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纵意人生-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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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事情,如果你真的有事情来不了北京的话,首长叫我转告你,他会派人去江南看你。”
“什么?”安然有些发晕:“不至于吧,爷爷,这怎么可能?”
“安然,看来你还是不明白。”陈迹云除了摇头做不出别的动作:“我也不瞒你了,这次首长也估计到你可能近期内不会来北京,所以特意安排了他的秘书去江南和你见面,同去的还有军情处的人,你最好做一下准备。”
安然一怔,随即冷静下来:“爷爷,您的意思是?”
“嗯,和你猜测的一样。”
“我不能答应,AMA对我很重要,对不起。”安然的话很决绝,的确这是他绝不能做出的让步,因为这将关系到他未来的规划。“爷爷,AMA是我所有产业中最重要的部分之一,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它。”
“安然,这次和上次不同。爷爷并不是要你无条件的妥协,该强硬的时候强硬,就像你上次做的那样,爷爷并不觉得你有错。但是,应该妥协的时候也要妥协,这要分对象是谁。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并非是说你要无条件的妥协,到底能做出怎样的让步,这个由你自己来把握,首长的意思也不会让你太过为难。其实你的思路现在钻了牛角尖,如果某些方面你的确不能做出让步的话,何不在其他的地方想想出路?”
安然沉默着,仔细思量着陈迹云的话,良久方才问道:“他们什么时候来?”
“应该很快,记住,首长很看重你,不需要有太多顾虑,该怎做自己拿好主意。”
310 行路难(1)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安然,你对古诗还有研究?”一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笑语盈盈的说道。
安然转过身,看着市委招待所小楼下的夜色微微一叹:“偶尔附庸风雅一次,谈不上什么研究,只是有所感触罢了,吴先生见笑了。”
吴冀南和煦的笑:“安然谦虚了,不过这首李太白的行路难可不应景,想你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该是一朝遍看长安花才对,何来行路难一说?”
“呵呵,”安然苦笑:“吴先生,有些事情你知我知,何必又要来嘲笑我?”
“我可不知道。”吴冀南脸色一正:“你几年间名声鹊起,国内国外呼风唤雨,一句话便能影响千万人的生活,要是你难的话,这世界还有谁会不难?”
安然心里冷笑,这就要进入正题了?
“难不难只有自己知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男孩话锋一转:“原本我倒没发觉世事艰难,总是愿意与人为善,到现在才知道有些事并不是像我想的那样简单。”市委招待所的年头不少了,建筑虽然老旧些,但里面的环境很是不错,绿树成荫小楼错落有致,安然看着楼下执勤的哨兵,忽然问道:“吴先生,在外面等着的那位军情处的军官,是您这次来江南的目的吗?”
“哦?”吴冀南佯装惊讶:“你认识他?”
“嗯,那位徐上校前段时间来过这,也和我交流过一次,但很无奈我无法帮助他,结果不欢而散,希望今天不会弄得大家不开心。”安然提前打着预防针,这位和徐绍洋不同,能不得罪尽量不要得罪的好,军情处得罪了对安然来说算不得什么太大的事,要是这位得罪了,那几乎就是把天捅了个窟窿。
吴冀南却也不敢小看面前这个侃侃而谈的高中生,他比旁人对安然的了解更多,作为领导最亲近秘书的他,自然知道一号首长对这个男孩是多么看重。从他本身来说,对这个如同一团迷雾一样的人也有很大的兴趣,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又如何能在几年内取得那些难以想象的成就。
“我这次来,有一部分这个原因,但是更多的是其他的事情。”既然安然已经开始说到正事,吴冀南也没有必要在打什么哑谜,他的时间也很宝贵,身为一号首长的秘书,日理万机算不上,千机总是有的。他能够为了一个人亲自来江南,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不知道要引发官场中多少猜想。
“我们进去说吧,外面风大,这南方的冬天温度倒不算低,可风一吹得够冻人的。”吴冀南紧了紧衣领笑道。
屋子里灯光温暖,两个人各自寻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安然是老习惯窝在柔软的沙发里,一副老母鸡孵蛋的模样,吴冀南见男孩毫无形象的缩着脖,也放开了不再是平素那般临危襟坐,而是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
从寒冷的室外回到暖气开着的室内,安然蜷在沙发里,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还是房间里面舒服啊。
“呵呵。”吴冀南忍俊不住笑容,两人之间的气氛比刚才在阳台上缓和了不少。
“好了,我也不和你绕弯子。”吴冀南忽然觉得这个男孩有种说不出的亲切,也许是见惯了阿谀奉承之辈,难得遇见安然这种随性的人。“这次我来帮首长带了句话,首长说:咱们国内正是改革开放发展的时候,希望你能够更好的发展,多支持国家的建设,不需要有心理负担,党的政策是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没必要这么躲躲藏藏的。”
“你把大部分的财产都转移到林小姐的名下,这样其实没有太大的必要。”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吴冀南也没什么顾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只要是光明正大的劳动所得,政府是支持勤劳致富的。”
安然淡淡的笑:“这我知道,公司的股份转到安卉姐的名下,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种原因,而是因为操作上的方便罢了。毕竟我是个中国人,美国的法律对外籍人士的公司限制颇多,要知道美国人的法律,可不像咱们中国这样因人而异。”
吴冀南皱了皱眉:“你这种想法可不对,虽然说国内的法律还不完善,但是也正在抓紧时间进行法制建设,法律面前是人人平等的。”
安然无奈,自己说话向来就是这样随心所欲,也许是未来二十年可笑的事情看得太多,随便一张嘴就能说出让某些人不爽的话出来。看来不去北京见那位首长,真的是正确无比,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嗯,也许吧。”安然含含糊糊的应着,这是他的极限了,昧着良心说瞎话的事他真干不出,也没想过要那么干。
吴冀南看的出安然是随口应付,张了张嘴还想再说几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转过话题:“这次跟我一起来的有军情处的两位同志,上次你拒绝了他们的要求,是什么原因能说说吗?”
“我的理由他们应该向上面汇报了吧?”安然反问。
吴冀南点点头:“是说了,但是我还是想听你说一说,毕竟出发点不同,可能说的东西不太一样。”
安然欲言又止,笑着摇摇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宪法规定:公民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任何组织和个人都无权侵占和破坏,我有权拒绝他们的无礼要求。”
吴冀南好笑的答道:“看来你的法律知识真的不过关,别忘了宪法第十三条是这样的:公民的私有财产不受侵犯,国家依照法律规定保护公民的私有财产权和继承权,国家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可以依照法律规定对公民的私有财产实行征收或者征用并给予补偿。这里可没有你所说的神圣二字,你应该把第十二条和十三条看混了,十二条才是:社会主义的公共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国家保护社会主义的公共财产。禁止任何组织或者个人用任何手段侵占或者破坏国家的和集体的财产。”
安然真的记错了吗?当然没有,来之前特意研究了几个小时宪法的他,怎么会犯这样弱智的错误,他不过是故意带出这个话题罢了。谈判这种东西,必须要掌握主动权,否则被人牵着鼻子走可不是什么好事。
“按照宪法,军情处是可以在对国家有利的情况下,采取必要的措施征收征用公民私人财产,而你的拒绝才是违法的。”吴冀南笑得极为欢畅,他本没有想到此处,法律这种东西中国官员向来是不值一晒的,谁会没事搬出一本法律去说事?只不过中国第一秘是法律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宪法早就背的滚瓜烂熟,没想到这时候能派上用场。
不料安然也笑了,男孩百无聊赖的说道:“也许是我记错了吧,可是他们逼着我拿别人的财产去满足他们的需求,我当然要拒绝。AMA是安卉姐的私人财产,这可得参照美国宪法才对。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必须先尊重对方。”
吴冀南一时语塞,谁都知道AMA是安然的财产,可它的所有人在法律上的确是林安卉,安然反口不认谁也没有办法说出什么不对来。这个时候他才明白男孩刚才扯出宪法的用意,是婉转的点出一个事实,他有足够的理由拒绝军情处的要求,就算这边使用暴力压迫也无济于事。
311 行路难(2)
原本轻松的环境,随着安然的话再次变得僵硬起来,并不是安然不想和这位北京来的实权人物搞好关系,实则是没有办法。凡事先小人后君子,做不出让步的丑话先摆到台面。
安然的态度吴冀南看在眼里,心中微微有些不悦,但以他的城府自然不会表露半分:“这件事情你们双方自己协调就好了,首长只是让我来看看你。对了,为什么想到移民,是对国家有什么看法吗?”
安然对北京来人早有准备,所有可能会提及的问题的答案随口便能说出:“这些日子对矿山很感兴趣,我和香港的许镇涛先生合资在菲律宾棉兰老岛上开发了一个铜矿,正好听说一海之隔的印尼加里曼丹岛也在对外招商。加里曼丹岛上矿产资源丰富,我已经取得印尼政府的同意,拥有该岛上的探矿采矿权,目前我的勘探队已经进驻,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所以我想把事业的重心转移到那边去,矿产资源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不愁销路的产品。移民是没办法的事情,养家糊口生存之道而已。”
“养家糊口……”吴冀南默念几遍,看着安然说道:“我今年四十五岁,还是第一次听一个亿万富翁说自己仅仅只能养家糊口,安然,我们不需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这种话对着媒体说说也就行了,既然都明白实情,何不开诚布公的交流?”
安然沉默着不吭声,他何曾不想开诚布公的交谈,但是真正的原因根本就不可能说出来,难道他要告诉对方,自己是从二十一世纪重生回来的人?移民的原因是因为想到98年的某件血腥惨案,所以想尽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历史?
这是不可能对人说的秘密,一个只能埋藏在心底带进坟墓的秘密。
“安然,你是不是对咱们的国家有看法,所以才会生出离开的念头?”吴冀南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你曾经写过一本货币战争,里面的内容很精彩,很有学习意义,但是某些言论很是偏激,可首长还是原本一字不改的让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分发给全国各级官员学习,这件事情你应该是记得的吧。”
“我不是说你移民是什么罪过,只是你还在读书的年纪,为什么会忽然生出出国的念头?这几年你一直在国内,事业不也顺利的很,能不能说说自己的真实想法,首长很关心你。”吴冀南看着男孩慢慢说道,安然所说是为了事业的说法谁都知道只是一种托词,不光那位首长想要知道男孩准备出国的缘由,吴冀南自己也很好奇这件事情。
如果安然准备移民迁往的国家是美国或者欧洲这种发达国家,他倒不会像现在这样奇怪,偏偏是移民去印度尼西亚那种东南亚三流国家,这不得不叫人感到怀疑,安然是不是有什么不好说的苦衷,或者难道是受了威胁?
安然能说什么,他找不出任何可以解释得通的理由,迟疑了半晌这才说道:“吴先生,我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只是这个现在不太好说,这关系到我本身的一些商业机密,还请原谅一下。再说移民也不是叛国对不对,如果中国允许公民拥有双重国籍,那也就简单了,只可惜咱们国家不允许这一点。”
“既然你真的不想说,那我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了,只可惜首长对你一直关注得很,认为你是一个新世纪的优秀人才。”吴冀南感慨着,一边轻轻摇头表示惋惜之情。安然被他说得脸上发烫,万般觉得不好意思,似乎自己移民这件事是莫大的罪孽。男孩真是感觉奇怪,怎么会有这种不好意思的感觉,自己又不欠别人什么。漫说这次移民是为了正事,就不为正事只因为自己想走,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副情形吧。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位吴秘书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安然逼到了道德的低处。男孩有些醒悟,要是这时候吴秘书说起那件事,自己是不是被挤兑得下不来面子就得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