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帝国-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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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灯火明亮,雷黑又仔细打量了大胡子、刀条脸、阔冲、斧爷等人一回,只见那大胡子、刀条脸两人身材高大,而阔冲、斧爷则身材虽然不高,却甚是壮健,四人都头顶玄黑铁胄,顶上的红色盔缨甚为显目,身上系一领边陲草原常见的羊毛毡斗篷,内披掩身铁甲,罩着红色生丝战袍,脚蹬长腰牛皮面毡靴,留着连鬓络腮大胡,竟都是一付威猛剽悍虎虎有威之态,雷黑心下也不由得暗暗赞叹。
而大胡子、刀条脸、阔冲、斧爷此番奉十阿哥安傲颜之命为先行前驱,深知雷黑乃军中行伍宿将,资望深重,且十爷的亲笔手令,已明令他四人暂归第53军节制,听命行事;而十二阿哥安筱攀,安氏皇朝的实力人物,与他们的主子十阿哥安傲颜地位相等。但能与这两位大人物并肩同坐,谋划方略,这又是他们这几个沙盗头子以前连想都不敢想过的事情,这让他们有些兴奋,不过还能保持恭谦的态度,不骄不躁,不卑不亢,这份沉稳冷静的气度倒让冷眼旁观的十二阿哥安筱攀暗暗点头。
要知道,以雷黑、安筱攀两人在狼群的资望地位和职级位阶,亲自迎出营地,当然有其多重而曲折的考虑:一则实因大胡子、刀条脸、阔冲、斧爷四人虽然是后生晚辈,原先不过是旅团级这样的低级武官,但若只论如今的职级位阶的话,却也已经堪与二人大致相当;再则四人是十皇子的心腹干将,四人所部骑兵若联兵一处也有七万以上精骑,这是一支实力相当可观的力量,若要袭取羌部自是需要借重这支力量。
有这两条,雷黑、安筱攀两人虽然已经被四阿哥安子轩明令指定为镇守西羌战役的主帅和副帅,但也不愿意因细故小事而弄僵彼此的关系。
欲取西羌,诸将的和衷共济戮力同心就显得很重要,虽然不敢强求并非北方行营系统的山猫部队与第五集团军本部彼此有多少默契,但至少不应在战前让彼此间产生芥蒂有所隔阂。
雷黑、安筱攀都是持重沉稳之人,久历岁月,心知要想袭取西羌一战成功,这其中切不可为了那点个人面子上的小小虚荣,而让彼此一时的意气用事而误了大局,因此宁愿给足这几位后生晚辈面子,毕竟真正的大尊大荣来自于战场上的胜利,个人的面子算得了什么?
如今,十二阿哥安筱攀见大胡子、刀条脸、阔冲、斧爷并不因此而骄狂而得意忘形,仍然不卑不亢,从容不迫,这份气魄心胸便是不凡,心下亦是暗赞一声。
待大胡子、刀条脸、阔冲、斧爷割吃了几块肉,吞下一两把炒米,拿酥油茶垫了垫空乏的肚子,胡乱吃得完毕,大胡子抹抹嘴拱手笑道:“十爷与山猫大部,估计三日后即可开到,先遣我兄弟四人前来老将军帐下听候调遣。没得多说,取羌大计全由雷老将军操持,我等吃睡磨刀,只管接令杀人便是了。”
“以属将看来,出其不意一举拿下西羌,道非难事,最大的问题反而是拿下羌部之后,我们如何应付东面的‘东胡部’与南面‘南蛮部’的压力。两部若是陈兵以胁,我方如何应付?现在应及早准备、未雨绸缪才是。”喜欢卖弄成语的阔冲道。
“屁!怕前怕后,还不如回关东抱着老婆孩子,打什么鸟仗!只要我方袭取西羌如迅雷飙风,东胡人和南蛮人又算个毛球?他们现在大多在窝冬,我们的行动他们肯定来不及反应,他们若是不识相,敢来招惹我们,哈哈,不打得他们叫娘,老子就不叫斧爷!”性情暴烈的斧爷一口喝干一碗酥油茶,满不在乎,大声道:“何况他们眼下都是泥菩萨过河,自顾不暇,就算他们敢来,只要我们狠狠敲打他们一番,保证他们一下就缩头回去了。”
哈哈一笑,雷黑老将军笑着对据案大嚼,猛吞羊肉的刀条脸说道:“刀将军有何高见?”
刀条脸原是山猫群盗中,最有计谋的一个,却又生性沉默不喜多言,上位者问他意见,却是不好不答,便说道:“属将以为,此役不可久战不决,应采兵贵神速,以快打慢之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抢占羌部关隘要防,迅速完成防御部署,则可无甚大碍。至于战场之外,则非未将所能预料着手,尚需行营决断,预作准备。”
雷黑微笑颔首,说道:“刀将军所言甚是。至于如何拿下西羌,我们倒要好好谋划一下………………”
十二阿哥安筱攀瞄了瞄地毡上的羌部大图,慨然拱手道:“老将军,筱攀虽不才,愿率‘黑鹰军团,奔袭西羌。”
雷黑摇头,大手一挥,哈哈大笑道:“好钢用在刀刃上,‘黑鹰军团’还有更要紧的事,无需浪费在羌城这弹丸之下。再说,黑鹰军团扼守‘杀马坡’,必然是羌王谍探窥视的重点之一,就是要动,也得做好诸多佯动之举,若只为奔袭羌部一城,有点小题大做了。你们来看,老夫之意,便是同时动手奔袭这几处地方。”雷黑在西羌地图上指划着。
众将一看雷黑手指划过的几处,就已经知道雷黑的意图,以雷霆万钧的绝对优势,擒贼先擒王,一举端掉包括羌王在内的几个地方贵族势力,彻底将羌部的上层抹掉,这样一来,斯林人潜藏在羌部上层的复杂关系势必土崩瓦解,无计可施。
这个老将军,果然是出手老辣刁狠,要就不做,要做做绝,要把羌部的地方势力连根拨,斩草除根,够狠够绝,而且还不止此,雷黑后面一番话让这几位杀人如同家常便饭的狼群将领也感到后背一阵冰凉:“若能将羌部拿下,则军部必定前移至羌城,那么与其软磨硬泡,耗时费力的想办法让羌人归化帝国,不如旧瓶装新酒,彻底将羌部各方势力连根拨起,不过,这个问题,内阁就要头痛了,移民实边可是个大问题。”
雷黑若无其事的说道,众将恍然,军部前移至羌城,帝国必然要调一部分警备民兵出北塞,守备军部离开之后从羌道到杀马坡之间广袤土地上空出来的一些险要隘口关津;而西羌各部族民,怕是十之七八将要内迁,稍有桀骜不驯甚至可能被划作皇朝的奴隶,同时还要向西羌大批移民,不管迁徙多少农、牧、工、商、教人等,都是让内阁挠头不已的事情,感情老将军把内阁也算计进去了,真是嫌内阁的事情还不够多,再给加一大摊子工作。
雷黑目光炯炯,逐个扫过十二阿哥安筱攀与山猫四将,似是要考校大家一般,又是在征询大家的意见。
大胡子微微一笑,道:“雷老将军的方略,属将没有意见,只是这如何奔袭,如何准备却是大有讲究,比如这羌城,该由谁领兵奇袭?”
雷黑毫不犹豫说道:“这却是一目了然,十爷八万军骑入羌,必定受到羌王谍探监视,如若向羌城方向移动,谍探必定飞报羌王,但若是向‘南蛮部’所在方向移动,谍探必然犹豫不决,不会很快飞报羌王,八万铁骑合兵南扫,就是羌王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十二爷,则可星夜潜行,自‘杀马坡’疾袭东胡人营地,使其不敢北顾。至于奇袭羌城,就由老夫自任如何?使其内外难以兼顾,即可一举而成势。”
十二阿哥安筱攀笑着,搭腔道:“老将军准备取道何处奇袭?”
雷黑手指在地图上一划而过,“向西取道碎骨沙漠,密袭羌城!”
“碎骨沙漠?!”众将都吸了一口凉气。
这“碎骨沙漠”荒无人烟,枯骨遍野,传言恶鬼热风,遇者则死,现在雷黑却要取道于此,奇袭羌城,怎不让人大吸一口凉气?
“无妨,老夫少年时曾为佣兵,与冷北城大将军穿越过碎骨沙漠,对那一带熟悉得很,大家都不用劝了,老夫此意已决。”雷黑立意已决,众人面面相觑,也不好开口劝说了。
此时已是天色大亮,拨旺了大帐中央火塘中的牛粪柴火,火光熊熊,把大帐弄得有些热烘烘的暖意,几个人围拢一处,细细的商议三路奇袭用兵的琐碎细节,直到天黑还没有结束………………
0372 军情密码
夜雪初霁,苍穹阴沉,凛冽的北风时时在窗外呜呜呼啸。
军帐内火炉中炭火熊熊,静静的散发烈烈炽热和微微暗香,虽然如此,伏在公案上批读军件的四阿哥安子轩也不得不在身上加穿一件沙鼠皮袍子,毕竟是有伤在身,久坐受寒不利养伤。
半月前在与“北戎部”的一场意外遭遇战中,四阿哥安子轩不慎被北戎部的吹箭射伤右臂;为此,第五集团军的魔龙亲卫大小将校,被封父皇安东野之命赶来北方行营探视四皇子伤势的武装警察领袖二公主安梓潼殿下骂个狗血喷头。
批复完最后一件公文,四阿哥安子轩站起身来,正要召唤勤务兵准备转回寝帐休息,眼神一动,又站住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正急急的行来。
怕是又有什么紧要的公务到了?四阿哥安子轩暗忖着。
片刻,值勤的女副官迅速将军部刚刚递到的公文放到了书房的公案上,行礼退出。
那是一个用火漆封得严严实实的公文封套,封套一角用火漆黏着一片染红的羽毛,显然不是十万火急的紧急军情,但却是专使兼程送达的重要公文,需要四阿哥安子轩亲启。
检视了一下火漆,完整无损,封套上的戳记表明是第53军专使交寄邮递。
四阿哥安子轩这便拆开封套,厚厚一叠公文钉封钤印,纸上均是行营专用的密码文字,除了军中极少数的几位高级将领,根本再无他人可识得,如此可以保密不泄。
对雷黑亲自动笔写成的这份绝密公文,四阿哥安子轩就着灯火看了半响,整个奔袭羌城的计划便完整的呈现在了四皇子的面前。
闭目思忖半响,四阿哥安子轩提起笔来以密码批复:“已阅。所请照准。羌战之事,老将军临阵决断即可,他事子轩一身担之,勿忧。行营批复。年月日。”
随后又修密函数封,分致军机处五公主安沐希、内阁民务省顾晓刀等人,做罢了这些个事,四阿哥安子轩这才道:“来人。”
值勤女副官应声而来,四阿哥安子轩随即口述一连串命令,行营选将,为第53军开拔之后填补羌道空白等等,一系列的命令由当值女副官草拟、誉写为正式公文,经四阿哥安子轩审核无误,即刻用印,火漆封装,立即与四皇子殿下的亲笔修函一道交递出去,发往各处。
这个冬天注定不会过于沉寂,雪纷纷扬扬的又下了起来,北风刮在脸上,丝丝作痛。
数十骑快马出了驼城,直向北戎山区而去。
龙祭中、将与姚康友中、将驱马沿着积雪的驿道小心翼翼向前行去,数十骑第51军魔龙骑兵一声不响跟定在后。
四皇子意外受伤,虽然伤势很轻,但做为帝国北路军的主力大将,两位魔龙主力师团长,还是感到十二万分的内疚和恼火;一连十几日,龙、姚二将都亲自进入北戎查看地形,寻找战机,一心要为四皇子报那一箭之仇。
马进入了一道山谷,山势渐渐高峻,满山的雪景倒也令人心神明朗,众人无心留意,走马向前。
忽尔,听得身后入山之道蹄声得得,众人避之于道旁,转瞬间后面约有两百余骑飞驰而过,马上骑士却是两种服饰,其中一种以金、黑色为主明显是魔龙亲卫的服饰,与另外一种漠北沙族白、黄两色服侍形成明显的区别。
蹄声瞬间远去,姚康友扬鞭遥指,说道:“那不是在‘驼城’编练新型步军军团的沙水蝎和沙土驼吗?他们来做什么?”
善谋多智的姚康友在马上一头走,一头转着心思;龙祭却懒得想这个,对他来说,找到机会砍掉戎王的头,除掉胸口这口闷气现在比什么都重要,至于这些个什么沙族人的他根本不感兴趣。
就这样,二人心思各异,策马小驰在入山的山道上………………
北风呼啸,雪掩草场,沉沉暗夜之中,骤然而至的铁骑洪流,眨眼间就踹破了“西羌部”以南的“南蛮部”大营,蹄声如雷,人喊马嘶,无数火箭带着呼啸的火焰,连绵尖啸中犹如密匝匝的流星火雨狂泻,钉在哪里哪里便窜起猛火,映红大半个沉沉夜幕!
一轮火箭还没有射完,营寨中的南蛮人马便已经倒下了一大片,惨号呼喊,牛羊乱叫,乱哄哄好似天塌地陷,整个营寨瞬间烧成一片通明的火海,烛照半边天空!
待残余的南蛮人醒过神来,已经沦为袭营者十阿哥安傲颜的战利品,成为众多俘虏中的一员。
几乎在同一时间,羌城内已经是一片昏天黑地的混乱,马踏长街,铁蹄践尸,暴烈的叱喝,凄惨的呼号四起,完全一片兵荒马乱的景象,骆驼、马匹、牛羊乱哄哄到处惊走,至于溃逃的羌兵更是穷凶极恶,趁火打劫的、轮奸的、纵火的、背后捅刀子的,争路而逃时杀死亲兄幼弟夺马逃命的,父子自相残杀的,不一而足,所有的亲情人性都在猝然而至的战乱中撇开到了一边。
在这一时刻,突然间这由暴力维持着的法纪荡然无存的混乱时刻。人性之恶在这样没有约束的环境中骤然膨胀爆发,上演着一幕幕令人发指的人间惨剧,唯一的规则就是弱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