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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何以解忧思-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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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姬繁川到城墙上转了一圈,很晚才回来,正要歇息,听见有人敲门,打开房门时有些吃惊:“阿嫂?”闪身请她进屋。桓媛道:“不必了,煜明想见你。”姬繁川便更吃惊了:“怎么烦劳阿嫂亲自前来?”并且未带婢女。“我有一事要与你商议,边走边说吧。”桓媛转身先走,姬繁川反身关了门,快步跟上。
  桓媛道:“煜明已经把阿奴送走了,他让我也走,我没答应,我二人夫妻十五年,生生死死总要在一起的。”姬繁川心下酸楚,但他知兄嫂感情,理解桓媛的选择:“阿嫂要我做什么?”
  “如果真到了我与你兄长共赴黄泉那一日,我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要逃出去,阿奴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桓媛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姬繁川道:“我知道你想帮他,可这局面已经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挽回。煜明陷得太深,不能自拔,你不一样。你不该回来,也不该把辛氏带来,我一个妇道人家都看得出来,仗打成这样就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你们虏了晋主妻孥,不过徒增仇恨罢了。”
  姬繁川道:“阿嫂不必过于忧心,古有田单复国,秦围邯郸二年而赵国不灭,近世有淝水之战,但能拖住二三月,必现转机。弟也不是为宽阿嫂的心才这样说,弟若无此信心,也不会费力将辛氏骗来。”
  桓媛知道姬繁川之智非她能及,可晋主亦非凡人,只得叹气道:“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固执,我还有何话说?煜明就在青枫阁,你自去吧。我还是那句话,若到走投无路时,你们兄弟,总要活下一个。”说罢转身离去,姬繁川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泠泠晚风中送来蜡梅的馨香。
  ……
  谢煜明与抚悠一番交谈后,心绪不平,遂趁夜开了坛好酒请姬繁川与曹延嗣小酌,姬繁川先到,二人久候曹延嗣不至,过了好一会儿婢女回说未找见曹将军,只找到一封书信。
  *******
  “城西防守严密,昨夜又没寻到机会。”李靖远奉命选了五十勇士,准备趁天黑从西面偷偷潜入城内救人,却接连几天都被城西守卫盯得死死的,很难突破,东方欲晓,已无机会,只得回来复命。
  “也是奇了,”安思慎道,“赵军不堪一击,赵都怎么这么难打?”乔景明道:“这不奇怪,赵国武帝有一支元从军队,战力不俗,后被何卓剪灭,以孙温为首的将领遭打击、屠戮,赵国军力一落千丈。直到去年谢煜明杀何卓掌握兵权才开始整饬军队,然而一系列革故鼎新之举震荡摩擦,军力不升反降。但他手下有一支三万人军队,一部分是何卓当政时他审时度势遣散回乡的旧部,如今重新召集起来,一部分是他亲自选拔训练,与赵国其他军队有天壤之别,平叛、守城都是主力,也因此,赵国易打,赵都难下。谢煜明此人非寻常人,假以时日,必成劲敌,所以我们务必一战而永逸,绝不给他反击之机。”
  李忧离沉默不言,不知在想什么。李靖远劝道:“陛下不必心焦,今日不成明日,明日不成后日,把赵军拖疲了,一定能等到破绽。”“就是!”思慎附和道,“就是耗我们也能把他们耗死!”
  “我们可耗不起。”杜仲拿火箸敲着炭块,慢悠悠道,“且不论皇后与皇子安危,我方将士疲敝,国内政局未安,加之天气转暖,疫病频发,北人不适,又及赵都久攻不下,宵小必乘机复乱,四面告急,因此军中若有与赵军拼拖延、打消耗的想法,不如现在就撤,免得重蹈前秦覆辙。”他将火箸向炭盆内一扔,迸起无数火花。众人知杜仲绝非危言耸听,故皆心情沉郁,缄口不言。
  李宗玄恨恨道:“若擒住曹永姬源二贼,必当车裂之!”说来也巧,话音刚落,就听帐外侯三水等不及通报,高声道:“陛下,某将曹永小人抓回来了!”
  李忧离眉头紧拧,宗玄气得从胡床上跳起来,不待兄长发话,喝道:“把人带进来!”侍卫放行,侯三水将曹延嗣押到李忧离面前,斥道:“跪下!”曹延嗣毫不在意周围愤怒的目光,不卑不亢不疾不徐,施施然跪地行礼。“怎么这么快就抓到了?”安修明悄声问侯三水,当初侯三水暴跳如雷说要把曹延嗣抓回来活剐,安修明还泼了冷水,说“想去便去吧,只是他能在富阳等你去抓”?
  “为何不逃?”李忧离却直接这样问。众人吃惊地望向他,再看看曹延嗣,一身便服,面色从容,确实不像计划逃跑的样子。侯三水抓抓头,低声对安修明道:“确实,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还稳坐大帐呢。”
  “我没打算走。”曹延嗣语气平静,可外人看来,这直如挑衅!李宗玄冲上前一拳将他打倒在地,怒道:“若阿嫂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掏了你的心肝喂狗!”
  “宗玄!”李忧离喝止,“听他说完。”
  曹延嗣起身跪好:“谢将军于我有恩,我入江淮军,是为了在适当的时机引陆长珉降赵,可惜当时赵国奸相当道,大将军韬光养晦,而晋已在北方崛起,等不得大将军铲除何卓,长珉便选择了投晋。我将计就计,随他入晋,又将姬繁川引荐于陛下,共同作为赵国在晋国的内应。我试图策动长珉另择其主,他不为所动,后相王买通徐盛诬告长珉谋反,陛下竭力维护,是我骗长珉陛下要弃他与江淮兄弟于不顾,他才反诬陛下。事败后,我怂恿相王密杀长珉,并在皇后面前将此事栽赃在陛下头上。最后便是姬繁川把皇后骗到富阳,我给他们放开一道口子,送他们入城。”
  众人听了恨得牙痒,李靖远亦想不到他引为生死兄弟的曹延嗣竟从一开始就是怀有异心的赵国谍人,并间接害死了陆长珉,心中痛惜不已。李忧离周身散发寒气:“你今日吐露实情,意欲何为?”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曹延嗣平静道,“这世上,有人令人敬佩,譬如谢将军;可有人让人觉得,若能与他共创一番事业才是人生最快意事,譬如陛下。但今生,永不能。谢将军于我有恩,陛下于我有义,我帮繁川虏了皇后,还了谢将军的恩,如今带来项上人头,请陛下自取!”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为什么喜欢曹小狐狸?
因为他帅他聪明他看事通透他在暗处比李忧离陆长珉看得都明白,谢煜明是恩人不能负,但他的抱负与李忧离契合李忧离亦不能负,恩义两难,唯有牺牲自己,恩义两全,他是最明白的人,但却给了自己一条最不明白的路,死路
ps:我说这是倒数第二章了,你们信吗?233

☆、李载明(全文完)

  李忧离没有杀曹延嗣,或者说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情杀曹延嗣,只将他关了起来。但淮阳王李宗玄咽不下这口气,虽然兄长不发话他不敢贸然杀人,但将曹延嗣发配去修造攻城器械,一天吃几顿鞭子,相信即使兄长知晓也会睁一眼闭一眼——当李忧离见到衣衫鞭裂处旧伤血迹凝褐新伤白肉外翻的曹延嗣时狠狠皱了眉头:“谁做的?”曹延嗣舔舔干裂的唇:“有水吗?”李忧离看他一眼,转身出去,回来时扔了水囊给他:“淮阳王的命令?”后者只顾“咚咚”灌水,一气喝完,抬手抹嘴,牵动背上粘着皮肉的衣裳,疼得嘴角抽搐,却笑道:“我不知是谁,也不重要。” 
  李忧离挑亮帐内油灯,在他对面坐了:“明日不用去了。”曹延嗣低眉寻思片刻,莞尔道:“陛下如此恩待,是要我羞愧难当、无地自厝吗?”李忧离睨他道:“我已下令停止建造攻城器械。”曹延嗣惊讶:“为何?”李忧离淡淡道:“不攻城了。”曹延嗣大惊:“为何?!”
  曹延嗣半晌回不过味儿来,他知道李忧离受制于人,但他更相信李忧离不会放弃。“陛下……另有筹谋?”他只能做此猜想。李忧离轻一笑:“知朕者延嗣也。”顿了顿,道:“谢煜明知我不欲延宕,我知他城中无粮,亦拖延不起,是故陷入僵局。可我昨夜灵光忽现,我已占据除半座都城以外的赵国全境,为何非要一叶障目,在这巴掌大的地方费时费力?”
  “陛下的意思是,这半座城,不要了?”曹延嗣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李忧离话中应是此意。
  李忧离从容道:“不但这半座城不要了,我还要承认赵国的宗室社稷,止兵戈,结友盟。我将设立东南道行台,安抚百姓,恢复生业,任用华族,改编军队。对了,行台就设在朝天门北,原赵国官署中,也算是物尽其用,延嗣以为如何?”数万人白白耗在战场上,攻不能攻,退不能退,无事可做既浪费粮食,又易生变乱,何如从现在开始除去必要的防守,就着手治理天下?城外安居乐业,何愁城内不人心思归?
  曹延嗣因惊讶而绷紧的神情渐渐变成了悟的舒展,又因对谢煜明境况的深深忧虑拧起眉头,叹一口气道:“以前,陛下是攻,谢将军是守,转攻为守看似是退,但陛下摆出了长期对峙的态度,首先瓦解的就是城内人心,赵军若守,便是待死,可赵军若转守为攻陛下就可以天下为纵深歼灭赵军。即便两国就此罢兵,陛下存赵国社稷,那赵国也是名存实亡。如此看来,即便谢将军以皇后为人质,终破不了这必输之局。”
  对曹延嗣能如此之快地领悟自己的战略意图,李忧离颔首赞赏:“正是此意。”但又道:“然此计终不尽美。”曹延嗣不解:此计策既不费刀兵,又能全人质安全,以柔克刚,以逸待劳,他却还嫌不够,那他待要如何?只听李忧离叹息道:“我妻儿一日在他人手中,我便一日食不甘味,寝不安席。”
  想来也是,曹延嗣颇为理解,甚至同情,于是道出从未对他人言及的猜测:“我在富阳见到皇后时,感觉她似乎有所察觉。但繁川以陛下生死相欺,她就算有怀疑,也不能不来。”
  阿璃或许已经看出了破绽,可为了他,仍以身犯险——李忧离暗暗攥紧双拳:他若不能救她,还算什么男人!“朕来找你,是想派你个差事。”这正是他来见曹延嗣的目的。后者不敢置信:“陛下还信我?”
  “朕信不信你不重要,重要的是谢煜明信你,”李忧离勾唇笑道,“朕派你的差事,就是出使赵国。”见曹延嗣目瞪口呆惊讶不能言语,李忧离满意地笑了笑,起身走到帐门前,顿住脚步,转身挥手飞出一物。
  “啪”,曹延嗣本能地抬手接住。李忧离道:“你若仍念谢煜明对你的恩,就该知道怎样做是对他好。”曹延嗣摊开手心,低头看去,李忧离扔过来的是一盒伤药。
  *******
  静。破冰窸窣,融雪滴阶,曹延嗣和谢煜明相对默坐,似乎都在等待对方开口。
  “我看了你的信,”终于还是谢煜明打破了平静,他道,“没想到会把你逼入这种两难的境地。”他看着他,平静中有一丝对幼弟的愧疚与怜悯,全无苛责。曹延嗣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当真面对救过自己,收养自己,把自己当亲弟弟一样的异姓兄长时,又与“预想”不同——他错估了亲情的分量和内心的愧责。“兄长永远是兄长,但若择主而事,我选陛下。”可他却只有压抑心中汹涌的情绪,假装无情。
  谢煜明怅然长叹:“论治国,我果真不如人吗?”
  曹延嗣相信谢煜明不会差,但从方方面面来看,李忧离却显然已经具备了开创一个全新盛世的种种条件。“兄长有不若陛下者三:陛下有一支强悍忠勇的军队,刀锋所指可以控制溥天之下任何地方,兄长莫能及;陛下有陇西勋贵的背景,山东高门的支持,亦颇得江南华族好感,兄长亦不能及;陛下文有乔杜,良将如云,皆为当世人杰,国家栋梁,兄长三不能及。”
  “这就是你离开的理由。”谢煜明这一问只似陈述,然而曹延嗣的答案却出乎意料:“不是。”
  “那是为何?”谢煜明惊讶不解。曹延嗣自知对不住谢煜明,然而他不能违背内心。“这天下,”他抬起头,“不是所有人都能让人甘愿与他一道披荆斩棘,不求立功扬名,只求快意人生。”
  谢煜明沉默,久到曹延嗣有些心虚:“兄长……”他轻声唤道。
  谢煜明却笑:“人各有志,不能强求。”起身道,“带你去见一个人。”
  曹延嗣没想到谢煜明带他去见的,竟是辛抚悠!
  (三日前)
  “如今言败,为时尚早,你要劝我投降,我劝你不要白费口舌。”
  “我何时说过要将军投降?”
  谢煜明微一迟疑:“娘子还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抚悠道,“我一直心有疑问,将军如此坚守究竟为何?总不至于是为全赵国宗庙吧?”她语气轻浮讥诮——若不是晋廷步步紧逼,谢煜明一定也会按部就班地效仿宋齐梁陈赵之惯例,加九锡,行禅位,改朝换代,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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