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宠-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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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并不爱我，更不会为了我打破你那些原有的规则，我也没有那么不知天高地厚。我给你打电话，没让你来我家娶我，跟我爸妈承诺什么，我只是求你帮我骗过他们，让我有能留下来的理由，就这么简单…”
泪水顺着脸颊簌簌流淌，尤舞哽咽地看着Lan，不悲不愤，只是觉得凄凉。
“我都那么求你了，之后你还是你，以前怎么快活以后还怎么快活…”
世界上还能有比她更凄惨可悲的人吗，对自己深爱的男人只有这么卑微的要求。只求自己能留下来，有继续留在他身边看着他，追求他的机会。
Lan牙关紧了又紧。
“可你是怎么做的，毫不犹豫，没有一点感情地拒绝了。你知道眼睁睁被自己当做救命稻草的人冷漠推开时是什么感觉吗？”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最勇敢的一天，对着这个爱之切，却伤她最深的男人吐露内心的全部。
“明明被你挂了电话，明明听到里面传来别的女人的声音，可我还是不死心。我去找你，想再求求你，可我看到了什么？看到你在挂了我的电话后，兴致正好地和别人的女人卿卿我我…”
“够了。”
尤舞继续哭，“如果那时…我马上走开多好，就不会看到也不会听到。你，你们，说我…”
无论多少次回忆起，尤舞的心都控制不住地紧缩成团，疼得快要死掉。
Lan抿了抿嘴唇，转动方向盘，将车停到了路边。视线定格在方向盘上，“对不起。”
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声音哑得不成音调，尤舞仍固执地瞪着这个狠心可恶的男人，“你怎么能那么说我，没有人能动摇我让我放弃，只有你…你，你怎么…”
被一把搂入怀中，尤舞推搡着，一下下狠狠捶着他的背。“你凭什么替我决定该走什么路？凭什么自以为伟大地把我推到云迦那里！我和云迦只是好朋友，我对他没有一点朋友之外的感情…你不喜欢我就直说，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你还那么残忍地羞辱我…你混蛋，你不得好死…”
她受了多少委屈，顶了多大压力，只有一个人在那里孤孤单单地硬撑着。为了他，她什么都不顾了，可他是怎么对她的。
剩下的话都被封在嘴里，Lan俯头吻着她，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能用这种方式抚慰激动失控的她。
尤舞仰着头，被迫被他吻着，双拳重重地捶着他的后背，咸咸的泪水顺着脸颊流进两人贴在一起的嘴唇，在彼此的唇齿间滑过。Lan始终搂着她，像在安抚一只伤痕累累的小兽。
过了好久好久，尤舞砸下去的力道越来越小，最终无力攀附在他的肩膀上。Lan慢慢松开她的唇，望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和被吻得红艳艳的唇瓣，眼神闪动，“Sorry。”
尤舞软软靠在他怀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抽噎着问，“你真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嗯。”
“为了让我走？”
“嗯。”
“没有骗我…？”尤舞哑着声音一遍又一遍确认着，最后抽了抽鼻子，“既然你每晚都来，为什么后来我醒了，你一次都没来找过我？”
在一起
本章字数：1575
为什么。
Lan想起了那个一脸清冷，找他谈话，逼他抉择的少年。
『如果不能给她想要的，就不要给她希望，再把她推进深渊』
他一直知道尤舞想要什么，也一早就告诉过她他给不了。可她还是选择留了下来，他也没有赶她走。
她觉得开心，他又有美人送抱，何乐而不为。
可直到她毫无声息，就那么血淋淋地躺在他面前，随时随地都可能离开这个世界时，他才陡然意识到，之前的一切，都错了。
所以他不再出现，让她跟那个少年一起出国。看得出那小子很在意她，也能给她想要的生活。至于她是怨他，恨他，那倒无所谓了，也算对她曾经为他的付出和遭受的一切做的一点补偿。
可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司徒告诉他，她到底还是没出国，还和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小子好上了。
出院那天，他站在街对面，看着一个比女人还漂亮的少年抱着她走下台阶，那幅画面一瞬间刺了他的眼。
靠在墙上，他一连抽了几根烟，觉得事情哪里弄错了。
那个义正言辞跟他辩理的小子呢？是谁当初言之凿凿地跟他说，既然给不了她幸福就不要再出现的？OK，现在他不出现了，怎么他自己也走了？
还有这个不男不女的小白脸又是谁？
辗转调查后知道了，顾总的好朋友。
这才想起很久前，顾总问起尤舞和他关系时意味深长的表情。
原来早就惦记上了。
多少个深夜，Lan翻着画册靠在床头，眼神阴郁。
他让位，是给那个爱了她十多年的青梅竹马，岂能让这个不知底细的小白脸白捡了便宜？
接到讲演邀请，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潜意识里给自己和她一个碰面的机会。
却没想，见面的时间毫无预兆地提前了。
当亲眼看到那个该死的女人扯下她头上的黑发，露出里面毛茸茸的小脑袋，Lan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被人扯了下来。
早过了冲动的年龄，可在那一刻他是使出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狠狠揍那女人一顿的冲动。推开人群，他一把抱起她，临走前冷冷瞥向那个小白脸。
这就是你对她的照顾？
他所作的这一切是为了让她过得更好，可那小白脸做到了吗？如果她还是过得不快乐，那不如继续留在他身边！
平复着心中的怒火，他偷眼看她，向来在美女面前潇洒自如的他竟破天荒地有些手足无措。
清清嗓，他用尽可能平静的口气问候了她一句，不想，刚刚还沉默的她忽然有了剧烈的反应。猛地瞪向他，包含着愤怒，怨气，恨意，杀气腾腾的。
他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习惯性地去摸她的头，被她一脸厌恶至极地挥开，他一瞬间明白过来。是了，她还在恨他。
只是，他从未想过她恨他到这个地步。
不过爱之深，恨之切，她在恨他，说明她心中无法释怀，还存着他这个人。这总比之前听司徒说，她从未提起过他一次，好像已经忘了他这个人好许多。
这么想着，原本莫名堵塞的心情又好了过来。为了缓和气氛，更是潜意识里想缓和她对他的恨意，他主动提出帮忙处理这件事。她一点不领情地拒绝，冷若冰霜的表情告诉他，她连多一秒都不想和他呆在一起。
望着她决绝而去的背影，他突然觉得有点后悔。后悔当初话说的太绝，伤她太深。
再次看到她，是在报告会上。虽然坐在最后一排，他还是一眼看到了她。心情不能不说是愉悦的，他本以为她不会来了。
讲话期间，总是控制不住地瞟向她的方向。她一直垂着头，一脸心不在焉的表情。直到那个化成灰他都记得的该死的女人站起来问话时，她才豁然抬起头。
羞耻，惊惶，痛楚，无助在她的脸上风云变幻。他心脏一缩，怒火中烧，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了那一番过去28年的人生里做梦都没想过会由他嘴里说出来的牙酸作呕的话。
在念瑾主动和她搭话，她始终冷脸以对。无意听到她的迷茫，他欣喜若狂，以为她回心转意，情不自禁地吻了她，她却厌恶地抹着嘴，转脸对那个小白脸笑靥如花，亲亲热热地挽着胳膊离去。
直到那时，他才真真正正地意识到，她是真的恨透他，放弃他，喜欢上别人了。
“说话啊！”
Lan回过神，垂着眼看着怀中蹙眉堵嘴的小孩儿。
眼里交替闪烁着各种复杂的情绪，纠结，无奈，懊恼，迷茫，最后化成了一片释然。
“尤舞。”
“我们可以在一起。”
挣扎
本章字数：1629
尤舞的心跳骤然加快。
Lan看着她，抿了抿嘴，“不过，你该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暂时，呃不，我从没想过要跟谁结婚，或许这辈子都不会结。所以…如果你愿意和这样的我在一起，就要有心理准备，我大概…永远不会像你看的那些狗血片里演的那样捧着鲜花跟你求婚。”
顿了顿，Lan瞟了眼尤舞的反应，她的神色还算平静。
“还有，我们在一起，只是我们喜欢这样。那不是束缚，更不是枷锁。我们仍然有自己的生活空间，对方不能妄图干涉。”
“就是说虽然你和我在一起了，但我不能妨碍你去找别的女人？”
Lan一梗，没错，他就是这个意思。能答应和她在一起，这对他来说本身就是个奇迹了。可被她一问，却突然觉得心虚起来。
车厢里一阵沉默，Lan瞄着尤舞，无意识地抿抿嘴。
好半响，尤舞才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在一起，但我必须先搞清楚，我们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情侣。你不会跟我结婚，你的私生活我也不能限制。你可以随便搞女人，我得给你绝对的自由…”
Lan神色镇定，可天知道他的头皮都在发麻，她每说一句话，他的老脸就热一层。
说到最后，尤舞似笑非笑，“你觉得哪个思维正常的女人会同意？”
Lan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带着陌生的刺痛，不过连他自己都自嘲地笑了。
是啊，疯子才会答应他这些变态的条件。
深吸口气，让发热的脑子迅速冷静下来，Lan重新启动车子。“当我没说…”
…
尤舞找尹牧雪吃饭，在餐桌上说起这件事。
听到那男人终于提出交往，尹牧雪很是宽慰地松口气。看来她没看错，那男人心里确实是有小舞的。
可尤舞的下一句话差点没让她把桌子掀了。
“What？！不会跟你结婚？还要继续找女人？”
尤舞左右看看，“你可以再大声一点。”
尹牧雪强压怒气，“你的回答呢？”
“我说让我考虑考虑。”
当她说完这句话，Lan一脚急刹车，愕然地看向她。那混合着不敢置信和惊喜的表情，滑稽得让尤舞现在想起来还不觉莞尔。
“考虑个屁！”
她终于理解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这么厚颜无耻的话他也好意思说出口？
看尤舞一脸平静，尹牧雪心里打鼓，“喂，你该不会真打算‘考虑’吧？”
尤舞没答话，一脸若有所思。
尹牧雪急道，“你想清楚，如果他肯改过自新，且不管日后能不能做到，至少要先把承诺做出来，这是最起码的态度问题。可他现在连保证都不做，那一切岂不是又都回到原点？”
尤舞想了一会儿，“也不是一点变化没有。”
回忆着这段时间以来，他的种种表现，尤其是眼神。她一直记得雪菲曾跟她说过的话。她说岚曜那混小子从小就有个坏习惯，嘴硬，口是心非，喜欢说反话。
如果你决定喜欢他，就要学会去读他的心，他的眼神。
一个男人的嘴可以编造任意一种谎言，但他的眼睛，永远不会。
在他提出在一起的要求时，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真诚，也看到了他等待她回复时的紧张和期待，亦看到了他眼底深处潜藏的深沉的悔意和…淡淡的情意。
情意？
一个宣称只做不爱，永远不会相信爱情的人眼中出现了情意，这是不是本身就代表了这个人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
尤舞沉默几许，对一脸纠结的尹牧雪笑笑，“放心吧，我没说答应。这一次，我会仔细想清楚的。”
…
室友们意见统一，吃回头草的男人不能要，再说，你身边还有一个比花还美，比天使还纯洁的韩雪彦…
一想到那个为她笑得像天使，心如水晶般纯净的人，尤舞心一揪。
是啊，还有雪彦哥，那个在她最困难的时期陪着她的人，那么单纯地喜欢着她的人，她怎么能辜负…
一个人坐在湖边的石头上，尤舞长久地对着湖面，静静地思考。
眼前，滑过第一次在曼沙的摇灯下与Lan相识时的情景，又闪过和雪彦哥有说有笑逛公园时的场景。
一会儿想起Lan携着美女从她面前经过，一会儿又记起雪彦哥捧着打半价买回来的各种小吃，走在她身边安静温顺的样子。
想到Lan永远漫不经心的笑容，想到雪彦哥纯净凝望她的眼神…
『我从未想过和任何人结婚』
『周一上午是两节课，下午两节课。周二上午两节课，下午一节课…』
『你的意思是虽然和我在一起，但我不能妨碍你去找别的女人？』
……
一周后，尤舞把手里的石子丢进湖里，拍拍手站起身，深呼吸了一口气，清亮的黑眸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翻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我想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