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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尔虞我诈(复仇高干)-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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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混了,社会上人才济济,不怕找不到有能力的,就怕有能力的人不懂得变通,高高在上顽固不化的样子,再有耐心的老板也会头疼。”
  曾秘书语塞,脑中浮现那抹纤弱的背影。
  李谨然突然问时间,他回答下午三点。
  “买点新鲜的羊肉回去给小兔崽子补食。”
  曾秘书笑道:“我知道城南有个地方买的羊肉不错。”
  驱车去了趟菜市场,买完菜来到李崭亭那边,他正在书房里背着单词。
  李谨然翻了翻他的考卷,犹记得暑假前那会儿还考了个鸭蛋给他,如今已经够及格分了,就说他:“你这不是叫脑子笨,就是不愿意读。”
  李崭亭说:“那也要看哪个老师教的。”他哼道:“学校里那个地中海连‘he’和‘she’都读不清,教得出高材生才怪。温老师就不一样了,读得特别顺溜,声音还好听。”说到这里,又把温虞的事问了一边,李谨然不耐烦,就拿温虞忙着设计衣服搪塞他,他气道:“什么破衣服,衣服能有我重要吗?衣服又不用高考!”
  李谨然拍他:“衣服是你大舅的命根子!公司就靠衣服运营!”
  李崭亭踢他胯间,笑道:“你命根子结实着呢,少两件衣服不碍事,何况你做的生意多了,两件衣服赔得了多少钱?你买个外围洗一把黑钱出来就回来了。”
  李谨然脸色一黑:“胡诌什么呢,什么外围洗黑钱,你哪儿听来的?”
  李崭亭童言无忌:“你兄弟那儿听来的。”他和李彦的关系不好,自小没喊过他一声舅,眼下住他这儿也是事出有因,想到这里,李崭亭问道:“大舅,我什么时候住回你那里去啊。”一想到李彦随时随地会带女人来,他就暴躁。
  李谨然揉了揉他脑袋说:“这儿离你学校近,与其浪费时间在往返路上不如用来休息,多看看书。”
  李崭亭低头不说话。
  李谨然想到什么,说:“抬起头,问你话呢。”他抬了抬少年的下巴,严厉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什么话吗,外围和黑钱和都犯法的,说出去人民警察请你喝茶去,你愿意?”
  李崭亭摇头,一会儿又点头说:“正好,我把李彦做的那些勾搭给抖出来,让他这辈子出不来。”
  李谨然敲他头说:“这事不是你小孩子管的,你把你自己的嘴给管牢了就成。”
  李崭亭斜他一眼,心里嘀咕啊:这两兄弟不对盘不是一年两年了,这会儿有李彦把柄,大舅怎么也不兴高采烈一下啊,不会是他俩貌离神合,其实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吧。
  他就把心里想的给说了,李谨然想给他一巴掌,手抬到一半就放下来了:“要不是看你妈的份上!说这浑话你从此就给我滚蛋!”他整了下衣领,指了几道题让他在晚饭前完成,其他没有的事别瞎想,话也不要乱说,然后出了屋子,老王已经将羊肉炖好,顺便弄了点下饭的蔬菜。
  李谨然对站在客厅里的曾秘书招手:“差点把你忘了,等会儿一起坐下来。”
  曾秘书本想推辞,家里有人等着他回去烧饭,偏生这门把转动的声音就响了,一前一后进来了两个人。
  李彦也不换鞋,穿着灰扑扑的皮靴进屋,将几个人一看,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笑道:“今天不仅稀客来了,还带了一桌子菜,这算是演哪出?就算鸿门宴还比不上这隆重的架势。”
  身后的男人轻推他一把,温和道:“别这样说话,那是你哥。”
  李彦轻嗤一声,扭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李谨然也不搭腔,只当眼前的人是空气,继续招呼曾秘书和老王坐,喊李崭亭出来吃饭。
  那男人高瘦型,没什么肌肉,白面小生的脸皮,穿着米色大衣,两颊掬了两把酒窝,自说自话坐下来,把手里的熟食往桌上轻放,笑道:“好几个月不见了,过年怎么不回家一起吃顿饭。”
  这句子里没个主谓,也不知道他这话问谁,沉默一阵,李崭亭从屋里出来,便见了他,没好气问:“你怎么来了,这儿不欢迎你。”
  男人也不恼,和蔼笑道:“崭亭这几个月好像又长高了。”他故作关心:“对了,最近成绩怎么样,你妈走的时候最惦记着你的前途,让我给好好看着。可惜我公司里事情太多……”
  李崭亭摔了碗喊道:“何新禹你装什么逼呢!谁不知道你冲着我们家钱来的!别跟我装老好人谈感情啊!”
  老王忙上来,一边收拾,一边劝着,年轻人火气大不听劝,冲上前就想给眼前的男人一拳,李谨然半路杀进来,拎小鸡那样捉着他后颈,往沙发上一甩:“谁惯的你这脾气!”
  李崭亭重新爬起来,气得两眼发红:“你们就合起来欺负我吧,我妈在天上看着呢。”
  李谨然斥道:“别动不动把你妈抬出来,她要知道儿子成这德行不气死。”
  “她早死了。”李崭亭眼风扫到端坐在桌前,处之泰然,一脸笑容依旧挂着的何新禹,手一指:“就被那男人给害的!”
  李谨然怒道:“你闭嘴。”转头对曾秘书说:“你先带他出去吃饭。”
  曾秘书依言去拉他,小伙子挣扎两下,甩头说:“不用麻烦,我要去找温姐姐,她比你们全部人加起来都对我好一百倍一千倍,我宁可做她儿子侄子!”他也不换双鞋,趿着两人字拖,头也不回地冲出门。
  李谨然示意曾秘书去追,皱眉对老王道:“菜都收拾了,没心情吃。”
  何新禹起身,抱歉道:“我难得来一次,就把好好的一顿饭给搞砸了,下次我请你们出去吃,算作赔礼补偿。”转身就往门那儿走,李谨然拦道:“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儿,正好有些话跟你说。”
  第20章
  何新禹停住脚,手握在门把上,转过头来笑:“你也难得出言留我。”
  李谨然拉开身边的椅子,何新禹坐过去:“说吧,什么事儿,跟崭亭有关?”
  李谨然哼笑:“绕什么圈子,你几时关心过了……”他突然想到那女人,也是这样爱绕爱装,心里头明明是暗藏绵针,言行甚或是神情上表达的却是另辟出来的风景,看似明媚阳光,把那层伪善的假布扯下来就是一派修罗地狱。
  怪不得两人能凑到一起去。
  他分析一遍后,觉得绕下去没意思,直奔主题:“年前投标那块地的事,你让李彦去办了?”
  何新禹像是料到他会问这件事,理由都是事先组织好的句子,倒背如流:“他早半年前就把投标的企划书和地产规划上交给我看过了,涉及内容详尽,包括了股票上市后的预估值,金融期货一应俱全,银行的款项和周期性指标都已经规划好,像是做好长期耗战的雄心勃勃,就等着我盖章。”他从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文件给他:“写得可谓煞费苦心了。”
  李谨然翻开略瞄两眼,长篇细论针对性强,重要的资料数据和投标金额都做了处理,看不见,而且这份只是做给账面上看的复印件。他说:“李彦的幕后团队能力不俗,写得不错。”
  言辞里嘲讽的意味正炽得旺,他当然不会相信这份文笔斐然简练的规划书是李彦写的,何新禹心里明白,只跟着笑道:“这个我承认,我的人都没他那帮人厉害,听说是他苦心孤诣从别家公司里挖过来的墙角,各个法学金融知识颇有水平,不少是海归来着。”
  “要有真本领,也不会当海归了。”李谨然说:“账面做得好,不代表内部资金没有问题。他现在规划得详细,道理一套一套的,说得头头是道,要真实施起来问题不少,何况还是他第一次涉猎这个领域。”顿了顿,笑道:“刚接触服装没多久,也不先把自己能力培养增强起来,这会儿就急着想另辟蹊径做别的产业。这叫什么,脚跟子没站稳就想蹦,翅膀没硬就想飞,总有一天一头撞死。”
  李谨然是个有事说事的直白人,对事不对人,不是否定李彦,只是否定他急功近利的做事方法,该批评挑刺的时候毫不含糊,并说的在理,条条都是准头。他这样的性子照理说在尔虞我诈的商场里很难存活下去,但不少往来的老板又好他这种直白,不必互相猜忌堤防,更热衷与他交友做生意,可见他的能力不妄,有真材实料,不容轻觑。
  何新禹这人却是个笑面虎,偏爱步步为营,精心谋划,尤其在进入商场之后,越来越叫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此时听得李谨然将李彦编派一通,他也不表态,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上,微笑不褪。
  李谨然习以为常道:“我这兄弟不同我亲,倒和你走得近,既然如此,你又做兄弟又做领导的,应该睁开眼好好分析这次投标,若是不行就别让他把自己陷进囹圄里头去。”
  何新禹笑道:“这话可不对,正因为你们是兄弟,所以你可以反驳他,我倒是说不了他重话,免得他心里对我生了刺,日后难相处。这次的项目也是他千辛万苦求了我好几个月的,所幸投入资金中肯,计划也做得周详,我也就答应了。”
  李谨然摇头笑道:“你这人我越来越看不懂了。”起身拿起外套穿上,在他肩头拍了拍,笑着问:“对了,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温虞的女人?温润的温,虞美人的虞。唔,这女人长得不错,挺有江南女子的柔美,就可惜坐过牢,脑门磕出一条儿疤。”
  何新禹想了想,说:“从前有个同学是叫这么个名字,就是我们交情不深,只不过打过两次照面,又多年不联系,我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至于是不是你说的这个温虞,我还真不知道,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去了。”
  李谨然笑笑:“我也是随便一提,这女人现在是崭亭的家庭教师,臭小子还挺喜欢人家,说她教得不错。”
  何新禹笑道:“是吗。”
  李谨然点头:“你有空也去会一会她。”
  *
  李谨然离开后,李彦便从房中出来,对何新禹笑道:“看见没有,他从来就不相信我,也不认可我的能力,在我这个兄长眼里,我李彦就是个樗栎庸才。”
  何新禹收敛起笑,说:“有空胡思乱想,不如想想投标的事,李谨然对那块地也日思夜想着呢,你可别输了。”
  李彦敷料说了几句,翻出电话找人,何新禹睨他道:“你也节制点,身体是本钱。”
  李彦不屑道:“我精力好得很,前几天吃了点中药,不肖说,里头的东西特补阳,把女人弄舒服了男人自尊心也节节攀高,像在云里飘似的。”
  “你可别真被你哥说中,一头栽下来跌死。”
  “滚他妈的。”
  ……
  何新禹从老王嘴里将李崭亭近况了解一遍,开车回去,上了高架转了一圈又下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菜市场,停下车在门口抽烟。
  周身烟雾腾腾,耳边是吵杂的叫卖熙攘之声,他的思绪游离了一会儿,便觉得腾云驾雾起来。直到手机一响,他回过神看了看来电,接起来问:“怎么了?”“我在菜市场,给儿子买点肉。”
  “嗯,就回来。”
  歇了电话,他披衣下车,走进贩肉的腌臜地,抬头远瞭,视线所及之处,那背影纤柔,蝴蝶骨透过紧身的毛衣也能隐约闪现,眉目一如既往的忧柔善良,只是圆滑的脸已经匿迹,取而代之的是瘦骨嶙峋,和额头上那条令人厌恶的疤痕。
  何新禹如鲠在心,转身买了半斤猪肉,大步流星回到车里,砰的关门后,绝尘而去。
  因为晚了点,所以高架有点堵,行了一小时后才到家,保姆早就将饭菜备齐,他只能把肉暂存速冻箱里,日后再吃。
  何新禹洗了洗手,想去房间里看儿子,却见女人从里面出来,翘起食指抵在唇上,轻声道:“儿子睡了,你别进去了。”
  何新禹说:“不妨,我只是看一眼。”说着,也不管女人脸上的神色变暗,侧身进了屋子里,小包子的头发还没长浓密,睡相不太好,跟他一样会流口水,嘴唇粉嘟嘟的好似吸奶时候的形状。
  何新禹看着笑了一会儿,出门问她:“儿子吃过奶了吗?怎么像没吃一样,做梦都把嘴撑圆。”
  那女人说:“当然是让他吃过才睡的。”她自顾自吃了两口饭,想起什么,笑道:“是不是当爹的男人心里除了生意,就是孩子?”
  何新禹不理睬,见桌上只有一副碗筷,就去厨房添一副。
  那女人又问:“既然如此,你还老这么晚回来。”
  何新禹说:“今天去李彦那儿坐一会儿,回来去了菜市场,不是和你报备过了。”
  那女人笑:“在家里就不要冠冕堂皇演戏了,你向我报备做什么呢?”
  何新禹洗了一副碗筷,抽纸巾擦拭的时候,看见旁处摆着一张手帕,白皙的表面已经黑了不少,左下角依稀还能见到两个名字。他皱了皱眉,将它拿去水咀底下冲洗,用力搓了片刻,还是不能褪去污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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