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尽歇-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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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疏桐在她离开后,一直没有放弃寻她。
在一位高人解了她的心蛊后,她也想再次见到她。可是人海茫茫,两个人即便是互相寻找,又哪是那样容易的呢?
“我帮你找到疏桐姑娘,而东方姑娘你,则入我们听剑阁。”
“我自己会找。”
“如果我能够将疏桐姑娘邀请入我们听剑阁,那东方姑娘可否加入呢?”这戳中了她的软肋。
“她那样喜好自由的人,怎么会入你们听剑阁?”她反问道,字里行间尽是轻蔑。
“如果白某能呢?”
“如若你们能,我便入听剑阁。”
白穆寒离去的那一天,她并没有在意,直到她发现,她藏在如今居所后院桃树下的那半块蓝色冷玉——她们结为知己的信物——不见之后,她才惊觉自己的大意,也知晓了为何白穆寒那样肯定。
于是疏桐看到那半块冷玉,竟然真的答应入了听剑阁。而条件便是见到东方洛。
于是之后的事情,便如我们所看到的那样了。
“真想再见到她呢。”东方洛叹。
“疏桐大人一直在听剑阁内部管理事务,东方姑娘若是想见到疏桐大人,还是很难啊。”
“若真是这样,我倒是不担心。迟早也会见到。只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相见呢。”
那个从来都不按照套路出牌的男子,如今竟然一步步走到了江湖的巅峰。
还记得当年,他还只是个封闭内心的少年罢了。
和那个叫作黎殷殷的少女,还真是一模一样呢。
黎殷殷……
想到这个名字,东方洛再次陷入沉思。
她曾经,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人?这样熟悉的感觉……
眉心一痛,她揉了揉眉心,自行打断了思索。
“算了。把灯熄了吧。”困倦感渐渐袭来。这半夜三更的,她也该去休息了。
“好。”
侍女有些意犹未尽地起身,走向那盏燃着的灯。
烛光寒,夜阑珊。杜月儿坐在窗边,烛光摇映下的面容已褪去万种风情,只留无尽的清淡素雅而已。她斟一杯茶,浅啜。她合眼,尽销人世清倦。
回想起今日与黎殷殷的交谈,不禁叹息一声。
“可惜……她这样的女子,却沉在这样一个荒谬的局中。当真是,荒唐至极。”
杜月儿停住擦剑的动作,将短剑重新藏回袖内。在这个凌乱的世间之中,女子总要学会保护自己的。她随意绾了一个发髻,无意间瞥得厢房那边有着依稀灯光,闲来便向黎殷殷房间方向而去。
料想她也没有睡吧?便与她秉烛夜谈好了。
走到门外,黎殷殷房内内灯火通明,隐隐还有人交谈的声音。杜月儿心头忽地一沉,便听得房内传来一句怒气之语:“白穆寒!你在威胁我?!”
霎时,杜月儿脸色骤变,冲过去撞开门,于是便看见了这样一幕——紫衣女子扶着墙站起,擦去唇边血迹,正怒对站在一边的白衣男子。见她忽然闯来,二人同时将目光转向她,目光皆是一凝。
杜月儿冷笑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衫,正了正身子,姿态怡然,一点儿也没有刚刚的慌张情态。她没有看黎殷殷,反而看向了那显得惊讶的白衣男子,唇角悠悠溢出一丝冷冷讥讽来,轻道:
“好久不见,师兄。”?
☆、第三十幕 最不堪是故人来(上)
? 黎殷殷闻言,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眼神虽瞬息万变,不久也归于平静。
“好久不见,师妹。”
而一旁的黎殷殷,她眼底早已凝起了戒备与冰冷。
她终究还是要强大起来的。她不会再那样意气用事了。她毕竟不再是那个轻狂年少时。
“玲珑。”黎殷殷开口道:“他,就是你的师兄?”仅仅是问句而已,不带任何的情感色彩夹杂其中,甚至没有一丝丝的吃惊。
“是的,殷殷姑娘。”杜月儿似是有意无意地加重了对黎殷殷的称呼。白穆寒在听到杜月儿唤她“殷殷姑娘”时,确实是有着一些不可置信的意味。
“师妹当真好本事。居然结交了风满楼首领黎姑娘。”白穆寒话锋一转,“不过呢,师妹,别忘了你可是听剑阁的人。”
“听剑阁?”杜月儿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大笑起来,“真是好笑!听剑阁!白穆寒,别以为你骗过了父亲,骗过了天下人,夺了听剑阁,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你别忘了,听剑阁的另一半阁主令,可还在我的手里!”
“师妹,你作为听剑阁的一半主人,与风满楼的黎姑娘竟然如此熟络,此事似乎有些不妥吧。”
“白阁主与玲珑,不过也差个仿佛。”杜月儿撩开额前一缕碎发,眼底敛起戏谑与嘲讽。
她的话似有所指,白穆寒斟酌一番便盯住她似笑非笑的双眼,清俊面容上更添几分冰冷,“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当年那个只会玩心理战的少女——如今的技术,倒是愈发地炉火纯青了。她现在知道的,竟然也超出了他所认为的。
但他更不知道的是,她知道的,远远不止他们能想到的。她内心深处的深沉的仇恨与野心,又岂是如今的他们所能理解的呢?
“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杜月儿倚在门边,掩唇间巧笑倩兮,“怎么,难道听剑阁的白阁主也有怕被人知道的秘密?”
“孔玲珑。”白穆寒竟然唤出了另外一个姓名,在听到这三个字时,杜月儿轻笑起来。
……
九玄宫。
“宫主,属下已将瑶姑娘请至九玄宫。”
“璟公子果然过人。”这似乎更像是一句敷衍的称赞。
公孙璟依旧跪在地上,等待着玄鸾儿的命令。
玄鸾儿转过机关软榻,来到公孙璟与瑶奴面前,抬头端详着她,唇边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瑶姑娘天赋本就异禀,加以我九玄宫的力量,瑶姑娘日后必能坐在我这宫主之位上。”
“不过,”玄鸾儿指尖轻敲软榻,微微歪着头,“瑶姑娘长得很似我一位故人。”
“玄宫主所言,瑶奴并不理解。”
“不理解便算了。瑶奴姑娘可愿加入我九玄宫?”
“一切全凭玄宫主安排。”
“好。”玄鸾儿将一缕青丝捋到耳后,“瑶姑娘,那便请入我九玄宫作为圣女。”
“谢玄宫主青睐。”
“来人,请瑶姑娘入住圣女居所落霞轩。”玄鸾儿似是倦意,当下也便慵懒地靠在软榻上下达命令,但是眼角却挑起了莫名笑意——奇怪的是,她的眼神却是空洞而冷漠的,“赐名,瑶姬。”
待到瑶奴——也是瑶姬下去后,玄鸾儿才转过机关软榻面向一直跪着的公孙璟。
“璟公子,起来吧。”
“谢宫主。”
玄鸾儿乘着机关软榻重新进到珠帘后面,也不知过了多久,公孙璟依旧站在原地。
“璟公子怎么还不退下。”
“宫主……”
“璟公子还有何事?”
“……无事。”公孙璟叹了口气,压下了早就已经打算好说的话,“璟暂且退下,静待宫主吩咐。”
“那好吧。便退下吧。”玄鸾儿理了理发鬓,靠着软榻小寐。见她再无下文,公孙璟也便退下。
“璟公子请等一等。”
“宫主有何吩咐?”
“本宫主这里有一把上好的宝剑,想赠予璟公子。”
“多谢宫主厚爱。”
玄鸾儿一挥手,莫吟便捧着一把淡金色剑鞘的剑奉到公孙璟面前。公孙璟接过剑,将剑拔出剑鞘,端详着三棱且刻着奇异山水花纹的剑身,熟悉感自心底一点一点蔓延,令他的眉间一痛。
“璟公子,不知这把剑如何?”
“甚好。”这把剑,他似乎曾经用过。而且他隐隐感觉到,在出鞘的一刹,剑身微鸣。
“这把剑,名为轩辕。是本宫主特地为璟公子寻来的,不知璟公子可否满意?”
“当然满意。多谢宫主赏赐。”
“璟公子若无事,便下去吧。”
“……是。”
“宫主,便如此轻易将费尽心思得来的轩辕剑赠给了公孙璟?如若真像宫主所说的,一旦公孙璟想起了……”等到公孙璟离开后,莫吟不禁疑惑,便问道。
“他越早想起了,对我就越有利。”
“却是为何?”
“我迟迟不告诉他过去发生的事,便是要牵引他自己想起来。”
“宫主,莫吟且很是唐突地问一句,宫主曾经所言的‘过去’之事,到底是什么?”
“这一点,你不需要知道太清楚。你只需要好好为我做事,事后你便会全身而退,甚至得到至上的荣光。”
“莫吟别无所求,只求追随宫主成就大事后全身而退。”
“莫吟,还记得当年你来到九玄宫的时候吗?”玄鸾儿话锋一转,问了一个似是关于往事的问题。
“当然记得。当时我正被听剑阁阁主白穆寒所追杀,是宫主您将我救了下来。”
“你现在,还恨不恨白穆寒呢?”玄鸾儿问。
“现在莫吟对听剑阁已别无留恋。对于白穆寒自是陌路而已。”
“不必搪塞我。尽管实话实说便是。当真不恨?”
“不恨。”
“你倒是释然得很呢,莫吟。”
“等到宫主大事已成,莫吟可否有幸见到宫主真身?”莫吟避开玄鸾儿的问题。
“我近日只是脱不开身而已。又不是害怕别人见到。如果你想见,便秘密来到玲珑居。”如此危险的地方?莫吟虽不解,但还是出于对玄鸾儿的敬仰,点了点头。
“谢宫主成全。”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切记不要被人发现,尤其是黎殷殷。如果被她发现你是九玄宫的人,我们的计划,就会被彻底打乱。别忘了,黎殷殷她可不是省油的灯。”
“是。莫吟定会万分小心。”莫吟颔首,紧接着问:“可是,以宫主的能力,将黎殷殷请入九玄宫,并非难事。况且宫主曾说过黎殷殷与白穆寒是……”
“我只是说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而已,又何曾说过其他?”
“是,莫吟多言。”
“更何况将她请到九玄宫,并非易事啊。”
可是她最终也没想到,她最终还是来到了九玄宫。而最后的剧变,也便在这九玄宫内,发生在他们这些命中人的身上。
此时玲珑居内,几乎是剑拔弩张。
“孔玲珑,注意你的身份。”他道。
“身份?我该注意什么身份呢?”杜月儿忍着笑意,“是杜月儿的身份,还是孔玲珑的身份?”
“师妹。看在师父在天之灵,我且称你一声师妹。你以听剑阁弟子之名带着阁主令,本就违背了老阁主定下的规矩。那可不仅是你我的师父,更是你的父亲。”
“白阁主,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还是听剑阁的人?”她不是听剑阁的人,她可是九玄宫的人。
望着女子满是玩味的笑靥,白穆寒忽然觉得自己便被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摆了一道。她不如黎殷殷武功高强,可是在玩心理上,她还是远胜黎殷殷。有时候如果真要正经起来,他甚至还要输给她。
迂回这么半天,难道她已经将那一半阁主令……或毁掉或令赠他人,都不是他想看的结果。尽管这两个方式都不像她行事的风格。
他又何尝知道,这玲珑居背后隐藏的无形罗网?
“殷殷姑娘既然出现在此。你就应该明白我的选择。”
莫非她真的先一步把阁主令交给了黎殷殷?可她又怎么会知道黎殷殷会来这里?
“另一半阁主令在哪里。”白穆寒放在桌子上的手攥紧,另一只手悄然握上了浮痕剑。
“我不知道。师兄,你大可以问问殷殷姑娘呢。”
白穆寒起身欲拔剑,无意一瞥黎殷殷,眼神微变。
“我希望下次我来时,玲珑,你已经想好了。”说完,白穆寒便跃出阁楼。
“殷殷姑娘,多谢。”看着面前握着腰间一块暖玉的女子,杜月儿微笑着道谢。刚才只要黎殷殷稍稍用力,那暖玉便会化为碎片,至此世间便少了一块稀世之宝。
“这暖玉……”
“他还需要这东西,怎么会让我毁了?”黎殷殷手一翻,将刻字的一面向了内。
杜月儿心中叹惋。果然人上人,方入局中局。这个傻姑娘。
“真是不好意思呢,殷殷姑娘。”杜月儿歉意地笑,“我……刚刚利用了你一下。”
“无事。况且只有这样,才能把他逼走。”
若没有了这暖玉,事情可就向与他相悖的方向行去了。他辛辛苦苦弄出来的这一切,又怎么会让它就这样荒唐地结束?
“殷殷姑娘,如果我欺骗了你——但决不是为了伤害你——你会怪我么?”杜月儿轻叹,然后又有些艰涩地开口,问了一个很简单——却也很难回答的问题。
“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事情。况且我也未曾对玲珑说过关于我的所有。尽管玲珑你也说过朋友确实应该坦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