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不败-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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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薛慕华指着那一开口便唱戏骂丁春秋的人说:“八弟李傀儡,一生沉迷扮演戏文,疯疯癫癫,于这武学一道,不免疏忽了。唉,岂仅是他,我们同门八人,个个如此。其实我师父所传的武功,我一辈子已然修习不了,偏偏贪多务得,到处去学旁人的绝招,到头来……唉……”
李傀儡随即横卧地下,叫道:“孤王乃李存勖是也,不爱江山爱做戏,嗳,好耍啊好耍!”
其时北宋年间,伶人所演戏文极为简陋,不过是参军、鲍老、回鹘等几个角色,但李傀儡多读诗书,自行扮演古人,不论男女,都扮得惟妙惟肖,远过当时戏中角色。
东方不败与他对戏,双手叉腰,唱道:“吾乃郭从谦是也,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说着做出举手欲劈状。
薛慕华道:“我师兄弟八人虽给逐出师门,却不敢忘了师父教诲的恩德,自己合称‘函谷八友’,以纪念当年师父在函谷关边授艺之恩。旁人只道我们臭味相投,谁也不知我们原是同门的师兄弟。我们为提防那星宿老怪重来中原,给他一网打尽,是以每两年聚会一次,平时却散居各处。”
“不久前,六弟得到消息,丁老怪离开老窝星宿海,前来中原内地,多半是要找我们师父的麻烦。眼下正是我师兄弟八人每两年一次的聚会之期,我们便到通往师父住地的必经之路上做好准备,以应付丁老怪。大师兄领着六弟、七妹盘下了路边一间客栈做根据地,而我们其他几人则在前方布置陷阱。”
“谁知那老贼最近势力大增,收了不少能人异士到门下,他们倒真也了得,连连冲破数道陷阱,直向天聋地哑谷杀去。我们眼见情势紧迫,便将向诸同门报讯的流星火炮点了起来。”
“这流星火炮是我六师弟巧手所制,放上天空之后,光照数里,我同门八人,每人的流星花色不同。此事可说有幸有不幸。幸运的是,我函谷八友在危难之际得能相聚一堂,携手抗敌。但如若真给星宿老怪一网打尽,那便是不幸之极了。”
东方不败接口笑道:“哈哈,可是想不到,星宿老怪本领就算再厉害,也未必强得过少林高僧玄难大师还有大理国段王子。再加上我们这许多虾兵蟹将,在旁呐喊助威,他便夹着尾巴逃跑了。”
薛慕华听罢,赶紧领着众师兄弟朝玄难和段誉行礼道:“正是,正是,二位对我们几兄弟的救命大恩,当真是天高海深,我们无以为报。”
玄难与段誉也随即双手合十,还礼道:“善哉,善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也只不过是为自己多结福缘、种善因、积阴德罢了,诸位不必相谢。”
说完,玄难走到东方不败跟前,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其实这次击退丁春秋的首功,当属张施主。若非他大显神通,老衲早就身染剧毒,被那丁老怪击倒在地,无从招架,任他宰割了,而我方也定有不少人被他毒毙。施主恩泽广被,还请受老衲一拜!”段誉等人也跟过来拜谢于她。(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 巧破奇局何所幸(三)棋局
第三百三十三章 巧破奇局何所幸(三)棋局
东方不败连忙扶起了玄难他们,还礼道:“正如方才大师所说,俺也是为自己结福缘、种善因、积阴德而已,无需大家相谢。现在时候已经不早,我们还是快些歇息,明早还要上路,继续往擂鼓山拜访聪辩先生他老人家呢!”
众人听她说得在理,便转身回了各自的房间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各人起床梳洗完毕,用过早膳,便即出了店门。
函谷八友原本雇有马车,藏在店后,现下牵了出来,一行人就骑马的骑马,赶车的赶车,一道往擂鼓山行去。
车辚辚,马萧萧,众人日夜兼程,向东南方前进,一共走了五天。
这日行到午间,地势越来越高,终于大车、骏马再也没法上山。
一行人只好下车下马,转而步行。
行了约莫一顿饭工夫,大家来到一地,但见竹荫森森,景色清幽,山涧旁用巨竹搭着个凉亭,构筑精雅,极尽巧思,竹即是亭,亭即是竹,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还是亭子。
六师弟巧匠冯阿三大为赞佩,左右端详间,从怀中取出一个炮仗,打火点燃。
砰的一声。炮仗蹿上天空。寻常炮仗都是“砰”的一声响过,跟着在半空中“啪”的一声,炸得粉碎。这炮仗飞到半空之后,却啪啪啪连响三下。
冯阿三向众人大声道:“诸位,这是本门的制作特殊讯号弹。”
不久山道上走下一队人来,共有三十余人,都是乡农打扮,手中各携长形兵刃。到得近处,才见这些长物并非兵刃。乃是竹杠。每两根竹杠之间系有绳网,可供人乘坐。
东方不败笑道:“主人肃客,大家不用客气。便坐了上去吧。”
玄难、段誉等闻言,当下一一坐上绳网。
那些青年汉子两个抬一个,健步如飞,向山上奔去。
一炷香过后。一行人已进了一个山谷。谷中都是松树。山风过去,松声若涛。
在林间行了里许,来到三间木屋之前。只见屋前的一株大树之下,有二人相对而坐。
走到近处,见坐着的两人之间有块大石,上有棋盘,两人正在对弈。右首是个矮瘦的干瘪老头儿,左首则是个吐蕃和尚。他身穿灰布僧袍,神光莹然。宝相庄严,脸上微微含笑。
段誉认得那番僧便是挟持过自己的鸠摩智,吃了一惊,心道:“鸠摩智这尽爱到处惹麻烦的竟又来这里捣蛋了!”
东方不败也认出了自己的老对手,暗想:“嘿嘿,这番邦和尚怎地还没滚回吐蕃好好当他那国师,难道先前在那‘参合庄’的‘还施水阁’里吃的苦头还不够大吗?”
但见那棋盘雕在一块大青石上,黑子、白子全都晶莹发光,双方各已下了百余子。
那矮小老头拈黑子下了一着,忽然双眉一轩,似是看到了棋局中奇妙紧迫的变化。
鸠摩智手中拈着一枚白子,沉吟未下。
突然之间,康广陵、范百龄等函谷八友,一个个从绳网中跃出下地,走到离那青石棋盘丈许之处,一齐跪下。
其他人当即吃了一惊,正想出口发问,立时省悟,这个瘦小干枯的老头儿,便是聋哑老人“聪辩先生”,也即是康广陵等八人的师父。
康广陵道:“你老人家清健胜昔,咱们八人欢喜无限。”
函谷八友为聪辩先生苏星河逐出师门后,不敢再以师徒相称。
范百龄道:“少林派玄难大师,大理国段誉王子,他们来瞧你老人家来啦。”
苏星河站起身来,向着众人深深一揖,说道:“玄难大师、段誉王子驾到,老朽苏星河有失迎迓,罪甚,罪甚!”眼光向众人一瞥,便又转头去瞧棋局。
众人曾听薛慕华说过他师父被迫装聋作哑的缘由,此刻他居然开口说话,自是已下定决心要与丁春秋了结半生恩怨了。
康广陵、薛慕华等都想禀告自己师父那丁春秋被击退一事,但又担心丁老怪去而复返,于是一时间便缄默不语。
玄难和段誉各自还了一礼,应道:“好说,好说!”见苏星河如此重视这一盘棋,心想:“此人杂务过多,书画琴棋,无所不好,难怪武功要不及师弟。”
东方不败慢慢走近观弈,一见之下,心中微微纳罕:“咦!这个珍珑,便是我刚来大宋之时,在无量山石洞中所见的。这位聪辩先生必与过去居住在洞中的人有些渊源,待会得便,须当悄悄向他请问。”
过了半晌,只见鸠摩智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向苏星河、段誉和玄难各行一礼,说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小僧途中得见聪辩先生棋会邀帖,不自量力,便前来会见天下高人。”
顿了一顿,却又叹息道:“哎呀,只可惜,这个棋局,原本世人无人能解,是用来作弄人的。小僧有自知之明,不想多耗心血于无益之事。”
“你这个番僧,说话忒也无礼!此珍珑棋局,你破解不了,可不等于说世间没有能破解它的英才!”说话者正是函谷八友中的二弟子范百龄。
他本来就是个棋迷,远远望着那棋局,已知不是“师父”与这个吐蕃和尚对弈,而是“师父”布了个“珍珑”,这番僧试行破解,却破解不来。
他跪在地下看不清楚,便即抬起膝盖,伸长了脖子,想看个明白。
眼见鸠摩智输了,却十分不服气,说出一句讥嘲之语,范百龄心下愤懑,当即出口反驳。
“百龄,不可无礼!”苏星河听了范百龄的话,赶紧出言喝止。
他虽然赢了,但脸上反现惨然之色,说道:“国师棋思精密,这十几路棋已臻极高境界,只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唉,可惜,可惜!”他连说了四声“可惜”,惋惜之情,确是十分诚挚。
鸠摩智将自己所下的十余枚白子从棋盘上捡起,放入木盒。
苏星河也捡起了十余枚黑子。棋局上仍留着原来的阵势。
而后苏星河扭头吩咐道:“你们大伙都起来!百龄,这个‘珍珑’牵涉重大,你过来好好地瞧上一瞧,倘能破解得开,那是一件大大妙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巧破奇局何所幸(四)尝试
第三百三十四章 巧破奇局何所幸(四)尝试
范百龄大喜,应道:“是!”站起身来,走到棋盘旁,凝神瞧去。
褚万里低声问朱丹臣道:“四弟,什么叫‘珍珑’?”
朱丹臣也低声回答道:“‘珍珑’即是围棋的难题。那是一位高手故意摆出来难人的,并不是两人对弈出来的阵势,因此或生、或死、或劫,往往极难推算。”
寻常“珍珑”少则十余子,多者也不过四五十子,但这一个却有二百余子,一盘棋已下得接近完局。
范百龄精研围棋数十年,实是此道高手,见这一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
他登时精神一振,再看片时,忽觉头晕脑胀,只计算了右下角一块小小白棋的死活,已觉胸口气血翻涌。
他定了定神,第二次再算,发觉原先以为这块白棋是死的,其实却有可活之道,但要杀却旁边一块黑棋,牵涉却又极多,再算得几下,突然眼前一团漆黑,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
苏星河冷冷地看着他,说道:“这局棋本来极难,你天资有限,虽棋力不弱。却也多半解不开。你到底要想下去呢,还是不想了?”
范百龄道:“生死有命,弟……我……决意尽心尽力。”
苏星河点点头。道:“那你慢慢想吧。”说完走到一棵大树边,提起树旁两块大石,放在玄难和段誉身畔,说道:“大师请坐,王子请坐。”
玄难和段誉见这块大石无虑二百来斤,苏星河这样干枯矮小的一个老头儿,全身未必有八十斤重。但他举重若轻,毫不费力地将这块巨石提了起来,功力确真了得。
自己要提这块巨石当然并不为难。但未必能如他这般轻描淡写,行若无事,当下行礼说道:“多谢!”各自坐在石上。
苏星河开始对二人解释道:“这个珍珑棋局,乃先师所制。先师当年穷三年心血。这才布成。深盼当世棋道中的知心之士,予以破解。在下三十年来苦加钻研,未能参解得透。”
说到这里,眼光向玄难、段誉、范百龄等人一扫,说道:“玄难大师精通禅理,自知禅宗要旨,在于‘顿悟’。穷年累月的苦功,未必能及具有宿根慧心之人的一见即悟。棋道也是一般。才气橫溢的**岁小儿,棋枰上往往能胜顶级高手。”
“在下虽参研不透。但天下才士甚众,未必都破解不得。先师当年留下了的心愿,倘若有人破解开了,完了先师的心愿,先师虽已不在人世,泉下有知,也必定大感欣慰。”
玄难心想:“这位聪辩先生的师父徒弟,性子相似,都将毕生的聪明才智,浸注于这些不相干的事上,以致让丁春秋横行无忌,无人能加禁制,当真可叹。”
只听苏星河继续说:“我那师弟丁春秋,当年背叛师门,害得先师饮恨谢世,将我打得无法还手。在下本当一死殉师,但想起师父有此心愿未了,若不觅到才士破解,死后也难见师父之面,是以忍辱偷生,苟活至今。”
“这些年来,在下遵守师弟之约,不言不语,不但自己做了聋哑老人,连门下新收的弟子,也都强着他们做了聋子哑子。唉,三十年来,一无所成,这个棋局,仍无人能够破解。今日得见这位段王子英俊潇洒……”
段誉忙拱手道:“承蒙老先生厚爱,不过这人品英俊潇洒,跟下棋有什么干系?”
苏星河答道:“这中间大有干系,大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