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重生手札-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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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莫总督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冷箭一箭射死,随后身边心腹护卫也被射死,其余人顿时乱成了一团,本来已经绝望的山贼看着那群人突然出了乱子,不知道从哪里升起来的勇气竟然又拎起刀开始反击,最后看着打不赢,干脆的放火烧山,这儿季节,山上又到处是树,近日也没有下雨,非常的干燥,火几乎是立刻就烧了半个山头,身死的那五人多是葬送在火海中了,莫总督的遗体还是被拼死拼活的抢救出来的。
徐大人一边不可置信一边还是规规矩矩的写了折子送了上去,只是死因“剿贼,遇箭,救不及,身死”怎么看怎么儿戏的很,可这偏偏是是事实。
在徐大人忐忑的恭候圣裁的时候,一直让他等的祁王妃来了消息,这次是一个簪子,徐大人更是摸不着头脑了,这到底是搞什么鬼啊,仔细看了看簪子,很普通的素银簪子,几乎没有什么雕刻花纹,不对,徐大人仔细摸了摸簪子,果然摸到了那三个波浪线,想了想又让人把徐大人身上取下来的箭拿下来,果然在箭头的地方见着了是三个波浪线。
倒抽了口冷气,拿过信封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个小纸条,倒出来一看,上面潦草的写了几个字,“送刺史。”
这是让他把簪子给郭刺史?
徐大人满头雾水,不过还是差人把簪子送去了刺史府,谁知道刚送去半个时辰郭刺史就突然造访,一脸凝重的拿着那个簪子,“大人,这支簪子你是从何而来?”
眼皮子一跳,“郭大人的意思是……”
“实不相瞒,多日前我曾见过这过这个簪子的画像,还是莫大人让人给我的,说是逃妾跑的时候拿走的首饰之一,让我注意着当铺,若是有人出手那叠画像上的首饰就告诉他一声。”若不是有人提醒,他都忘了这事,他还想着干嘛送来簪子。
徐大人,“你摸一摸这簪子底部。”
看郭刺史一脸惊讶,徐大人一脸沉痛的道,“此事看来不是那么简单。”
“愿闻其详。”
一州总督算的上是大官,突然身死,这可不是小事,徐大人的折子一路快马加鞭的就送去了京城,莫大人听了消息之后顿时脸色铁青,差点没气晕过去,咬着牙跪着地上请圣人彻查。
圣人确实生气的很,这蜀州真不太平,怎么每年出事的总有它,这会儿大家都没瞧到太孙殿下眼底闪过一丝的笑意,带着果然如此的笃定,见莫大人一脸悲愤控诉那些人简直不把圣人放在眼里,连朝廷命官都敢刺杀,言语之间已经把这件事定为了刺杀,太孙上前一步,对着圣人道在,“此事事关重大,孙儿也赞同莫大人的意思,应当彻查!”
此话说的额斩钉截铁,掷地有声,让以为他是出来阻挠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圣人大手一挥,“彻查吧。”
这边还在为谁去蜀州调查扯皮………………………现在在朝中大臣的眼中,蜀州彻底变成了一块凶地,简直谁去谁倒霉,连太孙殿下都没幸免,谁知道自己去了会不会倒霉的也把小命丢了。
那边已经再次传来了消息,看着新送上来的奏折,莫大人这次脸彻底白了,差点把奏折给众撕了,“不可能!这不可能!”
奏折上写的是莫总督身边养了一个奸细养了十多年不但没有发现反而窃取了军机逃之夭夭,这次明是剿匪,暗是为了巡回那个奸细,只是莫总督本事不够,反而被对方是傻掉了,现在不知去向。
看完这份奏折莫大人吐血的心都有了,简直是明着说他就是个绣花枕头了!让人忍不住想,明明是个草包怎么就升为总督了?圣人自然是没错,肯定是被小人蒙蔽,那小人是谁不言而喻。
这份奏折简直是用心险恶,难怪莫大人气的想吐血,无缘无故的损失了个人不说了,眼下竟然还被暗地里阴了一把。
太孙,“看奏折上所说人证物证聚在,既然莫大人不相信,不如就让人把人证物证送到京城由大理寺审问清楚再过定夺?”
圣人一锤定音,“好!”
太孙,“若是此事真的如同奏折上所说,那郭刺史能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功不可没,圣人准备如何奖赏于他?”
见圣人奇怪的看过去,太孙轻笑一声,解释道,“阿翁也不要怪阿翁为刺史请赏,去年孙儿遇刺,郭刺史亲自不眠不休找了孙儿几天几夜,之后更是为我寻访名医,事后也不居功,孙儿甚为欣赏他,现在既然有功,孙儿自然也要为他请赏。”
太孙说的坦荡荡的,一片光风霁月,着实让人心折,圣人打量他半响,见他眼神坚定,没有半分动摇,紧绷的脸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嘴角甚至勾出了个笑容,破天荒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你说的不错,有功自然要赏。”
太孙慢慢的垂下视线,一脸的谦逊,心道,既然这是她想要的,我自然要让她心想事成才是,毕竟她刚刚帮了个我大忙。?
☆、第 80 章
? 重锦尚未得到京城传来的好消息,就听丫鬟汇报说是于十郎又来拜访了,大约回去之后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眼睛下面青黑一片,短短几日下来整个人就憔悴了一圈,像是想清楚了,再次站在重锦面前的时候于十郎更加坦然坚定了。
就像是短短几日之内,他终于完成了蜕变。
于十郎,“我想见见阿橙。”
这种事情没必要为难,桃花娘子没一会儿就从门外走进来,看到站在中间的于十郎,眼睛闪烁了下,咬了咬下唇避开他的视线对着重锦行礼。
重锦,“我也不是那种看不得人家好非要拆散的那种人,你们不用顾忌我,只要你们谈好了,你想走还是想留我都没有意见。”
往后面软绵绵的垫子上一靠,一手托着下巴,慵散的靠在那里不动弹了,摆明了没准备走开。
于十郎第一句话就是,“阿橙,对不起,我不能娶你了。”
桃花娘子脸色又白了一圈,只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到底没有太失态,努力微笑的看着于十郎,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在意,眼圈却是慢慢的红了。
重锦在心里说了句傻姑娘,既然已经看清了,那现在分开正好,省的日后感情深了,再面临抉择的时候更伤心,长痛不如短痛。
没想到于十郎的话竟然还没说完,看着桃花娘子泛红的眼圈,一字一顿的道,“阿橙,你相信我么?”
桃花娘子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既然已经说清楚了,我们之间只有一句戏言一般的诺言,婚约当不得说,日后各自婚娶各不相干就好,可见他郑重其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好像只要她摇一下头下一刻就能哭出来一样,心里猛然一痛,想起前几日茂密的丛林里,努力牵在一起的手还有各自剧烈的喘息,使劲的点了点头。
她不相信他还能相信谁?无论日后如何,她想她不会忘记那日冒着危险赶来救她的少年。
于十郎松了一口气,嘴角小小的翘了下,突然伸手举到高处,“我在此发誓,我这辈子只要陶氏阿橙一个女人,生死相守,不离不弃,若违此誓,天打雷劈,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桃花娘子瞪大了眼睛,就见对面那个俊秀的少年对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阿橙,你愿意做我的妾室么?”
“我这辈子绝不婚娶!我只要你!”
“你愿意相信我么?”
略为忐忑的看着她,桃花娘子酝酿许久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想都不想的使劲点了点头。
只要你说的,我都愿意相信。
一直等桃花娘子和于十郎走了,重锦脸上冰冷的脸色都没有缓和过来,一干伺候的人吓的大气不敢喘,虽然重锦生气的时候也不会迁怒于她们,可是那冰冷的煞气让她们稍微靠近一点都觉得难受,恨不得贴着墙壁遁走。
止戈试探了叫了声,“小娘子?”
手缓缓的张开盖住了眼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嘲讽了说了句,“她会后悔的。”
感情正好,彼此有意,这个时候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什么誓言都愿意去相信,只是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尤其是感情,等到来日,对方变得面目全非,感情稀薄,她又能靠着什么来生活?
他年纪小,什么都可以许诺,当父母以死相逼让他娶妻,他又当如何?一边是她,一边是父母,左右为难的时候,他还记得今日的誓言?就算他选择了她,几十年后他不会后悔?
重锦在心中已经异常的笃定,总有一日,她会后悔的。
心中的种种刚刚她通通没有说出口,因为没有必要,这是她的选择,就像她开头说的那样,无论她什么选择,她都无所谓。
不过又是一个傻姑娘。
止戈见她神色冷凝,眼珠稍微转动了一下,轻声笑道,“小娘子为什么认为她会后悔?”
“小娘子考虑的总是多一些,可是对她来说,或许眼下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最后情意转薄,能够拥有现在的情浓对她来说就足够了呢。”
将来只是一种可能,她能握住的是只有现在,将来的事情谁又能保证一切尽掌握之中呢?
“而且,小娘子,您对感情的未免太过悲观了些。”
这真的是止戈的心里话,总觉得她对感情一事特别的不看好,甚至有些抗拒。
重锦斜睨了他一眼,轻声冷笑了下,也不知道在冷笑了谁,“好,那我就等着看她们天长地久。”
止戈摸了摸鼻子,他好像多话惹小娘子不高兴了。
***
依旧是十里荷塘,碧叶千倾,荷花的香气清淡而悠远,站在小舟之上任意一个角度就是一幅完美的画。
重锦却是瞧着泛舟而来的人狐疑的嘀咕了声,“他怎么来了?”
来的当然是风华无双清俊过人的郭大郎,一人一舟,迎风而立,衣袂玉带飘飘,加上俊美的长相,真可入画,只是这人这舟正好拦在了重锦的画舫前面,求见的意味很浓,重锦总不能无视他,想着他也快走了,就让人请他上来。
见着了重锦第一句话就是,“曦和郡主果然难见的很,在下递了几张帖子都石沉大海,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出此下计。”
重锦,“……多日不见,郭家郎君变了不少。”
连行事风格都和以往有些不同了,以前这位可不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拐弯抹角不着痕迹的套话才是他的风格才是。
郭大郎不亲自坐,苦笑了一声,“在郡主面前,若是不直说,怕是郡主也不会直言的。”
“我想见郡主,郡主聪慧过人,蕙质兰心,一直拒绝我的帖子,想必心里早有答案。”
重锦见他坐在那里侃侃而谈,和第一次相比,现在的他显然脱变的更加完美,温润如玉,偏偏眼底出现了一丝苦笑,就像是一座完美的雕像上出现了一丝瑕疵一般,只是这种瑕疵只会显得真实半点也不觉得有损他的风采。
思考了足足有好久,她还是决定说一些实话,说的太敷衍了,就怕他不但不相信还不准备放弃,毕竟他不是那种因为一点困难就轻言放弃的那种人,越挫愈勇说的正是他,“我们不合适。”
郭大郎听完这几个字后真的苦笑了,“郡主你……”
什么都没有开始,就开始说不合适,真的像是敷衍。
“我不准备嫁人,年龄到了,我会请阿爹招婿。”
“我、不准备去京城。”
这才是绝杀,真的拒绝的彻彻底底。
郭大郎嘴唇张合了几次都没有说出我不会去京城的话,他的仕途,他的抱负,还有他的追求,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选择放弃。
重锦正是看出他的这一点才会从头到尾都拒绝的彻底,一开始她根本没想过这一茬,就跟她对沉香公子说的一样,她和郭大郎一点可能都没有。
他追求的是位极人臣,光宗耀祖,手握权柄,挥斥方遒。她追求是自由自在,在蜀州这片土地上呼风唤雨,说一不二,从本质上来说,她们追求的都是权势,让他们其中一个放弃根本不可能。
半响后,郭大郎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酒壶,掀开壶盖,仰着脖子就灌了几口,酒液溅了他一脸,用手抹了一把脸之后才对着重锦苦笑了声,“果然是你。”
果然这样才是你。
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诧异,捂着嘴干咳了声,片刻后又端坐好,又是那个名满锦官城的少年郎。
重锦却突然问了句,“你喜欢的是这张脸么?”
相见的次数不多,相处的时间少的可怜,一见钟情根本不适用于郭大郎这样的人,那他到底喜欢的是她什么?
“自然不是。”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
也许是运筹帷幄的自信或者是杀机毕露的惊艳亦或者是那偶尔才会流露出来的寂寞……想了想,站起来往来时的方向走,背着她挥了挥手,“在下马上要随阿爹上京了,日后或许再也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