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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与花共眠-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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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绝因甚惊,竟忘了动作,只嗅到那一股幽香萦绕,怀中所抱柔软女体,感觉如此清晰,却似是而非,如熟悉,又似陌生……
  便在此刻,外头脚步声纷迭,却是跟随清妍公主的诸人正跑进来。
  凌绝见状才警醒过来,来不及多想,忙将清妍推开。
  清妍猝不及防,便跌在地上,痛呼一声。
  此刻外头的太监宫女们上前,纷纷扶住清妍公主,有那些眼尖的,方才早看见两人那一幕,却不敢说什么。
  清妍的贴身宫女素华便扶住她,问道:“公主如何了?”
  清妍含泪盈盈,只看着凌绝,目光中竟是情意依依,凌绝一眼看到,心中更是一惊。
  这会儿,素华抬头看向凌绝,质问道:“凌大人方才是为何呢,竟推倒公主殿下?”
  凌绝面上微红,不知要做何解释,便哼了声,拂袖往外而去。
  素华见状,却又喝道:“站住!凌大人你对公主无礼,又伤了公主,如今亦不请罪,便想轻易离开么?”
  凌绝脚步停了停,想回头,却又不曾。却听清妍公主道:“不必、不必为难他……”
  凌绝听了这一句,当下头也不回地便去了。
  剩下众人,便扶着清妍公主起身,相送她回宫,素华便在耳畔说道:“公主伤了腿脚?”
  清妍含泪点了点头,因见身后有人,便含羞忍痛地不做声。
  素华便对身边儿一名小太监道:“即刻去禀告皇上,说公主受伤了!”那小太监领命而去,清妍公主待要拦着,却又作罢。
  素华便同一干宫女们扶着清妍回了殿内,自在榻上歇了,清妍见左右无人,便拉住素华,泪汪汪道:“现在可如何是好,他并不理我……”
  素华便道:“公主莫慌,方才奴婢几个都看见了,待会儿皇上来了……您只说是……”
  素华低低耳语几句,清妍公主愕然,面露犹豫之色,问道:“这可使得?”
  素华点了点头,道:“皇上毕竟是疼惜公主的……这会子不着紧为自己争一争,还要等何时呢?”
  却说凌绝匆匆离开畅音阁,便欲出宫去,走到半路,却有一人飞奔而来,笑道:“我远远地看见你,这是做什么,这般着急?”
  凌绝满腹心事,竟没留意,抬头见是唐绍,才松了口气,道:“没什么……”忽地又问道:“皇上如今何在?你可知道?”
  唐绍道:“皇上先前在淑妃娘娘处,现在多半是回御书房了……你却又是从哪里来?”见凌绝气色有些不对,心中暗暗诧异。
  凌绝听了,便皱眉喃喃道:“是我大意了……”
  唐绍待要问究竟,又不便在此同他多话,因说道:“我还要带人巡逻……等你伴驾过后,咱们再去喝酒。”叮嘱了几句,便又飞奔而去。
  凌绝呆站原地,复叹了口气,眉头紧锁,不免想到方才清妍的情形,心中便想:“想不到公主竟对我……莫非这数月来,她也都是……”回思昔日相处时候的种种情形,这才蓦然惊心。
  凌绝本想即刻出宫去,然而因唐绍说了成帝在御书房,因不好就走,便慢慢地又去了御书房,谁知却仍是扑了个空,问了小太监,道:“方才清妍公主不知如何伤着了,皇上去探望了。”
  凌绝呆了呆,忽然极不安起来,竟隐隐地觉着会有什么事发生似的,心头亦空落落地,只得在御书房中等候,过了两刻钟功夫,才见成帝回来了。
  凌绝忙迎驾,成帝扫他一眼,一言不发,至龙椅上坐了,才道:“凌爱卿,你方才……做什么去了?”
  凌绝闻言,便道:“先前本是来御书房,半路遇到公主,说皇上在畅音阁,因微臣不知路径,公主便好意领臣前去。”
  成帝道:“然后呢?”
  凌绝道:“谁知皇上竟不在,公主找寻之时,扭伤脚踝,臣因担心之故……”
  说到这里,成帝忽然叱道:“住口!跟随公主的那许多人都看的明明白白,是你……意图非礼公主!”
  凌绝听到这里,即刻双膝跪地,道:“皇上明鉴!微臣,并无此心,也无此举!”
  成帝凝视他片刻,终究又叹了声,道:“朕已经这把年纪了,为何……你们竟一个个地不给朕省心呢……”
  凌绝不解这话,飞快一想,便道:“皇上只问公主便知,微臣只是扶了一把,再无其他,绝不曾逾矩。”
  成帝重重地叹了声,道:“你当我没有问清妍么?”
  成帝说到这里,便又拧眉看向凌绝,道:“朕这几个女儿之中,最疼爱的就是清妍了,当初琼林宴上,朕本来就想招你为清妍的驸马,只是阴差阳错的……”说到这里,眼中便透出思忖之色。
  凌绝听这话意思越发不妙,一瞬心惊肉跳,便道:“皇上……”
  成帝端详他片刻,忽地又道:“你可知,方才淑妃娘娘也在,同说你……非礼公主,要治你的罪呢。”
  凌绝猛然抬头,成帝道:“亏得清妍反倒替你说了许多好话……你且安心。然而……”
  成帝又停了停,道:“凌侍读,你觉着朕的这个女儿如何?”
  凌绝的心猛然一颤,哑声回道:“皇上这是何意,臣已经蒙皇上赐婚了。”
  成帝一笑,略微出神,道:“朕也略有些耳闻……说是,你跟怀真丫头两个,本是一对儿冤家,当初赐婚,也是因为要打发沙罗使者,毕竟考虑不周……”
  凌绝听到这里,不等成帝说完,便道:“皇上明鉴,微臣……早就认定怀真是臣妻了,除了她,其他谁也不要。”
  成帝又皱起眉来,端详他一会儿,忽地微微哼道:“朕的女儿,你就这样看不上?”这声音威严冰冷,虽非大怒,却挟裹一股令人战栗之意。
  凌绝浑身冰凉,这一刹那,竟然无法答话。
  成帝也并未开口,御书房内一片死寂,过了许久,成帝才道:“罢了,你先退下罢,此事,朕会再议。”
  凌绝却竟不知自己是如何退出了御书房,又如何出了宫的,只记得唐绍似乎过来,又找他说了几句话,隐隐地见他神情忧虑,问什么“为何听闻你跟公主……”等等言语,凌绝一概都不留心,唐绍见他如此情形,不免担忧。
  凌绝翻身上马,唐绍兀自叮嘱了几句,凌绝凝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满心空茫,便自去了。
  这一日,凌景深因告假在家,正教导儿子凌霄蹒跚学步,忽地听人报说二爷回来了,凌景深略觉诧异,便抱着凌霄去迎,谁知远远地看着,凌绝竟有些失魂落魄似的,凌景深一惊,忙把凌霄交给旁边的奶母抱着,自己迎上前去。
  凌绝正胡乱而行,忽地凌景深到了跟前儿,将他肩头握住,道:“是怎么了?”
  凌绝抬头看了凌景深半晌,才认出是哥哥,却仍是不吱声。
  景深心中暗惊,忙道:“别慌,好生说……究竟是出了何事?万事都不打紧,有哥哥在呢。”
  凌绝听到这里,眼睛一红,这才说道:“哥哥,我、我心里……很怕……”
  景深怔了怔,眯起眼睛道:“怕什么?谁欺负你了?你只跟我说。”
  凌绝摇了摇头,慢慢地道:“我怕的是……我、我那心愿……终究又要落空了。”
  凌景深一震,凌绝睁大双眼,眼中便滚出泪来,景深慌得手颤,忙给他拭去,道:“小绝,你休要吓唬哥哥,什么事都好说,你且缓一缓。”便将凌绝抱入怀中,温声安抚。
  凌绝低下头去,顷刻泪如雨下。
  如此又过三日,在应公府中,应兰风气急败坏地回到东院,见李贤淑不在,便叫道:“快!二奶奶何在,赶紧叫她回来!”
  丫鬟们不知发生何事,忙跑出去寻人,李贤淑却正在上房跟应夫人说话,听了消息,忙赶回来,因听丫鬟说催的急,应兰风神情也不好,一颗心七上八下,十分不安,进了门忙问究竟。
  应兰风把丫鬟们都赶了出去,便拉住李贤淑,道:“唉,大事不好了!”
  李贤淑慌得也变了脸色,问:“竟是怎么样?什么不好了?”
  应兰风道:“我……今儿进宫去,因先前叫钦天监的人算怀真的生辰八字,要合一下那及笄的日子需要避忌些什么不曾,就又特意去打听。谁知,田监正竟同我说……因先算了怀真的八字,很好,不料又算了凌绝的,谁知两个人的八字竟然相冲相克,若是成亲,便有血光之灾……”
  李贤淑呆若木鸡,道:“什么?”先前因是皇上赐婚,更无人敢有异议,自然也不顾算什么八字儿了,后来因怀真大了,进来更要行及笄礼,李贤淑才想给他们合一下八字,也好先挑个好日子……应兰风因怕外头的人算不好,就托了钦天监去算,谁知竟是这样。
  应兰风道:“我一再追问,田监正都是这般说的,还说已经将此事禀告皇上了……一切且看皇上定夺。”
  李贤淑魂不附体,问:“这要如何定夺法儿?”
  应兰风其实还知道一事,只是不好就跟李贤淑说,以她的脾气,必然又要发怒。应兰风因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皇上若怜悯,自然就解除这门赐婚了。”
  李贤淑立刻叫道:“这如何使得?凌绝那孩子……我爱的什么似的,好端端地一个姑爷,就不要了不成?”
  应兰风说道:“我难道不知道凌绝是个难得的?不然……当初也不至于对他另眼相看了,我心里自然也是爱极他的,更加舍不得,然而如今钦天监的人都说了,若皇上再下旨,我们又有什么法子?”
  李贤淑气得急了,便道:“钦天监的那些人,不过是一帮神棍,估摸着也是胡说八道,我从来都不信这种说法,你不如去跟皇上说,不用理会那些……”
  应兰风苦笑:“倘若说的有一半儿对呢?”
  李贤淑张了张口,想到凌绝其人,简直如天上掉下的宝贝……忽然又要不翼而飞似的,极为难舍,便捶手念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应兰风看着李贤淑着急的模样,心中却另有一番想法。
  原来,自从皇上赐婚之后,应兰风明里暗里看怀真的神情举止,竟完全是不喜欢,本来以为她是小女孩儿心性,过一阵子想开了,自会高高兴兴,谁知这许多年过去了,怀真对这门亲事的反应,依旧是一个“冷冷淡淡”,倘若李贤淑或者应兰风说上几句有关亲事的话,她便大不耐烦。
  因此应兰风虽然甚喜凌绝,更加舍不得这个女婿,然而见怀真如此……心里自然也是有一道坎儿的。
  幸好这是皇上赐婚,倒是不劳他再费心思量,谁知道半路,竟又出了此事。
  应兰风回宫路上也曾想过,虽然无奈,可也又想:这或许也是天意,不然的话,怀真为何总是不合意的?如今这门亲事若然告吹,他们做父母的虽惋惜,对怀真来说……或许是好事呢?
  因此应兰风虽然惋惜,却也并不十分地痛心疾首,何况,他先前在宫内,除了听了田监正的这番话外,另还听说一个消息:竟然说是清妍公主看上了凌绝,当初琼林宴上,皇上就曾想撮合他们的,如今若然凌绝跟怀真的亲事断了,自然就是驸马了……倒也是个大好前程,也是一门好姻缘。
  应兰风心里明白:如此说来,那八字不合的话,还不知是真是假。然而钦天监必然不敢自行胡编乱造,必然是有人授意才如此的,那授意之人是谁,应兰风岂能不知?
  应兰风想通了这许多内情,便索性放宽胸怀,顺其自然罢了,只是知道李贤淑一门心思当凌绝是姑爷看待,只怕她知道了后会不免失望。
  如今一说,李贤淑果然如此不依不饶起来。
  他们两个人正在哀天叫地,忽然外头丫鬟说:“凌公子来了。”
  应兰风跟李贤淑闻言,忙出来相看,果然见是凌绝来到。
  两人敛了心绪,只做无事之状。
  凌绝进门来,见他们两个神情之中兀自带着惶然之色,便明白应兰风已经知道了,凌绝竟道:“恩师,我今儿来,是来向您请罪的。”说话间,便双膝一屈,竟跪了下去。
  应兰风不免惊惶,忙道:“这是何故,你又有何罪?快快起来说话!”说着,忙去扶他。
  李贤淑对凌绝也是疼爱怜惜,同应兰风一左一右,把他扶了起来。
  此刻凌绝脸色发白,道:“大概恩师也听说了……只怕这番,我同坏真妹妹的亲事,要保不住的。”
  应兰风听了这话,便不免心痛,这本是他极喜爱又得意的弟子,私心觉着跟怀真,竟是天下无双的一对儿……因此先前也不顾怀真不喜,总想他们两个修成佳偶,如今见果然不成……难免伤怀。
  李贤淑听了,更是眼圈儿发红,道:“好孩子,你又是哪里听说的?”
  凌绝并不提清妍公主之事,只道:“这件事,是我冒失所致,也或许,是我跟怀真妹妹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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