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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7章

大汉帝国风云录-第6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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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哈哈……”吴雄咧着大嘴,高声吼道,“我要剥了李傕的皮。”
  牛辅和贾诩带着后军赶到了渑池。
  贾诩为了安全起见,建议牛辅让大军分成前中后三军,每军相隔六十里推进,这样即使中伏,大军也能互相支援。牛辅听从了贾诩的建议,让张济和樊稠率军先行。两人一肚子不高兴,尾随玉石到了渑池后,立即扎营休息,也不攻城。
  牛辅到了渑池,正要挥军攻城,却发现城墙上的北疆军突然消失了。北疆军弃城而去。
  李傕笑道:“我们的牛将军现在真是威名远震,只要你一到,北疆军立即丢盔卸甲,狂奔而逃,一将可抵十万大军啊。”
  郭汜、樊稠等人捧腹狂笑。
  牛辅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有点恼羞成怒,“为何不攻城?北疆军一再弃城,背后定有诡计。我看你们离死也不远了。”
  贾诩带人到城内转了一圈,匆匆而回,“大人,此去函谷关一百多里,沿途都是险峻的山岭。一旦中伏,大军必然损失惨重。以我看,还是暂时停一停,让斥候沿途搜山,确认没有北疆军的埋伏后,再急速前进。”
  牛辅也被北疆军的不战而退吓住了。虽然北军兵力远超北疆军,但真要中了埋伏,大军不但受损,攻打洛阳的事也要耽搁下来。贻误军机的大罪,牛辅可担当不起。
  大军刚刚停下来,朝廷的圣旨和董卓的书信就到了。朝廷下旨犒师全军将士。董卓在书信中命令牛辅立即乘胜追击,攻克函谷关,打下洛阳,争取在四月初的时候发动对荆、豫、兖三州的攻击,以破坏京畿附近州郡的春耕,让各地叛军今年颗粒无收。
  董卓的命令牛辅岂敢不听?牛辅命令大军不再拉开距离,而是抱成一团,向函谷关攻击而去。
  ****
  三月上,陕城。
  陕城(今三门峡)位于黄河岸边,茅津渡就在附近,距离渑池一百二十里,距离函谷关两百多里。
  北军攻占陕城后,牛辅考虑到关中的粮草可以经水路两道同时送达关西,所以把此城作为北军的粮草辎重大营。
  黄昏,暮色苍茫。
  一队运送辎重的车队慢慢走近了陕城的南门。守城士卒验过了过关文书,骂骂咧咧地放下吊桥。按照惯例,天色入暮后,城门关闭,不再放任何人进出,但这个车队是押运重要军械的,必须进城。
  大黑坐在车辕上,举着长长的马鞭,望着城楼上对准自己的长箭,心里“咚咚”乱跳。
  今天下午,屯长带着一曲人马截杀了一个辎重车队,然后命令自己带着一队人马装扮成民夫,驾着马车赶到陕城诈开城门。大黑心里有气,肚子里把屯长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一遍。每次有危险的事,都让自己干,但每次自己的部下违反了军纪,这个屯长都不留一点情面,该上报的上报,该惩罚的惩罚,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上次自己带着人马阻击北军,杀了刘靖,本来有功的,但哑巴随即和几个兄弟在军营内聚赌被抓住了。抓了就抓了,承认错误不就算了,但那个上官很嚣张,说哑巴屡次违反军纪,要重打五十军棍,以示惩戒。哑巴当时就跳了起来,打五十军棍,老子早被打死了。老子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你的手下,窝囊。妈的,老子先把你杀了。那个上官是刺奸大人的手下,平时维持军营秩序,狗仗人势,很猖狂。他打仗的时候不用上战场,也不知道士卒们的辛苦,对士卒们一向是呼来喝去的,众人都很痛恨他。哑巴扑上去就打,那个上官的亲卫随即围住哑巴猛打。其它士卒一看火大了,一拥而上,一顿暴打。那个上官被打得鼻青脸肿,两条腿也被打断了。跟着他后面的亲卫更惨,人事不知。
  事情闹大了,刺奸大人带着人马来抓人。大黑根本不拽他,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又戳了戳刺奸大人的脸,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要抓人,先把我脑袋砍了。刺奸大人火了,命令手下强行抓人。大黑大怒,妈的,老子杀人无数,还怕了你。他冲着士卒们一声大吼,给老子打,打死了,老子顶着。
  事情越闹越大。军候、屯长带着大队人马把大黑这一队士卒全部抓了起来。如果是一个普通队率,军候早就把他处理了,但大黑他不敢随意处分。颜良听说之后,亲自赶到了军营。他拍拍大黑的肩膀,嘿嘿冷笑,你都活这么大年纪了,火气还这么大。你说怎么办?是让我杀了你,还是你自己动手。大黑说,我自己动手,但大人要答应我,我这一百个手下没有罪,你要放了他们。颜良爽快的答应了。
  这时大黑的上官军候大人说话了。他说大黑刚刚立了大功,应该功过相抵。大黑的屯长更是怒气冲天,老子的手下在大帐里随便玩玩,那也叫聚赌?还让不让人活了?下次再有谁敢随便踏进老子的军营,老子告他刺探军机,先砍了他。
  颜良瞪了他们一眼,问那个刺奸,你说怎么办?刺奸这个时候也不敢得罪太多的人,于是本着大事化小的原则,依照军律,除大黑外,其余士卒按军营打架斗殴处理。
  大黑拿着刀就要抹脖子。颜良伸手夺了过去,“这次饶你一命。你的罪,我替你受罚了。”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颜良提刀就剁到了自己肩膀上,鲜血四射。
  颜良眉都不皱,把刀往地上一丢,“士卒第一次违律,是我的罪责,我受罚,但谁要是再犯,我就杀了谁。”
  大黑死罪免了,活罪还有。屯长亲自执法,拿着军棍,毫不留情地把一队士卒挨个打了一遍,军棍打断好几根。士卒们把屯长都骂翻了。
  大黑再次光荣地成为一名北疆士卒。
  “咚……”一声响,吊桥轰然落地。


第十七节
  城门缓缓拉开。
  大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么顺利就进了城?这可是北军屯积粮草辎重的重地,盘查应该非常严密。看样子我大黑的霉运到头了,我要转运了。
  城门拉开一条大缝,接着火光一闪,一个北军的屯长带着四个士卒举着火把走了出来。
  大黑急忙朝身后挥了挥马鞭。哑巴穿着衣甲,带着两三个士卒急急迎了上去。
  哑巴冒充北军押粮小队的什长,老远就笑着打招呼,“我们路上耽搁了一下,来迟了,给诸位兄弟添麻烦了。”
  那个屯长警觉地望了他们一眼,停下了脚步,“你们队率呢?”
  哑巴心里一惊,脸上却笑得更欢了,脚下的步伐也猛然加快,“我们队率大人不小心,给车轱辘压了,正躺在车上……”
  “叫他亲自来,我带他进城验明身份。”那个屯长举手说道,“你们退下去。”
  “大人,兄弟们走了一天,太累了,还是先让我们进城歇歇吧。”哑巴一脸媚笑,点头哈腰地说道。
  “放肆。”那个屯长脸色一冷,“立即退下去。”
  哑巴跑得更快了,右手也握到了刀把上,“大人,小人还有话说……”
  “站住。”那屯长身边的一个士卒突然大声吼道,“你是哪里人,怎么不是京畿口音?”
  “你管老子是哪里人。”哑巴急了,用冀州赵国一带的方言大声骂了两句,“动手,杀了他们。”
  哑巴身后的两个士卒手疾眼快,举起手弩就射。那北军屯长惊呼了半声,仰身倒飞了出去。哑巴几步冲上前,对准那个多嘴的北军士卒就是一刀,“想跑?老子劈了你。”
  站在城门里面的北军士卒看到变故突生,愣了一下,就在这时,哑巴已经一刀剁下了敌人的头颅,鲜血喷射。
  北军士卒发出了一声凄厉惨叫,声震四野,“突袭……敌人……关门,关门……”
  大黑怒吼一声,一把甩掉手中马鞭,从车座下拽出战刀,纵声狂呼:“上,上,砍断吊索,砍断吊索……”
  “哑巴,夺下城门。快,快……”
  围在护城河附近的北疆士卒不待大黑高呼,早已飞身而起,急速冲上吊桥。有的抡起战刀猛砍手臂粗的吊索,有的向城门方向狂奔而去。
  “点火,点火,要援兵,要援兵……”
  大黑回头冲着辎重车上的士卒声嘶力竭地喊了几嗓子,然后身形犹如离弦长箭一般,和一帮士卒飞速射向了城门处。
  城楼上的北军士卒被那声撕破黑夜的恐怖惨叫惊醒了。接着报警的战鼓急促敲响,数不清的长箭向城下倾泻而出,间或还有一两声弩炮的轰鸣,刺耳的厉啸声在黑暗里听起来格外的惊心动魄。
  吊桥缓缓升起。
  北疆军士卒被压制在辎重车后面,动弹不得,不时有士卒中箭,惨痛的叫号声让人毛骨悚然。
  吊桥上的北疆军士卒早有防备,他们都带有高大厚实的盾牌,但依旧被射倒了一片。几个挥刀剁绳的士卒中箭掉进了护城河里,发出了巨大的落水声。
  “快砍,快……”士卒们疯狂地叫着喊着。如果让吊桥升起来,大家一个都活不了。
  哑巴腾空而起,手中的战刀象利箭一般射进了即将关闭的城门里。一个北军士卒当即被战刀洞穿,他抱着插在胸口上的战刀仰身栽倒,恐惧而痛苦的嚎叫声让人肝胆欲裂。
  城门关闭。哑巴绝望地怒吼着,用尽全身力气撞了上去。城门纹丝不动,哑巴却被反震之力撞得倒飞而起,一头栽倒在地。
  大黑和十几个士卒冲过箭阵,杀进了城门洞里。面对紧紧关闭的城门,他们一筹莫展,急得团团乱转。
  “哑巴,你给他们看出破绽了?”
  “我嘴巴一张,他们就听出不对了。”哑巴怒气冲天,抬腿就踢了那个北军屯长的尸体一脚,“去死吧。”
  就在这时,“轰……”一声巨响,吊桥重重地坠落于地,吊桥上的北疆军士卒立足不稳,一个个大喊大叫着滚进了护城河里。
  大黑望着城上射下的密集箭雨,几步冲到门洞边上,对着远处的士卒们高声叫喊:“射啊,给我射,射……”
  辎重车队后面的士卒早已掀开辎重车上的牛皮毡子,露出一台台崭新的弩炮。这批从长安送来的军械正是弩炮,此刻大家正在手忙脚乱地填装弩箭。
  普通士卒对弩炮不熟悉,要靠弓箭手的指点才能勉强操作。随着一声令下,城下的弩炮发出了一声声怒吼,一时间箭矢如雨,打了守城士卒一个措手不及。掉到护城河里的士卒趁机爬到岸上,冲到城门洞里和大黑会合。被压制在辎重车后面的士卒也趁机点燃辎重车,撤到了长箭射程之外。
  十几部装满草料的辎重车借助夜风,霎时燃烧起来,大火立时照亮了城楼上下。
  颜良带着大军冲到了城下。
  都尉孙鸾和别部司马颜杰迎了上去。孙鸾二十多岁,九尺高的一个魁梧大汉。他是幽州渔阳人,过去是黄巾军安定帅张纯手下的悍将。蓟城大战后,他被北疆军俘虏,后来被征入军。颜杰年纪和孙鸾相仿,也是一个高大英武的壮汉。他是颜良的族弟,幼时父母双亡,被颜良母亲收养。颜良把老母妻子接到晋阳后,就把他带在身边四处征战。
  “大人,城门没有夺下来。”孙鸾遗撼地说道,“我们只有强攻了。”
  “城上的守军大概有多少?”颜良手中的马鞭指着远处的城楼,一脸杀气地问道。
  “估计有两千人。”颜杰回道,“如果加上驻防另外三道城门的守军,城内至少有五千人。”
  颜良冷哼一声,回头看看司马周山,“孟森,你不是说城内只有三千人吗?斥候是怎么刺探军情的?”
  周山不动声色地笑笑。“大人,斥候能混进城就非常不错了,你还苛求什么?兵力上的误差并不影响我们夺取陕城。徐大人已有周密安排,大人少安毋躁。”
  颜良眯着眼睛盯了他一会儿,点点头。周山很年轻,白面无须,英俊儒雅,神态间颇有几分高傲自负,也有几分世家子弟的放荡不羁。他出生南阳宛城一个没落世家,很有才华,善书画音律。过去曾就学洛阳鸿都门学。鸿都门学解散后,他回到南阳和一帮志趣相投的儒士徜徉于山水之间,怡然自乐。袁术慕他声名,派人寻访,有心征辟。周山坚决不从,往襄阳而去。袁术大怒,你不从辟也就罢了,竟然去投刘表。袁术把周山抓了回来。这事被一直留在南阳的郑泰、华歆等人知道了,他们好言劝说袁术。袁术随即作了个顺水人情,把他举荐给了朱俊。周山不敢不去,性命重要啊,但朱俊不喜欢鸿都门学的士子,怎么看他都不舒服,于是又把他举荐给了颜良。
  朱俊对颜良说,你都是将军了,帐下应该有个长史、司马帮你处理日常公务,不要事必躬亲,样样都自己做。朱俊大人的好意,长辈的爱护,颜良不敢不从,于是亲自到洛阳把周山请到了函谷关。周山的才学当然是无可挑剔,但颜良对他的才学视而不见,他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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