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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离无韵-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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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日里公务繁杂,难道有一个清闲之日。子季虽不善饮酒,却也忍不住举杯浅酌了两口。酒劲一冲,平日里总爱端着的谦谦君子,忍不住流露出洒脱的真容。他看看身后的几页扁舟,笑吟道:“钓台渔父褐为裘,两两三三舴艋舟。能纵棹,惯乘流,长江白浪不曾忧!”
  “好气魄!”姬子皙高声赞道。他摇着桨,已经载着无韵跟了上来。
  江风习习,风景如画。
  他站起身接着子季的吟唱,朗声相和:“霅溪湾里钓渔翁,舴艋为家西复东。江上雪,浦边风,笑著荷衣不叹穷!”一低头,正对上凝望着他的如水双眸,再也移不开眼。
  紫玉抱紧怀中的言儿、亲亲他的发顶,笑道:“紫玉也来凑个趣儿!青草湖中月正圆,巴陵渔父棹歌连。钓车子,橛头船,乐在风波不用仙!”
  嘻嘻笑着的言儿好奇的伸长脖子、看向碧绿的湖水,皱起小眉头道:“姑母,没有月啊?”
  “呃?”紫玉被他问的一愣。
  “哈哈,哈哈!”
  众人跟着哄笑起来。
  紫玉羞赧不已、脸忽的红了。梨落忙笑着给她解围:“我也献丑一首。松江蟹舍主人欢,菰饭莼羹亦共餐。枫叶落,荻花乾,醉宿渔舟不觉寒。”
  “好!”凌旭子高声赞道:“夫人心胸如此豁达,实乃言思之福啊!”
  “夫子赞缪了!”梨落忙施礼道。
  阿蛮见众人说的开心,禁不住汗颜。他素来不爱这些“酸不溜丢”的东西,今日真是太丢人了!他平生第一次下了决心,日后乖乖跟着无韵去劝学堂补课。
  “该我了!”凌旭子将手中牛皮酒囊一扔、站起身来,面向水天之间,高声吟道:“一,惟初太始,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万物!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
  众人听他吟罢,皆心中憾然,终是格局逊于夫子太多……
  畅游一日,众人尽兴而归。
  鸱夷子皮酒劲太大,凌夫子毕竟年事已高、不胜酒力,醉倒在自己的小舟上。子皙为防师父被晃动的马车碰伤,只得将他抬上自己的马车。
  马车一路缓慢的走着,车厢里老爷子睡意正酣。
  子皙取过一册书简,想打发无聊的时间。看了几行,眼前晃动的都是无韵的影子。他无奈的放下书简,拉起车窗上的帘子、想看看外面的景致。忽然,沉睡中的凌旭子低喃了一句:“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子皙的手顿时停在那里,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一众单身女客,住在单身男子的府邸毕竟不便。也不知子皙用了什么法子,第二日,便与涑阳候谈妥了别院的事情。第三日,梨落与无韵收拾了些日常之物,匆匆的搬了进去。
  这座别院占地颇大。院子为五进,四四方方,环境清幽,景致处处透着匠心独运。最大的好处,是与勇毅侯府住的近,两家中间只隔了一道墙,后院也有两颗高大的梧桐树,已经结了青色的果。所以她们从勇毅候府搬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没什么离愁别绪。
  特别是阿蛮,白天无韵她们刚搬走,晚上他就跑来蹭饭。
  满满一桌子人,都瞅着一个时辰前才离开的人去而复返。他的脸皮也厚,拽着无韵衣袖求道:“家里热闹惯了,特别是言儿。你们一下子都走了,家里冷清的难受。姐姐,就这一晚,明早我就回军营了。”
  无韵哪里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只是紫玉毕竟云英未嫁,他一个外男多有不便。可让他一个人守着一座府邸、冷冷清清的,又着实让人心疼,她为难的看向默不作声的子皙。
  子皙冷冷的瞥了阿蛮一眼道:“我在家时,你随时可以过来。我若不在,有事在正堂说,不得进后院!”打我妹妹的主意,小子,你还有好几关要过呢!
  阿蛮连忙点头,心里却是不以为然。那你呢?你与姐姐婚约已解,你可也不进后院?
  可惜,他只有胆子在肚子里腹诽几句,没敢问出声。
  子皙是何等心思敏锐之人!一瞅他那拧巴的小眼神儿,就知道他在动什么念头。
  “我与离儿虽然婚约已解,但她始终是我的妻子。总有一日,我会正大光明的娶她过门。”他看看无韵羞赧的脸,笑道:“不过,未到尘埃落定那日,我对离儿都会恪守君子之礼。这下,你可放心?”
  阿蛮讪讪的挠挠头,低声道:“自然放心!”
  一直逗弄言儿的紫玉闻言抬起头、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这个人,真是少根筋!
  

  ☆、第六十二章 紫薇台

  相见时难别亦难。 
  十里亭外,众人站在驰道上,送姬子皙一行前往秦国雍都。
  子皙虽也难舍无韵,却见不得一干女眷哭哭啼啼。喝了送行酒,就让苏儿和雀儿领着众侍卫将她们送了回去。
  路边只剩下子季和阿蛮。
  “ 伍言树,”子皙将阿蛮叫道眼前,冷声道:“想娶我姬子皙的妹妹,就凭你的真本事挣一个出身!我姬家的女儿还不需靠楚王的恩赐过活。”
  “子皙,”子季当阿蛮是自己的亲弟弟,担忧道:“自古爵位都是世卿世禄。阿蛮虽有一身本领,可惜白丁出身。没有世袭恩荫,若再不靠陛下恩典,如何能有功名?”
  子皙深深的看了子季一眼道:“舅兄无需担心,总会有机会的。”
  子季凝眉道“你是说……”他的眼前猛地一亮、击掌道:“噢!你是说……”
  子皙笑着点点头,转身上了马车,车轮滚滚、绝尘而去。
  “阿蛮,走!”子季兴奋的拉起阿蛮的手,朝两人的坐骑走去。
  阿蛮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和姬子皙打了半天哑谜,懵懵懂懂的上了马,忍不住问道:“子季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咱们去哪儿?”
  “在说怎么帮你快点娶上如花美眷!”子季瞪了他一眼,“进宫,去见陛下!”
  越国山阴城,王宫紫薇台。
  鹿郢看着一脸沮丧的公子玉,淡然道:“又吵架了?”
  “王兄,”公子玉哭丧着脸,伸长自己的脖子给他看,“王兄,你看,这个女人太凶了!昨天胳膊上的伤还没好,今天脖子上又添了一道。”
  鹿郢连看不看,嘲笑道:“现在领教女人的厉害了?”
  “王兄,”子玉跪伏道:“臣弟这一辈子就做错了那么一件事,悔不该听文种的话,派那两个丫头诱导无韵妹妹。臣弟真的知道错了!王兄,你就饶了臣弟吧!”
  鹿郢瞥了他的头顶一眼:“怎么饶你?把齐王姬休了?你觉得以咱们现在的实力,有资格跟齐王翻脸吗?”
  “那臣弟怎么办?难道臣弟要跟这个母老虎过一辈子?”公子玉都快哭出来了。
  鹿郢突然俯下身来,在他的耳边低声问道:“子玉,你可知道姬子地是何下场?”
  公子玉哆嗦了一下,“不是被王兄凌迟处死了吗?”
  “你可知这行刑之人是谁?”
  公子玉抬头惊问道:“是谁?”
  鹿郢轻飘飘的答道:“匠器坊的钟离。”
  “是他?”公子玉骇然道:“他不是姬惊鸿的人?”
  鹿郢直起身,怒斥道:“你知道就好!你瞒着寡人陷害阿韵的帐,寡人念在你当时年幼无知、不和你计较。那姬惊鸿可与你没什么兄弟情义!他只送了你一只‘母老虎’,你就跑来抱怨。就是送你十只,你也得受着!堂堂一国公子,连宁肯葬送自己终身幸福、也要救民于水火的亲妹子都容不下,你还能容下什么?”
  鹿郢骂完,子玉顿时无地自容的跪伏下去,“王兄,臣弟知道错了,求王兄责罚!”
  鹿郢厉声道:“滚出去,将寡人交待你的事办好!此次变法关乎国运社稷,但有差池,你就等着去喂真老虎吧!”
  公子玉叩首道:“诺!”胆战心惊的退了出去。
  “咳咳!”鹿郢见他走远,忍不住咳了出来。
  一直守在书房外的魏毅听到他的咳嗽声,担忧的走进来拱手道:“陛下,你还好吧?”
  “咳咳!”鹿郢摇摇头,“寡人无事!”
  “陛下,为何不将实情告诉公子玉?”
  鹿郢闭了闭眼,压下翻到嘴边的血腥之气道:“他还稚嫩,尚需锤炼。若是知道我沉珂泛起,必然沉不住气。变法图强迫在眉睫,阻力也是空前,寡人不想分他的心神。”
  “可是……”魏毅还想继续劝,鹿郢摆摆手道:“你无须再劝,寡人的身体自己有数,三两年内不会有事。当务之急是将新法推行下去,抢在楚国壮大之前见到成效。‘合纵则楚王,连横则秦帝’!呵呵,难道我姒越只能是人家砧板上的肉?祖宗基业岂可葬送在寡人手中!”
  “那王姬呢?”
  “阿韵啊?”鹿郢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姬惊鸿去了郢都,想必他们已经聚在一起,就不要让她担心了。何况,她知道了也无用,徒增伤感而已。”
  “陛下!”魏毅心痛的跪了下去……
  楚国郢都。
  渚宫正殿,朝臣们人手一卷子柯特命人誊写的锦卷,吵翻了朝堂!
  “陛下,世卿世禄、嫡庶有别,祖宗之法延续尽千年,不可变啊!”一个老臣声泪俱下道。
  韩子廉站了出来:“陛下,夏商之衰,不变而亡;三代之兴,不袭而王。变则通,通则久。当变则变,否则必受其乱!”
  “一派胡言!”满脸褶皱的诀杨侯景涛站了出来,“人主天下之仪表也,主倡而臣和,主先而臣随。如此则主劳而臣逸。至于大道之要,去健羡,绌聪明,释此而任术。夫神大用则竭,形大劳则敝。形神骚动,欲与天地长久,非所闻也!但凡变法,伤筋动骨,如若失败,社稷不保,我楚国危矣!”
  见夷伯昭兴也起身劝道:“利不百,不变法;功不十,不易器。臣请陛下三思啊!”
  “臣等附议!”一些出身于世家大族重臣纷纷跪了下去。
  “陛下,”令尹朱英站了出来,“天下变法之事,未有全利而无弊者。能变则全,不变则亡,全变则强,小变仍亡!世易时移,变法宜矣,譬之若良药,病万变,药亦万变;病变而药不变,向之寿民,今为殇子奖。”
  “怎么?”诀杨侯景涛勃然变色道:“令尹大人是说我等若反对变祖宗之法,便成了治死人的庸医不成?”
  韩子廉见他恼怒,冷笑道:“诀杨侯可曾听说过‘猛狗社鼠’?”
  诀杨侯知他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只是他和魏子季与陛下师出同门。这两人正是当朝新贵,颇有烈火烹油之势。于是他一甩衣袖、一言不发。
  韩子廉也不恼,对子柯拱手道:“陛下,臣曾听说宋国有个卖酒的,卖酒器具量得很公平,接待客人态度很恭敬,酿造的酒很香醇,店铺门前酒旗悬挂得很高。积贮很多酒却没有人来买,时间一久,酒都变酸了。卖酒的感到奇怪,不解其中缘故。他向同住里巷且知道这事的老人打探。老人说:‘你养的狗凶恶吗?’ 卖酒的说:‘狗凶恶,那么酒为什么就卖不出去呢?’老人便说:‘人们害怕你的狗呀!有的人打发自己的小孩,揣上钱,拿着壶,前往打酒。但你的狗窜出来咬人,谁还敢来买酒呢?这就是你的酒卖不掉最终变酸的原因。’
  陛下,一朝之中,也有这样的恶狗。有才能的人怀着治国的本领想要辅助陛下,使陛下能够明晓治国方略。但那些大臣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像恶狗一样窜出来咬人,这就使陛下受到蒙蔽和挟制、使治国良策得不到伸长!”
  诀杨侯气的崩了起来,“竖子!你在骂老臣是狗吗?”
  “咦?”子廉冷笑的问他:“子廉只是听说,那些蒙蔽要挟陛下的人是狗。怎么,诀杨侯认为自己也是蒙蔽要挟陛下的人吗?”
  “你!”诀杨侯一口气上不来,“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大殿时顿时一阵骚乱。
  “来人!”子柯喝道:“将诀杨侯扶下去,让他回府将养十日!”
  众人心中一凛,这是让他闭门思过啊!
  “诺!”两个侍卫走过来,将昏过去的诀杨侯搀扶了下去。
  “韩大夫,”魏子季乘胜追击:“那何谓‘社鼠’呢?”
  子廉腹中暗笑,三师弟,好样的!
  他装模作样道:“哦,齐桓公曾问管仲:‘治理国家最担心什么?’管仲回答说:‘最担心的是社坛的老鼠’。桓公说:‘担心什么社坛的老鼠呢?’管仲回答道:‘君王也看见那社神吗?立起木头做成塑像的架子,再给它涂抹上泥灰塑成社神,老鼠穿行在中间,挖掘鼠洞在里面。用火熏烤怕烧毁了木头、用水浇灌怕毁坏了涂泥。这就是社坛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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