的情怀不经意间酸涩了鼻子,安然转过脸看着门外,他不愿意被父母看见自己难受的模样,离开更需要笑容。

“回来啦,蓝蓝走了?”卫兰看见儿子进门,首先问起的是水蓝。她和丈夫都想去送送水蓝,可被两个孩子坚决的拒绝了,分开的最后时光,安然和水蓝都想牵着手走过,不希望被分开哪怕一秒。

“嗯,上车了,十点钟开的车,明天中午一点钟到。”安然笑着应道,手掌不停的揉着眼睛,因为那儿已经发红。

“眼睛怎么了?”

“没事,刚才进了个沙子。”安然的理由很老套,也很实用。

“唉,你记得以后要对蓝蓝好一点,多好的姑娘啊,真是你的福气,要珍惜。”卫兰婆婆妈妈的唠叨着,她对自己儿子的事情多少能猜出一些,很是担心水蓝将来会受伤。

安然笑笑:“我会的,妈。”

“不要总是嘴上说,要用实际行动。”卫兰白了他一眼,分别在即,母亲也不愿意弄得大家不开心,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好。

“好了好了,这个时候就少说几句,儿子一会就要去赶车,你把他的衣服都收拾好没?”安树背着个大包从里屋出来,那里面装着床单被套还有一床棉絮……

安然用痛苦的神情看着那个鼓鼓囊囊的包:“这个不是说不用了吗,怎么又装上了?”

“我和你爸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带着好,这可是上个月在东街老张家弹的新棉花,盖着可舒服了,比起那些外面卖的不知道好多少。”卫兰理直气壮的说道:“还有啊,你们学校里发的那种被套,那料子肯定没咱们自己的好,到时候你把家里的盖下面,学校的盖上面。”

“可现在是夏天啊……”安然呻吟着。

“过两个月不就是秋天了嘛,你先放在柜子里,天一凉就拿出来用。”

“那……好吧。”安然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看着母亲一件件的把要穿的不穿的衣服严严实实的塞进包里,夏天的T恤秋天的毛衣冬天的棉袄。

八月底的上海温度酷热,钢筋水泥筑成的城市里,盛夏的室外温度起码有四十多度。著名的复兴大学坐落在邯郸路上,位于郊区绿树成荫的大学校园里,比起市中心的高温来显得凉爽一些,不过在炎炎夏日下,也好不到哪里去。广播里喧闹的音乐预示着这是一个欢乐的日子,也是许许多多人生命中的转折点,从走进这座古老的校门始,他们的命运将从此改变。

正对着学校大门口,摆着一排长长的桌子,这里是复兴大学学生会搭建的新生咨询点,初来乍到的新生们对偌大的校园两眼一抹黑,没有学长们指引方向,估计连厕所在哪都找不着。蔡行一神不思属的坐在中间,时不时望着不远处树荫下托着下巴发呆的女孩,心里苦涩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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