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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临水照花之灯火阑珊-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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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绾姬娘娘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呀?我都听不懂。”我凑到他的温泉中洗洗手,顺便往他身上泼水,让他一头青丝挂满了水珠。啧啧,好一朵出水芙蓉!
  他也不恼怒,难得有耐心给我解释,绾姬娘娘虽然被神族称为神尊,却并不是神族。跟他一样,来自虞渊。这也正是她亲自教授他的原因。他和她本来就不是六界之人,六界中的纷争,还是少介入为妙。冥冥中自有天意。就像墨魂剑落到乐溪手中一样。
  可是我真的无法想象绾姬娘娘像太傅给我传授学业那般教授少虞术法。少虞说,她基本上都是把一些需要看的古籍拿给他看,偶尔指点一两句。额,果真如此!
  我问:“你为什么突然闯进来了?”他打算糊弄过去,可是我揪住他一缕青丝不放,扬言如果他不说实话,便扯断它。
  我还是太天真了。
  少虞好不费劲就把我拉到池中,薄唇贴在我的额头上。他的唇软绵绵的,却带着一丝凉意和淡淡的香。
  我一下子断片了,根本无法思考。连推开他都忘记了。
  “我怕。”他温柔而低沉地说出了两个字。薄唇已经离开了我的额头。刚刚的一吻,仿佛是我的错觉。
  他并没有说清楚到底在怕什么。于是我等呀等,等呀等,最后等不到他说怕失去我。
  不过依照少虞的性子,会说出来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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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海青天中,岁月似乎停滞。没有日升月落的规律,一切,只是在于绾姬娘娘的心情。这是要多强大才可以操纵日月。或者说,这里的日月只是幻影。
  在一个星河密布的夜晚,我决定跟少虞坦白,把我恢复了前生记忆的事告诉他。
  他背对着我,站在一处悬崖边上,清冷的身影,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寂寥。我依稀记得,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茫茫人海中,一双深不见底的瞳孔……
  等他转过身来,眸中尽是清冷。目光触及我的所在,才出现那么一点温暖。他开口毫不客气道:“约人就该早到些。”
  我没做理会,一直想着要怎么跟他说好呢。要不我跟他来个煽情的戏份,凄凄惨惨戚戚地告诉他,而后他柔声地安慰我……
  “傻掉了?”他用手指戳我的额头,好痛。
  “你才傻!”被他这么一逗,我忘记了自己编排得差不多的开场白,脱口而出:“我找回了前生的记忆。”然后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嗯。”接下来,等了许久,都不见他继续说下去。莫非他真的像溯清说的那样,早就知道了。
  我忍不住有些气恼地问道:“你就没有其他要说的吗?”“没有。”他到底是不是诚心要惹毛我的!看来,今生我是注定被他气死。
  纤长的玉指捏住我的脸,他说:“记起了又如何?你以为还能回得去吗?”他语气带着不屑,让我甚为不满。原来他是笃定我不会离开。
  于是我赌气道:“那我现在就回去!”说罢,转身要离开。
  他在我身后一把抱住我,抱得很紧,差点让我误以为他要勒死我。他略带威胁地说:“你敢走,我会让你后悔的。”
  这尊琉璃美人,难道就不懂甜言蜜语吗?算了,十年间早已习惯。
  习惯了在无尽的岁月中,陪着一个口是心非、爱挑我毛病的人。
  过往如风,来去无踪。我们日后有无数个十年,百年,甚至是千年,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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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别之时,绾姬娘娘饶有深意地告诫我们,百年间,切莫离开堂庭山。
  溯清一直对我跟少虞,分析话中的含义。他说,六界中的纷争,已经跟我们无关了,有那闲工夫去管,还不如在山上多打两圈马吊。对此,我深以为然,少虞也默认了。
  只是,我尚有些俗世的事,要去处理。算是了断自己最后一丝牵挂。
  回到堂庭山中,已经是人间五年后。真可谓天上数日,世间百年。
  本来是想着自己一个去的,结果少虞说什么也要跟着我,无奈之下,只好带上一个拖油瓶。其实,我心中是庆幸着的。有他在,我心安。
  他陪我到了宁都。宁都没有很大的变化,除却更加繁华热闹。还有那座王宫,虽然是尽量按照烧毁前的样子来建造,可是终归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少虞说他在外面等我。我知道,他是不想我顾虑太多。
  我捏了个诀,径直来到云衍所在的大殿内。他正在青玉案前认真地看着卷宗。眉目依旧,只是多了威严的气势,天子的气度。看着发髻中难以察觉的一两根白头发,我才知晓,原来不变的,只有我的容颜。他们都是凡人,都会生老病死的。
  听到有脚步声,他有些不耐烦地命令道:“下去!孤还没传膳,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
  “啧啧,你脾气倒是差了不少。”我走到他面前,轻笑着说。
  云衍,好久不见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似乎等这一天等了许多年。的确晚了太多年了。他压抑着喜悦,试图平静地对我说:“你来了。”终于来了。
  “云衍,你兑现承诺了。如今的宁国,比以往都要强盛。”我笑得有些苦涩,只怪自己命不好,生不逢时。
  他眼眶有些发红,无不感慨地对我说:“原本,我以为可以跟你并肩看山河万里。”
  我给他倒了一杯茶:“国务再繁忙也该注意身子才是。”
  “嗯,多过几年后,便把重担写给子辈了。”他话语中,有些凄凉。想来,今年,他差不多四十岁,在人间是该儿孙满堂了。
  君王之爱,永远无法只留给一个人,更何况是一个已故多年的人。从当初他没有为我退兵,我就不再奢望些什么了。
  见我不说话,他以为我是在伤感,便问道:“静姝,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我很好。”因为那个人,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我也陪着他。一起度过了十年的光阴,却如同一瞬。
  “那便好。这些年,小山也很想你。那小子早几年前成了家,儿子在牙牙学语了。”他脸上洋溢出一丝欣慰的笑,接着补充道:“妻子是他自己选的。跟你当年的性子有几分相似。”
  上次见他,他还只是在承德将军府上应门的少年,没想到,这么快就当爹了。
  白朐过隙,世事无常。
  “这么多年,我一直想问,你有怪过我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出来,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他是个傲气又爱算计我的将军。可是,面前的他龙袍加身,是宁国的君主。
  “我没有怪过任何人。”往日历历在目,不是不会再痛,而是因为我已经不再是安陵静姝,如今的我,叫陶婳。是那个人给我的名字,给我的重生。
  “因为没有希冀过吗?”他反问道,笑得凄苦。全然没有君王该有的模样。
  我默不作声。他说的对。安陵静姝,何曾把命运托付给任何人?
  闲聊中,我漫不经心地向他打探轩丘浥的行踪,他说,死了。在五年前,我离开后不久便去世了。大概是因为忧思过重,心疾难愈。又或许是唯一支撑着他活下去的支柱没有了。他自知负她颇多吧。
  我说我要离开了。到黄泉路上,寻他的踪影。
  云衍留给我最后一句话:“今生欠你的,若有来生,一定不顾性命偿还给你。最大的遗憾,是让你一个人孤独地站在城楼上,我却无能为力。”
  云衍,下辈子,我希望你别遇见我了。好好地过一辈子吧,找个相爱的女子,厮守一生。

  ☆、上穷碧落下黄泉(终)

  黄泉路,夜忘川,奈何桥,三生石,孟婆汤……
  冥界说大不大,他若未去投胎,要从这千千万万的鬼怪中,找出他,谈何容易。
  见我心乱如麻,少虞便跟我建议道,找孟婆问问,她在冥界资历高,对于找人这事,比较有帮助。
  对了,而且我跟孟婆算有点交情,让她帮忙最好不过。
  当我们找到孟婆的时候,她正在和黑白无常打马吊,余下的人,是个带着水色衣服的面具女子,听说是忘川河新任的河神。
  孟婆对黑白无常说:“看吧,她还是回来了。”黑白无常唏嘘不已,感慨孟婆算卦也有精准的时候。而那河神跟我都是一头雾水。
  我又问:“孟婆婆,你可知我要找的人在哪里?”
  “人?地府中没有人。都是些鬼魂,有忙着去投胎的鬼魂,有被困在地狱中还债的恶鬼,也有徘徊不肯投生的孤魂野鬼……唯独没有人。”
  “孟婆,你就别逗她了,赶紧告诉她吧。我们待会还要再战三百圈的呢!”白无常催促道,因为运气不佳,已经输了好些冥币。
  孟婆惋惜地说:“已经走过奈何桥,喝下汤,转世投胎去了。”
  投胎了吗?我站在原地,似乎被忘川河中的恶鬼拽住双腿,一步也挪动不了。
  那个前生的我,深爱着的男子,最终还是要遗忘我们的过往,与我成为陌路人。我见不到自己笑得多么苍苦,以至于少虞上前抱紧了我。
  前生,听起来,多么遥远。可是就此放下吗?我难以忘记。怪不得转世之前,都要喝上一碗孟婆汤,把过往遗忘。
  我依稀记得初见他的模样。烟火之下,一个美若谪仙,不染纤尘的白衣男子,笑着与我对视。倘若没有这回眸一视,是不是我们的命格就该有所不同?
  我们,终归是在茫茫人海中,弄丢了对方。
  见我沉痛不已,孟婆终于从马吊中分神,对我说:“他给安陵静姝留了东西。”
  孟婆在奈何桥边寻了好些时间,终于把那满是灰尘的一卷画轴给我拿了出来。“留着吧,他说等不到你,无法亲手给你了。”孟婆叹息道。生前不珍惜的人,死后一切又归零。
  我颤抖着接过画轴,问:“他,可还有说些什么?”
  黑白无常凑到我身边说:“那个人在奈何桥边等了很久,说什么要等人。可是奈何桥边苦苦等候的鬼魂已经够多了。看他长得一表人才,我俩劝了他好久……但他就是坚持要等。后来孟婆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他才肯喝下孟婆汤,走过那道桥。”
  在我问孟婆之前,河神阴恻恻地开口道:“孟婆说,有缘自会在凡世再会。无缘只能死守桥头。”她盯着我,指着忘川河说,如果他不肯转世,不久后,忘川之中又多一只怨鬼。随后抱怨道:“河神的工作忙着呢!别给我舔麻烦才是。”
  孟婆对我说:“他已经放下了,那你呢?”
  那我呢?
  早在碧海青天时,我已经知道不可强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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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缓缓地打开画轴,长长的一卷,画的是敦煌飞天舞。曾经,我视之为珍宝,却求而不得。
  人世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当你想得到一件东西的时候,求不得,而放弃了之后,一番辗转,却落到自己手中。不知该庆幸,还是悲伤。
  我说:“我想最后跳一支舞。”少虞点头默许,而孟婆她们则乐得有表演看。过往的鬼怪,都驻足观看。
  我用术法幻化成生前最爱的梨花白霓裳穿在身上,仿佛又成了那个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的安陵静姝。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以安陵静姝的身份出现。从今往后,世间再无安陵静姝。
  我只是陶婳。堂庭山上的陶婳。少虞身边的陶婳。
  少虞取出一支玉箫,吹奏一曲《还魂》。声音哀怨凄婉,让人仿佛置身沙漠之中,看到落日断垣在,以及风中的千孔石窟。
  随着乐曲,我轻轻舞动着彩带,踮脚弯腰。翩然像一只飞舞的蝴蝶。可是,我觉得更像是一片枯叶,被一阵秋风吹起,飘向未知的路途。它在告别,跟过往说着后会无期。
  我手上的彩带,似乎下一刻就要飞出去远方一般。虽然我没有用术法飞起来,但是整个舞蹈最令人心驰神往的便是舞出了飞天之感。
  从前,我期望着自己能够如同画中的仙子一样,凌虚御风,飞在云端。可是,如今我才发现,我向往的是自由洒脱。正如少虞前生对我说过的话。
  《还魂》,到底是要还谁的魂?
  等到箫声戛然而止的时候,我停留在了原地。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那一身梨花白霓裳了。我说:“我再也不会跳舞了。”
  “唉,那多可惜呀!”黑无常不解地问道,被白无常连忙拉到一边去。
  地府中无缘无故地下起雨来。孟婆说,冥界下雨是极其罕见的。传说是因为痴男怨女的泪水太多,冥府承载不过来,才会化作泪水,流到忘川之中。也就是传说中的,忘川之水,能够忘情。其实,能够忘情的,只有有情人的眼泪。
  哭得够多了,自然就流光了这辈子该有的泪。自然就变得铁石心肠。孟婆用一种苍老的语气告诉我们。她见过太多的离别,说什么念念不忘,最终不也是要忘记的吗。有那功夫,不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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