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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与花共眠-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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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克洵听了这话,呵呵地笑了两声,道:“应大人真是太过自谦了,我知道你在泰州这地方委实是有些屈尊了,然而有道是‘淘尽狂沙始到金’,想来应大人很快就有出头之日了。”
  应兰风举手道:“不敢不敢,其实不管在何处都为皇上的臣子,食君之禄忠君之忧罢了,虽然大人抬举下官,然而下官也有自知之明,不敢就妄自尊大……”
  王克洵不等应兰风说完,便温声说道:“我也并非是故意抬举,做地方小吏,琐碎之事甚多,若是那些熬不住的,自然就此消磨了志气,也是无法,然而若真的能把这样的小官做的出色,那么将来必然大有一番作为,前途无量……在我看来,应大人便是后面这一种,为何却忽然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呢?”
  应兰风见他好言相劝,又一再追问,索性缄默。
  王克洵看着他一笑,道:“你虽然不肯同我交心,但我也知道你必然有自己的许多苦楚不足以为外人道。比如前些日子,便有个泰州县来的刁民,说是状告应知县……”
  应兰风颇为意外,抬头看向王克洵,问道:“竟有此事?不知是谁,为何告下官?”
  王克洵捋着胡须,含笑说道:“也没什么,就是你那里一个村子的里长,告了你好些罪名,都是些不经之谈……你放心,我也已派人调查清楚,都是因为你那里放粮,他私自扣押贪污许多,被村民们告了,你秉公办事打了他板子,他心里怀恨,就来我这里告了一状……”
  应兰风听了,身上不由一阵寒战,记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他变卖枣子柿子运回了粮食,叫各镇村主事之人领了发放,是这人仗着是里长,故意克扣了村内百姓的粮食,应兰风审问无误,就把他打了一顿,罚了若干,竟没想到此人怀恨在心……幸亏府衙这里主事的已经不是昔日的知府了,不然的话这一次他岂不是又是凶多吉少?
  应兰风忙起身相谢,道:“幸亏王大人明察秋毫,不然下官又是跳入黄河洗不清了!”
  王克洵复呵呵笑了两声,道:“何必这样儿?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我也知道前知府在的时候,曾对你多有刁难,也是他多行不义必自毙,所以才给林御史斩了,而大人堂堂正正,故而仍然好端端的不是呢?”
  应兰风承他的情,只好也跟着笑了笑。
  王克洵见他兀自站着,便亲走到身边儿,挽住了应兰风的手臂,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且安心,那人已经被我判了诬告长官,如今关押在大牢里了,断不至于再生事。应知县如今要做的,便是安心等候……过了这一冬,,来年开春儿,必有好消息。”
  王克洵说到这里,便抬起手来,在应兰风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
  应兰风转头,同王克洵目光相对,对方品级虽则不高,但乃是京内出来的林沉舟嫡系,身份尊贵,不管走到何处,百官们都需仰视,如今却这样“屈尊降贵”地同他手挽手地说话,又百般劝慰,当下那“辞官”两字就也不便再出口了,只好缓缓点了点头。
  王克洵亲送了应兰风出客厅,又颇多叮嘱了一番,无非是说将来大有前途,又有‘若有难处只管来找’等的言语。
  承蒙他如此厚待,若换了第二个人,必然是要感激涕零受宠若惊的,奈何应兰风心里是不想再在官场上厮混的,于是对答也只是中规中距而已,不见什么格外惶恐或谄媚的神色,这在王克洵眼里看来,——如此不卑不亢,则更是个“极有风骨”的人物了,是以对应兰风好感越发添了三分。
  且说应兰风出了府衙,骑上马儿,带着招财,慢吞吞地就往回走。
  路上招财见他郁郁不快,便打马上前两步,问道:“大人,老爷叫你来是做什么?”
  应兰风叹了口气,道:“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如今我不想再当官儿了,一个个却竟把我当宝贝似的捧着,叫我跳也跳不下,跑也跑不了。”
  招财笑道:“好端端地怎么不想当官儿了呢,被这些京内来的大人物青眼,岂不是好事?别人求也求不来的。”
  应兰风重重地叹了两声,抬头看看天际,见那北风吹得彤云漫天,背后的阳光虽被遮住,却仍透出几分昏黄之意来,他心中一动,随口喃喃念道:“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念完之后才醒悟,便笑着摇了摇头,心想:“如今我的前路倒似一片迷茫,谁成想会做出这样的诗来?”
  冬至一过,很快就到了新年。
  今年不同往日,因为应竹韵来那一趟,所带的有那外头能买到的,也有外头买也买不到的,吃穿用的,几乎都有。故而今年过年所备之物便格外充足了,李贤淑早早地开始领着丫鬟小厮们忙活,兴兴头头地扫屋扫院,贴对联挂灯笼,又准备了极丰盛的年夜饭。
  辞旧迎新这天,一家子从上到下,包括丫鬟仆人们都换了新衣裳,因先前有徐姥姥在此帮忙,早早地就给应怀真预备好了过年的新衣裳,故而李贤淑更轻快了许多,一家子团团圆圆地过了个好年。
  第二天早上,张珍先打扮一新地跑来拜年,拜年事小,跟应怀真玩耍事大,应怀真只觉自己其实不算是小孩子了,很不想再跟他去做那些点炮仗窜门子要糖的孩子举动,然而她若是一反常态地安静了,李贤淑跟应兰风却总担心她忧闷或者病了,不住地催着她叫她好生地出门玩耍,于是应怀真少不得也要“应酬”,只不过若真个儿玩闹起来,不知不觉中倒也极为开心,仿佛自个儿真的也变成了小孩子,快活的无忧无虑地。
  除夕过后,很快又到了元宵节,按照惯例,每年元宵节里,张府都要大放烟花的,而县城里却也有一半的人要来凑这热闹,竟成了元宵节一大庆典似的,张珍更是早早地跟应怀真说好了,约了晚上要一块儿看烟花。
  当夜,李贤淑把应怀真打扮的花团锦簇的,便跟应兰风一块儿陪着去张府,张珍一早儿就在门口伸长脖子等呢,见他们来了,便忙不迭地撒腿跑上来,把应怀真的手一牵道:“怎么才来,我带你去看我爹买的烟花,有那么好几大车呢!”
  张少奶奶走过来迎了李贤淑,便笑道:“元宝饭也没吃好,总惦念着你们怎么还没来呢,瞧他急得那样儿。”
  李贤淑也说道:“可不是么?元宝就是爱护妹妹,瞧他们感情可真是极好。”
  张少奶奶便道:“我瞧他也不曾对别个儿这样,前日我姨家的丫头过来,缠着他玩儿他都爱答不理的……偏对怀真这样。”
  李贤淑便打趣道:“也是他们投缘,一天看不见都不成!不是你跑去找他,就是他跑去找你的,活像是一对儿!”
  张少奶奶闻言,忽然道:“可不是么?他们两个好的这样儿,以后分开可怎么办好?不然……就给他们两个定个娃娃亲如何呢?”
  李贤淑怔了怔,转头看向少奶奶,正要说话,那边张珍已拉着应怀真跑开了两步,应怀真脚下不知怎地就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吓得李贤淑急忙叫说:“你们两个跑慢点儿!那烟花儿又不是长着腿会跑了!”
  此刻欢声笑语地,却是谁也不知道,就是在这团圆热闹的元宵夜,又出了事。

  ☆、第 30 章

  灯火阑珊,来看热闹的人也越发多了,张少奶奶只得先跟李贤淑入内,那边儿张珍已然迫不及待地拉着应怀真去看准备下的烟花,不停地向她指点:这是什么,那又是什么,唧唧喳喳停不住口。
  又有张府的许多小厮们,搬了要打头阵放的烟花到大门口上一字排开,这张府的门口极为宽阔,从东往西有十几丈,每隔着七八步左右就摆一个烟花,一个小厮管一个烟花等待号令。
  这功夫儿,那些百姓们就街头巷尾地涌出来,远远儿地站定了等着看,等一切布置妥当,张官人一声令下,小厮们齐齐地先把这十二个的“火树银花”点燃了。
  当下一溜儿长道的烟花绽放,仿佛是一棵棵极大的松树着了火似的,从底下往上喷出华美壮丽的焰火,那焰火越喷越高,一直越过院墙去,也越绽越大,跟周围的连在一起,仿佛起了一道鎏金跃彩的烟花墙,而燃尽了的焰点就从高空又纷纷坠落下来,瞬间如同千千万万的流星坠下,又像是落了满地的碎金子,这般阵势,赫大雄壮,百姓们看得精彩,都鼓掌叫好。
  应怀真站在门口,目不转睛,金色的光芒在脸上跳跃,显得明明灭灭,她眼前的烟花从壮美激烈到逐渐沉寂,又何尝不似是人的一生?起初小心翼翼,然后不可一世,奋勇上前,最后仍寂寞落地,如此而已。
  这烟花虽然美得令人目眩神迷,然而细想想,却又不免叹息。应怀真正在胡思乱想,听张珍悄悄在耳旁道:“妹妹,我们不看这个了,我私藏了一个好玩儿的,你来,我放给你看。”
  原来方才张珍看小厮们在点那烟花,他就也跃跃欲试地也想上去点,奈何张大官人跟少奶奶不许,只怕他小孩儿毛手毛脚地唯恐出事。
  张珍又看应怀真看得出神,他便有意想在应怀真面前卖弄一番神勇,因此悄声跟她说了后,便拉着进了院内。
  应兰风虽然看见了,但是想着两个大概是入内不知说什么了,于是便也没管。
  那边张珍拉着应怀真到了厅上,便爬到那花瓶后面,摸了一个长筒的烟花出来,道:“这个好玩,我特意留了的。”
  应怀真道:“这是什么?你别乱弄,留神伤着就不好了。”
  张珍有意要显示神通,便道:“保管无事,来,我放给你看。”
  两人来到院内,见四周无人,张珍把那筒子放在地上,又去里屋拔了一根香出来,应怀真微微有点紧张,道:“还是别乱来,咱们出去看罢了。”
  张珍笑道:“放完了这个自然就出去了。”就把应怀真拉在门口又道:“你就站在这儿,别动。”
  应怀真不由地有些心跳,见张珍一心想如此,便只好说:“你小心些,点了后就也快过来。”
  张珍果然应了,俯身就去点那物,应怀真远远地看着,忽然觉着心跳加速,恨不得一把把张珍拉回来,然而此刻却已经是晚了,那边张珍手上的香一晃,只听得“嗤啦”一声,那烟花已经被点着了。
  应怀真不由尖叫,道:“快回来!”张珍倒也机灵,果然转身撒腿就往这边跑来。
  事情就在顷刻间发生了。
  墙外正放着高高地大烟花,直冲上天,璀璨绽放,如同一朵金菊,引来万民欢呼之声,张珍正满怀欣喜地往应怀真这边跑来,闻声转头看过去,目光之中,清清楚楚地映出两簇金色的光影,在瞳仁中闪闪烁烁,浮光跃金。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阵风如那那突然响起的惊呼声一样,悄然掠过,那立在原地的烟花晃了晃,就在打出第一响的瞬间,便向着门口的方向倒了下来!
  明亮近乎刺眼的火光也灼痛了应怀真的双眼,她几乎来不及抬手捂住眼睛,那道光芒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向着她冲了过来。
  张珍的目光下移,脸上的笑就在顷刻间也变成了惊恐,他猛地回头看看身后不远处的应怀真,——此刻他正是奔跑之间,这会儿若是一迈脚也就轻易地跳到旁边躲开去了,然而这道烟花火却势不可免地会冲向应怀真。
  张珍愕然叫了声:“妹妹!”忽地不退反进,猛然加快了步子向着应怀真方向冲来,张开双臂将她紧紧地抱住。
  张珍生得胖乎乎地,且又比应怀真高上许多,这样一抱,便将她挡的密不透风,而就在他扑过来的瞬间,那道火光已经袭到跟前,张珍只觉得腿上一阵热辣辣地灼痛,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却仍是死死地抱着应怀真不肯放手。
  那筒倒地的烟花嘶嘶作响,因为弹出了一个火球,长长地筒身抖了一下,便转开了方向,第二个烟火花便打向了张珍跟应怀真身旁的门扇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啸声,炸开的烟花火四散洒落,像是门扇上忽然开出了一朵大大地金花。
  惊呼声从不远处传来,有人高叫着两个孩子的名儿,便飞跑过来,头前一个是应兰风。
  应兰风其实在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烟花倒地,他叫出一声“真儿”的时候,正是墙外百姓们欢呼的时候。
  眼睁睁地看着张珍把应怀真护住了,应兰风心底的震惊无可言喻,然而已经来不及叫他迟疑犹豫,应兰风撩起衣袍,飞快地奔向那倒地的烟花,趁着那烟花嘶嘶在原地打转的时候,他一把抄起来,向着身旁另一侧空旷无人的场院扔去,那烟花腾空,在高中里仍是“啪”地继续打出一枚花火,喷出的火光直冲天空!
  应兰风脚下不停,仍看了一眼,见那火光渐渐坠落跌地已经没有危险,才松了口气,他边跑边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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