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谋-第3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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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有两子,都是容貌出众。
只是沈砚山和沈远岱终究是不同的,沈砚山处事稳重,虽然时常找不见人,说话也不中听,但是做出来的结果却是让人满意,无可挑剔的。
而沈远岱恰恰相反,这个看似聪明的少年,有的时候总是会招惹一些麻烦,尽管这些年来定国公对沈远岱更栽培一些,但是奈何沈远岱终究是个不争气的,压根不能和沈砚山比肩。
好在,沈砚山多年内不在京城内,所以也没有人发现沈远岱和沈砚山的区别。
然而,他不一样。
他在很久以前便见识过沈砚山说话直接,眼睛毒辣的一面。
沈砚山看着广陌寒不安的样子,语气平缓。“皇上想说什么,其实我都知道,所以,无需给我!”
元定帝对沈家的忌惮一直都在,现在愿意写信函给沈家,无非也只有那么几件事情。
不过现在元定帝的想法,已经不重要了。
薄家是不能再留了。
沈砚山是个怕麻烦的人。既然现在他动手了。那么不是他死,就是薄家的人亡。
沈砚山说完后,又看着广陌寒说。“宫里安静不了多久,若是国师还在活着,就多去御书房附近,那边安全!”
太后的寝宫离御书房很近。而现在最安稳的人,的确莫过于太后。
他说完后。晏锦煮着的茶也散发出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沈砚山这几日一直未曾合过眼,困了的时候便喝一些浓茶来解乏,而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太多空闲来提点广陌寒。至于广陌寒领不领他这份人情,便是广陌寒自己的事情了。
广陌寒犹豫了一会。想要转身离开,却又突然顿住脚步,他转身看着晏锦。问了一句,“晏小姐。你是否是在找一个人?”
晏锦手上的动作微顿,“找人?”
她找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广陌寒若不说是哪位,她一时还真的想不起来,自己最近找寻的人。
她的记忆里,一直不好。
“郭家的人!”广陌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开解自己,晏锦并非是绣花枕头,“当年,是薄家送进宫来的!”
晏锦挑眉,“你知道?”
“我知道,因为这个人和京斋公公有来往,所以,我知道一些!”广陌寒看着晏锦,继续说,“当年,洛家将他送进宫来,其实是有几个原因。他是郭家人,能帮着薄太后找一处来日可以安葬的风水宝地,还有,他的嗓子和身影,和皇上十分的相似。若皇上重病,而又不愿意见大臣,若是声音相似,那么……”
广陌寒没有说下去,而是顿了一顿。
这些年来,薄家从晏家老太爷哪里得到了一个不错的经验,晏老太爷身边有不少影卫,连声音和容貌都和晏老太爷十分的相似。
那么,若是有人能模仿元定帝呢?
只要和元定帝身影和声音都相似,来日想要瞒住朝中大臣,也是十分容易的事情。毕竟,只需要瞒几天,薄家的事情便真的成了。
而郭云清便是这样的一个不错的人选。
郭家人,懂风水,又会口技,身影和元定帝还很相似。
这样的人,就是为薄家来解除烦恼的。
其实这几年来,薄家做的不止是如此。
他们找了一批又一批少年,每个都会口技,身影和元定帝都有几分相似,然后再想办法送进宫来,容貌稍微出众的,会放在他的身边,而不是做了太监。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京斋的容貌格外的出众,而薄家人却直接让京斋再也没了生育的本事。
他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
广陌寒知道,这一切,他都该讲出来。
哪怕他不能在这场动乱里活下来,也会有人帮他灭了薄家,从而让萧家魂魄安宁。
解舒不愿意做的事情,他来做。
晏锦听完后,神色依旧平静,“他,还活着吗?”
“活着,不过跟在了京公公身边,他的脸……”广陌寒怔了一怔,“毁了!”
郭云清是个不听话的,刚被送进宫来的时候,整天都闹出事情。而他这里本就是安静的地方,郭云清这么闹,肯定要出事。
后来,郭云清被京斋带走了。
其实被带走了也没什么,京斋不是第一次从他这里带走人,也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然而,他再次见到郭云清的时候,那个一直不安分闹出动静的少年,如今却安分了。只是那张还算俊朗的容颜,却是彻底的毁了。
郭云清为何会突然听从京斋的话语,他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便是京斋待郭云清不错。
郭云清想要什么,京斋一般都会答应。
曾有人在背后议论,说京斋似乎转了性子,不再喜欢那些西域的美人,而宠一个丑陋的男人。
只是后来,广陌寒才知道为何京斋那样纵容郭云清。
郭云清会口技,更唱的一手好曲子,他唱起京斋故乡的曲子,每次都能让京斋的心彻底的安稳了下来……
青梅,淡酒,乡曲。
这宫里的人,又有几个是自愿来的呢?
京斋,似乎也是如此。
晏锦想了想,才对广陌寒说了一句,“多谢!”
然而,广陌寒怎么也没想到,因为晏锦的一句多谢,来日他才能保全住自己的性命。
(未完待续。)
第649章:处事
广陌寒走后,晏锦亲自给沈砚山倒了茶水。
她并不擅长煮茶,经常火候太过,让茶失了茶香。
不过沈砚山显然不在意,总是让她将茶水弄的浓浓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除困意。
纵使如今沈砚山在这里辛苦,整夜不能安眠,来日怕是也没有多少人,会记得沈砚山这样辛苦的为国为家。
大燕朝的安稳,不知是多少人牺牲了自己,才换来如今的一切。
晏锦看着沈砚山的样子,心疼极了,“别再吃茶,歇一会吧!”
沈砚山闻言,却露出很是惬意的样子,颔首道,“你陪我坐会就好!”
他并没有选择睡下,而是在饮下茶水后,连同晏锦再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便又拿起兵部送来的公文,翻阅了起来。
一向讨厌批阅公文的沈砚山,在这个时候,难得没有躲起来,而是接受了现实。甚至,他做的很好,连晏季常对他都青眼有加,所以才会默认他和晏锦如此亲密的来往。
薄家这段时间,总是找兵部的麻烦。
然而好在他的父亲还在世,不然兵部那几个老头子,也抗不了多久……
薄家这次来势汹汹,对沈家是一点也不手软,根本不愿意给沈家任何退路。而定国公的身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现在时常昏迷不醒,胆大的沈砚山更是将母亲陆小楼接到了定国公府内,好在母亲虽然失了心智,却也不是全不讲道理,重大夫让她在哪里,她便一动也不动的在哪个地方陪着定国公。
倒是他的这个弟弟沈远岱。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沈远岱居然去找了苏行容。
沈砚山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素来没什么表情的他,都露出几分讽刺的笑意。
沈家居然要沦落到去找苏家了……
其实私下,苏行容是来找过晏锦的。
苏行容似乎对晏锦贼心不死,来给晏季常送公文的时候,还硬是个晏锦说了好一会话。
他说,“柔然和精绝都进攻边疆。我瞧着沈砚山凶多吉少了!”
晏锦微微挑眉。“他会安稳的回来的!”
“是吗?”苏行容依旧是一副懒散又张狂的样子,“若是他不能安稳的回来,来日我愿意娶你。素素,我对你,依旧如初!”
晏锦闻言,却是笑了起来。
她说。“你很好,值得更好的!”
苏行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有不妥之处,声音里却带了几分可怜,“我再好又有何用,你终究是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他说完了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苏行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从前压抑了许久的念头,又会再次重现。
他喜欢晏锦。从前是因为在虞家祠堂看了画像后,才喜欢上和画像上女子拥有一样眼眸的晏锦。后来。他和晏锦接触的多了,才知道自己喜欢的,其实是晏锦。
然而,他说出来,晏锦怕是也不会相信。
苏行容明白,纵使心里有千百个喜欢,晏锦也是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了。
若是他不愿意放手,受伤的不止是他,还有晏锦。
然而,他不想看见晏锦受伤,也不想看见晏锦露出悲伤的神色。
苏行容这几日总是睡不好,在夜里时常会梦见晏锦,而梦中的晏锦,和现在不一样。
梦中的晏锦苍老了许多,虽然依旧美丽动人,那双眼睛却像是一潭死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似乎在下一刻消瘦的她,似乎就会永远的闭上眼。他只是这么看着,便觉得心疼的都快要碎裂开了。他想要的,从不是如此……
即使不甘心,他依旧知道,晏锦此生,和他是无缘了。
苏行容的想法,晏锦知道一些,而沈砚山知道的却比晏锦多一些。
他看了许久的公文,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晏锦坐在他的身侧,一直陪在他的左右。脚下烧着的小暖炉,时不时被晏锦丢一块银炭进去,周围显得暖融融的。
晏锦起初并未留意到沈砚山的眼神,只是过了一会,才觉得有人盯着自己。她将手里的书一合,抬起头便来和沈砚山的视线相接。
虽然和沈砚山在一起久了,她也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可时不时的依旧会脸色绯红。
晏锦垂下眼眸,挪了话题说,“过几日,我让阿哒把东西拿来给你!”
“东西?”沈砚山眼里带着几分玩味的笑,“什么东西?”
晏锦说,“是从前谷殊在晏府伺候三叔的时候,从三叔身边拿到的一些东西,三叔虽然一直受制于薄家,但是手里也有让薄家忌惮的东西。”
沈砚山闻言,“哦?”
晏锦抬起头,“不然,你以为谷殊当初执意要去晏府,甚至不惜毁了容貌,只是为去下泻药给我出气?”
沈砚山:“……”
他不答,显然也真的是这样认为了。
晏锦一时无言,又说,“三叔手里的东西谷殊拿到了,所以他才会离开晏府。从前的事情我虽然都记得,但是他毕竟是无辜的,而季姨娘又不在了。现在,他想陪他乳母一起安稳的过些日子,所以……”
她成全了晏谷殊。
沈砚山看着晏锦的样子,一时略微感慨。
若今日的事情换成是薄如颜又或者是其他人,他们必定会让晏谷殊惨烈百倍,来偿还自己前世受下的罪孽。可若晏锦真的这么做,那么晏锦的手段薄如颜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晏锦若真的那样做了。沈砚山觉得也没有关系。
毕竟,曾经季姨娘是真的害了晏锦,而晏谷殊虽然无辜,却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
晏锦大度,放了他们。
此时晏锦跟他讲这些,无非也是希望他能手下留情。
沈砚山明白晏锦的意思,微微颔首,“你让他来将东西交给我吧,亲自来!”
晏锦听了这话,笑了起来。
很多时候,他们无需和彼此说太多,便早已知晓了彼此心里的想法,更不用拐弯抹角,互相虚伪。
这样,真的很好。
然而,一切都在沈砚山的意料之中,薄家在元定帝再一次吐血而定国公陷入昏迷的时候,终于要动手进攻京城之内了。
他们,来势汹汹。
(未完待续。)
第650章:也是棋子
元定帝在闻言薄家造反后,倒是出奇的平静。
薄家进攻京城,只要城门一破,就会攻打到殿内来。
这次,薄家打着的旗号,还十分的好笑,灭奸臣,清君侧。
一切都像是在讽刺自己。
所有人都因为薄家的造反惶惶不安,而他自己却觉得没有什么不安的,死和不死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此时,殿外有小太监进来传话,说薄太后来了,问元定帝是见或者不见。
元定帝想了想,才告诉小太监,让薄太后进来。
此时的殿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昏暗的寝殿内,唯一的一盏宫灯,似乎很快就要油尽灯枯。
那微弱的火苗随着薄太后那张容颜,而轻轻跳跃。
薄太后的脚步很缓慢,薄弱的烛火下,显得她似乎也憔悴了不少。
元定帝想起很多年前,他躲在纱幔的后面,看着薄太后抱着琵琶起舞的一幕,那时候的薄太后是何等的美艳,每个姿态都宛如天人,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万种。恍若轻烟笼罩在池面上,下一刻她就会随着丝竹之声离去。
如此夺目的母亲,脸上却挂着勉强的笑容,而父皇对此视若不见,眼睛却流出异样的神色。
他那时就在想,若是母亲是发自内心的笑着,一定比天上的嫦娥还要好看。
后来的他,的确是在朝着这方面努力。
然而,无论他怎么做,薄太后似乎都不是很高兴,依旧是一个冷冷淡淡的样子。
元定帝心里一时觉得伤感,看着薄太后坐在自己床榻的身边。疲惫地唤了一声,“母后!”
“哀家知道,你肯定有很多话想要问哀家!”薄太后的语气依旧是冷冷清清,“哀家,也有很多话想同皇帝讲!”
元定帝疲惫的闭上