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第6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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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那我过几天再约见法国公使吧。”谢缵泰说道。
“应该这样,而且一定要隐秘。告诉法国,如果消息提前走漏,我们绝不承认这件事情!”杨锐点头之余再道:“德国人那边反而要先去。告诉他们这么下去我们两面为敌不是办法,所以我们打算在适当时候向俄国人讲和。但务必要注意说话的时机,最好先看看德国会不会支持奥匈对塞尔维亚宣战。如果他们支持奥匈,那我们就没必要再说这些话了;如果他们不支持奥匈,那我们就要去找德国人,不过说话的分寸你要特别注意,千万不要让德国人感觉是我们把他们拖下坑的。”
“我明白!我明白!”谢缵泰对此早有谋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他无比清楚。斐迪南已死,事情就剩下两个阶段了,前期是德国支持奥匈对塞尔维亚开战,后期则是俄国支持塞尔维亚对奥匈和德国开战。前面中国的策略是对德国摊牌,意思是你再不下场我就休战;后者则是解除俄国的后顾之忧,让其可全力应付德国。当然,这只是一个备用计划,真正两面同时动作很可能适得其反,这是谢缵泰最忌讳的。
银安殿的密谋就此结束,而在欧洲,斐迪南大公被刺的消息传遍世界,不过大家对此都无动于衷,而包括奥匈皇帝在内的诸多奥匈贵族政要,不但没有悲痛斐迪南大公的遭遇,反而都欣慰的松了口气,对于不会打仗只会结婚的奥匈帝国来说,斐迪南这样叛逆者继承皇位只会是帝国羞耻。
是以,当斐迪南父亲的遗体运回维也纳之后,考虑到公爵夫人的卑贱出身,皇室办了一个简陋的葬礼,并要求每一个皇室成员在葬礼上呆的时间不要超过十五分钟。
所有人的冷淡反应之中,德皇威廉却是暴跳如雷,和维也纳对斐迪南漠视不同,在他看来斐迪南将是自己未来的搭档、忠实的朋友,想到几个星期前还在一起聚餐的人现在却不在了,德皇一阵悲伤之后很轻易就支持奥匈对塞尔维亚强硬。只是,一心想对赛强硬的奥匈参谋长康德拉和外交大臣贝西托尔德却被帝国内部的匈牙利首相蒂萨阻拦,等得刺客的审问完毕、德国再次全面背书之后,蒂萨只能勉强同意战争,但他要求给塞尔维亚一个最后通牒,以使得接下来发生的战争能体面些。
外交大臣贝西托尔德不得不费劲心思起草了一份最终会被拒绝的最后通牒,而后准备在俄法峰会结束后的第二天,也就是7月23日递交塞尔维亚,虽然贝西托尔德力求隐蔽,不惊动俄法,但他身边的间谍和自己的不小心很快就使得情报局以及整个欧洲外交界都获知了这一消息。在获知情报之后,对德国施压全劝诱的过程完全省略了,谢缵泰在这一天的晚上突然找到法国驻华公使康德,没有多做寒暄的他很快就表达了中国想对俄国求和的意愿,并且还委婉表达同意外**立这个关键性条件。
他的要求让法国公使眉开眼笑。随着俄国在战事的节节胜利,法国人很担心受此鼓舞的俄国会再次把注意力转向远东。并且有意在这次奥匈对塞尔维亚的强硬表态中引发大战,以使德国最终被彻底绞杀。之前来自国内的训令就有让康德尽快促成中俄战争结束的要求。而现在中国人一心求和,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康德公使对于谢缵泰所提的保密要求一再应允,并且承诺将全力促成中俄两国和谈成功。在谢缵泰告辞后,他喜滋滋的对国内发电报,电报到达法国正好是法国总统庞加莱前往俄国访问的前一天,本来忧虑俄国不会对奥匈强硬的法国人喜出望外,在赴俄之后,庞加莱总统极为高兴的祝贺沙皇获得了中俄战争的胜利,使得沙皇以及他的宠臣高兴不已。
而在此时。要求政府全力支持塞尔维亚的一场**正在布尔什维克的准备下等待上演,7月23日,在奥匈对塞尔维亚通牒的当日,无数工人、学生、知识分子走上街头要求沙皇保护亲爱的斯拉夫兄弟,而沙皇的大臣们也认为必须对奥匈强硬,并且有不少人希望能联合法国对德奥同盟开战,再大臣和臣民的支持下,沙皇最终命令俄国外交大臣萨佐诺夫给塞尔维亚首相帕希奇去电,要求其拒绝维也纳最后通牒。与此同时,俄国陆军开始总动员。
俄国支持的电报到了塞尔维亚,很快就使得首相帕希奇腰杆挺直,一份次要条款接受关键部分拒绝的回复发回给了奥匈驻塞尔维亚大使官。收到回复的大使馆官员见最后通牒没有完全被同意,当即带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离开了贝尔格莱德,数日之后。奥匈对塞尔维亚宣战,历史由此正式步入正规。
当这一切消息传到北京。杨锐顿时召开总参作战会议,要求全军开始执行万历计划的最后内容。是以潜艇部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两广福建的渔船队全部回港、陆战1师即刻开赴福州厦门、沪上海军巡洋舰开始冒出吴淞口,而华北、东北的复兴军准备反击当前之日军……无数的加密电文从北京的发出,一直隐忍不发的战争机器终于全面开动。
身处武夷山余脉的江西石城县,陆战1师司令部。落日时分的余热让师长陆梦熊上校很是烦躁,他抓着块西瓜蹲在司令部门口就吭哧吭哧起来,待大半个西瓜只剩下瓜皮的时候,副官进来报告说人都到了,接着便听见马蹄声传来,一旅长朱建德、二旅长陆挽骑着马冲到了司令部门口,两人还没下马,陆梦熊就叫道:“怎么来那么晚?半个瓜都被我啃完了。”
两人中朱建德新任旅长未久,作为一个非复兴军系统出身的将领,虽然合格通过所有培训,但这么快的提升还是让他极感意外,在几年都不能对外通信的情况下,他只好认为是蔡锷在京里说了好话,这才使得新朝对自己青眼有加;而陆挽本就是不受同僚上官待见的复兴军祥瑞,属于谁都不敢与其搭档的那种,虽然隶属华东战区,但却被安排到江西这种深山老林里来,他只感觉这是一种变相的惩处,若不是师长还能对上眼,那军旅生活将苦闷不已。
陆梦熊喊一句‘怎么那么晚’,深受隆恩的朱建德立正报告道:“师长,天气太热,马病了,换了匹马也不敢跑快。”
而旁边的陆挽则笑着道:“师长,瑞金到这里三十多里路,半路上还下了场雨……”
一个拘拘谨谨,一个嬉皮笑脸,本身就不太正经的陆梦熊骂道:“娘的,就你们两事多!”而后他环视周围一眼,对着副官交代几句后再道:“屋子里太热,就在这里说吧。总参命令……”陆梦熊一说总参命令,即便嬉皮笑脸的陆挽也收敛了笑意,和朱建德一起昂首挺胸起来,“陆战1师即刻开拔,一旅朱建德部经建宁、泰宁、沙县、南平、闽清开往福州;二旅陆挽部经长汀、龙岩、长泰,开往厦门。行进时需昼伏夜行,尤其要避开大路,不得一丝走漏消息……”(未完待续。。)
己卷 第七十八章 交代
和东北类似,京畿地区端午后的五、六、七三个月雨水占了全年雨水的七成,有的时候一个月的雨量就超过旱年一年的雨量,而只要一个月的雨量超过四百毫米,或连续三日每日降雨大于二十毫米,又或某一日降雨大于一百二十毫米,那洪涝必定发生。' 资料来自《宝坻县志》p167、《丰润县志》p116、《蓟县县志》p136,此为建国初的统计数据,但以清末的植被覆盖率,涝灾情况更甚。另:本书如不例外标明,所写的月份、日期一概为农历。
神武三年不是一个雨水泛滥的年份,可即便如此,在复兴军工兵有计划的破坏下,京畿很多低洼之处已变成了一片汪洋。洪涝发生,使得日军进攻面变得极为狭小,丰润还好,在杨村一线,双方很多堑壕都被洪水淹没了。很多人认为战争估计真的要像莫里循判断的那样,要到秋冬时节才能决出胜负。
日军的攻势被遏制,但当朝政府用洪水御敌使得租界舆论一片哗然,本来以水退自古有之,但那些有良心的公知却频频抨击政府的决策太过残暴,他们认为那些被洪水淹没的地方必定还有未撤离的百姓,而即便百姓撤离,村庄水浸之下也将毁坏的一干二净,届时百姓将无家可归、一无所有。
公知们苍蝇般的嗡嗡只叫,虽然一时无法得知他们是基于什么心理写出这些评论和批评,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整场战争输了。他们将叫嚣的更加厉害。做事和做人的双重标准被这些人反复使用:当不顾一切把事情做好时,他们会指责统治者做人太过血腥残暴。毫无人道文明可言;而当恪守君子之道把好好做人时,他们又会指责因为统治者(军阀)的无能从而输掉了战争。最终给国家和民族带来了深沉灾难。在这些人看来,战争也好、治国也罢,犹如他们平常喝酒调妓、吟诗作赋那般可以既斯文又完美,当然,这种事情其他人是万万做不来的,唯有他们这些嘴炮党对此能游刃有余。
报纸上‘文明人士’的频频攻击,开始时杨锐倒有些气愤,从明末开始清流们就是这个德行,也幸好这些除了自己谁也不能代表的清流没能进入国会。要不然他必定会像后世袁世凯那般下令解散乃至关闭国会。
开始的气愤之后,随着欧洲那边情况的急剧变化,杨锐已经没心思管国内的事情了,他茶饭不思的只关注这欧洲局势,特别是7月25日奥匈对塞尔维亚宣战之后,来自欧洲的电报一日多过一日,他每天都要把这些电报读好几遍,和谢缵泰之间的商议也频频熬到深夜乃至是天亮。欧洲的局势确实是乱了起来,但到各国互相宣战还有一定距离。德皇威廉和沙皇之间儿时的友情就是战争间最大的阻力,根据俄国传来的消息,在7月29日晚上十点,和德皇私下电报来往过后的沙皇尼古拉二世不顾所有大臣和将军反对——特别是农业大臣的反对' 1912年因巴尔干战争奥匈封锁了所有地中海航线。使得当年俄国粮食出口减少1/3。,停止了战争总动员。
战争的进程似乎中止了,只在乎白种人生命的沙皇表现出无比的仁慈。而后就在原驻俄公使陈去病从欧洲坐船刚到彼得堡时,法国公使转达了俄国人的另外一个小小要求。那就是挑起战争的中华国总理杨锐必须辞职,内阁也必须解散。这个要求顿时让谢缵泰吓了一跳,须知和谈本来就是假,一旦辞职那就变成真的,并且,杨锐是复兴军精神支柱,他要是辞职,前线军心混乱下,这战争不输也是输了。
法国公使在温婉的提出这个小小要求之后,还间接转达了英国的意见,东亚的战争如果要停战,那么就要全面停战,中日俄三方都要坐在一起商谈停战条款,中国如果满足俄国人的要求,那就必定满足日本的要求。
这些话谢缵泰听后不是吓了一跳,而是一点也跳不起来,即便不去考虑欧战大战,中日俄三国间,中国也没有道理和日俄同时讲和,要么对俄和谈,要么对日和谈,如此才是损失最小的,一旦日俄都求和,那中国只会限于万劫不复之地。
谢缵泰也忘记自己说了些什么就神情严肃的告辞,在去总理府的路上,震惊中回复理智的他终于想明白了英法之间的关系——虽然法国希望中俄之间停战和谈,但是英法关系的密切程度超过了自己的想象,为了获得英国的支持,法国不会违抗英国的意愿,毕竟现在俄军只是极少部分兵力在远东作战,损失也就损失这二十万军队而已,但如果失去英国的支持,那情况不可想象。
是以,一到银安殿,谢缵泰就悔恨不已,当初或许通过美国向俄国媾和才是最好选择。他如此说杨锐只是笑道:“那你还不如说当初我们不要激怒俄国最好,这样他就不会对我们宣战了。”
“这怎么能叫激怒呢?俄国人当时已经在哈尔滨集结重兵,一旦不答应他们的要求,这二十万人就要打过来的。俄国自己想开战,谁能拦得住?”谢缵泰道,他并不认为杨锐那番话有什么错。
“重安,错误不错误只能事后才能看出来,找法国是这样一个结果,可找美国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杨锐道,说这话的时候他脑子里想着一个人,这个挟洋自重的家伙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必定会把它当作把柄留下来,这也是他同意谢缵泰找法国人的原因。“事情就这么办吧!告诉法国人,我们只能对一方和谈,而不是和双方都和谈;另外国家还要作战,所以政府必须保持稳定。也就是说我不会辞职,内阁也不会解散。”
杨锐昨晚决定之后再道:“意思是这个意思。但你说的时候要委婉一些,俄国那边最好要能够下定决心让他们总动员。布尔什维克那边看来还是要加强火力啊!”
“竟成,你就放心吧。俄国人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