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不败-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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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冷禅冷哼一声道:“哼,任教主,你这话说得不尽不实吧!你们这么多人既然能上这太室极峰,沿途不知杀害了多少嵩山弟子还有其他五岳剑派的门人。这‘不杀’之说,显是欺人之谈!”
任我行听罢,也不着恼,反而大笑道:“哈哈哈,左掌门此言差矣。我方才说你们如此配合我,我自然不可将你们尽皆杀了。但刚才那些在山下不识时务、要阻止我上山的五岳剑派弟子,那肯定是要杀的。”
他将取下成百上千人的性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让化了装站在台下的东方不败不由得微微皱眉。
定闲师太闻言,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任教主如此滥杀无辜,残害生灵,唉,真是罪过,罪过……”
任我行望向定闲师太,点头道:“嗯,定闲师太慈悲为怀,原本令人敬佩,但却有些是非不分了。”
定闲师太不解地问:“阿弥陀佛,不知贫尼所言,有何不妥?”
任我行微笑着说:“在下姓得不好,名字也取得不好。我既姓了个‘任’,又叫做‘我行’。山下那些五岳剑派弟子拦住我,不让我上山,这‘任我行’总不能‘任他行’吧?早知如此,当年叫做‘他行’,那就方便得多了。现下已叫做‘我行’,只好任着我自己性子,喜欢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喜欢上哪儿,就上哪儿。这世上凡是意欲拦我路的人嘛,唉,说不得,我就只好把他们都给‘咔嚓’啰!”
众人听罢,心中皆是奋怒,东方不败更是暗骂:“呸!任我行,任我行,天下之大,任你‘行’了,不知有多少人便‘行’不得!今日我东方不败就算是拼却性命不在,也决计要阻止你重上黑木崖,继续为祸人间!”
任我行捋了捋长须,洋洋自得了一会儿,接着说:“今天,正如我刚才所说,只要五位掌门足够配合,答应加入我日月神教,我就饶封禅台上所有的人不死。”
此言一出,四下里不少人都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一齐喝骂道:“任我行,你这魔头也未免太目中无人了。你有什么资格谈饶我们的性命?”
岂料话音未歇,众人只见眼前黑影闪动,又听得“呼呼呼”“唰唰唰”“喀拉”“喀拉”“喀拉”的几声,那任我行手上便提了几个血淋淋人头,全是来自适才出言喝骂他的人身上!
在“噗通”“噗通”“噗通”之声响起的同时,人丛中有几具无头尸倒了下去。
原来,任我行瞅准了先前叫骂的那几个人所站的方位,从封禅台上飞身而下,径直扑向他们,用手抓硬生生将其人头扭了下来,然后提着飞回台上。
这几手迅捷直如兔起鹘落,连贯恰似行云流水,任我行的武功之高,由此可见一斑!
任我行面带微笑,异常潇洒地将几颗人头朝封禅台下一扔,接着目光一转,扫视过五位掌门人那惊骇的面庞,冷声说道:“究竟是谁目中无人?我到底有没有资格饶你们的性命?想必各位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吧!总之顺我者生,逆我者死,五岳剑派的生死存亡,就在于五位掌门的一念之间。”
五岳派众人环视了一下四周,且不说任我行那令在场的人无不震惊的高强武功,如今留在嵩山之巅的五岳剑派门下还有数百人,而日月神教的各长老、香主、旗主连同一般教众在内,恐怕将近千人。
太室山距离少林派所在的少室山虽然不远,但是也不近,仓促之间,方证大师就算是召集高手前来增援,也未必讨得了便宜。
可以说此时的情况对于五岳剑派来讲,确实十分危险。
五位掌门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任我行,只听得周遭千百人沉重的呼吸声。
还是那位性子最急的天门道人首先打破沉默:“任我行,你今日分明是横施暗算、以众凌寡,根本胜之不武。你算什么英雄好汉,我们凭什么要听命于你?”
任我行哈哈一笑,颔首道:“嗯,凭什么要听命于我,说的好!要是这么杀了你们,未免被江湖同道耻笑,说我们日月神教以众凌寡、恃强凌弱。好,为了让你们心服口服,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五位当中,其中一位,别说胜过我,只要可以与我斗得旗鼓相当,任某非但不强求你们加入我教,还会即刻带人离开嵩山。”
左冷禅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任教主,既然你说得出,可要做得到!你真的想跟我们单打独斗?”
任我行答道:“那是当然,任某向来说一不二。”
天门道人再次第一个出头,甘当先锋,冷哼一声道:“好,就让我天门,会一会你这个魔头。”说着拔出长剑,跃上封禅台,一招泰山派“峻岭横空”,直取任我行前胸。
任我行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招练得还不够纯熟啊!”也不拔剑,挥起右掌就向剑脊扇去。
天门道人感到一股凛冽的掌风扑面而至,随即身子一矮,从任我行腋下钻了过去。
先前那一式去势奇疾而收剑极快,他转过身来,身子微矮,长剑斜刺,离敌任我行左边后背尚有五尺,便已圈转,乃是一招“朗月无云”。
任我行也不回转身形,反手就是一掌,直取来剑剑脊。那手掌的掌缘布满真气,其锋利程度不下于利剑宝刀,砍在那天门道人的剑脊上自能将其斩断。
天门道人见势不妙,赶紧收剑跃开,而任我行却已顺势揉身而上,双掌交替拍出。
任我行的掌法看起来单纯质朴,出掌收掌,似乎显得有些窒滞生硬,但实际上大巧若拙,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对手一不留神便得输了。
天门道人急退之下,手上宝剑连舞,“来鹤清泉”、“石关回马”、“快活三”等招式接连送出。
东方不败眼看天门道人和任我行交手了这么多回合,不由得连连摇头。
泰山剑法确实精妙,可惜天门此人为人死板,拘泥不化,泰山剑法在他手上根本无法活学活用,而任我行却是招招潇洒自如,手上的掌法不拘泥于固定招式。
加之天门道人的内力也远远不如任我行,恐怕不下五十招他就要败退。
第一章 红颜无憾(一)美酒
月明星稀,天朗气清,又是一载农历八月十五,中秋之夜。
每年之中,此夜月亮最圆、最亮,月色也最是皎美。且看燕赵之地,无论大城小乡,是排列在街道两旁的青砖灰瓦房,还是分散于阡陌四周的土墙茅草屋,尽皆灯火通明,恰似满天繁星都降落到了人间。家家户户把瓜果、月饼等食物,摆在院中,一家人,无论男女老幼,一面赏月一面吃着月饼,正是“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好一派其乐融融的美好图景。
而这份合家团圆之美,却不是世上人人都能享有。就在那河北境内,离平定州西北四十余里的猩猩滩旁,一间破庙中,便有几个衣衫褴褛、乞儿模样的汉子围坐在一簇摇摆不定的篝火四方,火苗摇曳,将昏黄的光影投映在四下破败不堪的残垣断壁上,在庙外一片漆黑的映衬下,颇显孤寂。
初时众人皆默不做声,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又陆陆续续有几个同伴进得庙来,找了空位席地而坐。
只见北首一位背上负有五只布袋的褐衣老者,约莫六十来岁年纪,面容清瘦,须发皆白,缓缓站起身来,向着在座的乞丐们扫了一眼,似在清点人数,然后走近火堆,对着左右一拱手,朗声道:“诸位兄弟,咱们都是些无家可归的臭要饭的,大多从小便是孤儿,没有什么亲戚,也尝不了什么合家团聚的天伦之乐。但自投身丐帮以来,咱们同心同德,俱进俱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虽非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值此中秋佳节,自然也就只有咱们这些兄弟聚上一聚啦!”
几个乞丐连连点头称是,那老者继续道:“小老儿不才,只是年岁大了些,便承蒙诸多兄弟抬爱,倚老卖老,来主持咱这中秋一聚。其实小老儿只是一名五袋弟子,在陈兄弟面前当这主事,真是僭越了。”说着便向自己左首的一个中年黑衣虬髯大汉作了一揖。
那汉子微微一笑,急忙拱手还礼道:“老何,你这是哪里话,大家衷心拥你作这主事,可不单是看你年纪大啊!谁不知道你老人家年轻时读过几年书,见识智谋比俺们这些大字儿不识一个的粗人那要高得多了,近几年多亏了老哥哥你出谋划策,咱河北分舵才能蒸蒸日上。你眼下虽是五袋弟子,但说不准明儿个就是六、七袋弟子了,过几天能当上咱河北分舵舵主也未尝不可。”
眼见这六袋弟子陈三多如此言语,那老者急忙又向他作了个揖,歉然道:“折煞小老儿了!折煞小老儿了!”那陈三多也不就此住口,而是马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唉!老何,刚才俺说的可真是心里话,你可别误会了。你何叔谋名字谐音‘何输谋’,智谋的确是不输俺们河北分舵中任何人,若不是入帮晚了点,加上运气差了点,早就该在舵中身居高位了。”
却原来那老者姓何,双名叔谋。黑衣汉子略一停顿,接着说:“俺陈三多,也是人如其名,身上虱子多,衣服上破洞多,嘴里呀哈喇子多。”此话一出,几个乞丐都哈哈笑了起来,老何也不禁莞尔。
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看去,只见那汉子的黑衣相较其余众丐,的确是更破烂些,露出黑黝黝的肌肉上,满满敷着或是泥土,或是鼻涕、痰液般的秽物,想必是虱虫跳蚤类的乐土,自然也是臭不可闻。若是寻常人家一见他那邋遢模样,一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都会避之唯恐不及。而丐帮众兄弟反而当他是乞丐的榜样,倍感亲切。也许正是如此,他才比颇具才智,但整天穿戴得整整齐齐的何叔谋在帮中更具人缘,得居更高之位吧!
那陈姓汉子也跟着大家笑了起来,边笑边说:“所以嘛,俺就不是一个干大事的人,根本不在乎在帮里谁的地位高,谁的地位低。管它什么五、六、七袋,俺就是一酒囊饭袋,有酒喝,有饭吃就胜过他日月神教的什么‘一桶浆糊,千秋万代’。”
一言甫毕,众丐又哄笑起来。原来陈三多并不识字,但时不时的听到有人在耳边提起日月神教的两句八字经“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便也记在了心中。只是记得不甚牢靠,把“千秋万载”记成了“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也成了“一桶浆糊”,而且两句话的顺序还前后调了个个。
何叔谋听他言及日月神教,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随即却又舒展开来,微笑着道:“正是,正是,陈老弟一语中的呀!咱们兄弟托身丐帮,还不是要觅个安身立命之所。民以食为天,若没吃没喝,那什么行侠仗义、打抱不平都是放屁。来来来,小老儿今日从平定县城里的王员外家讨了不少糕点果品,大家分而食之罢。小米,阿七,来帮忙分发一下。”
说着,从身后拿出两个装得鼓囊囊、大约两尺见方的灰色布袋出来,打将开去,交给身旁两个年轻乞丐,他二人从中拿出不少枣糕、月饼、柿干等分给众丐。得到糕点的乞丐们纷纷向老何道谢,有一个三袋弟子甚至赞道:“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一天之内能要到这么多好东西。咱这不识字的家伙三年五载也讨不到这么多呀!”
陈三多接过一块月饼,谢过了老何,转身向四周的群丐说道:“这么好的日子,这么甜的点心,没有点儿酒怎么行?兄弟们接着。”这个“着”字还未说完,已从身后取出几个黄色葫芦,向着众人抛去。何叔谋接过一个葫芦,向陈三多道了一声:“谢了,兄弟!”随即拔开葫芦口的塞子,登时一阵酒香直透出来,醇美绝伦。酒未沾唇,老何已有醺醺之意,不禁赞道:“陈老弟虽不识字,但不也讨到了如此佳酿吗?小老儿肚里那点儿穷酸东西,以后不提也罢。”
陈三多嘿嘿一笑,打开自己手中的酒葫芦,小啜了一口酒,对着老何解释道:“老哥哥哎,你这可太抬举在下了,这酒可确确实实不是小弟俺讨到的。”
“哦,那是怎么来的?”包括何叔谋在内的几个乞丐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偷得的,还是抢的?”一个乞丐心中暗想,但口中却不便如此问。
“若是用讨来的钱买的,那这几葫芦好酒少说也是一大坛的分量,不知道要花多少两银子,那我可大大地欠了陈兄弟一份请啊!”老何心道,“不过陈老弟一次也讨不到多少铜钱,若要买上一大坛酒,那可得存好长一阵子钱。但他不像是一个会经年累月存下一大笔钱的人呀!”
那陈姓汉子打了个哈哈,对着四方兄弟狡黠一笑,卖起了关子:“诸位兄弟可别怀疑俺的人品啊,俺虽是乞丐,但偷鸡摸狗的事却也是不做的。”见大家点头称是,他又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