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顺治十四年-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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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咫尺天涯 第五十八章 忧虑啊忧虑
潘济帮着从车上把一些小包裹卸下拿进屋。拍了拍手,走到陈旭日身边。指着几筐土特产道:“前年夏天就听你念叨过一回。说这地里种的作物。来来去去就那么两三种。产量低。丰年庄嫁人勉强能过活。赶上荒就得饿肚子……”
陈旭日给他大概形容过这几种东西。去年南行时。又特地叮嘱着路上遇到时。别忘了买些种子送回来。
像这玉米土豆啥的。上个世纪国内就有人栽种。只是零星种植。形不成规模。而且多在长江以南偶尔能遇到一点。北方极少见。
“这回我从北往南走了一遭。途经数个省份。路过很多地方。多方打听。终于买到了这两种作物。”潘济指指土豆和玉米。然后又指着地瓜道:“倒是这东西。一路上都没见。只福建那边有。要是没走到那里。还真弄不来。这些东西又重又占地。老太爷好奇。听说是你专门让我们找的。有大用。还叮嘱我们多带些。老太爷给我们开玩笑说。他这个做爷爷的身无长物。就把这些东西当做礼物送给你啦。”
陈旭日摸出一个地瓜。在手里掂了掂。满意的点头笑道:“这礼物好。这礼物好的很。我喜欢。”
地瓜不但可以水煮熟了吃。烤着吃更是美味。而且还可以做地瓜粥、地瓜饭、地瓜饼。晒成地瓜干。炸做地瓜糖。等等。变着花样吃。至于同样高产的土豆。做法就更多了。
都是好东西啊!
“我们在福建呆了差不多一年,对这红薯算是比较了解。福建那边。年年有狂风、暴雨、干旱。水利不兴。朝廷禁止出海,种茶没有出路,种粮又减少甚至绝少。多亏了有这红薯。百姓们才不致饿死。”
陈旭日如何不知呢?红薯的生命力极强。不管是山岗还是沙石土。红薯对土地的钟情程度达到了不分贫富的境界。尺把长的秧子随插随活。到秋天。就能喜获大丰收。解放前的灾荒年月全靠它养活了无以计数的中国老百姓。
“可惜。庄户人家祖辈辈。只那几样传统作物。世代相传形成习惯。很难接受新事物。”潘济顿了顿。轻声道:“如果有人下力气去做这件事。像牛一样向全国推广,能活人无数,这是大功德。”
自家变后。生活彻底掉了个儿,屡经磨难后。潘济就养成一种习惯。他一直把自己藏的很深很深。从来不向外人表露什么。不给人增加麻烦。增加负担。也从不过多的对人要求什么。空闲的时候。他常想起他教的那些孩子。七八岁就开始下地干活。满手的老茧子。十一二的就得是个全劳力了。种地,养猪。那些过早懂事的孩子。带着认命般的无奈。看着总是让人从心里面感到心痛。
他已经没了那种悲悯的感觉。只是机缘相合下。仍然想在中间做点什么。
陈旭日点头。重重点头。却是默然以对。半晌后。长吐了口气。没有出声。
这些高产且不挑地的农作物。他思量已久。他一直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推广。
因为这其中牵涉到人口的大规模增长。地瓜种植倘大规模推广。首先就要引起人口的大幅度上涨。人口激增。倘若不加以控制。却是遗害无穷。三百年后。十几亿人口。实在是个太过人的数字。
原本的历史。这些易活人的作物。在清朝中后期才得以推广全国。如果自己在时间上提前了至少一百年。而且。跟古人讲计划生育根本就是一件行不通的事。再加上死于天花的人大大减少。
将来中国的人口。又将达到怎样一惊人的数字?
他还得再想想。好好想想。
除了这事。还一事压在陈旭日心头良久。
“爷爷。像四阿哥中的那种毒药。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书本上也没有。爷爷。皇宫里是不是真的有几种秘密的毒药流传呀?”
陈正德看他满脸好奇。摇头道:“你怎么对这个有兴趣啊?”
“我也不想有兴趣啊。这不是情况需要吗?我至少得了解了解。您也知道。我现在在太子身边做事。太子中毒既然有了第一次。谁敢保证就没有第二回?说不定。也就有人冲我下毒手。这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呀?根本就防不胜防。我得在把源头搞搞清楚。省的哪天莫名其妙就着了道。”
陈旭日的理由光明大。“爷爷。你是不知道。我以前还寻思着。要不要尝试着吃一点点毒药。让身体对毒药有点抗体。免得哪天遭了人家暗算束手无策。”
陈正德吓了一跳:“你真那样干了?你爹晓得吗?他同意啦?你说你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那什么东西都敢往肚里吃呀?谁告诉你这些管用的?你真吃啦?”
“没有。没有。我是想想。就是想想。没真吃。”
陈旭日看到老人满脸焦急。赶紧安抚道:“我吧。我在书上。杂书上看到。传说不少皇帝自幼服食少量毒药。慢慢培养出抵抗力来。我就单想了想。没真做。”
陈正德松了口气,“你说你这孩子。净说些吓人的话。”
陈旭日缩缩脖。做了个告罪的手势:“爷爷。您没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有一些毒药。无色无味。下在食物里。连银针都测不出来?四阿哥当初中的毒。就是银针测不出来的。”这白银测毒。在古早时候。一般人。或者说人人都信它。陈旭日却知道。这东西有些道理。也没有道理。
说它有道理。因为很多时候。这银针银筷银碗还真能测出毒来。就好比用银筷子挟一盘菜。诶。这银筷变黑变蓝了。抓只鸡牵只狗过来吃下饭菜。不多会儿。鸡也死了狗也亡了。人们也就知道。哦。这菜不能吃。有毒。所以说它还真管事。
说它没道理呢。举个例子。就说砒霜吧。凭谁都知道砒霜是夺人命的剧毒。可是真正高纯度的砒霜。恰恰就是这银物件测不出来的。但是。同样就是这砒霜。很多时候。你用银器又能测出来。其中的关键。就是这白银之所以够变黑。是为被硫化物氧化了的关系。而一般常见的砒霜。提纯度不够。其中最容易掺杂硫化物的杂质。所以能够使白银变黑。
这其中的道理一点都不复杂。只不过牵涉到了一个简单的化学反应。只是时下的人不了解这些。而且提炼砒霜的手法相对粗糙。这砒霜又是下毒的人最常见的选择。遂以讹传讹。以至于以为银针真的可以通用于各种毒物的测试。
富贵人家。常备了银筷吃饭。有那讲究的。甚至专门打造了几套银质餐具。包括碟儿碗儿筷子勺儿什么的。一应俱全。皇宫里日常传膳。大抵也是用银针银先行试过。所不同者。为着更谨慎保险起见。正式入口前。又加了一个专门负责尝膳的。
其中。陈旭日闻目睹。了解的清清楚楚。
“四阿哥当初中的就是一种慢性毒。服食少量不致命。没有什么特殊感觉。有一定的潜伏期。积少成多就没救了。这种毒药多吗?您还知道别的吗?”
隆兴中毒解毒的始末。跟陈家的兴衰息息相关。陈浩早在家书里用隐晦的笔墨提及。陈正德自是知晓。“这毒药一道。非正途。我辈行医人行医济世。当然不能学,对其了解也就不多。不过。我行医几十年。咱们陈家又是数代行医为生。手底下的病人经过的多了。免不了就诊治过一些各种各样中毒的患者。有的是被人投毒。有的是进山做事被毒物咬了。有的是不小心误食了有毒的东西。咱们要救人。救人就对症下药。首先对毒物有所了解。才能谈的上施治救人。经验这东西慢慢积的多了。关毒药这方面。也就有些耳闻。”
“这世上的毒。千变万化。真要往深里说。我也说不清。大抵分三种。一种是霸道的。稍有沾染即夺人性命。见血封喉。根本就不给你一点施救的机会。一种呢中毒后让人痛苦。病人有种种不适的症状。要是时间拖的不久。或碰上高明的医生。兴许就能捡回条命。还有一种。就是你说的慢性药。没有到致命的量。只会使人觉的身虚体弱。误以为生的是别的病。一旦到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往往是中者无救。有些秘药。至死也难让人察觉。病人是因毒害病。四阿哥当年中的就是这么一样毒。很危险。错非你那匪夷所思的法。是万万救不回来的。”
“要说这害人的东西。宫里边的神通广大。有心琢磨的话。还真是琢磨出了几种害人的道道……不过知道的人本来就少,现在的皇宫。原先的老人不多。知道的人就更少了。平素小心。仔细入口的东西……”
“爷爷。是不是有那种毒。嗯。怎么说呢。就是原本两三样东西。分开来吃呢。都是无害的。甚至是补药类的。有天不小心误食了另一种或者误接触了另一种。突然就变成致命的剧毒。而且很少有人知道?”
“……”
第三卷 咫尺天涯 第五十九章 非议
四月初六,陈旭日依例入宫。
此时,外面正是草长莺飞,蜂飞蝶舞,处处洋溢着明媚春光,而紫禁城里边,高高的城墙遮住了这一切,绿色植物的稀少,使得这明媚春光并未给居于其中的人带来多少好心情。
连着几天了,顺治的脸色都绷的紧紧的,连带的宫人内侍说话做事都加了几分谨慎,惟恐一个不小心,给自己惹来无妄之灾。
顺治心烦的原因很多,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字:钱!
朝廷没钱了!
眼下虽说偏居云贵的南明永历小朝廷已经被灭,残部逃入缅甸,顺治去了如梗在喉的心腹大患,主力军队回调,郑成功偏居海外一隅,对朝廷再构不成威胁,其余一些零星的反叛虽时有所闻,倘要一一清剿,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是,连着数年用兵,尤其前年和去年,动作频繁,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行军用兵,打的就是钱,吃穿和军饷,样样都马虎不得。军资耗费之巨,使得国库彻底空虚,频频告急。
自去年至今,朝廷在要不要入缅甸追击永历残部的问题上争执不休,顺治的意思是要一鼓作气,挥兵直追缅甸,彻底消灭永历残部,以免他日有人借此东山再起,给朝廷带来纷扰,也才能真正实现国内由南到北的统一大业。
但现实却给他扣了一盆又一盆冷水。
亲政以来励精图治苦心经营的一点经济上的积累,在这几年的征战中消耗怠尽,用兵胜利的风光背后,是一个千疮百孔的时局,实际上朝廷自上而下陷入兵困民穷、财政面临崩溃的困境。去年下半年,郑成功举兵北上,围攻金陵的事件虽然很快平息,但事件中大批官民倒戈相向,却反映出江南民心仍然不稳,亟待收拾。
今年三月,顺治开展京察大计。剔除贪庸。整顿吏治。同时追究江南从逆官员。清理人心。
然而使他忧心。且眼下最是急迫地还是钱财地问题。
去冬少雪。彼时顺治多次召人垂询。担心今岁再逢荒年。
终是担心什么来什么。入春至今滴雨未下。冬麦歉收。春播无望。京畿大旱已成定局。
而各地送交地行文亦不乐观。一个个忧心忡忡。要么是请款修渠引水。要么是请款救民,要么就是请粮济民于水火……
朝廷辖下官员虽多。却是各司其职。但有忧急不能解。便绘之行文。奏疏于天子。只把一道道难题难章丢至顺治手里。
春播不及,夏灾秋灾势不能免,这是关乎万民生计乃至生死之大事,顺治不敢轻忽。为了不使各地方官员迟报瞒报谎报灾情,使得饥民起事造反,给时局带来动荡,他差人拟旨,制定了迟报瞒报灾情处分条例。规定:凡各直省有灾,先以情形入告,夏灾限六月、秋灾限七月上报。州县官如逾半月以内者罚俸六个月,一个月以内者罚俸一年,一个月以外者降一级,两个月以外者降二级,三个月以外者革职。
抚按道府官以州县报到之日为始,若有逾限,照例一体处分……
所谓“病急乱投医”。
顺治为着心中烦闷,数次问计于陈旭日。
他寄希望于无所不能的天神,能给他以指点,不要让他在苦闷中一个人苦苦撑持。
在这种君臣交流的过程中,陈旭日成功使得顺治越来越亲近于自己。皇帝也是人,现在不过就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他烦恼极多,却找不到合适的倾吐对象,称孤道寡像是一种宿命。而他的神之使者的幌子,他陪在帝王身边,同时于朝政无涉没有历害冲突,这一切使得他无形中有了一种超然地位,并且在因缘际会下成为君王直言相垂询的对象。
陈旭日不是神,没有点石成金的神奇本事,但是,对于解万民饥渴,他并不是完全没得法子。
“皇上,国库充盈,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此等朝政大事,旭日年幼,不敢妄议,有赖陛下和诸位大人用心……适逢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