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在相逢终有时-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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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良久,方寒打破沉默:“你听过飞鸟和鱼的故事吗?”
“听过,话说有一条生活在海里的鱼,它每天不停歇地游来游去。有一天,一只倦鸟儿累了,飞过海域上空,低下头寻找海中的陆地,水里的鱼觉得水面的光线变得有些昏暗,就抬头望向天空,鱼和鸟的视线交织的瞬间,孤独的鱼和疲累的飞鸟深深地彼此吸引着。飞鸟给鱼讲辽阔的天空,讲广袤的大地……鱼给飞鸟讲深邃的海洋……
它们聊着各自世界里的多姿多彩:早晨的朝霞,傍晚的落日,夜晚的星空,空气里的味道……它们彼此深深爱慕着对方,这样就过了好久,它们以为此生就这样斯守,飞鸟可以忘却飞翔的天空,鱼可以忘却深潜过的海底。
突然有一天,飞鸟看见别的鸟飞过,它想起了天空,它问鱼是否愿意和它一起感受风从身边掠过的自由,鱼看看自己的鳍没有说话;又有一天,鱼为了躲避暴风雨,深深潜入水中,在太阳重现的时候,它兴奋的问飞鸟是否能看到水中珊瑚的灿烂,飞鸟只能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苦笑。
再后来,飞鸟离开了那片海域,永远地离开了,而鱼,再也没有游回这片海域,虽然彼此相爱,但是鱼终归是水里的鱼,飞鸟终归是天上的飞鸟……”
说完故事洛飞苦笑着:“你是在告诉我,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飞鸟与鱼的距离,一个翱翔天际,一个深潜海底,就像我和她一样?”
方寒嘴角微动,一抹温润的轻笑:“其实这只是前半段,还有后半段。”轻叹一声:“日出又日落,春去秋来,年轮回转,鸟儿依旧在天空飞翔。有一天,鸟儿倦了,又飞回它们曾相识的那片海。它仰望苍天,彩云依旧,唯独少了那份曾经让它迷恋的目光。俯视大海,海水依旧那么蓝,却不见了鱼的踪影,最后它做了一个决定……天空划出一道美丽的曲线,在海面上击起了一朵漂亮的浪花,鸟儿落水了,海水暖暖的,空气中迷漫一股咸咸的味道……鸟儿轻轻滑动小爪,在水中慢慢的游动,原来大海并没有那么可怕,从此世间多了一种鸟,它们就是水鸟,是天空与水域间穿梭的精灵。
它在水中欢快游动,寻觅着。很久,很久,始终不见鱼的踪影。淡淡的忧伤从心底升起,其实它不知道……鱼儿并未走远,一直在圈子周围游动,因为鱼儿要去追赶那份逃到圈外的爱,所以它外游了;不知道不远的前方一条鱼儿正在向这里游来,游回曾经梦幻般的家园。
不知道…不知道…太多的不知道,也许是因为鸟儿太局限原属于它的那小片天空,反而忽略旁边的事与物。
一滴清泪在缓缓地流动,啪的一声,滴在海面上,惊醒了睡梦中的海神。
海神问:“是谁在哪里?扰了我的美梦。”飞鸟说:“是我,飞鸟。”
“飞鸟啊!这里也曾住着一条可爱的鱼,它爱上了一只飞鸟。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飞鸟走了,鱼儿就在水面不停跳跃……直到有一天,上帝路过,不解问鱼儿为何跳跃,鱼儿答道只为心中鸟儿。上帝微笑着赠给鱼儿一座龙门,鱼化龙,龙寻凤,飞天而去。”'这就是鱼跃龙门故事的本源'
飞鸟沉默了片刻:“那只飞鸟就是我!”海神又问:“为什么要飞走呢?”
飞鸟回答:“因为我们属于不同世界,鸟翔天空,鱼游海底。”
海神祥和地呵呵笑,问道:“现在你在那里?”
“海……”飞鸟沉默了。
方寒坐起来,充满希望的说:“世界本一个,关键在于心。鸟能戏水,鱼能跃翔,如果想在一起,那么就努力改变,筱漫是个很纯净的女孩,我相信她不会轻易受外界因素影响,你只要别让她伤心,她不会变也不会离开。”
方寒的话对洛飞有那么一点点安慰的作用,但他也是十分明白自己的处境的,张艳琪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言而无信
【承诺不能付诸于行动的时候,就是一句谎言,失约是一种沉痛的伤害。】
烈日当头,一队队整齐的方队像模像样地进行军事化训练,站军姿是重要的一课,三挺,指挺颈、挺胸、挺腿;三收,指收下颌、收腹、收臀;一睁指眼要睁大,并直视前向方;走正步,要求踢出的腿要绷直,脚尖下压,脚掌与地面平行,离地面约35厘米高。一系列的严格要求,令很多女生叫苦连天,军训一个星期了,张筱漫明显体力不支,向来怕热的她,脸颊通红。教官是个严谨认真的人,对女生也没有丝毫怜悯同情,终于挨到中午休息的,张筱漫一屁股瘫坐在操场上,方寒跑过来,递一条冰毛巾给她:“给,敷一敷,一会儿就没那么热了。”
张筱漫接过毛巾,敷在脸上,冲方寒微微笑:“谢谢。”
娄兰羡慕、嫉妒地说:“喂,方寒,太偏心了,只有张筱漫有,我们呢?”
方寒嘿嘿一笑:“她特别怕热,你是川妹子,比她耐热。”
娄兰显得异常欢喜,甚至有点儿小兴奋小激动:“你知道我是四川的?”
“是啊,筱漫说过。”方寒淡然的说,娄兰话里有话:“她随口一说,你就记住了,你很关心我嘛。”方寒笑而不语,他记住了不是因为她是娄兰,而是跟他说这件事的人是张筱漫。
洛飞手里拎着一个塑料兜,把雪糕分给大家,一手拉张筱漫站起身,另一只手接过她手里的冰毛巾,轻轻敷在她的脸上,温柔的说道:“陪你吃完午饭,我得回家了。”张筱漫瞪大眼睛,噘噘嘴,满脸不舍:“啊?这么快?你之前没说啊?”
洛飞叫苦道:“我都来一个多星期了,身上的钱快花光了,你们军训,我上网,每天比你们军训还累,再说我也不能一直在这儿,天天跟方寒挤一张床,两个人睡得都不好。”
“好吧。”张筱漫不情愿地点头,随即又兴奋地抬起头说:“那中秋你来陪我好不好?咱俩还没一起过过中秋呢。”洛飞宠溺地微笑,满口答应:“好,以后你生命里的每个节日我都会陪你过。”
张筱漫强调提醒道:“嗯,那说定了,不能说话不算数。”
王乐瑶摸摸咕噜咕噜叫唤的肚子:“你俩别腻歪了,去吃饭吧,饿死了。”
几人朝食堂方向走去,边走边聊,方寒瞅着恋恋不舍的张筱漫,又看向洛飞,提议道:“要不,今天晚上我去上网,你自己睡寝室。”洛飞拒绝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回去跟家里商量一下,来这边学点手艺,也能常常看见你们。”
张筱漫美丽的瞳孔中绽放兴奋期盼的光芒:“真的吗?”
洛飞说:“嗯,我想了很久,这样也可以离你近一点。”
陈滢潆羡慕地看一眼张筱漫又看看略带痞气儿洛飞说:“筱漫,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王乐瑶不以为意:“他们高一就好了。”
娄兰的目光一直追随方寒,热情洋溢:“没看出来啊,你这个人不仅细心体贴,还这么义气,够兄弟。”余光瞥一眼洛飞:“你对张筱漫好是因为他吧。”
方寒微微点头,娄兰心中窃喜:“和我猜的一样。”
军训结束后,让大家兴奋的便是迎新晚会,恰逢中秋,安抚了不少新生想家的心情,很多人想借此机会展示自己的才艺,一展所长,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且热情饱满地准备节目。张筱漫也精神振奋热切地期盼这一天,不是因为晚会上表现自己,她是个安静型女生,音乐细胞匮乏,乐感极差,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更没有搞笑天赋,演小品也不是她擅长的,之所以和大家一样神采奕奕是因为洛飞答应她会来陪她一起过中秋。
偌大的礼堂座无虚席,校领导已就位,台上高高挂起“2004中秋迎新晚会”主持人报幕,男生声音雄健、清朗,女生甜美、悦耳似黄鹂吟唱:“尊敬的校领导,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
张筱漫独自坐在角落里,这种活动一般没她什么事儿,一双美眸空洞地望着台上不断变幻、闪烁的霓虹彩灯,枣红色大幕一会儿拉开,一会儿收起。手里握着手机发呆,当世界名曲《哆啦A梦》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急忙按下接听键,语带欣喜:“喂……”电话里传来母亲关切的声音:“筱漫啊。今天是中秋,吃月饼了吗?”下一秒失落地喊了一声:“妈,我吃过了。”
母亲问道:“你在哪儿呢?你那边怎么那么吵啊?”张筱漫有些哽咽:“学校在搞迎新晚会,妈,我想你了。”母亲关怀备至的说:“妈也想你,十一哪天回来?妈去接你。”张筱漫说:“明后天吧,不用接,我长大了,可以自己回去。”母亲又面面俱到的叮嘱:“行,回寝室后给妈打个电话。你一个女孩子,妈不放心。”
“我知道了,拜拜。”按了挂电话的键子,张筱漫再也忍不住,瞬时泪如雨下。等了一整天,确切的说是两天,前一天她就高兴得睡不着觉,今天醒的特别早,总觉得时间过得慢,从日出等到黄昏,从黄昏等到现在,洛飞没有依约而来,电话没有,短信也没有,打电话去他家里,他爸说他不在家,快一个月了,音讯全无,像消失了一样……而她的心情从极度兴奋到极度失落,从阳光明媚到阴云密布,此刻暴雨倾盆而下……
昏暗的礼堂内,突然伸过来一只手,一包心相印放在她手里,一个低沉充满关怀的声音响在耳畔:“想家了?”张筱漫哽噎难鸣,点点头,手微微颤抖地打开纸巾。
男生身形和方寒差不多,略壮实一点,身材匀称,身穿一身西装,一看便知道是学生会的,顺手搬过来一个低矮的小凳子,坐到她身边,搭话儿:“嘿,还记得我吗?”张筱漫侧目,点头,深吸一口,调整情绪:“记得,你叫秋枫,新生报到第一天就是你捡到我的身份证,打电话给我。”
秋枫轻笑一声:“呵呵,你记性不错,不过有时候也是个糊涂虫,自己身份证丢了都不知道。”张筱漫擦干眼泪,不好意思的解释:“是啊,那天手忙脚乱的,都忙晕了,开心的不得了,快乐得像老鼠。”
“诶,你家哪儿的啊?”
“S城。”
秋枫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不远啊,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今天晚会结束,明天你们新生就可以放假回家了。”张筱漫不太自然地和他聊天起来:“是啊,你家是哪儿的啊?”
“我家是本市的。”秋枫打量着她:“你没准备节目吗?”
张筱漫腼腆地摇头:“没有,我什么也不会,上台会紧张。”
秋枫歪着头,询问:“那你擅长什么?”
张筱漫情绪不高:“汉语言文学专业,你说我擅长什么?”
秋枫猜测地问:“写作?”
张筱漫点点头,轻柔地应了一声:“嗯。”秋枫又问:“你准备报什么社团或者有兴趣加入学生会哪个部?”她想了想:“我感兴趣的不多,适合我的也不多,文学社吧。”
秋枫否定并提出自己的意见:“文学社多没意思,咱们文学院肯定乌央乌央一堆人,全呼那儿了,不缺文学才女,我看你不如加入学生会宣传部好了。”
“宣传部?”张筱漫对这个部门没什么概念。秋枫用最简单、直白的话解释学生会宣传部的工作:“是啊,就是响应学校号召,做个宣传板报,写个短篇稿子,一般几百字,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对了,你会画画吗?”
她说:“会一点。”秋枫一拍手:“那就更好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来宣传部吧,副部长怎么样?”张筱漫受宠若惊地发出一连串问题:“啊?你是学生会主席吗?你可以决定?我是新生,这样好吗?”
秋枫从容回答:“我虽然不是学生会主席但宣传部的事有权做主,你可以考虑一下,不用想那么多,没啥不好的,会写又会画,别人也说不出来什么。”
张筱漫惊喜地看着秋枫:“好,那放假回来,我找你。”
秋枫高傲道:“行,有我在别人也不敢有意见。”
当台上响起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张筱漫抬眼望去,只见方寒上身着墨绿、白色格子衬衫,下身一条黑色休闲裤,脚踏黑色运动鞋,没有夸张的塑造发型,只是简洁的毛寸,帅气不减分毫,身体自然地随音律节奏晃动,前奏结束,淡淡忧郁的声音,深邃星子般的黑眸眺望张筱漫的方向:
想为你做件事\让你更快乐的事
好在你的心中\埋下我的名字
求时间趁著你\不注意的时候
悄悄地把这种子\酿成果实……
秋枫称赞的说:“唱得不错,你认识他?”
张筱漫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上的方寒,微微一笑:“认识,高中同学。”
“一会儿有我的节目,你也会这样认真地看着吗?”秋枫一直盯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