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谋-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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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生之后。便告诉自己要冷静处事,不能被他人的话语所影响。
晏锦一直都认为。自己做的很好。
可在沈砚山面前,她却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想抓狂。
若将帕子洗干净。那么她必定还要再见他一次。
晏锦打心底里,是不想在同沈砚山见面……她宁愿厚着脸皮给沈苍苍下帖子,也不想踏入沈家半步。
可此刻,她有求于沈砚山,不能逆他的意。
等晏锦回过神来,她只能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了,“那么我先告辞了。”
说完之后,晏锦不得不再次将桌上的帕子抓起,然后紧紧的揉成了一团,握在了掌心之内。
似乎这样做,可以让她发泄内心的不满。
晏锦将心思都放在了手上,所以根本没有留意到沈砚山那本没什么情绪的眼里,十分难得露出点儿意味不明的笑意。
晏锦这次转身便走,而他也没有强留。
只是晏锦走后,沈砚山才将目光挪道了屏风上面的字迹上。
这字迹,他略熟。
若是没记错的话,他从前应该是见过的。
但是,这行草和他从前见过的,似乎又有些区别。
晏锦的行草是用左手写的,可她的字迹,却依旧气势十足。
若不用几年的时间来专心练习,根本写不出这样的字迹。
这个时候,沈砚山听见屋外响起了一阵不小的动静。下一刻,一只黑鹰飞了进来,落在了屏风上面。
它方才鸣了一声,让沈砚山眼里多了一丝笑。
“人挺笨的,但是字不错。”沈砚山想了想,才对黑鹰道,“去藤绿阁的路上,毒蛇多,你去看看。”
黑鹰像是听懂了沈砚山的话,拍打了一下翅膀,便又飞了出去。
而彼时,晏锦正气的一边揉帕子,一边沿着小径一直走下去。
她刚才因为走的急,所以都忘记问院外的下人,藤绿阁到底要怎么走了。
等走了一会,她才想起,她根本不知藤绿阁到底在何处。
定国公府不小,要找一个地方,的确有些难度。
晏锦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手里的帕子,喃喃自语,“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讨厌的人!”
第118章:被咬伤
定国公府占地面积极大,而晏锦站的这个地方,周围是一片一望无边的梨树。
此时,梨树上的花朵早已凋谢,而绿油油的梨树上,挂满了拳头般大小的青梨。
再过几月,这些青梨便会变成浅黄色。
成熟的梨,会让满园都飘着甜甜的梨香。
晏锦想着,便眯了眯眼。
梨子水分充足、味道甘甜,用梨子酿制的梨子酒更有清热、止咳等功效。
她记得,母亲小虞氏倒是很喜欢梨子酒淡淡的香味。
手里的大白抬起身子来,软若无骨的它用小脑袋蹭了蹭晏锦的手,见晏锦没有反应,又用小脑袋拱了拱晏锦的手心。
若是旁人,早被大白的动作吓的掉了魂。
它的外形,便注定让人望而却步。
晏锦回过神来,用手抚摸了一下大白的小脑袋,然后无奈的看着手里的帕子。
在她手里的帕子,似乎还能闻见一阵淡淡的墨香。晏锦又叹了一口气,才将帕子放进袖口里,顺着小径一路走下去。
周围因为种了不少梨树,所以空气格外的清新。
在梨园中的小径,是用青石铺成的,地面十分的光滑、坚硬。
晏锦想起方才晏惠卿重重的往后摔的那一下。估计是摔狠了。
晏锦走了一会,却依旧没有碰见一个下人……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迷路了。
就在晏锦犹豫要不要返回去院子里找个下人问路的时候。她便听见一阵鹰鸣声。
一只黑色的大鹰从天而降,落在她的不远处。
晏锦手里的大白身子微微一颤,然后下一刻便朝着晏锦的袖口里钻。
晏锦笑眯了眼,一边抚摸大白的身子一边对黑鹰道,“小黑?”
黑鹰蹒跚的走了过来,用头蹭了蹭晏锦的小腿。
“你怎么来了?”晏锦俯低身子,笑着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小黑的羽毛。
小黑被养的极好。黑色的羽毛像是被墨汁染过一般,油水光滑。
晏锦一边抚摸小黑。一边看了看周围,忍不住喃喃自语,“藤绿阁在哪里呢?”
小黑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样,甩了甩小脑袋。拍打了一下翅膀,便从地上又飞了起来。
它飞起来后,在晏锦的上方盘旋了一会,发出一阵尖锐的鹰鸣声。
晏锦看着小黑朝着不远处的一个方向飞去,下意识便跟了上去。
海东青是极通人性的鹰,尤其是沈砚山养这两只鹰,都快成精了。
小黑似乎怕晏锦跟不上它的脚步,时不时的往后飞,看着晏锦在什么位子。
它来回的飞行。速度也放慢了不少。
晏锦顺着小黑飞的方向,慢慢地走。
她走了一会,便瞧见远处有一座小院子。
果然。这只海东青都快成精了……居然听懂了她的话。
晏锦刚走几步,便远远地看见香复跑过来,香复的神色里带着几分欣喜,“小姐。”
“嗯。”晏锦没有顿下脚步,而是直接朝着屋子内走去,“四小姐怎么样了?”
香复还未来得及回答。晏锦便听到屋内传来一阵痛苦的声音。
“啊——”晏惠卿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她喊的极为痛苦。
晏锦赶紧朝着屋内走去,香复紧紧的跟在后面。
藤绿阁是离梨园最近的一座院子。周围养了不少花草,院内的花架子上,更是养了几株葡萄。院内郁郁葱葱,十分宁静。
晏锦刚踏进屋内,大白便从她的袖口里钻了出来,抬高了身子。
晏惠卿满头大汗的看着晏锦手里大白,吓的差点从软榻上摔了下去。
沈苍苍也发现了晏惠卿的异常,她十分不悦的从紫檀木雕花椅上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晏锦身边,将大白拿了过来,一句话也没有说。
反而是重大夫一直捧着茶盏,像是走神了一般。
晏锦对沈苍苍福身行了个礼,才慢慢地走到晏惠卿身边,轻声道,“四妹,可好些了?”
晏惠卿疼的脸色都白了,她伸出手抓住晏锦,几乎要哭了出来,“长姐,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这里好多蛇,好多蛇。”
“谁让你去惹小绿。”沈苍苍转过身来,一脸怒气,“还好小绿没毒,不然我可就晦气了,还得帮你收尸。”
晏锦听了,微微一愣,然后看着晏惠卿道,“怎么回事?你被蛇咬了?”
晏惠卿是真的被吓坏了,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整个人一直打着战栗。
晏锦这个时候才发现,晏惠卿右手的手腕上,有蛇咬过的痕迹。
沈苍苍的蛇会咬人?
晏锦有些惊讶。
而且,方才晏惠卿不是被人扶走了吗?怎么会被蛇咬到呢?
她一时,也有些迷茫了。
“紫鹃,这是怎么回事?”晏锦眉头微微一蹙,抬头便问晏惠卿的贴身丫鬟。
显然,紫鹃也是吓坏了。
她整个人额头上全是冷汗,身子几乎都软了下来。
紫鹃抬起头看着晏锦,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原因来。
倒是方才扶着晏惠卿的小月,福身行礼说道,“回晏小姐话,方才四小姐进藤绿阁的时候,看见了重大夫养的小绿。奴婢告诉四小姐,小绿生性暴躁,不习惯陌生人接近。但是,四小姐不听奴婢劝。她……她不顾奴婢的阻拦,去碰了小绿,所以……她才被小绿咬了。”
晏锦听了。倒是挑了挑眉。
“长姐……”晏惠卿哭的越来越大,那张稚嫩的小脸,白皙如纸,“长姐,我……是二姐告诉我,她说郡主养的蛇虽然有毒,可都不会咬人的。郡主养蛇。不过是来吓人的……”
沈苍苍和重大夫在听了晏惠卿的话后,脸色一变。
沈苍苍养的毒蛇不咬人这件事情。外人是怎么知道的……
尤其是沈苍苍,握住大白的动作,都有些僵住了。
她抬起头看着晏锦,神色里带了几分复杂。
倒是在一边的重大夫先反应过来。他轻轻摩挲着茶盏道,“郡主养的蛇,的确是不咬人啊……因为被咬了的人,四小姐您怕是也见不到了。”
沈苍苍立即明白过来重大夫的意思,她笑了笑,对晏惠卿道,“四小姐可以再试试。”
晏惠卿吓的紧紧地攥住晏锦的袖口,然后摇头,“都是二姐告诉我的。长姐……我害怕,我害怕。”
“旁人说什么你都信?”晏锦的眼眸里一片镇定,“这些事情。你不会多想想吗?”
晏锦这句话,像是对晏惠卿说的,更像是在对屋子里的人说的一样。
晏惠卿虽然没有听出来,但是却乖巧的点了点头,“长姐,您说的。我都信的……”
晏锦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当真是个傻子。”
这下。晏惠卿倒是没有回答了,她只是垂着头,不愿再开口。
沈苍苍坐在重大夫身边,看着晏锦的眼里全是讽刺。
重大夫只是看了一眼沈苍苍,便问站在晏惠卿身边的大夫道,“四小姐的伤如何了?”
“四小姐的伤不严重,养几日便好。”大夫转身对重大夫说,“重大夫你方才拿的几味药,对四小姐都是极好的。”
重大夫自然知道晏惠卿的病情,只是他觉得像晏惠卿这样小病,不值得他亲自来扶脉。
虽然,晏惠卿的确是被他养的蛇咬伤的。
说起来也是晏惠卿倒霉……
他这段日子看着大白总是偷喝沈苍苍的药,而之后,大白来他的院子里,总能快速的找到他存放的贵重药材。为此,重大夫便对大白有了一些好奇心。
但是,大白是极通人性的虬褫,自然比普通的蛇聪明。
重大夫托人找的蛇,是从西域遇过来的……
这条蛇通体都是绿色,虽然无毒,但是嗅觉比其他的蛇都敏锐。
重大夫准备过些日子,带着绿蛇上山去采药,看能不能找到几味好的药材。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性子颇为温顺的小绿居然会咬了晏惠卿。
最后,重大夫在询问之下,才发现晏惠卿的身上居然带了雄黄。
他当时,气的差点跺脚。
蛇对雄黄刺鼻的气息十分的恐惧,而像小绿和大白这样的蛇,会认为带着雄黄的人,通常对它们都是极有攻击性的。
所以,大白差点咬了晏惠卿,而小绿是真正的咬了晏惠卿。
“既然伤不重,便送回去吧。”沈苍苍生了大气,语气也不善了起来,“居然带雄黄来我的院子……刑部侍郎大人,也是养了个好女儿。”
晏惠卿赶紧对沈苍苍道,“郡主,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说完晏惠卿便要从软榻上爬下来,跪在沈苍苍的面前。
晏锦拍了拍晏惠卿的手,从晏惠卿的身边站了起来,对沈苍苍和重大夫行了礼道,“今日终究是四妹的不是,望郡主您海涵。”
沈苍苍冷冷一笑,看着晏锦的神色,多了几分冷淡。
彷佛,刚才那个对晏锦谈笑的人,不是她一样。
沈苍苍和重大夫没有挽留晏锦和晏惠卿……
等晏锦一走,沈苍苍气的抓起一边的青花瓷茶盏,狠狠地丢在地上,“晏锦怎么可以将这些事情告诉外人……我那么的相信她……”
沈苍苍的眼里一片通红,对晏锦像是恨透了一样。
第119章:谁才是傻子
她在这一刻,终于算是体会到了’怨‘是什么滋味。
沈苍苍手里的大白似乎感受到了她的难受,它挣扎了几下,然后顺着她的胳膊慢慢地爬到了肩膀上。
面颊突然一凉……
沈苍苍回过神来,看见大白用它的小脑袋,轻轻地蹭她的面颊。
她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将大白抓在手里。
沈苍苍其实都快忘了,大白跟在她身边多少年了。
好似,母亲去了,它便在她身边了……
原本该被她忘记的记忆,在这一刻又慢慢的浮现了出来。
那时她尚且年幼,父亲长什么样子,她已经不记得了。
她唯一记得的,便是自己每次哭泣的时候,父亲总是会抱着她然后用他粗糙的手刮她的鼻子,说她是个爱哭鬼。
可是,父亲越说她爱哭,她便哭的越大声。
到了最后,父亲总是会被母亲训斥。
她稍大一些,父亲便去了……
在她的记忆里,周围是各种惨叫和哀嚎声,甚至有时天还未亮,便听见了战鼓通鸣声。她见母亲的次数很少,而大多的时候,母亲陪在她的身边,也只是抱着一柄长枪,沉默不语。
这一场战役。打了许久……
直到她的大伯父出现在战场上。
那是沈苍苍第一次见到沈砚山……
少年沉默不语,而她亦没有话语。
她一直以为,一直也欺骗自己。曾在战场上见过的那个人,并不是沈砚山。她总是告诉自己,战场上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梦境。
母亲走的时候,消瘦如骨。
母亲对她说,“苍苍,你要好好活着。你爹爹只爱我。而我也只爱他一个人。他性子不好,谁陪他。他都不会愿意的。娘知道对不住你……可娘没有办法。”
那是她最后一次听母亲,和自己说话。
后来沈苍苍才知道,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