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不败-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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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峰一惊,道:“没……没什么。”端起酒来,一饮而尽,酒到喉头,突然气阻,竟然大咳起来,将胸口衣襟上喷得都是酒水。
他酒量世所罕有,内功深湛,竟然饮酒呛口,那是从所未有之事。
阿朱暗暗担心,也不便多问。
她怎知道,乔峰饮酒之际,突然想起那日在无锡见到段誉之时,从他在杏子林中击出六脉神剑斩杀毒蛇的身手来看,已可知对方的神功内力,颇在自己之上。
段誉年纪轻轻,招式内功便已如此了得,那大对头段正淳是大理段氏的首脑之一,武功想必更加厉害。
他可不知段誉巧得神功、吸人内力的种种奇遇,单以内力而论,段誉比他父亲已不知深厚了多少倍,而“六脉神剑”的功夫,当世除东方不败和段誉两人之外,亦无第三人使得周全。
乔峰虽知东方不败曾经是段誉的师父,知道不少大理国段氏的虚实,但如若自己开口问她,便会置她于忠义两难全的境地:她对乔峰说出自己所知段正淳的情况,那就是对旧主不忠;若是不说,那就是对乔峰不义。
有了这层顾忌,乔峰索性就干脆不问东方不败关于大理段氏的讯息,一个劲儿地喝闷酒。
第一百六十八章 山重水复(八)询问
喝完酒后,三人就再次上路,向东行去。
为了早日查明真相,他们半道上一直更换坐骑,日夜不停地疾驰。
赶得两日路,阿朱虽绝口不说一个“累”字,但睡眼惺忪地骑在马上,几次险些摔下马背。
乔峰见她实在支持不住了,于是弃马换车。
三人在大车中睡上三四个时辰,一等睡足,又弃车乘马,绝尘奔驰。
如此日夜不停地赶路,这一天傍晚,阿朱信心满怀地道:“咱们快快赶到泰安,一定要向那位单老爷子打听清楚,那‘带头大哥’究竟是不是段公子的父亲。”
东方不败则摇头叹道:“唉,那单老爷子之心,多半也是向着那‘带头大哥’的。我们虽然已经知道了一个答案,但要找他确认一下也是不易。”
乔峰也隐隐担忧,实不愿那“带头大哥”真的是段正淳。
另外,他总觉陷害自己的“大恶人”,武功当不输于己,智谋更为远胜,何况自己直至此刻,瞧出来眼前始终迷雾一团,但自己一切所作所为,对方却显然清清楚楚。
一生之中,从未遇到过这般厉害的对手,也不知其与段正淳到底是什么关系,抑或就是其本人。
不过敌人愈强,乔峰气概愈豪,斗志更盛,并无丝毫惧怕之意。
铁面判官单正世居山东泰安大东门外,泰安境内,人人皆知。
乔峰、东方不败和阿朱来到泰安时已是傍晚,问明单家所在,当即穿城而过。
出得大东门来,乔峰与东方不败、阿朱二人纵马奔驰,渐渐奔近铁面单家。
来到一处大院之外,三人拴好了马匹,乔峰对阿朱说道:“阿朱妹子,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下,我们进去问他几句话就出来。”
阿朱答应之后,东方不败就和乔峰飞身跃过一丈多高的大院外墙,来到单正家的屋院之内。
经过了一番寻找,二人在单家后院的一座假山旁,见到了刚用过晚膳正在独自一人散步的单正。
单正看见自家来了两个陌生的不速之客,先是微微一愣,但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他随即镇定了下来,根据乔峰和东方不败的打扮,猜测了一下他们的身份,然后对他们一拱手道:“两位是丐帮的朋友吗?此刻光临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东方不败忙还了一礼,假装粗豪男子声音说道:“单老英雄折煞我们两个晚辈了,我们此次擅闯贵府,不敢指教前辈,反倒是想讨教一个人的姓名,还请前辈不吝赐告。”语气无比诚恳。
单正拈须微笑道:“喔?一个人的姓名?哼哼,有趣,你继续说下去,是要打探谁的姓名?”
东方不败接着说:“三十年前,雁门关外,带领中原群雄伏击乔峰亲生父母的那个人之姓名,到底为何?”
单正听她说出“雁门关外”、“乔峰”这几个字,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片惊愕之色,失声叫道:“你,你们是乔峰的手下?”
东方不败笑道:“哈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这后院之中,除了乔峰和东方不败,就只有单正一人,他虽然刀法精湛,但于拳脚功夫并不在行,此刻又无大刀在手,以一敌二,未免胜算不大。
饶是如此,单正仍然不卑不亢,恢复了之前的笑容,说道:“呵呵,那就多半是了。乔峰想知道他的姓名,无非是要找他报仇罢了,单某岂有不知?不过那位英雄好汉与老夫交情匪浅,老夫着实不想置他于凶险之中,所以就不方便告知二位了。两位,请便吧。”说着右手一抬,显是向东方不败和乔峰下了逐客令。
东方不败佩服他顾全义气,见他年事已高,且回想他在聚贤庄中对自己苦口婆心相劝,也算有匡护之意,就不多为难他了,只是最后问道:“前辈高义,小可佩服。容我再问一句,那人的姓名是段正淳吗?”希望从单正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判断出马夫人所言的真伪。
谁知单正在听了她的这句话之后,脸上的表情却未起丝毫变化,继续笑道:“哈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将东方不败先前说的话原封奉还。
见他如此应对,东方不败与乔峰相顾一眼,知道再问下去恐怕也没有什么结果了,只好对单正一抱拳道:“打搅了,单前辈。”说完就飞身离开后院,回到了阿朱身边。
阿朱见他们回来,忙迎了上去,问乔峰道:“大哥,他说了吗?”
只听他摇头叹了口长气,黯然道:“去天台山吧!”
他提到天台山,那确是无可奈何了。
智光大师当年虽曾参与杀害他父母之役,但后来大发愿心,远赴异域,采集树皮,医治浙闽两广一带百姓的瘴气疟病,活人无数,自己却也因此而身染重病,痊愈后武功全失。
这等济世救人的行径,江湖上无人不敬,提起智光大师,谁都称之为“万家生佛”,乔峰若非万不得已,决不会去和他为难。
加之其硬气当不输于单正,要从他口中获悉“带头大哥”的真实身份,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三人离了泰安,取道南行。
这一次他们却不急着赶路,三人商议了,智光大师行脚无定,云游四方,未必便在浙东天台山寺院之中。
三人自泰安一路向南,缓缓行来,恰似游山玩水。
乔峰、东方不败和阿朱谈论江湖上的奇事轶闻,若非心事重重,实足游目畅怀。
此外,为了对付那两个武功智谋深不可测的“带头大哥”和“大恶人”,在路上,东方不败和乔峰也不闲着,赶紧继续修炼《易筋经》上的武功。
二人在习练《易筋经》的过程中,逐渐领悟到这门功法里有几式要求精神放松,意识平静,不做任何附加的意念引导。
通常不意守身体某个点或部位,而是要求意随形体动作的运动而变化。即在习练中,以调身为主,通过动作变化导引气的运行,做到意随形走,意气相随。
同时,在另外某些招式中,需要适当地配合意识活动。如“韦驮献杵第三势”中双手上托时,要求用意念观注两掌;“摘星换斗势”中要求目视上掌,意存腰间命门处;“青龙探爪”时,要求意存掌心。
而另一些动作虽然不要求配合意存,但却要求配合形象的意识思维活动。如“三盘落地势”中下按、上托时,两掌有如拿重物;“出爪亮翅势”中伸肩、撑掌时,两掌有排山之感;“倒拽九牛尾势”中拽拉时,两膀如拽牛尾;“打躬势”中脊椎屈伸时,应体会上体如“勾”一样的卷曲伸展运动。
这些都要求意随形走,用意要轻,似有似无,切忌刻意、执著于意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山重水复(九)望江【二更
那《易筋经》要求修炼者呼吸自然、柔和、流畅,不喘不滞,以利于身心放松、心平气和及身体的协调运动。
相反,若不采用自然呼吸,而执著于呼吸的深长绵绵、细柔缓缓,则会在与导引动作的匹配过程中产生“风”“喘”“气”三相,即呼吸中有声(风相),无声而鼻中涩滞(喘相),不声不滞而鼻翼扇动(气相)。
这样,习练者非但不会受益,反而会导致心烦意乱,动作难以松缓协调。
因此,习练其中功法时,要以自然呼吸为主,动作与呼吸始终保持柔和协调的关系。
还有,在功法的某些环节中也要主动配合动作进行自然呼或自然吸。如“韦驮献杵第三势”中双掌上托时自然吸气;“倒拽九牛尾势”中收臂拽拉时自然呼气;“九鬼拔马刀势”中展臂扩胸时自然吸气,松肩收臂时自然呼气,含胸合臂时自然呼气,起身开臂时自然吸气;“出爪亮翅势”中两掌前推时自然呼气,等等。
东方不败和乔峰本是内家高手,对这些要领了如指掌,在修习《易筋经》时,驾轻就熟,配合外功动作,运使内功法门自然呼吸。
经中武功的动作有刚有柔,且刚与柔是在不断相互转化的;有张有弛,有沉有轻,是阴阳对立统一的。如“倒拽九牛尾势”中,双臂内收旋转逐渐拽拉至止点是刚,为实;随后身体以腰转动带动两臂伸展至下次收臂拽拉前是柔,为虚。又如“出爪亮翅势”中,双掌立于胸前呈扩胸展肩时,肌肉收缩的张力增大为刚,是实;当松肩伸臂时,两臂肌肉等张收缩,上肢是放松的,为柔;两臂伸至顶端,外撑有重如排山之感时,肌肉张力再次增大为刚,是实。
习练这套功法时,应力求虚实适宜,刚柔相济。要有刚和柔、虚与实之分,但习练动作不能绝对地刚或柔,应做到刚与柔、虚与实的协调配合,即刚中含柔、柔中寓刚。否则,用力过“刚”,则会出现拙力、僵力,以致影响呼吸,破坏宁静的心境;动作过“柔”,则会出现疲软、松懈,起不到良好的提升内力的作用。
东方不败小时候习武就是以武当派刚柔并济的“太极拳”入门的,所以对此间的道理烂熟于胸。而乔峰的武功路数纯属刚猛,因此在修习时颇需东方不败的指点。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练着,东方不败和乔峰的内力变得愈发深厚,这一天来到镇江之时,两人的体内已是真气充盈。
心怀大畅之下,二人就携着阿朱往金山寺行去,准备纵览江景。
不料在半路上一间茶棚喝茶歇脚之际,忽闻邻桌一人叹道:“唉,单老英雄这样的好人,在地方上济贫救灾,几十年来积下了多少功德,谁知到了老来,非但没有得享清福,反倒死于非命,这老天爷难道真没有眼么?”
乔峰和东方不败听罢,心中一凛,对望一眼,暗忖:“什么?单正死了?”
然后循声瞧去,只见旁边坐着一老一少两个作江湖客打扮的人。
适才说话的是那老者,只听他又接着说:“听说单老爷好像是前不久得罪了一个叫什么乔峰的恶人,这次去杀他老人家的,莫非是这大恶人?”
那年纪较轻的人道:“那自然是乔峰了。”他说到这里,放低了声音,恶狠狠道:“他妈的,这乔峰作恶多端,将来定比单家老爷死得惨过百倍。”
阿朱听他诅咒乔峰,心中着恼,于是喝道:“你嘴里不干不净地说些什么?”
那年轻人闻言,回头看了阿朱一眼,想起“大恶人”乔峰原是丐帮帮主,想必属下人手众多,这三个乞丐也许就是其同伙,便就一声也不敢吭,付了茶钱,急急走了。
乔峰见状,微微一笑,但笑容之中,带着三分凄苦神色,也把茶钱付了,带着东方不败和阿朱走向山顶。
站在金山寺前,乔峰瞧着浩浩江水,不尽向东,幽幽说道:“这大恶人当真辣手,单正明明就没有透露出关于带头大哥的半个字,却也给他害死了。”
东方不败哼了一声,说道:“哼,这叫做斩草除根。倘若换作了我,也得杀了他。”
旁边的阿朱一惊,问道:“那是为什么,单正不是拒绝说出那带头大哥的身份了吗?”
东方不败答道:“很简单,人是这个世上最复杂的动物,今天经受住考验,明天就有可能叛变;今天两人是酒桌旁的好友,明天就有可能成为沙场上的仇敌。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永远出卖不了带头大哥。”
阿朱叹道:“唉,说得也是了。”
“啊!”她忽然惊叫一声。
乔峰忙问道:“阿朱妹子,怎么了?”
阿朱答曰:“乔大哥,东方大哥,你们去见了谭公、谭婆、赵钱孙,他们三人就被杀了;你们去见了单正,他就被杀了。只怕……只怕……”说着声音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